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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流言四起


  此期间龙山镇几乎与外界隔绝,享受着远离战场的平和。在这平和的表面,却暗藏凶险。

  就像平静的海面,往往是预示着暴风雨即将到来。镇上的神鬼之说突然暗流涌动,来势凶猛。

  李家真是祸起萧墙,引祸上门者是谁?

  镇上散布着一些不好的传言,关于水库里的女妖。

  镇民们闲来无事,就爱嚼舌根,每天早在袁大塘淘米洗衣的妇人,也影影绰绰的将嘴蹶向李宅,暗说一些捕风捉影。李镇长曾经有一房小妾,当年被镇上人传言是女妖,虽然事情过去二十年,却又被好事者翻出来传播,还说李文秀最近的病,跟当年那个女妖有关。

  金夕一天匆匆现身粮店里,让小罗子去李宅告诉文秀小姐到粮店来找她。文秀很高兴,虽然咳嗽还没痊愈,可是还是急着想见到金夕,出来走一走,晒晒太阳,兴许心情就好了。

  文秀呆了一个下午,表情木木地回了家,关起房门,连饭也没吃就躺下,此后病更重了,咳嗽更利害。

  几天后,文秀糊糊涂涂,竟然拉着来看她的父亲说,门外墙角有鬼,风一吹就摇来摇去,太可怕了。李镇长一看那边有墙外有棵柳树,树头高过了院墙,找人把墙外那棵临水的柳树连根挖了。

  之后,文秀又问:“院墙那边为什么空空洞洞的?”看着像是随时能钻出妖怪。她天生胆子小,身子又弱,胡思乱想,吓得晚上不敢睡觉,人更憔悴了。

  李镇长恨不能搬进女儿房里,日夜守护她,陪着她入睡,大夫人说他这样娇惯孩子要让外人笑话。如果欧阳家的人听说李家小姐这个样子,哪还敢娶回家,白天李镇长与儿子轮流过去陪着文秀。

  老人们常说:晚上不能照镜子,会做噩梦,魂儿不稳的,会在镜子里失了魂。秀秀房里的镜子用布套子套上,最后李镇长还是不放心,让人将梳妆台整个搬出房间,秀秀的房间不放一点儿镜面的物件,秀秀死死盯着原来放梳妆台的空落落的地方,发呆!

  李镇长开了安神的药,又想或许用定亲来冲冲喜,兴许病就大好了。瞒着欧阳家关于文秀的病,定了日子欧阳家来下聘礼。

  大夫人建议给她用些罂粟壳加在药中止咳,好歹当天能体面地出去见人,李镇长听了脸都气青了,凶神恶煞,恨不能打人,“那个人就是被罂粟给治死的,别以为能瞒天瞒地,瞒得了所有人。”大夫人也噤口就不敢再提。

  六月六日,欧阳春记的大老板亲自带着孙子欧阳羽上门下定,欧阳羽是欧阳春这个爷爷一手带大,他父母倒要排在其次。

  两位保媒人,一位是泰兴号粮行当家人冯子瑜——李镇长的二女婿冯子恒的哥哥;另一位是武义兴作坊的武老板,他一向是个热心肠,与两家皆交情深厚。

  文秀小姐打扮漂亮,擦了脂粉也掩盖不住病容,勉强出来见人,夏天依然穿了两层衣服,还似挂在身上一样,身形袅娜,美貌倒有几分赛西施。

  欧阳羽看了倒有几分怜爱,可是长辈中欧阳春记老掌柜欧阳春与武义兴作坊的武老板都说,上次李镇长过寿时,见到李家小姐并没有这般瘦弱,李镇长只好解释最近染了暑热晚上又着了风,所以略病无大碍,李家是医药大家,李运佑说无大碍,两位长辈也都信以为真。

  定亲后没多久,镇上又接连出现蹊跷的事情,有人在镇东头看见鬼火,不止一个人如此说,袁大塘往东的地方,一擦黑,便无人敢去。

  镇西头郑家的呆儿子,莫名其妙地淹死在东寺港水库,他平时有点愣头愣脑,但是有力气,能帮家里干活,他长了十六岁从没去过东寺港水库,怎么突然会跑去,还淹死在其中呢?

  大袁郢的一个婆娘一只腿突然肿大,膨胀的比腰还粗,疼痛难忍,夜夜嚎叫。各家的医生都看过了,看不出病因,汤药不能治,只让她家人在路边烧些纸钱,送一送鬼神,才好一些。

  袁家祠堂里半夜也听到女人的哭声,随后又有女人的笑声。袁家祠堂本来就不干净,有过几条人命也属正常,而今守祠堂的人晚上也不敢住在那里,夜夜回家去睡。

  月亮明亮的夜晚,有人看见穿白衣的女子,在镇上飘荡,然后落进袁大塘就没了。

  各种混淆视听,狐疑猜想,疑神疑鬼,比不远处滁县的战乱更可怕,晚上龙山镇没人敢出门,连男子汉也是紧锁门窗呆在屋里。

  连喜欢借酒耍疯的袁麻子,也不敢在夜晚的街道上胡逛瞎骂。他逢人便神神叨叨地说:“有妖,有鬼。鬼蜮伎俩……”以前人们都懒得理他,如今更是听见危言耸听,感觉他简直就是一个巫人,将妖鬼都从坟里给叫出来了,赶紧掉头回家。

  袁大塘离李宅最近,与李宅里李文秀的闺房只隔着一道高墙。

  过了不到十天,连李致也听到镇上的流言,回来告诉李镇长,李运佑听到了非常震惊,才知道龙山镇上早已流言蜚语满天。

  最可恶的是,竟然离奇地将各种异端与奇怪现象,与二十年前死去的秀水硬生牵扯上。

  扯上秀水,难免不会祸及文秀。真希望文秀能早点儿嫁出龙山镇,后悔一直舍不得她,如今要留出祸来了。

  龙山镇有一些新搬来落户的人家,不曾经历二十年前关于镇长家的小妾是女妖的传说,原来有经历过的老住户也从记忆里,将过去可怕的事件都扒拉出来,说给他们听,传闻非常详细,有根有据,越传越丰富。

  本来就封闭得心发慌,如今真要把死人从坟墓里挖出来,重演一次当时情节,活灵活现。

  李镇长猜想文秀一定从哪里听到了传闻,从那之后落下病根。对神鬼的流言,她既不敢信,又不敢不信,时常似信非信,变得疑神疑鬼,患得患失。

  日夜恐惧,寝食难安,所以一直致使病情加重,一直不能大好。

  而她听到的传闻说,会是多少呢?她不会这么傻就全信了吧?

  连镇长都听到了,说文秀不是大夫人生的,是女妖所生。女妖现在频频出现,就是要带走她。所以她的病药石不愈,不得好。

  又有人推测,那个郑家的呆儿子是恰逢月圆之夜,半夜里出来撒尿,碰上女妖被带到东寺港水库淹死的。

  镇上人还听说李家兄妹与金家兄妹两月前出游,去了东寺港水库,也去了水脚湾的荒村,还向崔大叔打听三座坟墓,还碰巧就是埋进秀水的坟,于是怕是撞见死了魂魄。

  秀水一定是多年才见着亲生的孩子,从坟墓里出来也未可知,她是水库里的女妖,生前没有怎样,如今死了变成鬼魂,法术一定更高强,无所不能。

  李宅的家里人悲戚可闻,主仆都神秘地说,文秀小姐印堂发黑,满面阴气,命不久矣。

  连李家大女婿于丽吾和文钟的两个孩子,也怕住家里,还胡言乱语,跟人家说他们家小姨疯了。大姐文钟忙捂住孩子的嘴,让他们别瞎说一气,这种气氛,他们只想带着孩子赶紧回滁州,顺便受大夫人所托付,替娘家请个有法术的道士来驱邪。

  甚至有人暗暗期待李文秀早日病死,她死了,女妖带走她,就也会走的,不会再来镇上闹了。

  袁麻子又在入夜前的街道上大喊:“天黑了,大家快关门,老妖精和小妖精要出来拿人了。”连袁麻子这种刁民也怕鬼神,这更增加恐怖的氛围。

  镇上的人将周围野生的槐树和柳树都砍了,原来的坑里栽上桃树,说桃树能克邪气。

  后来说桑树也不好,将桑树也砍了,养蚕的张婶哭着求人家,不要砍她家门前的几棵桑树,说她屋里的蚕宝宝没得吃会死的,结不出蚕茧。结果树还是被砍倒,她把桑叶采下来,她的宝贝只能每天啃逐渐风干的桑叶,还没长大成熟就只能匆匆结茧了,结出来的茧子又小,根本卖不掉。

  满月发现的那棵白桑果树也被举报了,它倒在地上,知道这棵树的无非是金家自己人和李家兄妹,朱组长远在南京,李家兄妹自身难保,会是谁说的呢?想到世永哥曾经几次站在树下与她说话,满月难过得不敢去看它倒地的模样。

  袁大塘里每天早上聚一起洗衣服的妇女们,也行色匆匆,再也不三五成群,能不去就再也不去,连水塘边也不让小孩子们去,吓唬他们说会被水鬼抓走。

  还有人说,李镇家早就把镜子收起来了,说李文秀晚上照镜子,镜子里出现了女鬼,越传越吓人。几乎所有人家都把镜子拿出睡觉的房间,就算房间里有镜子,平时也套上布套不敢打开。

  连金家爱漂亮的金夕白日也不敢照镜子,还亲手做了一个布套,哆嗦地套在房里的梳妆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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