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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目的


  许佑德看着那碗乌漆麻黑的汤药,温度该是滚烫惊人,连漂浮在上头的白烟似乎都能把周围景色掰饬成一个诡异而扭曲的形态,他抽了抽嘴角,果断拒绝:“不了,我觉得我忽然不怎么口渴了。”

  沈睿:“可我觉得你是口渴了。”

  许佑德面无表情地回她:“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我说不渴就不渴。”

  “......”

  逞了几句口舌之快,许佑德赢了场面输了味觉,到底还是一仰头把自己那碗汤药给灌了下去。

  沈睿紧张而又兴奋地看着他,见那碗底已经空了,忙询问道:“怎么样?”

  许佑德神色未变,泰然自若,掀开被子走下了床,把白瓷碗放到了桌上,动作利索地连个声都没发出来。

  沈睿这下察觉不对劲了,收敛了一下看戏地激动劲儿,小心翼翼地询问道:“你没事吧。”

  许佑德转向她,不光是脸,连身子一起直直地转了,就好像脑袋是个拿浆糊钉在脖子上地草包似得。他朝着沈睿微微一笑。

  瞧见他笑,沈睿放心了,“也没那么苦吧。”

  话音未落,许佑德挂着笑脸转正了身子,头朝下“啪”得一声就砸到了桌子上,好似没了生机。

  沈睿惊呼:“许庸!”

  沈镜也惊呼:“桌子!”

  许佑德这脑袋好像是铁石榔头似得坚硬,被他这么一砸,桌面上还真砸出了一道缝隙来,绵延着从边缘伸到了中央,好似再有轻鸿一般的力道推波助澜一下,便能分出来一道天堑。

  沈睿不满:“哥,什么时候了,咱们先看人。”

  沈镜拉了许佑德的衣领把他给拽了起来,仔细看了看他面上泛着的青色,道:“我瞧见他还挺生龙活虎的。”

  “哪儿看出来的?”

  沈镜:“这眼睛,这鼻子,这嘴巴......”

  沈睿听出来了,二哥怕是在存心戏弄,她无奈了,只得扶着额头道:“你先把人给松开。”

  沈镜说松就松,直接一放手,许佑德的额头又砸到了桌子上。

  那可怜的桌子晃了晃,意志坚定,竟还没有倒塌。

  沈睿:“......”

  她怒道:“哥!”

  这一声吼把许佑德也给惊醒了,他唰得一下又从桌面抬起了头,额上一片青紫小斑痕,瞧着像是收了虐待,怪可怜的。

  沈睿赶忙上前询问:“你没事吧。”

  许佑德张了张嘴,好像是说了些什么,又好像没说什么。

  沈睿没听清,蹙着眉头问道:“什么?”她更靠近了些,耳朵几乎是凑到了许佑德的嘴巴边上,“你刚刚说什么?你再说一便。”

  许佑德又张了张嘴:“有人.......想........谋害.......朕。”

  费力地憋出了这几个字,似乎也用光了所有的力气,啪得一声,又把脑袋给砸到桌子上了。

  桌子又颤了颤,沈镜的心也跟着颤了颤。

  他看了看桌子又看了看始作俑者,好奇问道:“他说什么了?”

  沈睿抽了抽嘴角:“没说什么,怕是脑子给磕傻了。”

  大不敬的话都能说出口,可不就是傻了吗?

  沈镜看这许佑德在这样下去也不是事,便好心建议道:“怎么一碗药把人给喝成这个样子?要不再把大夫给叫过来,让他把脉瞧瞧?”

  沈睿:“我觉得给他嘴里放点甜的可能更快捷有效些。”

  沈镜迎风洒泪,把私藏的杏脯甜枣给端上了桌,沈睿捏起一片,慢慢地撬开了许佑德的下巴往他嘴里放,折腾了好一会儿,这才给放了进去。

  不过一会儿功夫,许佑德悠悠转醒,先咂巴了几下嘴巴,才道:“我觉得我刚刚进了一趟地狱。”

  沈镜:“男子汉大丈夫,喝个药居然还怕苦。”

  许佑德:“我不怕苦,可问题是那药不是一般的苦。你不信,下一碗给你留一口尝尝。”

  “我就不信了。”

  许佑德摆摆手:“你肯定是受不了的。”

  沈镜最受不得激将,被这么一说,啪地一声就拍桌怒道:“谁说我受不了?”

  紧接着又是一声“啪”,风烛残年的硬木桌总算是支撑不住最后一点重量,哗啦一声自折两半,分别地仰倒在地,彻底结束了光荣的一生。

  沈镜:“......“

  沈睿:”......”

  许佑德:“咦?”

  也不知道他是真没看到还是装傻充愣,瞬间面上就涌上了一层钦佩:“一掌断桌,二舅兄内力果然强劲深厚!”

  沈睿扶着额头的那只手差点要抽抽,“你别再说了......”

  沈镜看了看自己手,再看了看尸首断裂的桌子,一瞬间悲上心头,萌生了一个闻者伤心听者流泪的质问:他娘的,怎么会搞成这个地步?

  没了桌子,三人一个一个板凳围圈坐在了一起,总算是开始讨论正经话题了。

  沈睿道:“巧合,太巧合了,京城里帮着凤安钱庄的基本都是事关当年皇长孙的,这可奇怪得很。”

  许佑德面上铁青还没有完全褪去,抬手抹了一把脸,沉吟着开口:“我倒觉得不奇怪。”

  沈睿道:“我是想着,凤安钱庄若是要谋反,起码得高举一面旗帜谋得名正言顺,比如......建文血脉?”

  建文这个年号早被剥夺了很久,也没人敢在如今世道大剌剌地说出口。

  许佑德道:“建文帝一脉倘若绵延至今,算来也该有五世了。忒久远了些,血脉早淡了。”

  沈睿不以为然:“倘若当初没有靖难大变,如今也是建文帝的五世孙坐上那个金灿灿的位置嘞。”

  许佑德脸色忽然变得很阴沉:“你也觉得建文帝复辟理所使然?”

  “你那般严肃做什么?”沈睿有些不解,却还是回答道,“自古成者为王败者寇,我没有忠过建文一脉,我家对如今王朝的皇帝忠得有始有终。”

  许佑德轻轻吐了口气:“理当的。不过这种事不能轻易开玩笑,罪过可大了。”

  沈睿应了,又问道:“你刚刚好像不太赞同我说的,那你有什么想法吗?”

  许佑德道:“若是依你而言,凤安非得尊一个建文后人做主子,这都多少年了,找不找得到是一回事,找不找得对又是另一回事,这个身份背不背承认更是另外一回事。”

  “或许只是个幌子,就像曹孟德似得,借汉家大旗,挟天子以令诸侯?”

  许佑德:“借汉家大旗,借的也是堂堂汉献帝。而不是名声赫赫的刘皇叔。”

  沈睿似乎被他说动了,“倒也是。”

  “这个话题不要提了,太瘆人了。”

  沈睿:“那你是怎么想的?”

  许佑德道:“其实很简单,凤安势力再怎么强横,扎根的也是东南沿海地方,京城实力盘踞错杂,就算是日复一日的打点,他们也只能拘手拘脚地当个本分客人。唯有借助京城中本身的势力,才能放手去干自己需要的事儿。”

  沈睿道:“你的意思是.......他们不过是合作关系,而不是共事一主的关系?”

  许佑德:“正理。”

  沈睿觉得有点站不住脚:“那联系他们合作的原因又是什么呢?莫不会只为了银子?”

  许家那个分支情报机构有没有钱还难说,不过那么多珍贵的鱼油灯燃着,过得应该不算太差;不过茗隐寺能被讹传成国寺,香火可是实在地旺盛,铁定不会到缺钱的份上。

  凤安钱庄有钱不假,可若是说以黄白之物来促成此番合作,实在是......不太可能。

  许佑德:“世上事杂,除了为利,还有为欲。”

  “为欲?”

  许佑德:“比如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句话。为的就是不就是嫉妒吗?”他摸了摸下巴,想了个合适的措辞来解释,“这就跟要死的人还拼命拉一个垫背的一个道理。”

  沈睿双手撑着凳子边缘,把自己身子端得前倾了些,悠悠道:“好吧,你这个解释也说得通。”

  一旁沈镜总算插空开了口:“我觉得我听了点了不得的事儿.......”

  “呸呸呸!你赶紧地全忘掉,”沈睿也知道这些事牵扯过多,实在是不宜声张,“你只要晓得咱们大哥被凤安钱庄给绑架了就行了!”

  沈镜又问:“你怎么知道一定是凤安钱庄的?”

  沈睿:“......”

  她不敢置信:“我刚刚说的你真一下全忘了?”

  许佑德在一旁开口解释:“二舅兄才听了一点,这件事还有很多是他不知道的。”

  沈睿也觉得不必解释,直接糊弄道:“二哥就当凤安钱庄看中了大哥美色就好。”

  沈镜:“.......”

  他抗议着开了口:“喂,这是不是太糊弄了一些。”

  旁边两人齐刷刷只当没听到,许佑德显然头痛,撑着下巴只在自己大腿上,以一个很别扭的姿势保持坐姿,他思考道:“我们都已经假定了幕后推手,按理说可以直接救人了。”

  沈睿:“好提议!去哪儿救?”

  许佑德:“凤安钱庄在京城的势力已经被我们端掉一个,发现一个。如今还有一个最为基础的地方能方便他们藏人。”

  沈睿:“你是说林宅?”

  许佑德点头:“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

  沈睿:“有道理!那现在怎么救?”

  许佑德唉了一声,“看来又得我先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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