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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困城


  陆彤看到杜敏,那双眼睛是目瞪口呆。匆忙对小老板说一句:过两天再说。跨过街道,跑向对面。

  对面的杜敏张皇地走到他面前,面对彼此的窘境,一时无语。

  “你怎么会在这里?”

  陆彤最先还是张开口,自然就会问出此意。

  “没跟你来,亲戚在这条街开的杂货铺,来帮忙。”

  还是那个直爽直语的杜敏,短发利落,精明干练。陆彤到是有点尴尬,“穿越”过程,想到会出现某些意外,没想到还会与杜敏见面,在这个自己看起来一样可笑的境况下。

  “不做了,过几天有朋友介绍做……做别的。”

  本想说准备去当“体面”的保安,突然觉得所谓体面,只是对比目前窘境而言。美好校园的梦,一点点破灭也只是刚开始。看杜敏依旧沉默不语,陆彤吱唔地还是回了一句。

  “那……那我们回头再见!”

  没回头,留下洒脱的背影,让曾经的记忆只是留在心底。这是一句多么美好字句,听起来却分外辛酸,陆彤还是迈步向前背诵每个字。

  “你……你站住。留个地址,或者联系方式……”

  回头看到那双炯炯目光,陆彤还是转身走进店铺,拿笔在帐目单上留下地址。以后会好的,他会考进一家事业单位,会有钱,也能买房结婚,但一个月前,杜敏跟来,这么短时间,就会彻底发现,那个潇洒个性的男生,目前的破烂样。

  让一个心怡女孩见到真实的落破,陆彤没有尊严般的豪情壮语,也不会象个女人般悲悲切切,迅速消失再也不见,划上句号就完事。

  脑海里却想起那个让他忘不了的“罗北城”。

  喉咙塞入绵絮,不想吐,有一块骨骼咯咯在响,断裂了,脆生生。灯光突然划过,一只大锤重重落下,裂骨碎片,绷散如花。陆彤啊的叫出一声,汗水象油水流淌。

  刚刚一会儿,他靠在楼角,不知觉睡着了。原来做了梦。

  摸了摸额头,有点发烫,恍惚记得爬上五楼,疏通被堵的管道。他举起什么,铁钉在管道上开了口,他不明白为什么开口,水会漫了楼道啊?没待他明白,洞口裂开,一股恶臭炝了他一身,剩下已经记不清。

  陆彤起身,拍拍屁股的尘土,习惯地摸摸后背,身上穿的是一件土蓝掉渣的劳保服。到罗北城已经半个月,秋师父指东指西,如同被呼唤的“狗”,浑身不自在。心里不服,听不得他整天在耳边呜哇乱叫。

  目光呆望那静悄悄的锅炉房,低头看表,还差十几分钟就下班。他得把管子收好,否则又要被那倔老头k了。陆彤的头发象一堆乱草,喜欢这个人不人,鬼不鬼模样,站在衣冠整齐的一堆人群中间,坦然、目空一切。

  脑袋里听到一个老太太唠叨,活干得麻利,实在。陆彤很开心。那天,暴躁的父亲没吱声,忘记训他。父亲总会因为他干活脱拉,与他斗得脸红脖粗。他也不记得是前世,还是“穿越”。他现在变成一头蜗牛,蜷缩身子,期待站立。只是,现在压得透不过气,骨子流淌的血液,不,沸腾震荡的潮水,无法刹住。

  离开杂货铺,他去了罗北城的锅炉房。

  二十几岁的陆彤不想去罗北城,憋了半天不吭声。抬头瞅了一眼介绍人,按下胸口一股蹿动的血。再如此下去,一年的光阴又白白虚耗。

  “我哥们说了,一二月,就可以进保安室。”介绍人很自信,陆彤一闪不闪盯着他,他不那么想,不就是一个小保安吗?干嘛弄得仿佛办了一件天大的事。他有点生气这个介绍人,一个退伍兵,部队里做了几年连长跟班文书,退伍到地方一家破产企业当保安。在他眼里,保安是天下最好的工作。陆彤毕业的理想之光随着每日的期盼一点点淡灭。

  那次,一家商场招人,招聘牌上分明需要销售,没讲经验。陆彤家里给的那件有些破旧的军大衣,凑上去。招聘的女人斜眼盯他,目光毒得象要掐死他。陆彤也不知自己长了一双凶光已经开罪她。加上没掩盖脸上的傲慢终让他一点儿也没正眼瞅那庸俗的女人,转身离开。

  陆彤想起没问有没有其它适合的工作。又返身回来,发现招聘那女人爬上了柜台窗口,与那服务人员打情骂哨。看到那变脸模样,似受到愚弄,胸腔一股恶心,差点把早餐吃的鸡蛋吐出。一直瞅着那女人。正欢的女人回头看他,象在瞅一块木头,依旧谈笑。在这股暗暗的较量中,陆彤败下阵,推开了门,迎着粗暴的风雪走远。

  受了伤害的陆彤,找到父亲以前工厂的劳保服穿上,跟着介绍人去了罗北城。

  罗北城是这座小城近几年新建的,是销售俄罗斯货品的集散地。里面的货品,许多俄罗斯小物件,稀奇古怪,铁器都被用银色镀了光,一律闪亮。

  陆彤斜眼撇了那个五十岁左右,笔挺西装,脸色城府的商城老板。那人指东指西,俨然派头,让一旁靠立的秋师父和陆彤象只虫子般矮小。秋师父是锅炉房唯一的“老”人,此刻唯唯诺诺的,偶尔叉上话,也是慎重简洁。

  锅炉房与罗北城正处于一个城里一个城外,隔了一条街道,就是那显得黯淡的锅炉房。秋师父没事时一个人就钻到里间一个摆着两张上下床的小黑屋,漆黑的门口有一张小破桌。秋师父把一样漆黑的杯子摆在那,头朝墙,做冥想状。陆彤觉得这动作深沉老练,独坐的时间并不长,很快外面有人喊叫,他应声跑出去,熟练地从床下拉出一个长长被黑油附满的匣子,拿出钳子,板子——准备进城修暖气或补漏。

  那天,一股臭水迎头铺天盖地落在陆彤头顶。他张开口,嘴上不由地蹿上一字:操!

  现在,他瞅着站在梯子上、一身臭气又在谈笑的秋师父,火气小了许多。一个念头闪过,自己如同那锅炉房一样的脏,永无天日,无理理睬,他们就觉得你一个学生仔子,就没瞧得起,就该干这种下流活。之后,他慢慢适应,并开始不那么难受。

  这个让他迷惑的“困城”,在走近后,依旧身不由已地颤抖,但他必须去,不能不去,就是这个城池,才会见到那个衷情女孩:欧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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