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叶清把所有的零花钱都掏了出来，拉着叶立强去图书馆办了张借书卡，先借了十本启蒙书。
叶立强抱着书高兴坏了，“这多费劲，乖宝想看什么书，老爸给你买新的。”
“不用，先看着。”
叶清也不知道自己的计划能不能通，万一曲直不感兴趣，太浪费了。
叶立强感动的老泪纵横，女儿长大了，还知道省钱了，把书放到后座，从座椅夹缝中掏出两张红票，“这钱咱家领导不知道，给你买零食吃。”
看着老爸的操作，叶清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
“爸，你胆子真肥！你还敢藏私房钱，我妈要是知道不得闹疯了！”
“你这孩子，别告诉你妈啊！咱们俩是一伙的。”
“行吧！”
叶清给曲直制定了学习计划，让他一个月内看完五本。
曲直认字不多，一本书刚看了一半，已经写了一大堆问题，全是拼音，搞得叶清头都大了。
什么jqx真淘气，遇见u眼就挖去，拼音就是叶清碾压班上小朋友的唯一绊脚石，考试分都丢在这上面了。
她干脆和曲直一块儿读，顺便也学了不少知识。
虽然以后用不到呢，但她相信，以她的智商，这些很快都会忘记的。
曲直人小，但非常较真，很喜欢刨根问底。
好多问题叶清也说不清楚，只好上网查，一个问题总是会延伸出更多的问题。偶尔还得翻墙去外网查查论文更系统的讲给曲直。
黄沁涵完全听不懂两个人在说什么，转念一想，叶清的外公瞿之晟是南山大学外文系教授，估计从小就培养了，叶清连全外文都能看得懂，不像她还要上补习班。
每天放学后，曲直和黄沁涵做作业，叶清在学校就把作业写完了，练一个小时的琴，练完了和曲直研究各种课外书。
三个人有商有量，没有一个人看电视，学到九点多，曲直回家，叶清和黄沁涵再练一个小时舞。
叶父叶母看着一身懒骨头的女儿竟然转性了，都觉得她顶多能坚持一礼拜。
一个月后，叶清还是这样。
叶父叶母又开始心疼女儿，不忍心打扰孩子的积极性，瞿岚每天不重样给三个孩子做早餐。
叶立强为了让他们多睡一会儿，不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每天送他们上学。
瞿岚把钢琴课取消了，想给女儿留半天玩的时间，怕她受不了。
叶清倒是无所谓，有空了就和曲直泡图书馆，有些书看起来挺有意思的。反而是黄沁涵经常忍不住去找同班同学玩。
有些书图书馆一直没人还，叶立强干脆让女儿开书单，想看什么书马上就给他们买，等了很久这样的机会，甭管看不看，买完了跟老婆报账他还能挣个差价。
家里的书越来越多，没电视看，叶立强闲得够呛，买了板材，在沙发后面做了个整面墙的书柜。
剩余木料还做起了手工小玩意儿，没事就给老婆女儿做个复古发钗什么的。
没几个月，后面的书柜放了一半。
期末考试，叶清和曲直都是全年级第一，黄沁涵差一些，全班第五，不过也比以前的成绩好。
家长们都高兴坏了，叶清觉得没有什么可高兴的，她都上大学了，又天天当曲直小朋友的家教，她要是不得第一才怪吧！
叶立强想奖励三个小家伙去游乐场玩，叶清只想躺平一天，曲直只想看书，黄沁涵看叶清不去，也不想麻烦大人。
最后变成了叶立强和瞿岚去游乐场玩了一天。
叶清在家睡觉，曲直在叶清床边看书，黄沁涵在家练舞。
叶清一直忘不了路乔康的样子，她和曲直去图书馆和书店也不光学习，偶尔看漫画，要是两个人都喜欢，她就会买下来，送到医院护士站。
路乔康被命运禁锢在了那一张小小的病床上，无时无刻不在忍受着痛苦和煎熬，帮不了他，只想让他偶尔快乐一点，能转移一点注意力也好。
放了寒假，叶清再一次把两本漫画书送到医院。
护士红了眼眶，摸了摸她的头，“小姑娘，以后不用送了，小康用不到了，也再没有痛苦了，希望他下辈子健健康康的。”
路乔康的骨髓移植很成功，也没有排异反应，但是术后感染了多重抗药性超级细菌。
在重症监护室住了一周，没救回来。
黄沁涵被父母接走了，开学才会回来。
剩下叶清和曲直形影不离，不是在家看书就是在图书馆看书，偶尔去看看外公，也是一大两小看书聊天。
当然，叶清大部分时间是闭着眼看书。
春节前，叶立强和瞿岚带着两个小孩去采购年货，两个孩子穿着一样的衣服，戴着一样帽子围巾，四个人手里都拎了不少东西，有说有笑的走到楼下。
叶清一眼认出和陈月牵着手的是路与帆。这……
她在脑中大喊着：“系统、系系、统统、一粑粑！”
系统无奈地声音响起：“我看见了，只是要是曲直成了物理科学家，是谁培养的都行。”
叶清松了一口气，“就等你这句话呢，退下吧！”
系统：……
曲直怯懦地叫了一声，“妈妈……”
陈月马上甩开了路与帆的手。
瞿岚认识路与帆的，爸爸同事乔永志的女婿，偶尔在家属院遇到会打个招呼，但听说已经离婚了，幸好帽子围巾围的严实。尴尬道：“陈月你今天下班挺早哈，我们买年货去了。”
陈月红了脸摸了摸儿子的头，介绍道：“这是我朋友路与帆，这是我对门的邻居岚姐、叶哥”
她牵起儿子的小手说：“小直，叫路叔叔。”
曲直垂着眼，没说话。
叶清把脸缩进围巾里没出声，虽然上次她管路与帆要名片时戴着棒球帽，但也怕会被认出脸和声音。
叶立强笑着打了个圆场，“外面太冷了，我先领两个孩子上去，你们聊。”
路与帆脸上保持着微笑，没在意，告辞先走了。
瞿岚撞了撞陈月，等着陈月开口。
叶立强带着两个孩子回家了，瞿岚被陈月拉回来了家。
陈月吞吞吐吐了半天才吐露出一个秘密，曲直是路与帆的儿子。
“什么？”瞿岚睁大了眼睛，确认了一遍。
幸好她跟乔叔叔家的女儿乔楠不熟，虽然在一个家属院长大，也算发小，但乔楠脾气有点怪，比她大两岁，从小一块玩的时候就手黑，瞿岚吃过两回亏就不跟她一块玩了。
关系非常远，瞿岚也就没提。
瞿岚看着陈月点了点头，自己没听错，忙问：“这……曲向阳知道吗？”
“曲向阳知道小直不是他的儿子，我怀孕了，曲向阳跟我告白，我才跟他结的婚。不然他那个样子配得上我吗？前几年我一直想给曲向阳生个孩子，是他不想要……”
陈月咬着嘴唇，手指无意识的抠着怀里的抱枕。
“路与帆不是来要孩子的吧！”瞿岚抓住陈月的手，怕她犯糊涂。
“他……离婚了，他不知道小直是他儿子。”
“你这……哎哟，光长得好看了，有点犯傻呢！”
瞿岚推了陈月一把，也不知道说什么合适。
“岚姐，其实我爱的还是与帆，我想跟他在一起，我也三十多岁了，兜兜转转，还想再试一次。”
瞿岚不是陈月平常社交圈子里的人，只是两家住的近，两个小孩玩得好，陈月的父母都去世了，陈月没想太多就放心大胆的把憋在心里的秘密都说了出来。
瞿岚颔首，叹了气，又问起了两人以前的事。
陈月和路与帆高中时就在一起了，大学毕业后无牵无挂的陈月去了z市发展，路与帆已经考上了研究生，以后也不想离开老家，聚少离多两人吵架分了手。
两年后，路与帆和导师的女儿乔楠结了婚。
瞿岚也知道一些，她怀孕时父亲让她做了很多孕检项目，当时曾说过，乔楠婚后不久就怀孕，孩子出生时就发现身上缺了几块皮肤，不会哭，护士拍了几下脚底板，整个脚部的皮肤就脱落了，是一种治不好的基因疾病。
孩子一年有多半年在医院住着，就算在家，也要每天用很长的时间护理，十分遭罪，几乎没有不哭的时候。动一下就会皮肤脱落，这样的孩子谁也不敢抱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受苦。
陈月愣愣地说：“路与帆也是听大夫说这是遗传性基因疾病去查过，路与帆的基因是没问题的。当时生小直我也害怕过，查过小直是完全健康的。”
瞿岚叹了口气，有些话她没有证据也不好多说，听父亲说过，乔楠之前还有个哥哥，生下来还没满月就没了，也是这种病。
乔家人应该没有告诉过路与帆，孕检时也没有单独做这一项。
陈月又道：“与帆的那个孩子出生后，经常因为各种并发症抢救，与帆不忍心看儿子煎熬，希望他老婆能放弃抢救。但他老婆舍不得，坚决不同意。与帆不爱她，又不能扔下生病的儿子和没有收入的老婆不管，所以一直没有离婚。”
“男人的话你也不能全信，路与帆长得也不错，当年怎么就跟和乔楠结婚了？”
“与帆说只是到了该结婚的年龄。”
“那你们？小直……”
“我在z市待了三年，遇到了个渣男脚踏两条船，心灰意冷，我就回了南山，我们是后来无意间在街上又遇到的，我一个人孤苦伶仃，他因为那孩子心情不好，我们又来往了一阵。但与帆说暂时不想离婚，我们就分开了，分手后我才发现怀孕了，我爸妈都去世了，我就想留下孩子，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瞿岚唏嘘不已，一时之间有些愣神，“看你这个样子，你还没告诉路与帆这件事吧？”
陈月点了点头，“他要是一心想跟我在一起，我就告诉他。我不想拿小直当筹码。”
瞿岚看着陈月还算头脑清醒，满脸笑容，语气轻松道：“反正小直和他长得不像，要是他不喜欢，就让小直给我当儿子吧，我老公可喜欢小直了。”
“合着你不是来劝我的，是来打我儿子注意的。”陈月笑着白了她一眼，知道瞿岚这是站在她这边，并没有瞧不起她。
“那你打算告诉小直吗？”
陈月想了想，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怎么跟小直说。”
瞿岚叹了口气，“小直虽然聪明，但看今天这个样子，小直还是有点抗拒的。曲向阳对他再不好，他也一直以为曲向阳是他爸爸吧！怎么也是有感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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