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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伤人


  芮雪心想:“她真会赶时机。”嘴里却说:“她大概听我说是在自己家里,喝多了没事儿,才放心喝醉了。”

  沈公子也大笑:“原来她的酒量,真够看的,传说中的一杯倒。”

  芮雪打开布帘,吴立霁将小河连扶带抱弄到床上,芮雪帮她脱了鞋,掖好被子。小河能一瞬间就进入昏睡,样子极安静,让人爱不释手。

  芮雪感觉气氛被破坏,小河醉得太快,芮雪刚提不起勇气,下面的话还未说完,沈北星与吴立霁两人明知道她要说什么,却装作不知,三个人继续将饭吃完,酒瓶里的酒慢慢空下去,芮雪才染了一点酒意,恨不能醉在某人怀里。

  “今天真是美好的一天。”芮雪叹了一口气,沈公子又不傻,他知道今天自己只是配角,与其干巴巴地说着趣事,努力搞笑,不如识相地,干脆早点儿结束走人。

  吴立霁脑海中一直萦绕着小河醉倒时的模样儿,她那么爽利地把自己灌倒,太不高明,做得太过明显。可是他却本着脸,似有责备说:“一个好女人绝对不应该当着男人面喝酒,更不能喝醉,能在男人面前喝醉的女人,一般都会乱,很容易被带坏。”

  芮雪有心事,她盯着吴立霁的脸,“你喜欢醒着的好女人,还是醉了的坏女人?”

  吴立霁不回答,只问沈公子要不要现在就走,一会儿雪更大了。

  因为小河醉倒,晚餐接近尾声,两位男士不便久留,便起身告辞,芮雪对沈北星说:“你先走一步,我有事情和吴先生说两句。”

  沈公子深深地看了芮雪一眼,见她面染胭脂,眼若水杏,固执己见,心里怜惜不忍。

  外面的冷风吹进来,沈北星面无表情地走进冷风中。室内烧着炉子,温度适宜,外面的雪突然打热烘烘的脸上,立即化成水珠,皮肤上被冻得升起一层鸡皮疙瘩,沈北星将大衣的领子竖起来,遮住风雪,这种刮着北风卷着雪花,就算打伞也无济于事。

  再怎么阻止,也阻止不了芮雪一定要将话挑明,她非要选在这样的大冷天,去碰一颗冷钉子,非看亲眼看见自己血流满地。

  芮雪在沈北星的身后,将冷风给关在门外,吴立霁却作势要随沈公子一起离开。

  芮雪用水杏一样的眼神留他,他却回视里间的两张床,其中一张上躺着熟睡的小河。芮雪非要在这里说那些没用的话么?连她自己也信心不足。

  芮雪抢先一步为吴立霁取大衣,在毛呢大衣的领子外,预谋似的加了一条白色毛线围巾。吴立霁接过大衣,却默不做声将围巾取下来,挂回衣架上,芮雪的脸色被忽开的门,映射得如同落雪,以为下雪是好兆头,却是伤心别离时。

  芮雪脸上神情激动,热切地望着他,她的手牵着他的衣袖,小小的手,固执地抓着不放,突起的关节似乎要戳破她白嫩的皮肤,芮雪与吴立霁对视,两人的内心都复杂,猜到对方的七七八八,吴立霁却希望她不要说出口。

  吴立霁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将她的手强行拉开,芮雪的手生疼。

  芮雪匆忙地追吴立霁出来,仿佛这是她最后的机会。

  吴立霁疾步前行,芮雪追着他到了院子里,雪松树下,抱紧他的腰,不让他走。

  吴立霁的风衣没有系扣,不忍将她推开,她赖在他的怀里,两手攥着他的衣服,就僵持着,不让他走。

  吴立霁不得已,说:“你这又是何必呢?小河是你最好的朋友,她是我的未婚妻。”

  “何凝脂并不存在,小河也不是你的未婚妻,我全知道,你们的关系是假的。请你考虑一下,可以——是我。”

  芮雪热切的目光,穿越千万朵的雪花去请求他,她将白色围巾再次绕过他的肩,踮起脚尖,想用手随着围巾一起环绕,痴缠在他的脖子上,白色的围巾就像她的人。

  “小河是我未婚妻,我说了才算数。我说真的就是真的,就算以前是假的,现在她是真的。”他将围巾从下端轻而易举地抽了下来,还到她手里,说:“我会当作什么也没发生。”

  吴立霁似乎正式为那次该死的错吻,而向她道歉,也是为了彻底拒绝她。

  “小河不爱你,而我爱。”芮雪任由白色的围巾落在地上,卷入飞雪,她的胳膊代替围巾,缠绕上他的颈项,像一根藤萝攀上大松树。“我放下一切,向你索要一点爱情,请你认真考虑一下,自那日你吻我后,我一直想念你,见到你面时,却还是太加想你。我们永远都是小河的朋友,我们在一起,她不会介意。”

  “我们吗?不,你才是小河的朋友,并不是我的朋友。”吴立霁一向不是优柔寡断的人,他果断地说:“我是以何凝脂的未婚夫的身份,来庆祝你的生日,我并不是你的朋友。”

  吴立霁掰开她的胳膊,转身欲走。她执着地拉着他的衣袖,不让他离去。

  “何凝脂根本不存在,是你给她的一个假冒身份。”如果有一点理智或尊严,她都不该再与铁石心肠的人在这里争执。

  “我创造了何凝脂,那么她就存在,为我而存在。”说完吴立霁丝毫不迟疑,转身就走。

  “为什么不能是我呢?”芮雪对他喊道,吴立霁却并没有回头。

  独留芮雪一个人站在雪地里,雪还在下,她只穿一件薄棉旗袍,因为出来的匆忙,没有穿上大衣,戴上围巾,雪落在她的衣服上融化了,她头发湿了,睫毛湿了,眼眶湿了,嘴唇也湿了,她独自站在雪地里很久。

  天黑了很久,她才拉着那条像雪一样白绒绒的围巾,手脚僵硬地回到屋里,围巾上裹着一路的雪,被丢弃在门边。

  芮雪在“听风居”里痛苦地哭泣,小河在醉酒中,一直沉睡不闻。

  芮雪也想要像小河一样能酣睡不醒,芮雪将剩余的红酒全喝了,然后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等待黎明,原来醉酒并没有那么容易,有可能像吴立霁那样,越喝酒越清醒。芮雪求而不得,她将自己变成了吴立霁,在醒时,在梦中。

  芮雪感冒咳嗽病了三天,小河一直责备她不该穿那么少,偏爱俏,冻得跳,像一个唠叨的小妇人,照顾着芮雪。

  要去上课,要去报社打工,还要照顾芮雪,小河来回奔忙,很疲惫,小河还将那条白围巾细心地洗干净,仍挂回衣帽架上,看到这个让她心安,却又心里不安。

  芮雪病好了,却再也不能回到生日那天的快乐,她变得郁郁寡欢。

  芮雪要把那条羊毛围巾烧了,小河一把抢过来,说:“你辛苦熬夜,拆了织,织了拆才完成的,怎么能轻易烧了呢?要不给我吧,我留作纪念。”那明显是一条男人的围巾。

  芮雪觉得小河什么都知道,就像醉酒一样,那么果决而纯粹。芮雪与小河虽然同住,却相互尊重,对方不愿意提起,另一个便不问,这是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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