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我这个学生啊
经纪人当然早就知道杜嘉宁的脾气，但她发飙，赶忙上来劝阻：“嘉宁，咱们是要拿下UIE代言的，对这方面，白老师更有发言权，你听白老师的。”
杜嘉宁哪里听得进劝？
她把白芝蔓拖来，盛气凌人地说：“我不管！我拍的照片肯定比纪可可更有高级感！”
小宁哪里见过这阵仗，都快被吓得瑟瑟发抖，一脸惊恐地看着白芝蔓。
白芝蔓蹙眉，仔细看着小宁拍完的照片，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在白芝蔓的印象里，这个小宁只会拙劣地模仿自己的风格，拍出来的东西往往是画虎不成反类犬，难看至极。
而看着眼前的照片……一种非常复杂的情绪哽在白芝蔓的喉咙。
更可笑的是，身为国内数一数二的摄影师，眼光居然及不上一个小小的网红。
先前白芝蔓认为纪可可瞎了眼，非要找个扛三脚架的摄影助理来拍摄……但现在看来，这两年里她天天命令小宁扛设备，扛器材，风里来雨里去……
难道，真正瞎眼的，是她白芝蔓？
“我不管。”杜嘉宁还在撒泼，“这几天UIE的总设计师威廉先生就在国内，我要拍到足够好的硬照，我要拿下代言！”
城市另一头的艺术区，一个外国人驻足停留在一幅油画前。
他四十多岁，头发是夸张的白色，但五官却美得惊人，英挺的轮廓，浑身凛然的气质，都让人挪不开眼。
外国人的眼神像是陷进那画中，一动也不能动。
“威廉先生。”旁边的助理忍不住插嘴，“UIE中国还等你开会呢……您怎么先到这艺术馆来见画家了？”
威廉摸着下颚：“我收藏叶青教授这么多画，到了中国，怎么着也要见见大师。”
助理就走上来：“威廉先生，杜嘉宁小姐的最新时尚大片已经送到。之前杜嘉宁小姐的公司一直在跟我们洽谈代言人的事，还请您过目一下，照片已经发您手机上。”
助理小心翼翼地注意着威廉的表情，他脸上的表情让人读不懂。
助理连忙说：“杜嘉宁小姐是在国内数一数二的流量明星，具有高知名度，而且外在形象也很符合我们UIE的标准，要是让杜小姐担任代言人，肯定是双赢的结局。”
但威廉迟迟不发声，足足看照片五分钟后，他才略显不耐烦地说：“艳俗，毫无灵气，毫无内容。”
助理：“这……可是杜小姐的团队已经跟我们交涉很久……”
忽然，明明满脸不耐烦的威廉眼神一动，手上的动作也停住：“这张照片上的女孩是谁？”
助理赶忙凑上去看，第一眼就被照片上的女孩震慑住。
黑白的质感，整张照片浑然一体，只融出一个字来：美。
照片拥有相当高的完成度，整张照片都美得惊人，一切都那么令人印象深刻，绝对够格作为UIE最新季的新品宣传照。
不过……照片上的女孩是谁？
助理看照片标题，名叫纪可可？
纪可可是谁？
助理：“这……这并不是杜嘉宁小姐，可能是摄影工作室那边发错了。”
威廉蹙眉：“一个不知名的女孩都比这位杜小姐美，敢问这位杜小姐，如何能胜任代言人的位置？”
助理：“这……”
威廉不耐地叹气，随即把杜嘉宁的照片删个干净：“艳俗，谄媚，矫情。”
助理知道威廉先生对审美的要求一向超高。
威廉：“你通知这位杜小姐的团队，不用再跟我们交涉，杜小姐要成为我们的中国区代言人？永远不可能。”
助理知道自己肯定劝不住，只好先走了。
艺术馆内非常安静，光线很足，将墙上的挂画都映得清清楚楚。
一名六十多岁头发皆白，气质儒雅的老人走出来：“威廉，你要来看我，怎么光盯着我学生的作品看？”
威廉笑笑：“还不是因为您不把这幅画卖给我。”
这幅画叫《爱情》。
画中的色彩非常迷幻，并没有具象的物体，不管是色彩还是线条都非常抽象。
但整张画的每个点似乎都在叫嚣着一个词：热烈。
这幅画的情感非常热烈，看过这幅画之后，威廉就算闭上眼，脑子里也全都是画中那片燃烧的明黄色，这画仿佛具有魔性，越看越是被吸引。
它像个漩涡，能把人的情绪都卷进去。
这画……描绘了一种向死而生的爱情。
叶青双手背在后：“这是我学生的毕业作品，我没有卖掉的权利。”
威廉不无遗憾：“您这位学生，在绘画方面有如此天赋，怎么就没继续画画？”
叶青教授语气里带着恨铁不成钢：“谁让她不务正业。”
威廉叹气：“可惜，这位画家让我心心念念，却无法收藏她的任何一幅画。”
叶青教授：“不用遗憾，这画就是那丫头的巅峰，她虽有灵气，却疏于训练。徒有天赋，却浪费得干干净净。画得不多，偏偏还经常遭遇瓶颈，要真逼她走上纯艺道路，反倒会把她的灵气磨得干干净净。”
“教授，这幅画叫做《爱情》，明明用的是最热烈的颜色，我却看出非常浓烈的哀伤。”
叶青教授本来神色淡如常，一说起这个，更是恨铁不成钢：“还不是因为这死丫头失恋！”
一缕阳光照进来，映在这幅画的署名上：
《爱情》
纪可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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