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张爸
经过一夜的绵绵细雨，第二日的天空变得阴晴不定，天边乌云翻滚，似乎时刻就能携带着大滴的雨水打落在行人身上。但如果你能停驻脚步，细细看上乌云几眼，你还是能看见有光倔强地切出一道道细薄的出口，传递着白天是它主权，只是这样的光在乌云的纠缠下，颜色太过惨白，惨白的让人怀疑阳光的真实性。出行的人们，保险起见，不约而同都在包中与手中带着折叠伞，以防阵雨降临。
严律明在自己办公室门口看到一位老人家，手里捏着黑色长伞，来回走着步子，时不时抬眼打量着走来走去的人们，眼神中充斥着不安。
严律明走过去，温和地问：“老人家，您要报案吗？”
老人家似乎让严律明的问话吓了一跳，有些不安地回答：“不，不报案。”
严律明看老人家不像没事，就继续问说：“那是有什么事，您想找谁？”
老人家指了指门说：“我找这里面的人。”
严律明自我介绍：“老人家，我是严律明，这是我的办公室，您这是要找我吗？”
老人家还是有点不确定地回答严律明说“我找负责我儿子案子的警察队长。”
严律明打开办公室的门，耐心地说：“老人家，来，到里面来坐着说。请问一下，您的儿子是？”
老人家跟着严律明走进办公室，有些无措地说：“我儿子是张峰亮，他昨天来，来警察局了。”
严律明让张爸坐下，说：“原来是张爸啊，您从老家回来了！”
张爸无心客套，含糊回答：“是，是，昨天下午就回来了。”接着，张爸看着严律明，有些紧张地问，“警察同志，我想问一下，昨天我儿子来说什么了。”
严律明微微一笑，回答说：“张爸，您不用紧张，只是例行询问，没特别情况。”
张爸的眼神透露出不信任，讪讪地笑着说：“警察同志，我就是想问问，我儿子，昨天来胡说了吗？”
严律明诧异，转问张爸是怎么回事。
张爸顿了顿，犹豫着，吞吞吐吐地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说出。
原来昨天张峰亮很晚才回去家中，本来个不会喝酒的张峰亮还带了一声酒气回去，让张妈好生心疼，上前去搀扶的时候，张峰亮忽然就把张妈的手给甩开，还扯着脖子对张妈说，他要和蔚蓝复婚。这突如其来的话，晴天霹雳一般，把工作室内的所有人都震闷了。
稍后，张妈第一个清醒过来，好生劝张峰亮说人家已经结婚了，让儿子不要想这件事，虽说现在在闹离婚，也不一定离的了的话。但张峰亮充耳不闻，直接对他们说，蔚蓝丈夫去世，她又单身了。
听到这当下，大家不明所以，以为是张峰亮信口胡说。张妈更是疑惑地反问说，人家年轻人，怎么可能去世，让张峰亮不要胡说了。本来这么一说，没什么不妥，不成想，张妈顿了顿后，没能忍住自己对蔚蓝的厌恶，多嘴说了一句带了情绪的负面话。
莫名的，张峰亮就大爆发，说自己把人家丈夫杀了，还到警察局说了，让张妈张爸不要管他的事了。气冲冲说完，就踉跄着脚步走进房间就关上门不再理人。
张爸和张妈面面相窥，两人想理解张峰亮只是发酒疯说的胡言乱语，但想着张峰亮说话的语气，又让两老忐忑不安，不明白张峰亮好好的怎么就说自己杀人了。有心让惠萍去敲门问个明白，却不见人声回应。
这样张爸张妈辗转反侧一夜未眠，越想越不心安，天蒙蒙亮，张妈和张爸就又去敲了张峰亮的房门，这一早，张峰亮迟了好一会才开了门，脸虽然还板着，但看的出酒气散了不少。
张妈小心翼翼地问张峰亮，问他昨晚说的事是真的么。张峰亮有些不耐烦，闷哼着说就是真的。这话一出，把张爸张妈吓的天晕地转，连连质问，质问他怎么回事，怎么到早上还胡言乱语。张峰亮不耐其烦，咋呼呼地对两老说，你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當時就想关上门不再理睬张爸张妈。
张妈急了，使上劲就是不让张峰亮关门，让他说个明白，看张妈如此，张峰亮板着脸说，蔚蓝的丈夫给谋杀了，警察到家里来就是为这件事来的。
说完，乘着张妈愣神的功夫，关上门，不再回应。
在心里张爸和张妈没有丝毫怀疑张峰亮杀人这件事，认为他就是胡说，但想到当日警察来到工作室找张峰亮又觉得心下不安，再想想张峰亮说自己来警局承认杀人了，张爸坐不住，赶紧让张妈找出当日严律明留下的名片，就着上面的地址，叫了个出租，就赶紧过来了。
张爸说完事件起因由来，紧张地站起来对严律明说：“警察同志，你要相信我儿子，我儿子不会杀人的。他，他也不知道怎么鬼迷心窍了，会说出这种话。我儿子杀只鸡都不敢的。这前段日子，我儿子不是去出差么，这，这没在杭城，也杀不了人的。”
严律明安抚张爸说：“是，张爸，我们不会随便冤枉人。我想问一下，张峰亮昨晚听张妈说了什么话，结果开始爆发的？”
严律明想了解是什么话让张峰亮口不择言，还是脱口而出说了真相？
张爸含糊说着：“就说了些气话。”
严律明看着张爸，想表达的意思不言而喻。
张爸迟疑了一下，还是如实告知：“就说了蔚蓝同志一些不好的话，说她现在这样是她自己造成的，反正就是，就是这些话。”
“哦，明白。”严律明点头。
张爸很不好意思，虽然遮掩着说了，但还是心虚不已。想到张峰亮，张爸又是满脸愁云，小心翼翼地再次问严律明说：“警察同志，我知道我儿子的为人，他不会杀人的，他昨天来警局，就是酒后乱言。”
严律明对张爸解释：“张爸，昨天我和张峰亮的对话，只是为了厘清张峰亮这段时间的去向，好在我们侦破方向中，有明确的目标。再就是请您放心，张峰亮昨天来只是例行问话。”
张爸对这样简短的答案不满意，他踌躇了一下，还是发问：“这警察队长，能不能详细说一下，我儿子来说什么了。”
严律明耐心地说：“就普通的闲聊，就跟我和张妈打听的事一样，了解下蔚蓝的情况。”
就这么简单？张爸不相信，这可是关乎人命的大事，支吾着，不愿走，也不再问。
严律明见自己的话不能消除张爸的疑虑，想了想，对张爸说：“这样吧，张爸，我给您儿子打个电话，让他当面说清楚。”
张爸张了张嘴，生怕张峰亮来又胡说些什么，但想着自己在，也就由着严律明给张峰亮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在电话的另一端，终于有个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严律明舒了口气，对着电话中的张峰亮说了他父亲的情况，让他尽快赶到警察局说明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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