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聆听
脱衣躺床的陆彤睁大眼，望向屋顶，想到隔壁一个娇小女生酣然入睡，内心汹涌澎湃。
另外世界，杜敏曾是那个痴情忘我的女孩，与他水乳交融，生下儿子。如今却形如陌路，一股难以割舍的纠结。
不知又过多久，再也无法抵抗睡虫侵袭，他闭上眼，隐约听到“咚咚”敲击声，竖耳聆听，声音不是从板房外边的旷野传来，而是隔壁敲墙声。声音恍惚飘渺，似醒非醒简，有一阵以为梦境，声音间歇性地持续响起。
他忍不住坐起来，披衣起床，走到隔壁门口，静静聆听，就是，杜敏在敲。应该是睡得不舒服，隔壁那床始终有点摇晃，让人睡不踏实。想到后屋叫醒老妈，犹豫半更三夜，没必要惊动他们。
算了，陆彤轻推开门，微弱月光透过窗户，落在靠墙床塌上，见杜敏正向他招手。大着胆子走近，听她说什么。
“有点怕，陪我一下。”
杜敏指了指旁边，一股按捺不住激动，又在心口游荡，仅披外罩裤头的陆彤要冲上去。本能摇了摇头，就要转身。背后又听到杜敏“哎，哎“地叫他，怕她没明白，又贴近耳边。
“别怕，有事我在隔壁。”
杜敏一把突然抓他手，劲很大，身不由已跌倒与她并肩躺床上。她不管不顾搂紧陆彤脖子，无奈他只得躺下，困意未散，浑身无力，就当是哥哥陪妹妹吧。陆彤不再挣脱，静下心平躺下，却没想到杜敏的手却伸到他下面。
一股熟悉味道扑面而来，脑海浮过另一个世界小楼里，两女似火柔情，再也无法控制。他也把手伸入女孩粉嫩内衣，再无牵挂。何必被时空束缚，她就是她，我就是我，两个纯情男女。当陆彤亲吻那光滑脖颈，耳边听到细微娇喘，生硬躯体缓慢融化，听到杜敏低声呢喃：
“为什么与你有一种恍若相识的感觉？”
陆彤彻底被一浪接一浪的热潮击垮，用尽全力，奋力抵抗那不断涌动潮水侵袭。杜敏也会有那种感觉，她还会记得曾经那个世界的故事吗？之后，他们安静躺在床塌上，不知不觉已经睡去，没有一丝偷吃禁果的恐慌，好像生下他们就是一对生死相依恋人。
直到近凌晨，他被杜敏惊慌失措地推醒，差点就光屁股跑出去。
待他们合衣再见面，杜敏才羞涩地朝他一笑。外屋间，老妈隔着门在喊，“上班点到了，赶紧洗脸刷牙，我煮了鸡蛋、粥，还有果子。”
这是清新一天，老妈会煮鸡蛋，炸果子。不知多少个早晨，陆彤都是匆忙地啃几口干巴馒头，匆忙地骑车上学。推开门，餐桌上已经热蒸蒸，屋内溢满炸果子的油香。
“有机会，下次再见面。”吃完饭，陆彤把杜敏骑车送到市中心，站在路边，没说出一句温暖的话，竟冒出这么一句客套话。
杜敏俏丽的脸慢慢收回那笑意，一把甩脱他伸出的手，“就知道你们男生，一夜风流，别想甩掉我，下次还会去。”
街角上，徒留下摇摆的陆彤静静的发呆，这句冷冰冰的话不是他该说的，怎么就不受控制脱口而出。望着愤然而去的杜敏身影，他想抽自己一耳光，怎么剧情说变就变了，没有一点征兆。一定是“穿越”效应在做怪，不允许他在这个世界与杜敏过度亲密，可是，既然不让他们走得那么近，又为什么有缘见面，又发生昨晚那冲动事。
陆彤不再多想，穿上那件破旧劳保服，想到今天要抽一天臭水沟，如此处境，与那即将成为富二代的杜敏，怎么也不搭配。现代版白雪公主吗？
憋个屁，他狠狠放出，一定要把那虚幻梦境震跑，如此拉里拉塔日子，不知要混几年，胡思乱想另一个世界的事，他会在这个世界呆得非常痛苦。
屁是放了，回到锅炉房，秋师父逮住他，说罗北城有人打来电话，说管子坏了，让去修。不是吧，陆彤差点跳起来，算过日子，那天管子破裂时间，距他离开罗北城还有半月。唉，人算不如天算，时空穿越，只穿时空，不穿越事件。
忘记朝杜敏要一口罩，今天那臭粪扑面上，绝对避不过。勉强避开，还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怪异事件，一定要稳定住事件连续性，再熬一年半载，他就可以考取事业单位，飞黄腾达，告别这难耐的苦日子。离富二代女杜敏远，但离欧阳结婚的日子越来越近。
在陆彤站在罗北城管道下，给秋师父扶准梯子，已经闭紧嘴，等待从天而降的臭水漫身。又仔细掐算时间，罗北城三个月，又去了几处地方打短工，在家又无聊闲呆三个月，就是那时，看到电视广告，说某事业单位招聘人，他努力苦学一个多月，得到这份薪水稳定、西装革履的白领生活。
陆彤不由自主大笑，站要梯子顶端的秋师父大喊：坏了，管道裂口了。
站在锅炉房，陆彤看躲得很远的秋师父捂紧鼻子，不断往他身上喷水，冲下来黄济济的东西。他知道，至少挨到离开罗北城，身上那股味道也不会散掉。
躲在锅炉房七八天，才没再绕路，径直走到站在大门外的欧阳。“过一段时间，我就不干了，你一个人好好的，多出去活动，与同学朋友聊天，一个人呆久了会瞎想。”
罗北城秋叶落下，天不那么阴冷，曾经的陆彤在离开时，带着愤懑与怨怼，甚至一丝报复仇恨。现在却什么感觉也没有，他还要继续打工，手指计算，离看到那份电视广告还有一段日子。
拎着那个小包，也没与秋师父打招呼，回头瞅了瞅欧阳打工那家餐厅，还是有些迷糊。在那个最初世界，贾楠曾告诉他，会有一个恐怖的日子等着他，似乎到现在也没发现，他还是在自己圈子里转，不曾触碰未知，也没有轻易去改变事件连续性。
他轻轻一笑，未来是美好的，绝对不会比现在更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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