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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节 还是那只沾脏的鞋


  后院有女孩答了一声,不一会儿小跑着出现,她跨门槛时,抬起的那只脚,有些沾湿。

  朱世永一愣:正是刚刚踏进泥水里的那只鞋,虽然在枯草上把泥抹掉了,但是湿着大半,她一定也刚进门,还没来及换下。她不会是先忙着抢救那页宝贵的纸,还未及照顾自己的鞋吧?照这个程度袜子一定也湿了,突然世永的脚代替她难受起来。

  原来她是金家的人,金家的何人呢?

  姑娘没想到会有生人在场,垂着眼儿拂一下身形,算作礼节,没敢拿正眼瞧他,只顾着蹲下身帮父亲把蒙灰的鞋子换下,一手扶父亲要往里院去换衣服,一手要把父亲的旧鞋拿进去。

  金正见朱世永盯着女孩,嘴角还含着浅意,于是觉察到自己的疏忽,就冲朱组长笑着介绍:“这是我家另一个妹妹,满月还不见过客人,这是朱组长。”

  小满听见哥哥叫她,就抬起头来与朱世永打个照面,发现朱世永嘴角噙着笑意,和他意味深长地盯着自己的目光,一下子醒悟。他就是刚刚在河岸边遇见的陌生男人,她感觉一丝惊慌,自己也不好意思,低头看自己的湿鞋,往里缩了缩,后悔忙着吸干水吹晾那张纸,没尽早把脏鞋换下来。

  “小满,这是来县里办事的朱组长,中午我们家请的贵客。”金正对小满说,显然昨天家里已经提到过他。

  小满脸红对着她哥和朱世永这边,含首欠一欠身,算是正式问候。

  朱世永也深笑着点了点头,算作回答问候。

  确定他爹和小满听不到了,朱世永才笑着问金正:“她真是你妹吗?”他想说刚刚河边巧遇的经过,还有惊吓到她湿了鞋,但又收住口,除了他和那位姑娘,好像也没必要对旁人提起,是他的冒犯在先,又宣扬出去,恐怕更加不好。

  没料到这么快就又见到她了,难以置信,那个对树背诗的女孩竟然是金正的妹妹,他倒底有多少神奇的妹妹?

  可能金正以为朱世永惊奇小满与金夕如此相像,一般儿大小,其他人都是这么疑问。于是回答:“当然是我妹妹,小满和金夕同岁。”

  “同年?不会是小妈生的吧?”朱世永不是那种好奇心重,喜欢刨根问底的人,但却不禁浮想联翩,失口猜测。

  “是亲妈生的,我们四兄妹就一个妈。”这个答案有点儿滑稽,金正傻笑。

  金正如果说她俩是双胞胎更好理解,但家里避讳这么说,其实这完全自欺欺人,难怪让朱组长以为她们不是一个妈生的。镇里人也都隐晦地猜到,只是金家人死活不肯承认,这可能也是金夕讨厌小满的原因。

  金家人并不觉得小满与金夕长得很像,至少她俩并不像一般双胞胎姐妹那样十分相像。朱世永也觉得她俩不像,至少对着树读书的姑娘更有神秘感,她俩给人的感觉完全两样,金夕热情大方,小满太害羞,他几乎说不上对她有什么感觉。

  金夕和福嫂很快也回来了,她们走大路回家,镇上直接通到金家的这条石子路要近许多。

  一个漂亮女孩子会带动一家的气氛,金夕一回来就家里就热闹起来,金老头是换了一身衣服出来,身上穿着见人的体面衣服,立即精神倍增。

  小满也换了一双绣花布鞋,出来。

  朱世永被请进第一进院子里西厢的一间餐厅里,门朝东敞开比前厅更亮堂,对面是厨房,中间院落不大,院子里说话都能听得一清二楚,表示不把朱组长当外人。

  小满把藤椅搬到院子里,金老头坐下休息。

  金夕笑盈盈着和老姑妈说:“我爹早上去桃庄,拉一板车的粮食,去时空车,马拉着车和他;回来时装满一车的粮食,他却在前面肩上背着拉绳,拉回了一板车粮食和后面溜达着的马。我爹在干马的活儿,马却栓在车后面,一路小跑跟回来的。我娘出来一看,爹累得大冬天里出一头的汗,内里衣服全汗湿了,鞋也磨坏了。”然后笑着向金老头撒娇:“爹呀,你也太心疼你那匹老马啦!”

  她爹听着也乐了:“不是心疼马,是半道上那畜生被石头绊了一下,一滑没稳住,一条脚摔跪了,擦伤还流了些血,马掌也落了。”转头对着金正说:“早就该重新给它换付马掌,不该拖这么久。下回骑到县里,找吴永盛铁业作坊里的师傅给重新订副马掌,他家手艺最好。”

  金百业家有两匹马,两头驴,这都是花大价钱买回来的牲口,代表着他家的资产,李镇长家也不过比他家多两匹马,就神气起来,金老板心里愤愤不平。

  马匹平时是金老板与四福哥出去运粮必须使用,当一个人使唤,平日也骑着去县城分店,两头驴是后院作坊里做活粗使,他家断不可少了这些牲口,能不爱惜嘛。

  骡子更便宜些,但是金老头认为是个极讲究的人,那是乱伦的产物,不人道,伤风化,决不能买。

  姑妈和福嫂也都被说笑了,朱组长听得分明也含笑听着!

  金正觉得一家人太随便,对朱组长这样的贵客算是轻慢,他端着架势对朱世永解释和打圆场,说得多是一些空洞的客套话。这一家子人里,金正随他母亲金大娘爱端着范儿。

  金正就问他爹:“四福哥哪里去了?怎么没跟去拉粮?店里一个伙计都没见着,还是母亲在那里。”

  “四福不是去桃庄送粮去了么?你小子能记得什么呀,让你一起去!”金老爷子正要数落儿子,发现朱组长在场,就不好意思往下说了,大致是想说本来金正可以帮他爹的忙,却去巴结朱组长。

  当时,在粮店这行里金家的牲口算少,磨坊的加工能力也不大,金百业把收购的粮食大部分转手给泰兴号,米面也从泰兴号里拿,他赚些零售的钱。他希望有一天儿子能帮手,他可以扩大磨坊,多出米和面才可以赚更多,目前也仅是维持一家生计,发不了大财。

  金夕看见小满在,就问她:“你没去私塾帮章先生吗?”

  小满答:“昨天把该做的都忙完了,戴先生让我下午再过去,下午不是镇上捐款集资大会吗?爹,我能和你一起过去吗?”她站在金老头旁,一点儿不嫌弃她爹,脸上挺孩子气地笑着问她爹。

  金夕道:“你那么迟过去,还能帮忙吗?是过去看戏的吧?”小满笑而不答。

  朱世永隐约觉金夕对小满有些盛气凌人,可能只是错觉,小满却十分腼腆。

  这时店面伙计小罗子进来,问各位安,然后对小满说:“我上先看见满小姐在树林里,就让满小姐顺带看着河岸上的两头驴,可我刚回来一看,驴都跑了好远,我这才找回来,没看见满小姐,我特来家里告诉一声,我把两头驴拉回店里干活了。”小满不好意思,她因湿了鞋,提前回家,早忘记那两头驴。

  金百业叫住小罗子,让他给李镇长家送个话,说:“我家里有客人,中午不过去陪客吃寿面了,朱组长到家里做客,下午我直接去印守堂参加捐款集资大会,晚上再需要陪客的话,我再去。”

  金夕又交待小罗子:“你跟我娘说,要她早些回来,朱组长来家里了。”

  小罗子去了。

  已经中午时分,金夕让小满出去找回在外面疯玩的金喜,这家最小的孩子大名叫金正喜,是淘气的小子,十岁的男孩闲不住,李镇长要过寿,印守堂要唱三天大戏,再加上有年终捐款大会,私塾都被占着,孩子们放假几天,金喜就到处疯玩,吃饭都不知道回家还要喊。

  金夕在家里俨然一个小主妇,代母亲发号师令,金大娘不在家时,家里皆以她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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