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叶清醒来的时候浑身都在疼，恍惚了几秒才想起来发生了什么，一动发现手脚都被绑住了，但是嘴没有塞起来，四周都是黑的。
叶清：“系统？系系、统统、一粑粑！”
系统：“积分不够，商城暂不对你开放，你没有生命危险我不会出手救你。”
叶清：“我就知道你指不上，一点感情都没有……”
系统没有否认，“嗯，我退下了！”
叶清马上求饶：“别别别，好系统，你告诉我一下现在的情况总行吧，这是怎么回事？谁绑架了我们，我们这是在哪儿？”
系统迟疑了一下，“积分不够，暂不能透露任何信息。”
叶清：“我觉得你在坑我！”
系统：“我退下了，你等着警察来救你们吧！”
叶清：……我就知道你个完蛋玩意儿啥也指不上，天要亡我……
气归气，叶清深呼吸了几下，冷静了下，不能坐以待毙，等不是她的性格。
等来的不一定是警察，可能是绑匪或者死神。
情况不明，她没敢大声呼救，使劲眨了眨眼缓解眼睛的干涩，过了一会儿适应了黑暗。
她被随意的扔在地上，虽然已六月初，她已经在地上不知道睡了多久，浑身都冻透了，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曲直在不远处的一个半旧的床垫上，身上盖着棉被，闭着眼睛。
环视了一下四周，房子挑高有六七米高的样子，一束月光从高处的窗户透了进来，能看出这是一个老旧厂房，四处漏风。
他们在一个三合板隔出来的房间里。
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除了远远有几声虫叫，没有人的声音。
她轻轻叫了曲直两声，曲直一动不动。
又仔细看了四周，也没有什么称手的东西。只能用力翻滚到曲直旁边，用脑袋不停地拱着他。
“小直、小直！”
几分钟曲直才幽幽转醒，看清她哭了起来，“姐姐，我的头好疼，怎么这么黑，我害怕……”
“不怕，我在，我们一定会逃出去的。”
叶清用脚把曲直身上的被子踢到一旁，“小直，你翻个身，姐姐帮你解开绳子。”
“你也被绑着，怎么解啊？”
“听话！”
曲直抽泣着翻过身，“坏人为什么要抓我们啊？”
“不知道……你保存体力别说话了。”
尼龙绳不粗，但系的很紧，叶清用牙齿咬了半天才松了一点，已被粗糙的绳子磨得满嘴鲜血，她忍不住吐了一口，又低下头使劲咬着。
恐惧是最好的止疼药，这点苦不算什么，要是被卖到山里就完球了。
完蛋系统又不管她，万一曲直被卖了别说完成任务当科学家了，估计连饭都吃不饱。
叶清乳牙都咬掉了两颗，总算是把曲直手上的绳子松开了。
曲直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边给她解绳子边关心地问：“姐姐你受伤了？”
“没有，快解开绳子，一会儿坏人回来了，咱们俩就死定了。”
曲直吓得抖了下，赶紧擦掉眼泪，专心给她解绳子，解开后两人又各自解开了脚上的绳子。
叶清尝试着推了下门，完全打不开，又试着踹了一脚，除了抻了腿，门一点没动。
三合板有两米多高，绑他们的绳子都是一小段一小段的，也用不上，叶清想了想，和曲直把地上的旧床垫斜着搭在墙上。
“我上去看看情况。”
叶清身体轻盈柔韧度好，踩着床垫跑到高处使劲一蹦，床垫掉在地上，溅起一堆灰。她双手勾到了三合板的板顶，上面并不光滑，都是小木茬。
她忍着痛，翻坐在薄薄的板顶上。
厂房很大，远处黑漆漆的十分渗人，地下高底不平，零零散散不知道放着什么。
她不敢看远处，总觉得黑暗处有什么东西盯着她，不敢多想，对曲直说：“你试着跳一下，我看看能不能把你拉上来。
曲直试了一下，两人始终差着一米左右的距离。
“把被子扔上来给我。”
曲直扔了半天，叶清接住了一个角，紧紧压在自己腿下，抓紧，剩下一角搭在下面，“你踩着床垫抓被子，我把你拉上来。”
曲直有些犹豫，“这样会把你拽下来的，姐姐，你跑吧，去找警察叔叔，让他们来救我！”
“别费话，上来！”叶清怕夜长梦多，吼了曲直一句。
曲直只好走到远处准备助跑，叶清紧紧趴上顶板上，手指恨不得扣进木板里，第一次没有成功，小曲直没有够到。
“加油！你一定行的！”
小曲直深吸一口气，用力向上蹦，一只手抓住了被角，又滑了下去，叶清脖子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差点被小曲直拉下去，木茬深深陷进她的肉里，血不停的往外流着。
“再来！”
第三次终于成功了，叶清用尽全身力气才把小曲直拉到上面。
一个重心不稳，两人都跌到了外面地上，千钧一发之际，叶清把曲直护在怀里，她后背着了地，感觉被砸的七荤八素。
曲直太瘦了，硌得她五脏六腑都在疼，还好下面没有什么尖锐物，只是个小土堆，灰尘弥漫，叶清的左胳膊不知道撞到了什么，完全不敢动了，疼得她呲牙咧嘴。
头嗡嗡响，缓了一分钟，才听见曲直小声的边哭边叫姐姐。
“我没事，我们快走。”叶清用右手拉住曲直，一脚深一脚浅往窗户下跑去。
和叶清想的一样，这个长方形的厂房。窗户下有个大门，被锁的很紧，只能打开一条很小的缝隙，外面空无一人，杂草丛生，窗户虽然都碎了，有月光透进来，可太高了，叶清又受了伤，无论如何也上不去了。
叶清拉着曲直又去查看了另外一边的大门，也是相同的情况。
她开始顺着墙边走，终于看见了缺了一小块墙体的墙角，叶清试了下，钻不出去，只能用脚用力的踹着，虽然年久失修，踹了好久才踹了半块砖下来。
天都有些亮了，她着急了，让曲直退后，助跑着踹，终于又踹下一块砖头，让曲直试了试，钻了出去，到了叶清，就很勉强了，她用力的缩着自己，曲直在外面使劲拽着她的胳膊。两人总算是从厂房中出来了。
这是一片旧厂区，已经荒废很久了，方圆几公里都杳无人烟。两个人又怕又饿。
钻过厂区的铁栅栏，一跑在玉米田里狂奔，她不敢直接走在马路上，怕遇到绑架他们的人，再被绑回去肯定就逃不出来了。
“姐姐，我好害怕，我走不动了。”曲直开始抽泣。
叶清摸了摸他的头，“小直，别怕，你看见天上最亮的那颗星星了吗？那是启明星，清晨它永远挂在东方，我们的家就在东边，它会指引我们找到回家的路。”
曲直听不懂，看着暗蓝色的高空中闪耀着一颗白亮耀眼如钻石的星星，用力地点头。
两个人跑了一会儿，天已经蒙蒙亮了，渐渐起了晨雾，叶清有点着急了，曲直也已经走不动了，远处传来火车的声音。
叶清眼睛亮了，连拖带拽，拉着曲直冲着火车的声音跑了过去。
顺着火车道，肯定能找到繁华的城市，哪怕找到铁路工人和铁路派出所他们就得救了。
跑了十分钟，越过一条小水沟，她的一只鞋都丢在了臭水沟里，才找到铁路，顺着铁路慢慢向前走去。
直到晨雾完全散去，才看到前方有一个小火车站，看着指示牌，这是南山市郊区的货运火车站。
叶清欣喜若狂。还好还好，他们没有被拐卖到大山里。
火车站的工作人员远远看着两个不高的小孩走在铁路上，忙喊道：“危险！小朋友别在铁路上玩！”
跑近一看，是两个穿着校服的小孩，白色的校服上衣已经污得像灰色的，女孩的校服裙子下裸露的皮肤上血迹斑斑。
火车站的人赶紧报了警。
叶清见到穿制服的人激动地热泪盈眶，彻底松了一口气，晕了过去。
瞿岚赶到郊区医院看见女儿肿着一张脸还对自己微笑，刚想抱，医生忙阻止了她，“刚包扎完上完药，你抱她她会很疼的。”
叶清左臂骨折，全身大面积擦伤，后背全是紫的，大腿和手里都是木屑和划伤，指甲掉了四个，有的伤口深可见骨，还好没有划伤大的血管，掉了两颗牙，牙龈和嘴唇都是肿的。全身几乎没什么好地了。
医生每说一句病情，叶立强和瞿岚的心上都像被戳了一刀。
“妈妈，我没事，不疼了。”
叶清怕他们难过，赶紧呲着牙笑着。
瞿岚看着女儿的豁牙，牙龈上还在渗血，难看得像鬼，转身趴在叶立强肩膀上泣不成声。
“咱们清清……这是遭了多少罪啊……”
叶立强抬手抹掉了眼泪，右手拍了拍老婆的后背，左手摸了摸女儿的头，“乖宝，爸爸以后天天接你上学放学！”
“嗯！”叶清双手捧着脸冲着老爸卖萌，“我真没事了！”
叶立强看着女儿脸上的擦伤，扭过了头，想把眼泪咽回去。
陈月和路与帆站在门口，踌躇不已，警察已经说了，是叶清带着儿子逃出来的，说儿子没受什么伤，但没看见儿子，两人不放心，也没开口问，毕竟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而起，叶清完全是受了无妄之灾。
叶清一脸轻松，对着他们笑道：“陈姨，小直没事，他和护士姐姐去做核磁共振的检查了，应该快回来了。”
陈月忙点点头，“谢谢！”
路与帆也向叶清道了谢，两人马上去找儿子了。
叶立强问：“乖宝，饿不饿，想不想吃点什么？”
“我想吃羊肉串，之前我和小直想去找你一块儿吃羊肉串的。“
“好！老爸这就去给你买！对了，小直去做什么检查？他没事吧？”
叶清摇了摇头，“他没事，就是有点头疼。”
瞿岚哽咽地说：“别给她买羊肉串，羊肉是发物，她现在不能吃，给两个孩子买点好消化的粥什么的！”
“妈妈，我想吃羊肉串！“
叶清撅起嘴，用包扎的像熊掌一样的手轻碰妈妈撒娇，她知道自己不能吃，就是不想让妈妈再哭了，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
“等你好了，天天吃，不吃腻了都不行，现在听话！”
“妈妈，我身上可脏了，能不能帮我擦擦。”叶清又用熊掌怼了怼妈妈。
瞿岚下意识想打掉她手，半空中又赶紧收回来，“我去打盆热水。”
路与帆和陈月找到放射科，曲直刚做完核磁出来，看着灰头土脸的儿子，陈月蹲下抱住儿子就放声大哭，曲直拍了拍妈妈，对路与帆说：“爸爸，我没事，你安慰安慰妈妈吧！”
路与帆愣了一下，这是曲直第一次叫他爸爸。忙拍了拍老婆，“我们先回病房。”
“爸爸，你抱我吧，我脚有点疼。”
两个小孩跑了三十多公里，脚上都是磨的大水泡。
路与帆抱起了曲直，这其实是他第一次抱孩子，五味杂陈的复杂情绪交织在心里，也红了眼眶。
“对不起，都是爸爸的错，爸爸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曲直搂紧了爸爸的脖子，他很害怕，尽管叶清一直陪着他，可他们都是小孩子，他还是会害怕。
“爸爸，我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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