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挥剑断情
云桀的言语间透露出些许感伤，整个人周身散发出丝丝的阴郁气，而秦殇看着已经沉浸在悲伤中的云桀，想要问出口的话哽在了喉咙里说不出来。
“好了，你休息吧。”云桀缓缓走出营帐深深吸了口气。
“莫熊，父债子还，构陷忠良，杀人灭口，这一桩桩一件件，孤看你如何还得清。”云桀在心里掷地有声地落下誓言。
秦军大营内
“公子，今日那楚军将领是谁啊？以前不是胡敬么？”华阳身边的将领有些疑惑，他不明白楚军为何临时撤退，为何楚军撤退之际，公子也下令撤退，也不明白为何楚军撤退之际，公子也下令撤退。
“以十八岁的年龄置办起楚国第一粮铺岂可小觑。云桀倒也是个有趣的人。”华阳看着楚军军营的方向幽幽地说道。
砰地一声，火光四起。一个士兵跌跌撞撞跑进大营。
“公子，一伙来路不明的人斩杀了我秦军数十名看守粮草的士兵，而且我们的粮库被人放火烧了。”
“什么，粮库被烧了，公子？”华阳身边的将领大惊失色。
“果然惊云楼楼主，怪不得下令撤退，，这是要断我秦军的后路，留了后手。”华阳颇为镇定，似乎在此之前就已经有了定论。确实，自从白天一战之后，华阳就已经下令转移了部分粮草，奈何时间太短，未曾完全转移。
“胡将军，这出戏可还好看？”云桀问胡敬
“甚好，如此一来，秦军若想更进一步粮草必定供应不足，上庸之危在缓矣。”云桀用余光淡淡地瞥了胡敬一眼，没有接话。
“算算时间成诺该回来了。”云桀平静的声音自言自语，忽而云桀提高了音量问了一句。
“胡将军什么时辰了？”
“公子，已经是亥时三刻了。怎么？事情不对？”
“无事，孤有事要办。一会儿成诺回来了让他在营帐里等着孤。”
“好，公子可是要出去？虽说我们小胜，但到了外面公子还是要小心些。”胡敬虽然不知道云桀要去做什么，还是出声提醒。
“好，多谢胡将军提点。”云桀看着胡敬说道，让胡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眼睁睁看着云桀上了马。
一匹单骑云桀出了北翼军营。
“公子，你可真的要去碧月桥，万一有诈当如何？。”跟在华阳身边的将领看着华阳换了身衣裳准备去赴云桀之约，颇有些着急。
“呼延浩，你已是提前做了准备，害怕什么？碧月桥的人可是你让人去的，云桀乃是惊云楼楼主，若他要杀我，今日在战场上就是一顿恶仗，如何能让我全身而退。一旦你的人轻举妄动，惊云楼楼众倾巢而出，后果，我们承受不起。告诉你的人，不要妄为。”
“哼，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楼主，公子是我大秦公子，怕什么，人，杀便杀了。”
“呼延浩你知不知道就是这个小小的楼主，却是今日我秦军先锋全灭的原因。”华阳呵斥呼延浩道，他实在是对这个呼延浩没有办法，人笨还不愿听话，只会打仗其他若干事项均是无能。
“这…”呼延浩挠了挠头，站在一旁尴尬的说不出话来。
“让你的人小心些，我们有人埋伏，难保他就没有，以后长点儿脑子，真不知道你打仗是怎么打的赢的。”华阳恨铁不成钢。
云桀一路纵马，疾驰到碧月桥。
“呵呵，扫了一眼周围的草丛。翩翩公子华阳竟也做这样的勾当。”云桀心里冷笑眼睛一挑就揪出了几个藏人的地方。
等华阳和呼延浩到碧月桥的时候云桀已经站在桥上抬着头望着月亮了。听到来人，云桀头也不回。
“莫不是华阳公子是虚有其名。孤只身赴约，华阳公子却是给孤备了一份大礼，你说孤要不要收？”
华阳和呼延浩对视了一眼。不等呼延浩说话，华阳突然上前一步，对着云桀弯腰一揖。
“看来是我们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华阳代呼延浩向惊云楼楼主赔罪，还望楼主海涵。”
“罢了。”云桀转过身看着华阳，玉雕面具下的脸神色不定。
“今日着华阳公子前来实在是有件私事想要了解。呼延将军若是不介意可否带着你手下的人暂且回避。”云桀在问，但眼里的神情分明实在说，若是不肯，那就要杀人的意思。
“要是我们走了。你加害我们公子该如何是好？”呼延浩看清了云桀眼里的意思却明显不想走。
“孤一个人尔，莫非华阳公子的名号是徒有其名这点儿胆量都没有，难道孤会出尔反尔不成。”云桀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度。
“这当然不是。”呼延浩这回机灵了些，急忙反驳道。
云桀虽不在说话，脸上分明写着不耐烦的神色。
好了，呼延，你就先回去吧。华阳摆了摆手让呼延浩带走了一众兵士。见呼延浩带着人已经走远了，华阳正想开口问云桀所为何事，就看见云桀一脸复杂地看着自己。突然间云桀动了。
“世人皆说，华阳公子既出，天下男子谁与争锋。可孤不信。”说着青城剑出鞘，一剑就朝着华阳的胸口刺去。眼看就要刺进了胸膛，华阳却一动不动地站着任凭云桀刺过来。青城剑的剑锋已经刺破了华阳的外衣，却再也刺不进分毫，华阳未动是云桀收了剑。
“为何不动？”
“今日白天我就瞧着你眼熟，或许我们见过也说不定。”华阳目光灼灼地看着云桀。
“你。”云桀的声音哽咽着，握着剑的手也微微颤抖，面具下的眼已是含了泪。
“见过，我们何止是见过。华阳。”云桀取下玉雕面具，一滴泪水从脸颊上滑落。
“一别数年，我从未想到再见已是敌人。”华阳。
华阳愣在那儿，半天说不出话来，呼吸间满是激动。
“卷舒？这些年过的可还好？那年在郢都我未曾等到你，如今你可是来寻我的？”华阳几乎也要落下泪来。
云桀从袖袋里掏了牌子出来，用帕子拭了脸。
“卷舒？我早已不是云卷舒了，如今站在你面前的是惊云楼楼主云桀。这世上再无云卷舒这个人。”云桀红着眼眶。
“怎么会，你就是她，她就是你，如何不再是她。”华阳伸手抚住云桀的双肩，轻轻摇晃着。
云桀从怀里掏出一块龙纹玉佩，玉佩上一面雕着龙，一面刻着阳字。云桀摩挲着玉佩，眼睛一刻也没离开过。
“若是那日我赴了约，恐怕是另一番光景了。可惜了。”云桀垂着头，眼睛好似再看玉佩又好似在盯着地面。
“卷舒，你可知我在郢都等了你三日，你没来，父王令我即刻返秦，我不得不走。我不是没有等你。”华阳急急开口，语气中的埋怨不言而喻。
“我知道，后来我都知道了，可我去不了，那日分别时你我本约定再见，待我回家后，母亲去世。三日后等我赶到旅次时你已经走了。故而我只取了玉佩随身带着。”云桀的眼泪扑簌簌的落了下来。
华阳抱住云桀，泪终于也落了下来。
“那你为何不来寻我？为何不来，你不会不知我是谁。”
“你是秦国公子，而我不过是个没爹的人，母亲又将将去世，我如何寻你。”云桀哭得泣不成声。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以后我们在一处好不好。”华阳轻轻的抚摸着云桀的后背。
云桀一把推开华阳
“不好，这玉佩该还你了。我们之间便再无瓜葛。”说着拉过华阳的手将玉佩放进手里握住。转身便走。
华阳一把拉住云桀的手腕。
“为何？”
“秦楚可能相安？若是不能，你我又怎能在一处？况且你爱的是云卷舒而我不是她。华阳你我有缘无分，只希望下次再见时你我不必再刀戈相向，我知道郢都有一家酒肆的酒不错，若你再来我们可以小酌一杯再下两盘棋，这样就已是最好了。”
“卷舒，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你若是要这天下，我便以这六国为聘娶你如何？只要你我能在一处，我不在乎。”华阳从背后抱住云桀。
“可我在乎，秦王要这天下一统可我是楚人，我不能看着我大楚百姓流离失所。只要你还是秦国公子，我还是楚人，我们就绝无可能。孤要的不是这天下，孤只要我大楚百姓能一世安平。孤的心太小，大楚已是极限，六国与孤如同鸡肋。”
云桀挣脱华阳，重新戴上面具。
“华阳，我再求你最后一件事。忘了云卷舒，这世上已经没有她了，念在相识一场的份上帮我瞒住我的身份可好？”说完牵过一旁的马，绝尘而去。坐在马背上，云桀终是没忍住，心里终是空了一块。以前好歹还有个念头，今后真的是冷清冷心再无情爱了。
华阳眼睁睁看着云桀的背影在黑夜中消失不见。
无论你是云卷舒还是云桀，只要是你我就要。你是楚人，纵然我是秦国公子，但你想守护的，我华阳帮你。只要是你想的，我给你就是。一抹厉色闪过华阳那好看的眸子。
云桀回到北翼军营，成诺并没有在营帐里等着而是站在了营帐门口。
成诺看见云桀回来，迎了上去却看见云桀手臂有些僵硬。
“伤了？”成诺伸手想要去拉云桀，却又僵在了半空里，而后又无力的放了下来，眼里满满的担心。
云桀看了看自己的胳膊，
“嗯，无妨，只是划伤。阿成，孤今日见了华阳，秦国公子华阳。”
华阳是谁成诺是知道的，成诺也知道对于云桀来说华阳是一道难以愈合的伤，云桀的心里一直是有一个人的。成诺心里翻江倒海，怎么是要在一起了么？
成诺没有顺着云桀的话往下说，只是看着云桀，就那么静静地看着，等着云桀的下文
“孤不会再与他一处，你忘了，孤发过誓，且不可能再有子嗣。”
里秦殇躺在床榻上，身上的衣服撒发出淡淡的梅香味儿，她自从云桀走后就没有睡着过。脑海里一直在想着云桀说过的话。
“秦家也是满门忠烈？”
秦家？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知道自己的身世。莫不是跟自己的玉佩有关。是了，打自己记事起就已在悦君阁，悦君阁给自己吃喝教自己诗书歌舞。
在云桀说这些话之前，秦殇原本一直以为自己是被父母抛弃的，是个孤儿。现在看来或许并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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