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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忍痛


  野竹林和花草的香气中,宛如真有窥不见的花的主人,接收了这美丽的春天。

  秀秀听她有些神神叨叨,却对“这个春天,花开得真美”,深有同感,也就不把刺放在心上,眼泪也收回去,她果然是阴晴转换得快。

  小满忍不住又将墓碑上面的字,又念一遍给他们听,她满腔疑问,希望能有人帮她解答,其他几人也面面相觑,并不比她知道更多。

  为避免对死人不敬,大家也不言笑,秀秀识趣地噤声不再抱怨。任谁都没能料到,这墓碑下埋的人,对他们其中有的人来说意义非同凡响,即便此时躺在地下,也对龙山镇产生着震慑。

  往回走的路上,秀秀还在心疼她被刺戳到的手,对金正抱怨,说那野月季花的刺上还沾着她的血,不该贡献给坟墓,应该将花踩在脚下出一出气才对。

  秀秀言之凿凿,金正频频称是,和睦的应答,众人对她稚气的想法,一片嬉笑。

  金夕悄悄过来,靠近小满,将之前发生的不愉快早就抛诸脑后,低语浅笑低声细语,对她说:“刚刚你没在,你没瞧见,秀秀有多么夸张,平日里也没见她那般娇气,怎么会一下子变一个人一样,对什么东西都大惊小怪呢。竟然处处拉着金正哥,嚷着:‘金正哥这,金正哥那,’还对着哥哥撒娇,真是撒娇呀。让金正像贴身侍卫一样保护着她,颐指气使,你是没看见,我和李致可真被他俩肉麻死了,他们俩是不是真有什么,我不知道吗?我真像是第一天认识她。”

  怎可能有金夕不知道的事呢,她们认识这些年,如果金夕不知道,小满更不可能知道。

  小满摇摇头,她本能地回头看,想要印证金夕“贴身”二字,突然联想到刚刚与朱世永在旧屋里的一幕,不自觉地帮秀秀开脱:“不会吧?哥哥和秀秀可是自小一起长大,像亲兄妹一样。”往后偷看他俩几眼,金夕让她不要回头看,会引人注意。

  金夕说:“算了吧!也没见她拉着李致哥不放,他才是她的亲哥哥好吧!她哪里把金正哥当她亲哥哥呢?分明——”然后捂着嘴嗤笑不说了。

  秀秀已经瞅见她俩交头接耳,故意不叫她听见,心生忌妒,就大声对众人说:“你俩个在捣什么鬼?是不是又在背地里说我坏话?”

  “这荒郊野外不许说‘捣鬼’,多渗人呀!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说鬼。刚还见了不该见的,现在你又乱说,太阳已经西斜,阴气升上来了。”金夕笑着说:“再说你哪里有什么坏话可以讲呀?你可是李家的千金大小姐,我只是替你那双漂亮的绣花鞋可惜,还是崭新的,现在弄脏了,怪可惜的。”

  秀秀嘴里还嘟囔:“我哪里是李家大小姐,李家大小姐早就嫁人啦,我分明是李家的小小姐。”低头一看,她的绣花缎面的单鞋沾了湿泥又滚了灰尘,现在花朵上的蝴蝶都弄脏了。这个是她用那保养爱惜的手指,一针一线绣出的鞋面,因为得意才特意穿这双鞋出门。她忍不住又开始抱怨路大长,人很累,催促大家赶快回去。

  金正赶过来扶着她,他今天不同往日,以前他话很多,一惯甘心做插科打诨的配角,今天倒成了实干家,特别有耐心,一直伺候这位大小姐,难不成真是在外面做事这几个月懂事了?为人沉稳了?以前四人在一处玩时,他拿这娇气的小姐也是没办法,一般并不敢招惹,能离多远离多远。今天李致倒是挺感激金正,把妹妹这个**烦交给金正照顾,自己觉得负担轻许多。

  金正发自内心觉得秀秀这个娇滴滴的小姐模样儿很可爱,身子又娇弱,风吹日晒就抱怨,好像风也故意与她为难,路上草也与她作对,太阳也只晒她一人,连这点儿小心眼儿也是让人怜爱。竟然比平时更觉得她更漂亮几分,完全是心甘情愿地承担,后面一段路是金正主动要求背着秀秀走,大伙儿也觉着这样行进速度会更快。

  金正背着秀秀,走在队伍的最后面,没人看见还好点儿。可是秀秀不愿意,因为金正背着她,她就变成最后一个人,后面没人了,加上金夕前面说得渗入的话,秀秀说:“如果后面有鬼来抓我怎么办?”她说着,竟把自己吓得惊声尖叫,另外两个姑娘听完也怕了起来,一片惊叫连连。

  于是最后决定,金夕和小满手拉着手走在最前面,然后是金正背着秀秀,李致和朱世永走在最后面,他们一行人背对着一个荒无人烟的村子,走出来。

  一直向前,面向光亮处走去,身后却渐渐盖上阴影,场景真有点儿脖颈后冒凉气的感觉。

  背后,槐花无声跌落。

  他们一行六人回到崔大叔家喝茶歇息,这时院墙脚下的荫凉占了更大面积,崔大婶便将竹椅竹茶几摆在院墙下的阴凉处,拿出凉茶招待大伙,还拿出一些刚摘的水蜜桃来给大家尝鲜儿。

  听说李镇长家的秀秀在水果中最爱水蜜桃,崔大婶还让儿媳妇另外包上几个,给她们带回去吃。秀秀坐在椅子上一直嚷着腿好酸,金正背了她挺长一段路也没说累,实在说不过去,金夕就离她远了一些,不愿意听她抱怨,倒还舒坦一些。

  小满不喜欢吃桃,尤其是水蜜桃,她在外婆家时曾经吃桃吃吐过,而且她对桃上的毛毛过敏。她此时一心期盼回去的路上能再去看看罂粟花田,那几个人都嫌累不愿意再去一趟,尤其秀秀,累得坐在椅子上都不想起来。

  只有小满稍稍觉得意犹未尽,这种难得出来游玩的机会,回去以后就难有了。舍不得坐下休息,就在院子里流连忘返,赏玩那些仙人掌花,恨不得采些带走,恢复她“采花大盗”的本性。又想起下午被紫月季花的刺扎手的事,那些貌似娇弱的花却更加不好惹,周边长着一簇簇银针,像暗器一样防备着她,仿佛在说:“识相的离我远点儿”。如果她胆敢动仙人掌花一个手指头,仙人掌上防不胜防的小篾刺们绝不会放过她,把她小小的手指扎成马蜂窝!

  看着小满在与仙人掌互相恐吓,朱世永向崔大叔描述起院子里盛开紫色月季花的那栋房子,问起那户完好的旧屋,里面有整齐陈设,院落也保存良好,也没人居住还保存这么好,让人好生奇怪。

  崔大叔以前住镇上,他搬来东寺港水也不过近十三、四年,听说朱组长进了那小院,他含糊其辞地说:“那间屋子好像是镇长亲戚家,一直交由我们在照看,有时李镇长来此会上去坐坐,我家老太婆初一和十五会过去打扫打扫。春天里这两个月最忙,我家老太婆说一个人害怕不敢去,我也没得空陪她去打扫,可能积了不少灰尘。

  李镇长隔两年也找些木匠去整修一下,还帮茅檐的麦秸换掉。”

  “后面的坟是屋主人家的吗?”朱世永把小满想知道的都问出来了,小满此时离得不远,正凝神静气地倾听。

  “后面的坟李镇长常去祭拜,李镇长也没多提,所以我估摸着是他亲戚。”崔大叔眼光看向李致和文秀,虽然李运佑是他们的父亲,但这双儿女却一无所知。

  大人就是已经活得很久的人,大人的世界往往不是孩子能理解。

  崔大叔觉得坟墓过于阴郁,看见已经很不吉利,更不便提,便将闲引到别的话题。

  朱世永与小满对看一眼,对方心里的疑问,一目了然。墓碑上定着“李袁氏秀水”,是李镇长的亲戚,莫不是——

  两人眼神里闪着猜疑,其他的人并未注意,也不甚关心这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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