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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闲庭信步


  悦君阁的背后据说是一位朝中重臣,故而悦君阁的装饰真真的骄奢到了极点。惊云楼是带有孤傲的奢华,清冷高雅,而悦君阁则是骄奢带有糜烂,纸醉金迷。因此同样都是上好的红木,可是在悦君阁里生生折了颜色。

  云桀坐在靠窗的矮榻上,撩起窗前的帘子,斜着头丹凤眼一挑,浑然天成的贵气,成诺虎着脸站在云桀后面,云桀饶有兴致地看着已经下台的女子,不知心底竟生出了一种惋惜。

  “秦殇?有点儿意思,不愧是大楚第一歌姬。就是名字起得太悲了些。殇?呵呵,不知是谁取的名。”苏岩听见云桀似是问话又似是自言自语的声音,堪堪抬了眼。

  “有意思?可要我派人去查。公子,还有不到两年你就要行冠礼了,怎么想娶妻了。我跟你说她可不行,长得太好看了守不住家…”苏岩吧啦吧啦说了一长串,大有搬个小板凳秉烛夜谈的架势。云桀轻飘飘地眼神斜过去,苏岩立马闭了嘴。

  “不说就不说,到时候娶不上媳妇儿,自己哭去。”苏岩兀自在嘴里嘟嘟囔囔地、

  “苏岩,说人坏话,要背着人说。”云桀甩了甩袖子,挑着眉看了苏岩一眼,只留下声音,人已经走到了门外。

  “阿成,我们公子会说笑话了。好冷,哎!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公子,说,你把我们公子藏哪儿去了。”说着,苏岩就要扑上来抓云桀。成诺一闪身站到了云桀面前,握在右手里的剑横在胸前,将苏岩挡在外面。云桀嫌弃的掸着衣摆上不存在的灰尘,给了苏岩一个你是不是傻的眼神。

  从另一边上了三楼的秦殇卸下头饰,从妆盒中拿出今天收到的信笺,拿在手上掂了掂,然后对着烛火撕开了封条,细细读了。该来的终究是来了。然后抬手将锦帛放在烛火上烧了个粉碎。楼下人潮涌动,那些浪荡子的声音酒后更是无所顾忌,有的人好几次冲到门口想要强闯进来,都被门口的小厮拦住了。不由得激得秦殇心里一阵烦闷。

  秦殇眼神迷离,拨弄着头发

  “红柳?去将徐婆寻来。”

  “是,姑娘。””

  “唉哟,姑娘寻我这个老婆子来做什么,下面可都是客人。”徐婆扭着腰进来,掐着嗓子,发出甜腻的声音

  “放消息出去,从今日起我不会再表演了。郢都来信了,让我去别处。”

  “那,悦君阁怎么办?” 

  “怎么悦君阁少了我,就连饭都吃不起了么?”

  “哎,也不是,只是你不常演出又不卖身,好不容易站稳了脚跟,去了别处,不好相予。你走吧,红柳跟着你一起?还是?”徐婆的眼睛一转,继而脸上露出了惋惜的神情,秦殇不知道徐婆在惋惜着什么,只当是她舍不得自己再带一个人走,便答应将红柳留下来。 

  五日后

  “公子已经到巨阳了。”苏岩一边啃干粮一边说,现在苏岩开始后悔了,就不该跟着云桀往巨阳跑的。好奇心害死猫,呸呸呸,好奇心害死人。

  “嗯,莫熊的军队开拔已有三日了,再过两日就到巨阳了。一会儿先进城。”云桀接过成诺递过来的水囊,拿在手上转了一圈,水稳稳的倒进了嘴里,一滴没有洒出来。

  “好,我都要馊了。”苏岩抬起胳膊,嗅了嗅,然后又是愤愤地咬了口干粮,这一下□□粮噎了个正着,脸憋得通红,一只手朝着云桀抓了过来,成诺横着剑,啪地打掉了苏岩的手,又从一旁取了水囊扔了过去。

  “公子,你个没良心的。我要噎死了,你还躲。”苏岩咽下干粮,心里掬了一捧辛酸泪。

  “怎么,嫌阿成打的轻了?”云桀嘴角缓缓扯起了一抹弧度,声音里带了一丝笑意。

  “对了,你要的东西做好了。”说着,苏岩从包袱了取出了一个锦盒递给云桀。眼睛紧紧盯着云桀的手,云桀伸手打开盒子,一面玉雕成的半面面具静静躺在盒子里,半透明的面具上雕着浅浅的凤纹,若不仔细看恐怕还认不出来。云桀放下锦盒,拿着面具看了好半天才放下。败家,真是败家,一整块上好的和田玉就被雕成了一个面具。啧啧啧,苏岩心里仿佛在滴血。

  “公子,怎么突然让我做了这面具来?”苏岩心疼完之后,终于正经下来。

  云桀疲惫地闭上眼靠在树上。许久才传了声音出来。

  “郢都人怕是已经忘了当年他们杀的人了 ,孤不想让莫熊太早认出来况且北翼军中还是有些许故人未见。”

  “你们都是寡人养的废物么?一月前松阳就已爆发水患,寡人现在才收到消息,还是惊云楼送来的。你们都是吃干饭的是不是。”於湛站在朝露宫里,将一份竹简扔到跪在面前的莫稽身上。

  “大王赎罪,松阳水患这几年早就有,每年都由松阳侯处理,松阳是松阳侯的封地,因此,臣等并未过多留意。今年水患加剧,知道有流民入了郢都,臣才得已知晓。”

  “松阳侯?你不说寡人倒忘了,他可是那个救了先王的被封的。”

  “正是。”

  今寡人有失德政,天神震怒,松阳水患难除,百姓疾苦,寡人心如火焚。公子铮才德兼备且身为工正,故着其赴松阳抚恤黎民,重建民房,兴修水利,一切所需物资皆听从调派,授其便宜行事之权,即日起程不可延误。

  “公子可要小心了。”

  “多劳张寺人挂心,王重望于铮,铮自当竭尽全力而为,福泽庇佑铮自是不怕的。”於铮从张通手上接过竹简,见张通似乎还有话要说,也不点破,偷偷地往张勇手里塞了一副上好的玉镯,张通摆摆手推辞下来。

  “松阳侯乃是大王的心头之患,公子若是做得好了,以后再朝中办事也顺利些。”

  “多谢寺人提点,铮心中有数。” “谈不上什么提点,只是公子仁厚罢了。”

  “公子这就要走了?”

  “是啊,父王下令着我即刻启程。”

  “公子要万事小心,小桀不是在惊云楼留了人么,你带些人一道去罢。”安宁柳一只手拉着於铮,一只手抚了抚於铮的衣领,满是不舍。

  “不用,我先去松阳看看,带着史将明一起就是了,人多了反而不好办事,父王准我便宜行事,到了松阳再调人手不迟。惊云楼那些人,我给你留着,你在郢都可是万不能出事的。”

  “嗯。”安宁柳看着於铮,笑了。

  “自从小桀回来,他就有些蠢蠢欲动。但日前朝中事多,就算他不满于我,好歹也是骨肉兄弟想必不会这么快动手。只是你,他动不得我,逼急了说不准会对你下手。”

  “嗯,我知道了,你去吧,路上小心。不必挂心我。”安宁柳将行李从屋子里拿出来交到於铮手上。

  “公子,收到消息,松阳水患,王派了公子铮。”苏岩拿着手中的锦帛跑到云桀面前。

  “嗯,松阳水患,孤还未出郢都时已有听闻,如今已是一月有余,他的消息还真是慢。松阳侯能将消息瞒这么久,想来还是有些棘手,不知公子铮当如何?” 

  云桀睁开小憩的眼睛,看着苏岩还站着。

  “想说就说,站着做什么。”

  “公子,郢都来的消息不是说松阳水患而是说公子铮此行不简单,有人要动手了。日前公子风头大胜,公子铮向来不问朝政竟也上奏入朝,这次水患正是立功之时,有人眼红也实属正常。”苏岩一脸担忧。成诺依然面无表情地站在云桀身后。

  “无妨,阿成,可都安排好了?”云桀依旧风轻云淡,伸手取了茶,酌了一杯。

  成诺沙哑着嗓子

  “嗯,好了,暗一留在了郢都,暗二跟着公子铮。”

  “好,风来,雨来,真真是要看场好戏了。苏岩,什么时辰了?”

  “公子,申时刚过。”苏岩看着成诺用袖子擦了擦手里的剑,脖子莫名一凉。

  “时候不早了,苏岩你在这儿收拾行李,孤回来之后立刻转道上庸。”

  “行李都收拾好了,你一回来就能走,不过带我一起去呗。看戏怎么能没有我。”

  “只是去见见莫熊哪里有什么戏看,你要来跟上”。说着云桀已经拿出面具戴在脸上,跨步出了屋子。

  “别说,你带着面具挺好看。”苏岩跟在后面,盯着云桀的脸看了半天。

  成诺顺着莫熊的军营走了一圈,找到莫熊的营帐,摸到后面,趁着士兵巡逻的间隙,一闪身到了莫熊的营帐门口,门口守卫的士兵还没有看清来人就被成诺一手一个手刀砍在脖颈上昏了过去。成诺挑开门帘,云桀带着苏岩迈步走了进去。三道身影,在火光的映照下,映在莫熊营帐里,直到这时莫熊才觉察到不对。

  “谁?”莫熊大喊一声。

  “莫将军。”云桀带着面具站在莫熊面前。 

  “你是谁?”莫熊看着眼前这个不真切的人 ,一边问一边从一旁抄过自己的佩剑,剑尖出鞘指着云桀的喉咙就要刺下去。云桀背着手动也不动,低低笑了起来

  莫将军还是低头看看。说着云桀伸出左手,中指和食指夹住剑尖拨在一边。莫熊一愣,冰凉的触觉让莫熊发觉营帐里还有第三个人。

  莫熊的脖子上赫然横着一把剑,一丝鲜血顺着剑身滴在地上。

  “阁下可知擅闯军营可是重罪?”莫熊颤抖着声音强撑着说道。

  “知道又如何?莫将军,这就怕了?”云桀顾自走到书案边上跪坐下来倒了杯茶递给苏岩,又端起另一杯自顾自地品了起来。

  “茶凉了,就不好喝了,你说是不是莫将军。你可曾知道惊云楼楼主喜茶好酒?”

  “你,你是惊云楼楼主云桀?”莫熊自是知道惊云楼楼主云桀的喜好的,云桀这些年为此是花了不少钱的。

  云桀抿了一口茶水,皱了皱眉头。

  “看将军的样子,是知道孤了。阿成,把剑放下,这儿毕竟是莫将军的营帐,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话毕,成诺手腕一动,剑已入鞘。莫熊摸着自己的脖子,警惕地看着云桀。

  “不知惊云楼楼主来我这巨阳所为何事,若是本将没记错的话,你我已是同僚,北翼军的裨将军可是楼主?”

  “不错,孤本来是要去上庸,可是半路上孤想起一句话想要叮嘱莫将军,所以孤才转道巨阳。”

  “云楼主有事命人传信就是,何必亲自前来?况且上庸巨阳相百余里,一句话怕是不值得您跑一趟的。”莫熊站在营帐中间,眼睛扫了一圈,看见成诺提着剑站在云桀身后,觉得那凉丝丝的感觉又来了。

  “孤既然亲自来了,那必然是重中之重了,莫将军还是换了你的茶的好,实在是入不了孤的口。”谁让你喝了,你自己跑到这儿来喝我的茶,还嫌弃它不好喝,莫熊在心里默默诽了几句,面上还是一脸疑惑。

  “本将不知云楼主何意,楼主有事还是直说的为好,本将是粗人不懂那些弯弯绕绕。”

  云桀也不废话,站起身,缓缓迈步走到莫雄身边贴着莫熊耳边

  “莫将军,有些事情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郢都的人若是你们敢动,孤定要你们满门不得安宁,不死不休,明白么?”说完留下一脸呆滞的莫熊闪身出了营帐。

  怎么会,他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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