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岛 > 金夕满月 > 第四节 联手

第四节 联手


  李致斜睨着小河,欲从她的表情变化中得到乐趣,却见她神情自若,“果然当年该听我父母的话,你姐姐太过虚荣浮夸,家父说要娶当然金满月,妹妹稳重,宜室宜家,大家闺秀嘛,果然还是姜是老的辣,父亲的眼光没错,怪我年轻不识货。”

  小河气得说不出话来,见李致动真格来拉她的手,李致想用对付金夕那一套来降服小河,编派出一口歪道理,逼她失仪。

  如此轻薄,让小河肺都气爆了,闪身躲开,说:“金夕欠你的债,你没本事找她讨回来?还让她为朱家生下两个儿子?倒来寻我的晦气!”

  打蛇打七寸,这句挖苦正戳中了李致的痛处,他的咬合肌鼓涨起来,瘦长的脸变成了方形。

  “金夕这个无情无义的**,再回来也只配做小,我哪里会抬举她做个平妻,我对你可是网开一面,特别优待呢。至于我有没有本事找她讨回来,你以后等着瞧好了,我也是顺便替你报了仇,最好你守在我身边,帮着我,看好戏。”李致故意显得恼羞成怒,脸色一沉,伸手又去抓小河,像老鹰抓小鸡,果然没安好心眼。“我们两个联手,才真是天生一对,到时让金夕在南京朱家无容身之地,让她回来跪着求我收留,捏扁了,搓圆了,还不是随咱们高兴么。”

  李致得意地大笑,犹如发了疯的狗,见谁咬谁,口毒心狠。小河也痛恨往事,也厌恶金夕,却没料到他如此卑鄙,真不顾念同乡的旧谊,对她动起手来。

  正在这时,吴立霁突然出现,如天神降临,阻隔在两人之间。

  吴立霁挡开李致的手,护小河在身后,冷冷地说:“她已经结婚了,没跟你说过吗?你要包礼金贺喜的话还来得及,你若是想寻仇的话,似乎找错人了,不要欺她是女人,没有人保护。她也没兴趣与你联手,还是各进各的门,各人顾各人吧!”

  吴立霁一副等着小河来隆重介绍的神气活形,站在两人中间。李致与吴立霁身高差不多,可是块头上,明显是作为北方人的吴立霁要占上峰,比他显得魁梧,衬托下李致就像被蹂躏的小白脸。

  李致却等得不耐烦,奚落他们俩说:“你这外乡人也是只嘴上功夫,光说不练,说是娶了她,谁知道是真是假呢?一个丫头片子跑出去,带个男人回来,八成也不过是给人做小,这已经算是运气好,运气差的——袁麻子的两个女儿就是例子,当然秋姐在来安县混得有头有脸,那也是个——”

  “李致!”小河直呼其名,打断他。

  “此地民风果然彪悍,青天白日活见鬼了,还要抢男霸女不成?”吴立霁字正腔圆的北方口音,将手按在口袋上,小河马上明白。

  小河不愿意回老家的第二天就发生冲突,息事守人地对吴立霁介绍,说:“这是龙山镇的李镇长家的公子——李致毓,以前与金夕定过亲的那一位,算是一个镇上长大的熟人,后来的事就不用说了。”幸好吴立霁出现解了围,估计他已经猜出李致的身份。

  小河见有吴立霁在场,就淡定许多,又站出身来,正式向李致介绍:“这是我先生吴立霁,不好意思,让你失望,我们是南京政府里登记结婚的夫妻,现在有《中华民国婚姻法》保护,讲究一夫一妻,男女平等,不像山野荒村可以有‘平妻’这种过时的陋习。这次我先生陪我一起回龙山镇来过中秋节。”

  李致用鼻子哼一声,抱拳冷笑:“幸会。幸会。”

  吴立霁眯着眼,带着讥笑,回答:“失敬。失敬。”

  吴立霁那种藐视的神情是天生如此,小河是看习惯了,可是在李致的眼里却是一种极大的嘲讽,内心越有鬼的人,就越怕人提鬼。李致最怕别人提起当年栽倒在一个女人手里的耻辱,而偏偏面前两个是知情人,还拿此事来挖苦。这当然是他的小人之心,自己先冒犯别人,别人稍一反唇相讥,他便觉得奇耻大辱,记仇记恨起来。

  这一笔账一定要从金夕身上找回来,当然,她的妹妹没变成可怜巴巴的弃妇,也让他心里不痛快,最好这些人都活得痛苦难过,李致的心里才能平衡。

  小河一副轻描淡写,“李致,你若不信的话一起去南京,让你见识一下盖着民国红戳子的结婚证书,也好回来家乡亲们说道说道,让我爹妈长长脸。这种东西又不好随身带着,你包一封大一点的红包,我们在南京补请你一席喜酒,到时请金夕也一起参加,岂不好么?”

  李致一愣,“当然好,我敢去,不晓得你那个夺你花轿的姐姐敢不敢去,你对金夕嫁给朱组长就无所谓了嘛?”

  吴立霁代为回答,“我想金夕恐怕也求之不得,必然是带着朱组长欣然参加,我们这三家若一起去渴酒,岂不是一笑抿恩仇的好机会么?”

  “我和金夕的恩仇,岂是一笑就能化解的了!”李致瞅着吴立霁的脸色丝毫未变,马上明白过来,轻蔑地大笑:“原来小满果然是女妖,引诱了朱二少爷,还学新式学堂的女学生去逃婚,如今又带回了一个金家的新女婿上门,这三头的婚约都被你耍得团团转,将男人玩于鼓掌之中,对男人真是有一手。”

  李致这明明是颠倒是非,有意栽赃给小河,试图挑拨吴立霁与小河二人的关系。

  小河有恃无恐地说:“李致,我劝你不要妄做小人。”

  李致早就不在乎小人大人,对着吴立霁奉劝道:“我也劝你要三思,可不要当这个冤死鬼,我可是白白当了冤大头,被人耻笑。金家姐妹那都是不祥之人,姐姐金夕是狐狸精,而妹妹满月就是女妖,那年龙山镇闹得人尽皆知,金满月在众目睽睽被指认为女妖,推上法坛。额头撞在法器上,流了一脸的血,即便那样,依然美艳卓绝,留在当场所有人的记忆中,不可摸灭,差点儿被投进东寺港的水库里喂鱼,当时有好多男人看着,觉得可惜。你的世永哥一定对那天永世难忘吧?即便你勾引了朱组长,结果又能怎样呢,枉费心机,为她人做嫁衣裳。天算不如人算,朱组长还不是娶了你姐姐,将你置之不理,也没见你去报复,躲出去这么多年才敢回来。可见道行不够,不如传说的神通广大,若真有本事,卷土重来,再将朱组长抢夺过来,将金夕打回原形,这才算你有手段。”

  李致这是一箭双雕的激将法,很容易识破。他心里冷笑,若反过来,是金夕回来寻仇,一定不会手软,凭这一点,他更欣赏金夕,虽然不如妹妹有才情,却真够味儿。

  提及往事,小河下意识地摸了额头,这些事她从没对吴立霁说过。当年她苍白的脸上流下血,倒在地上,恍惚重现眼前,那天突然的变故,改变了几个人的命运,一起长大的李家与金家兄妹的命运完全改变。“我可不想浪费时间,与你们这些人纠缠不清。”

  “原以为你是以牙还牙的爽快人,小时候看你反抗精神,还高看你几眼。现在你倒是没胆识,逆来顺受的窝囊相,还是多骗几个男人,修炼一下道行吧。”李致指天说地,瞥了一眼吴立霁。

  如今左边额角的疤痕变淡,褪去,在小河心里,或是李致心里,那一天的经历却留下抹不去的烙印。惊心动魄,五味杂陈,他们的心都受过伤,滴过血。小河失声说:“我以为你生母与你妹妹都是受害人,你怎会因此对我冷嘲热讽呢?”

  李致心里长了硬壳,无人能伤及他,他不怒反笑,说:“你哥哥与我早就割袍断义,我妹妹嫁进金家便是泼出去的水。还有一件事,我不妨告诉你真相,法坛当天你为何被选中,被推出来?”

  “我并不好奇,过去的事不想再提。我也离开了龙山镇这些年,改名换姓,不想再记起让人不开心的往事,难得见面,下一次恐怕不知何年才能再见。”

  “你倒是逃得彻底。其实你心里一直很清晰,但是你没有出来指认,你知道推你出来的是谁,怪你自己不小心提防,最后还被人抢了花轿,是你活该。她是我们共同的仇人,不是吗?”

  “不,往事我不愿意再提,李致咱们要叙旧,就找戴先生和章先生一起坐下来叙旧。”

  吴立霁一旁听着他们非同一般的经历,还有被遭遇消磨殆尽的同窗情谊,不便插话。

  李致皮笑肉不笑,道:“我与金家的人没什么旧可以叙,只有仇要报。既然你又寻到一个不长眼睛的男人接手,我便不趟这趟混水,后会有期。如果你姐姐金夕回来,记得通知她来见我,我倒是有点旧情与她叙一叙,她毕竟是我老相好,如同你和朱组长是一样的。”奸佞的笑声。

  李致当着吴立霁,不敢对小河动手动脚,此刻伪善早已撕破,两家大概也再难携手言欢。

  难听的话,李致人前人后一句也不会少说,他不能只让自己难受,要让金家姐妹,乃至娶她们的人都不好受,谁也别好受。

  李致不怀好心,金家姐妹重逢一家团圆,他怎能替她们高兴?他恨不得她们都倒八辈子霉。

  李致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去了,这风格与金夕倒如出一辙,只是金夕来时如一盆虚情假意的火,李致来时如一盘迷人眼、呛人鼻的沙,一盆火也好,一盘沙也罢,走时都像一阵风。;


  (https://www.daowx.cc/bqge62130/3221118.html)


1秒记住笔趣岛:www.daowx.cc。手机版阅读网址:m.daowx.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