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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许嫁


  屋外,薛氏神色焦灼地看了丈夫一眼,颇为埋怨。那是女孩子的闺房,怎能随意答应让一个外男进去。薛氏一反对安亲王谦逊有礼的印象,只觉得他和街上恶霸有甚区别。虽说周善家的都让下人回避了,可难保有遗漏的。

  莫征心中苦不堪言,又想起净空的话,只好任由妻子责怪。抬头看了刘功一眼,拱了拱手道:“劳烦大人提醒王爷一句。”

  刘功连忙避开礼,心里暗叹这礼可受不得。哪日成了王爷的老丈人也说不定,脸上呵呵一笑道:“莫大人放心,王爷是个有分寸的人。”

  莫征恨得不行,若是有分寸的人,哪里会这般荒唐行事。

  三人正干瞪着眼,却见净空从屏风处绕了出来,一出屋子就朝薛氏和莫征深深一揖,歉声道:“今日是我行事鲁莽,还请莫大人和莫夫人见谅。坊间流言,二位莫放在心上,我自会处理。”

  他这几日也是思念非常,明里暗里地同莫征打听莫欢的情况,都被莫征三两句话岔了开。暗自忍了几日,看着局势布得差不多,终究坐不住,厚着脸皮上门。

  方才在莫征的书房里,三言两语谈完正事,他直言今日上门是想见莫欢一面,把莫征吓得一愣一愣的。这般于礼实在不合,莫征没多想,只拿“小女正病着,怕过了病气给王爷”当借口拒绝了。

  净空听了一反平时谦和之态,言语和神色十分坚持,倒是第一次在莫征面前露出威压之势。

  刘功是不知道自家王爷同莫大人说了什么,才会让他点头应下。心里却忍不住替净空竖了个大拇指,自家王爷还是开了窍的好。

  薛氏气得柳眉倒竖,待要言语,被莫征一个眼神硬生生地止住话。心头暗恼,也顾不上礼仪,瞥了净空一眼,转身进了莫欢的厢房。

  进屋却见女儿神色舒展了些,眉间的愁意似也散了不少。

  薛氏盯着莫欢睡颜暗自出神,叹了口气,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莫欢一夜好眠,第二日人看着都松快些,清粥也多用了半碗。薛氏和莫征来看她,三人皆是心知肚明,可谁也不提昨日那岔子事情。

  薛氏伸手摸了摸莫欢的额头,退了不少热。却不敢疏忽,依旧请了郎中来看脉。

  胡子花白的老大夫一边把脉一边沉思半晌,朝薛氏呵呵一笑道:“再吃几剂药就好了,夫人不必忧心。”莫家三房有个头疼脑热,大部分都是他来看的,对着莫欢也算熟悉。

  又朝莫欢笑道:“若姑娘像今日这般神思清爽,也不必多烧上那几日。”又抚了抚稀疏的几根胡须,笑得一脸慈意,“老夫还是加些甘草,姑娘可不能像以前那般呕药了。”

  莫欢点了点头称谢,见连枝把人送了出去,才心虚地看了薛氏一眼,复又低下了头,手里偷偷地把弄着被下的紫檀佛珠。

  薛氏看着女儿侧颜,不似前两日苍白,时不时暗自出神,眉眼间皆是笑意。

  事到如今,薛氏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她也是从女儿这个年纪走过来的,知道莫欢恐怕也是动了心的。

  昨儿个夜里,丈夫被她好一通责难,才道出了实话。朝堂上的纷争她一个妇人家看不懂,不管平亲王是出于什么目的,她只知道那位王爷已然盯上欢姐儿。女儿又在宫里得罪了太后。他们夫妻两个都不知道能不能护得住她。

  如今安亲王在丈夫面前一番诚心求娶,又许了正妃之位,薛氏心中依旧顾虑不断。就怕两人年少一时情热,到时候那位王爷若移了心性,谁知又会变成什么样的人物。若是小门小户人家,自己和丈夫还能替她撑腰,若是皇家,以后只有欢姐儿吃亏的份。

  自己是遇着莫征这样赤诚的人,尚且时刻提防着府里蠢蠢欲动的人。安亲王位高权重,自然会引无数女子趋之若鹜。况且嫁进了皇家,上头又有天下最尊贵的婆婆和妯娌。薛氏怎么能不担心,可眼前这般状况,好似没有她可以置喙的机会。

  薛氏既忧心,又有些恼怒。

  “娘……”莫欢抬头偷偷觑了她一眼,知道薛氏是一片诚心为她着想。不忍她忧虑,低低地唤了薛氏一声。

  薛氏闻言心头软一大片,伸手把莫欢揽进怀里,又摸了摸女孩的肩臂,只觉得好不容易养的一些肉,病了这几日又全瘦了回去。

  莫欢圈着薛氏的腰,不像以前那般瞒她,倒把十一年前自己和净空的情谊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薛氏。

  薛氏听完一时愣怔,只抚着莫欢的背暗自思忖,原来还有这道缘分在里头。过了许久,才听薛氏轻声一叹,现如今,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待薛氏走后,莫欢才从被里拿出那串紫檀佛珠,放在掌心轻轻摩挲着。佛珠是净空随身之物,因着多年把玩,泛着温润的光泽。

  “我只想把今生托付予你,娶你一人为妻,你可愿意?”

  昨日他那番言语仿若梦里,莫欢看着手里的佛珠串,才微微心安。她在心里把这话反反复复念了好几遍,心悸非常。

  怎么会不愿意。他让她细细想着,可她心意已定,只想让他早些知晓。

  莫欢把佛珠握在掌心,唤了南燕一声:“现下什么时辰了?”

  南燕停了手里的活,转身去看了漏刻一眼:“回姑娘话,已经申时了。”想了想又添了句,“姑娘要做什么?”

  “替我拿把剪子来,”莫欢顿了顿,又道,“再替我备些笔墨。”

  …………

  荔枝巷巷口,一辆石青暗纹绸黑漆马车静静地停在一旁,引得路过之人频频回首去看。申末时分,日头西斜,在巷子内撒下一道昏黄光束。

  刘功垂眸站在马车边上,一时摸不清自家王爷把车停在这里是什么心思。昨日莫大人送人的时候,脸色可不大好。如今杵在人家后门,也不怕莫大人下值看见。

  他又细细把这几日的情形一一在心里过了一道,这些日子王爷可比以前忙上许多,在宫里就被关在乾元殿和圣上议事,回了王府不是在书房里,就是在佛堂里坐上一夜。

  如今前朝坊间,话题之一就是李家,话题之二就是自家王爷的婚事。为着这两个,太后、圣上还有自家王爷已经僵持了许久,母子三人间的气氛愈发剑拔弩张了。

  每逢进宫,但凡太后娘娘在,刘功侯在殿外,听着里头争吵不断,他都觉得头皮发麻。太后娘娘是出了名的硬脾气,没成想生出来的儿子有过之而无不及。如今太后到了自家王爷跟前,倒第一次扭不过别人。

  刘功又看了莫家小门一眼,大约明白那次自己为什么会被罚抄书了。心里暗自扇了自己两个巴掌,王爷是想娶人家做王妃,自己偏偏提了一句如夫人,王爷不生气才怪呢。

  愣神间却见小门处走出一道人影,是莫姑娘身边的丫头。刘功还未开口,自家主子先他一步打了帘子,跳下马车朝那人几个快步走了过去。

  连枝朝净空福了福身,问了安,才把手里的黑漆描金缠枝小木盒递到他跟前,笑道:“大夫说姑娘不能吹风,姑娘让奴婢把这个给王爷。”

  净空抚了抚木盒边上的浮雕梅花,心里挂念着莫欢,话里关切非常道:“她可好些了?”昨日已经用威势逼迫莫征让自己见莫欢一面,净空今日不敢再故伎重施,毕竟是自己有错在先。

  连枝闻言咧嘴一笑,她能出得来,太太那里恐怕是知道的,也没拦着她,连枝聪慧,自然知道主子的心思,笑着如实答道:“姑娘说,她好很多了,让王爷不必挂念。”想了想莫欢嘱咐的话,连枝又接道,“姑娘说,王爷昨日的问话,答案皆在里头。王爷看了便知。”说完便行礼告退。

  净空心尖微颤,努力地克制着心里的激动,伸手缓缓地打开手里那个小木盒。

  刘功站在身后偷偷看了一眼,心里一个咯噔,这不是王爷的佛珠串嘛,怎么又被退了回来。抬头看了净空一眼,却见自家王爷眼眶微微泛红,刘功心中酸楚,莫不是人家莫姑娘不领情罢,一时觉得王爷颇为可怜。

  净空无暇顾及刘功的异样,只轻轻地摩挲着木盒里的紫檀佛珠串,比得昨日,少了一颗母珠。

  他轻声一笑,两眼微微酸胀,心里情思翻涌,暗自揣摩着她的心思。

  净空伸手拿起那串小叶紫檀佛珠,木盒底下还放着一块玉白锦帕,净空的手微微一顿,才小心翼翼地取了出来。

  刘功瞥了一眼,见锦帕边角处绣着几片竹叶子,暗道了声糟糕。他在净空身边伺候,自然知道这帕子原是净空常带着的。自打那日从佛音寺回来后就不见了。刘功不放在心上,只当它丢了,原来是到了莫姑娘那里,现如今是和这佛珠串一起退回来不成?

  刘功又觑了一眼,玉白锦帕上有两行字,只是他不识得。

  “我心切慕你,如鹿切慕溪水。”

  净空把这两行字在心里念了千百遭,眼眶微见泪意,嘴角却止不住地往上扬,凤眸里满是笑意。虽然早早地知晓她的情意,可她真真切切地告诉自己,自然是另一番心情。

  净空现下恨不得立马到莫欢身边去,好好述述情思。却也知道当务之急是把那一起子遭心事解决了。

  刘功读不懂他的情绪,垂眸不敢多看。又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净空沉声道:“进宫去。”

  刘功不敢多问,低头应了声“是”,手脚利落地赶了马车往皇宫方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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