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岛 > 但归金陵不负卿 > 14.迷雾重重

14.迷雾重重


  华阳左手勒着马右手持剑,待马奔到云桀面前时,一剑就朝云桀刺了过去,云桀左手反手一挡,架住华阳砍过来的剑,一时间两人相持不下。华阳隐隐觉得眼前这个带着面具的男子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来。脑子里电光一闪,没有抓住。

  云桀趁着两人相持的工夫抬头看了男子一眼,这一眼让云桀恍然回到了过去,眼前这个男子不是华阳是谁。就在云桀一个闪神之际,华阳错开了两人纠缠在一起的剑,一剑划伤了云桀的胳膊,疼痛让云桀缓过神来,一剑挑开华阳再一次劈过来的剑尖,打马冲到了秦军的队伍里。

  云桀握着剑的手有些颤抖,她下不了手,即便故人再见时已是敌人,她仍然下不了手。这不是他,突如其来的见面让云桀心烦意乱,说实话,尽管惊云楼势力不小,华阳又是名扬天下的翩翩公子,按理说要打听他的消息不难,只是云桀故意不愿意听到他的消息,久而久之惊云楼里很少再传出他的消息了。越想心里越乱,竟是搅成了一团。

  云桀手里的青城剑划过一个秦军的脖颈,再回过头来看时,华阳也冲进了楚军中间。为了避免楚军无辜惨死,云桀还是勒马上前迎上了华阳的剑。

  “华阳公子贵为秦王嫡子,竟也前来搏命,着实让人感叹。今夜子时,云某在碧月桥与君相见,君可来否?”云桀说完,不待华阳回话,对着自己的部下大吼一声。

  “收兵,撤。”

  单战纳闷,正是酣战之时况且楚军处于上风,怎么就突然收兵了呢。

  “云公子,为何收兵。”单战质问云桀。

  “那是华阳公子,你以为我们能在华阳手下占到便宜么?还有单战不要以为孤不敢杀你,再有下次,孤不介意让你知道这么跟孤说话的下场。”云桀见到华阳,心中正是烦闷,单战此时正撞到枪口上。

  云桀手臂上流着的血,染红了月牙白的长袍,云桀调转马头打马向前。正是心烦意乱之际,打马走到半路却看见一旁的草丛里有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在晃动,云桀眼睛一挑,对着身旁的士兵闭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取过一把弓来,搭上箭,一箭射了过去,黑影立时倒下。云桀一个挺身从马上翻身下来提着剑走到草丛边上,用剑拨开杂草,一个绝不可能在战场上见到的人出现在云桀面前。

  依旧是一身红衣的秦殇,只不过这时候的秦殇狼狈不已,人跪在地上小脸上被土抹得黑黑的,隐约还可以看见额头上的青痕,原本华丽的红衣被扯开,香肩有一半露在外面。秦殇见到来人,一双大眼睛像受惊的小鹿一样惊恐的看着云桀,两只小手紧紧地攥着衣服,整个人似乎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云桀用横起手中夺得青城剑,剑尖点着秦殇的下巴迫使秦殇抬起头看着自己。尽管云桀知道眼前的女子是谁,但还是问了一句。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儿?”

  一个轻轻柔柔的声音传到云桀的耳朵里。

  “我是被那个人带到这儿的。“秦殇指着已经被云桀一箭射死的男子说道。

  “我叫秦殇。”

  “啊…秦殇啊?” 

  云桀收回剑,俯下身子,没有受伤的手一把钳住秦殇的下巴,力道大的得瞬间就在秦殇的脸上留下了两个指印。

  “你就是名满天下的歌姬秦殇 ”

  秦殇在云桀的钳制下缓缓点了点头。云桀一把松开秦殇,在惯性的作用下,秦殇跌倒在地。云桀看也不看倒在地上的秦殇,转身就走,云桀往前走了几步,声音淡淡的。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跟上,还是说你想在这荒郊野外呆一晚上喂狼不成 ”脚步不停。秦殇听见云桀这么说急忙爬起来,小跑着跟上了云桀的步伐。云桀跨到马上,秦殇就站在云桀的马前孤零零的显得那么无助。

  云桀看着眼前这个女子,皱了皱眉,一把扯下自己的披风,劈头就盖到了秦殇头上。

  “披上。”秦殇被披风盖住了眼,急忙伸手去扯,听见了云桀的声音。

  “你可是愿意随孤回营了?”云桀开口问道。秦殇张了张口没有回答。

  “云公子,不可,我们北翼军从来没有女子进去过。”一旁的单战开口劝云桀,却被云桀一个眼神吓得呆坐在马上,想说的话烂在了肚子里。

  “单副将,孤说话照做就是,听明白了吗还是方才孤说的话你没放在心上。嗯?”云桀再一次警告单战,单战呆呆地点了点头。云桀见单战点了头这才转过头看着秦殇。秦殇鼓起勇气点了点头。云桀朝秦殇伸出左手。

  “既然如此,那就上来罢。”

  秦殇愣了片刻,终是将手递到了云桀手里,云桀一个用力,秦殇就被拉到了马背上,云桀将秦殇裹在怀里,紧了紧缰绳。

  “坐稳了,驾。”云桀双手搂住秦殇,马匹朝前奔去,北翼军的军营近在眼前。

  秦殇窝在云桀怀里,刚才是秦殇第一次握住一个男人的手,手指微凉,薄薄的茧子布在虎口处有些粗糙。云桀在北翼军军营前勒了马,也不管坐在马背上的秦殇自己一跃下了马,把手中的马鞭扔到了站岗的士兵面前,大跨步走了进去,秦殇坐在马上有些不知所措,见云桀已经走远了丝毫没有要理自己的意思,咬咬牙就要自己爬下马,一边站岗的士兵看不下去了,好心搬来了一块木头,秦殇颤颤巍巍的下了马,提着裙子就追了上去。云桀刚走到营帐前,苏岩就从里面钻了出来。

  “公子,回来了?咦?公子,你受伤了。”

  “嗯,无妨。”说着就要挑开帘子进帐。苏岩突然看到跑过来的秦殇瞪大了眼睛,指着秦殇

  “公,公子,那不是秦殇么,她怎么在这儿?”

  云桀放下帘子。

  “嗯,半路救回来的,你安排一下以后她就住这儿,不该说的不要说。”说完回过头进了大帐。苏岩摇摇头只好迎了上去。

  “秦姑娘,我们公子说了以后你就住在这儿,跟我来,我带你去休息。”

  “你们两个去烧些水给姑娘洗漱,再去准备些吃食。”苏岩使唤起北翼军里的兵士毫不手软。

  秦殇跟着苏岩进了一间营帐,营帐不算大,里面也没有什么装饰物,甚至可以说除了睡觉的床榻和一个桌案之外什么都没有。但秦殇还是莫名觉得心里有一块儿地方踏实了下来。

  “秦姑娘,军营简陋,若是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就是了。”说完苏岩就想出去。

  “那个,公子…可不可以给我拿一套换洗的衣服?”秦殇咬了咬嘴唇,让她向这个男子开口要衣裳有些难,总觉得怪怪的,可奈何情势所迫,秦殇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还是提了要求 。 

  苏岩一愣

  “秦姑娘以后叫我苏岩就好,这军营怕是没有你能穿的女装,不如我去取套公子的衣服来你先凑活着穿罢。”

  “也好,那就多谢公子了。”穿一个男子的衣服,秦殇脸上有些泛红。

  秦殇坐在床上打量着营帐,细细回想着这一个时辰里发生的事情,叹了口气。看来自己的任务不好完成啊。正想着,苏岩挑开门帘拿着一套枣红色的衣袍走了进来。

  “秦姑娘,这是我们公子的衣服,你先穿着,等过些时日带你去城里买几套就是。”

  秦殇接过衣服点点头,随即又坐在床榻上,怀里的衣服上传来一股淡淡的梅花的香味,秦殇用手指摩挲着衣服若有所思。

  苏岩回到营帐对上云桀询问的目光。

  “嗯。”苏岩点点头就站到了云桀身旁。

  “胡将军,这次我们大挫秦军锐气,全歼秦军先锋五千人,也是孤的错,孤竟不知这次秦军主帅是华阳公子。”云桀用手指敲打着桌子说道,有些许的懊恼。

  胡敬听到云桀这么说面色凝重下来。

  “公子,据本将所知秦军在旬阳的军队主帅近几年来一直是呼延浩,没有听到换帅的消息,想来是要有大动作了。”

  “苏岩,你知道么?”云桀侧了侧身子,问苏岩。

  “公子,听说华阳前几日秘密来到旬阳,我们都以为华阳只是来巡视的,没想到秦王能让华阳上战场。”苏岩斟酌了几分说辞,还是告知了云桀。

  云桀没有说话只是用手不断在桌面上敲打着,敲得苏岩心里一阵发慌。

  “胡将军,今夜还请将军增派人手看管粮库,一旦粮库失手,即便是惊云楼做后盾,短时间内粮草全无,还是多有不妥。”

  “是,公子放心,我这就去办。”

  胡敬看见云桀手臂上的血已经干涸在了衣服上,咽了口唾沫。

  “公子,还是先去换件衣服包扎一下伤口休息一下,估计秦军最近这几天不会再轻举妄动了。”

  云桀让胡敬这么一提醒这才注意到自己手臂上还有伤口。

  “嗯,那孤就先回去了,苏岩你跟我来。”苏岩本想着没自己的事儿了,没想到云桀走到门口突然回过头来。

  一进到帐篷里面,苏岩就忍不住开口问道

  “公子,你为什么要让秦姑娘住在这儿,她可是…”

  “孤自是知晓,不过你不觉得把他的人放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很有趣么?前些日子让你查的消息怎么样了,可有眉目?”

  “公子,这似乎跟十八年前云老司马的事情有关。秦太傅的儿子受云老司马牵连去世,而云老司马去世后,他的好友秦太傅卸甲归田带着夫人和刚满周岁孙女和几个家仆回老家了,结果半月之后传来秦老太傅一家在竟陵附近被匪徒所杀,自那以后再没了消息。”苏岩怯怯地看着云桀。

  云桀听到苏岩这么说似乎有些明白了,可又有些不确定。云桀皱了皱眉头。

  “孤知道了,你下去吧,孤想一个人待会儿。”

  “是。”苏岩见云桀已是疲惫不堪一拱手退了出去。

  莫寂寥,你们到底都做了什么事。秦殇,你究竟是不是她?

  云桀捏了捏眼角,整个人放松地躺在床上,片刻之后,云桀挺起腰身坐了起来。取出纱布和伤药,打了盆水,脱下衣服先用帕子润了润伤口,洗净了尘土和污血,一瓶上好的伤药倒在伤口上,一阵剧痛从手臂上传来可云桀就像没有感觉一样,从一旁去过纱布缠在伤口上,从柜子里取出一件外衣换上,大步走了出去。云桀来到秦殇的营帐前,云桀看不见营帐里面的样子,但看情形,秦殇应该是已经休息了,有些犹豫,但到底还是走了进去。秦殇见云桀走了进来,一下子从床上做起来,被子滑落在腰间,楞楞地看着站在自己床前的云桀对这个带着半面面具的男子,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传言说从未有人见过惊云楼楼主的容貌,似乎不假。”

  云桀见秦殇醒了,走到桌案边跪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呷了一口。

  “名动天下的天下第一美人竟在孤的营帐当中,你说这事儿要事传出去,究竟是孤的名誉不保还是你的清白不保?”

  “公子既然救了我还带我回营,难道公子心里就没有计较么?”秦殇坐在床上反问云桀。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美人,不错,孤带你回来是有计较,不过这不代表你可以随意揣测孤的意思。”云桀一个闪身再一次捏住了秦殇的下巴,原本云桀手里的茶杯咣当一声掉到桌案上,还转了一圈。

  “你听到了么?你想呆在这儿就要守孤的规矩,不该去的地方不要去,不该听的话不要听,不该说的话不要说。”

  秦殇不说话,摸了摸被云桀捏痛的下巴,十八岁的大楚第一粮商不简单,若有可能自己也不想与他为敌,可是奈何,退无可退。

  “秦殇?这个名字孤不喜欢,以后孤便唤你若一好了。听说你有一块从不离身的玉佩,能否拿给孤瞧瞧。”

  秦殇定定地看了云桀片刻败下阵来,只好从自己的脖子上取下一块玉佩。云桀接到手上,玉佩上还带有着体温。云桀就着烛火一看心里波涛汹涌,几乎要把玉佩丢了出去,但表面上静如止水。水滴形状的玉佩上只刻了一个秦字,然而就只一个秦字就让云桀近乎哭了出来。这个玉佩与自己的一样,只不过自己的玉佩上刻得是云字。

  这么多年过去了,母亲给自己讲的故事还回响在耳边,自己今天终于找到她了,岂能不高兴。云桀心里像是煮了一锅水,咕噜噜的响个不停。翻看了几遍玉佩就还给了秦殇

  “好好收着这是你祖父留给你的东西。好好收着罢。你秦家也是满门忠烈啊。”云桀些许的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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