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暂居方家2
第七十五章
“娘！”屋外，方一凡无奈低叫一声，快步又走了回来，掀开帘，“您别老说这些丧气话，那林家有啥好，以后就让我姐住咱家，不比那好？！”
大刘氏果然脸色一变，也不能怪她，毕竟自古女子出嫁从夫，她从来没想过要把女儿留在身边，不敢想也不能想。
小儿子的话就像是一记铁锤狠狠地砸在她的心上，是啊，反正姑爷现在也分了家了！
“我糊涂了！”大刘氏猛拍一下大腿，脸上愁云顿消，看向倚在门口的方一凡：“反正你也不娶媳妇，原本留给你的那块地，回头先给你姐使了吧。”
“……”老太太脑袋转得还挺快。
林呦坐在一旁，哭笑不得，她可算知道小舅舅离经叛道，不按常理出牌的性子是随谁了。
要搁戏文里，她姥绝对是个角儿！
吃过早饭，林呦几个陪着大刘氏去看林澎敬，男人们则都起身去了前院，方一凡沏了茶，一一斟满后才落座。
方大张张口，刚要说话，又咽了回去，看着方一凡，示意他来说。
方一凡得了父令，清了清嗓子，将早晨大刘氏随口一说的提议说了。
林又卿明显一愣，他还真没来得及想这些，只不过转念一想，只要能让媳妇孩子好过，他那点面子算什么。
“成！都听岳父岳母的。”
方家父子三人齐齐松了口气，又就盖房一事商量了半天。
“爹，您说胡老实那事？”方一诺又提起了昨晚上那场闹剧：“咱们真就这么等着了？”
方大点头：“鸣哥儿说了，就听他的罢。”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哥别慌，我琢磨着，这胡老实，不一定是咱们想的那样。”林又卿边说边回忆那天情形：“指不定是不是有别的企图。”
四人又叙了几句才散。
眼下年关将至，方家兄弟从正房出来，就套车进县城采买年货去了。
林又卿则一路疾行，看小儿子去了。
还没进屋，就听见一阵娇笑声，是大女儿，湃丫头从小就喜欢史山村，喜欢回姥家，但是她前阵子刚在学堂出了风头…
推开门，果然见林湃林呦双双围坐在炕沿，方娣也满脸笑容地站在一旁，方氏则拥着林澎敬坐在里面。
“澎敬，你看谁来了！”方氏捏了捏小儿子的肩膀，指着林又卿笑道：“你爹不放心你了。”
林澎敬仿佛极胆怯一般，见了林又卿不但没有很高兴，反而往方氏怀里缩了缩。
林又卿心里一痛，眉头下意识地皱紧，“这是咋了？生爹气了？”
哪料他刚要走近一点，林澎敬忽然啊啊尖叫着，双臂往前推拒着，不断挥舞。
方氏忍不住又要垂泪，林呦看在眼里，急忙茬过去：“小弟不怕，不怕！”
“爹，您先坐下。”林呦跳下炕，连鞋都没来得及穿，就将林又卿按倒在了屋子中间的凳子上。
方娣也忙跑过来给林又卿倒了杯茶，“姑父先喝口茶，我去厨房再给小表弟拿些果脯过来。”
说罢，快步出了屋。
林澎敬见林又卿不再靠近，渐渐安静下来，只是仍满身戒备的盯着他看。
“爹不过去，你别怕。”林又卿声音有些哆嗦，抿了抿嘴，怕小儿子害怕，也不敢再多看他一眼，转而看向方氏，说了想要留在史山村的打算。
“什么？”方氏显得比林又卿还震惊：“真的？”她简直要喜极而泣了。
“是，只要你和孩子们愿意。”林又卿紧接着说：“我明天就去趟族里，再让岳父带我去找史山村的里正，把咱们一家的户籍都迁过来。”
方氏已经不能言语了。
林湃和林呦也都大张着嘴，这简直太匪夷所思了。
她爹，这是准备入赘了？！
“爹，迁户籍会不会很麻烦？”林呦穿好鞋，搬着小凳坐到林又卿身边。
林又卿低头看她一眼，顺手摸了摸她的头：“那麻烦啥，多跑两趟罢了。”
方氏却摇了摇头：“不行。”
“户籍不能迁，迁了户籍，说出去你脸上可不好看。”自古以来，入赘对男人来说都不是一个好词，“既然我爹娘都说了，那咱们就踏乎住下，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林呦显然也赞同方氏的话，连连点着头。
“再说，买地盖房哪样不要钱？咱家以前就靠你那点俸禄和我的嫁妆，这眼看着孩子们也都大了，嫁娶上也含糊不得，咱们还是从长计议吧。”
林湃林呦从小虽不算锦衣玉食，但也从未短过银钱，如今一听方氏所言，心里难免有些别扭。
“咱手上还有多少银子？”林又卿问。
“满打满算，能动用的就二百两。”方氏摊手。
“这么少？！”林湃惊叫，二十件巧绣坊的衣服而已，哦，不，绣工好的，一件都不够。
“湃儿，去把你大哥喊来。”林又卿忽然吩咐。
林湃应声而去。
门刚关上，方氏急问：“你有啥打算？”
林又卿皱了皱眉，“不行的话，让澎宁明年再考吧。”
下场考试，是一笔很大的开销，以前，他们还能勉力支撑，如今，只能先委屈委屈儿子了。
“不行！”方氏和林呦异口同声。
“唉！”方氏长叹一口气，“只是总在大哥这儿挤着也不是回事儿。”
林澎宁很快就到了，估计林湃路上跟他说了不少，进了屋，脸上还挂着笑。
一家人好不容易坐到一起，每个人心里都不自觉地松了口气，尤其林呦，她最是盼望的，莫过于此了，没房住，他们就盖一个，没钱花，就出去赚，只要心齐，什么都不用怕。
“爹，要不我跟您去商队吧？”林澎宁说完，冲林呦摆摆手，林呦努努嘴，将屁股下的凳子让给他，起身，又上了炕。
“那怎么成！”方氏果然反对：“你童生都考下来了，今年必须下场，要不然这些年的书就都白读了。”林澎宁一直是她的希望与骄傲，她容不得他受一点委屈。
“娘，我是我更想跟爹去蒙地见识见识，我打心眼里羡慕小舅舅，走南闯北的，多自在，多潇洒！”
方氏打断他：“你只看到了自在潇洒，却没看到背后的辛苦劳累，你小舅舅年纪轻轻就老寒腿了，他这么大岁数还讨不到媳妇儿，你也想学他？！你娘我还想早点抱孙子呢！”
林澎宁垂眼不说话了。
“如今你们都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方氏边说边拍抚着澎敬：“我和你爹，虽不说从来都由着你们性子来，但也未曾强迫你们干过啥，我们俩所求不多，你们平安顺遂就行。”
“大哥，你就听娘的吧，她还指着你给她挣个诰命回来呢！”林湃眼见方氏情绪越来越差，连忙打岔：“你要实在不行，我再补上，我要也不行，呦呦来！估计呦呦也够呛，看来这重任只能交给小弟了！”说完她自己哈哈大笑两声。
“我怎么就够呛了？”林呦佯装生气，“我除了字儿写的不如你，剩下哪科成绩比你差了？”
“上回秦夫子还说了，我要是字儿写得再好看点，就不用老带着你了！”
没想到林湃还当真了，一脸受伤地问道：“秦夫子真这么说过？”
林呦张口结舌，啊？！
“噗！”林澎宁第一个没忍住，紧接着林又卿和方氏也跟着笑了出来，林澎敬见大家都笑，也跟着咯咯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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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个小调查：如果我不能万更，你们会舍弃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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