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兽还知道爱子,何况人呢

　　蔡朝吴又写信密致蔡洧，让他做内应。

　　未几天，陈国夏啮就率领陈兵来到，夏啮说：“陈公穿封戍已死，我用大义告诉陈人，特来相助。”蔡公芈弃疾大喜，派蔡朝吴统率蔡人为右军，夏啮统率陈人为左军，并嘱托：“偷袭之事，不可迟慢。”于是，左右两军星夜往郢都进发。

　　蔡洧听说蔡公芈弃疾兵到，先派心腹出城投降。郊尹斗成然与蔡公芈弃疾友善，闻听起事，也到郊外迎接。此时伍举病重，卧床不起。令尹薳罢正要聚兵安排防守，蔡洧已打开城门，芈弃疾率军进城。

　　郢都军民厌恶楚灵王无道，都愿芈弃疾为王，所以没有抵抗之人。

　　薳罢要奉世子芈禄出逃，无奈王宫已被包围，薳罢进不去，回家自刎而死。芈弃疾大军攻入王宫，杀死世子芈禄。芈弃疾命人清扫好王宫，要奉三哥芈比为王，芈比推辞，芈弃疾说：“长幼不可废。”芈比这才即位，拜芈黑肱为令尹、芈弃疾为司马。

　　蔡朝吴私下对芈弃疾说：“您首倡义举，为什么把王位让给别人呢？”芈弃疾说：“旧王芈虔还在夷邑章华台呢！国事未定，而且越过两个哥哥自立，人们将要议论我。”蔡朝吴已领会他的心意，献计说：“旧王芈虔所率军士在外已久，一定梦想回来。如果派人用利害相招，必然逃散，旧王芈虔就可以抓获。”芈弃疾以为有理，就派观从去夷邑策反。

　　观从到了夷邑，告诉众将士说，蔡公芈弃疾已进入郢都，杀掉了世子芈禄，奉公子芈比为王了，现在新楚王有令：“先回去的无罪，后回去的处刑；跟随旧王芈虔的，灭三族；如有百姓献食给旧王，罪过与跟随一样。”将士闻听，一时散去大半。

　　楚灵王还醉卧在章华台上，郑丹慌忙进去报告。楚灵王听说世子芈禄被杀，立刻从床上跳到地下，放声大哭。郑丹说：“军心已散，大王应该赶快回去！”楚灵王擦着眼泪说：“百姓爱子，也像寡人这样吗？”郑丹说：“鸟兽还知道爱子，何况人呢？”楚灵王感叹说：“寡人杀别人孩子太多了！连自己大哥孩子也杀了！别人杀寡人孩子，有什么值得奇怪的？”楚灵王擦干泪，站起来怒道：“寡人待芈弃疾等不薄，他们为什么背叛寡人？寡人宁可一战而死，也不会束手就擒！”当即下令拔寨，可一点军士才一百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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