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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求娶


  莫欢躺在床上,整个人晕晕乎乎的。眼皮重得厉害,身上盖着薄被,一会儿仿若被架在火上煎熬,一会又仿若坠入冰渊。耳边好似是净空温柔缠绵的话语,下一瞬却又成了平亲王阴冷的笑声。

  薛氏坐在女儿床边,见她额角冒着虚汗,好似是靥着了,一边连忙拿了帕子替她拭去,一边又低声唤她。

  莫欢眼皮微抬,朝薛氏虚弱一笑。

  薛氏看得心疼不已。又伸手摸了摸莫欢的额头,依旧烫得厉害。已经烧了好几日,也不见退热,请了两个郎中,一个说受了惊吓,一个说思虑过重,总之就是心病。心中一股酸楚冒了上来,脸上却是端着笑,从连枝手里接过药盏,轻声哄着莫欢:“回了家,旁的就不想了。”

  知道莫欢怕苦,薛氏往她嘴里塞了个蜜饯,才把药喂到她嘴里。

  虽是如此,药一进口,莫欢的眉头就蹙了起来,不想薛氏担心,强忍着苦味把药咽了下去。

  等莫欢吃完了药,薛氏怕她把药呕出来,只让她靠在大迎枕上。连枝和南燕皆退到外面去,留母女两个一处说话。

  见莫欢一脸苍白,薛氏又想到前头书房里的安亲王,摸了摸莫欢滚烫的手,忍不住试探道:“你且安心养着,你二舅母现如今在路上,等她来了,我和你爹就把你和嘉哥儿两个的婚事定下来。”

  如今街坊里的各种传言皆有,欢姐儿仿若锯了嘴的葫芦,对着宫里的事情也不愿多提,又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她怎么可能不担心。

  莫欢闻言脸色又白了几分,抓着薛氏的手不住地摇头,声音颤抖道:“娘,我不想嫁给表哥,求求你……”如今她心里住着净空,哪里还有余处腾出给旁人。更何况这般,对着薛嘉仁也是不公。

  薛氏见女儿面容凄切,眸光却是万分坚定,心不住地往下坠。

  丈夫在欢姐儿进宫后,同她提过一两句,只说女儿对着嘉哥儿恐怕也没意思。她只当莫征是在劝慰她,没曾想女儿当真是这么个心思。

  想到这些日子的流言蜚语还有突然登门的安亲王,薛氏心里一揪,又不忍责骂,只定定地看着莫欢道:“欢姐儿,你是不是真的……”

  莫欢抬眸对着上薛氏满是狐疑的目光,不想再多加隐瞒,不管如何,眼前先断了薛氏这个想法才至关重要。刚想应话,却听一道微哽的声音低低道:“姑母,能不能让我和妹妹说说话?”

  母女两人皆是一惊,转头去看,却见薛嘉仁站在屏风边上,神色莫名。

  这副样子,恐怕是把两人的话听进去了不少。

  薛氏看了两人一眼,一时不知如何才好。见莫欢握了握了自己的手,薛氏心里叹了口气,起身无奈道:“你们两个好好说话。我就在外头,可不能吵架。”

  待薛氏出了屋子,薛嘉仁在原地踌躇了许久,才定了定心神,往莫欢床边的圆凳上坐下。

  莫欢回来,最高兴的就是薛嘉仁。他只当莫欢这一进宫门就没办法出来。如今出宫,薛嘉仁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情思,又抑制不住地冒了起来。

  每日做完功课,就往莫欢跟前跑,薛氏有心,也不拘着他。只是莫欢病着,他来了,莫欢大多歇着,也见不上几面。

  薛嘉仁看了一眼女孩苍白的病容,垂眸暗自思忖,说不定妹妹是故意避着他呢。又想起坊间传闻,心中酸涩非常,旁人不明真相,自己见过几次,哪里还能不清楚。说到底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表哥。”莫欢见薛嘉仁垂着头,一时看不清神情,轻唤了他一声。

  薛嘉仁放在膝上的双手紧握成拳,双目微微泛红,看着女孩的目光眷恋不已,哽着声音低低道:“欢姐儿,我听见了。”还听了两次,一次比一次更加心伤。

  莫欢心里愧疚非常,不论旁的,作为一个兄长,薛嘉仁无疑是一片诚心待她。可是这份情谊随着时光流逝,两人年龄渐长,慢慢变了味道。莫欢寻思了许久,一时理不清是不是自己给了薛嘉仁不好的暗示,才让他心中有了这份念头。

  薛嘉仁看女孩一脸内疚,心里也是万分难受,深吸了一口气也止不住声音微颤:“欢姐儿,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和……”他顿了顿,才想起净空身份,“喜欢安亲王。你且实话告诉我,好让我……”死了这份心。

  听薛嘉仁提起净空,莫欢这几日的情思抑制不住,心中思念翻涌皆冒了上来。见薛嘉仁满脸受伤,莫欢又不想再给他错误的念头,只顺着心意应道:“是。”

  她心慕那个羞得满脸通红也忍着让她逗的小和尚,她心慕那个对着金禄墓碑暗自神伤却依旧假装坚强的小男孩,她心慕那个在元宵夜穿过人群执灯而来的男子,她喜欢那个低声对她说“胭脂,我心慕你”的净空。

  思及此处,一时又觉得她同净空两人仿若无望,心脏犹如刀绞。也顾不得薛嘉仁在跟前,莫欢的眼泪急急地落了下来。

  薛嘉仁看着女孩眼泪仿若断了线的珠子,却是为着另一个男子。又见她当着自己的面亲口承认,自欺欺人的想法再也遮掩不住,这几日重燃的希望仿若被浇了一盆冰水,瞬间变成一片灰烬。

  薛嘉仁到底情窦初开,想要责问女孩一二,心中却又不忍,只抖着声音道:“既如此,表妹快些好起来,把欠着我的几个香囊赶紧还给我,不然我可是不依……”后面待要再说,少年眼里的泪也忍不住落了下来,连忙低头掩了。

  “好。”莫欢应得痛快。薛嘉仁对她的态度,是莫欢心头梗着一根刺,如今说开了,也好。她管不住他是什么心思,可也不想让他误会了去。

  薛嘉仁随意地擦了擦眼角,抬头朝莫欢扯嘴一笑道:“既如此,表妹好好养着病。姑父还给我留着许多功课,我还有许多文章还没记,到时候钊表哥回来我还要请教一二……”

  少年心中绞痛,脑袋空空一片,只语无伦次地掩了自己的慌张。他起身待要走,没几步又回过头来看了莫欢一眼,话里微微歉意:“那日妹妹去佛音寺,是我同姑母说的。”朝莫欢深深一揖,“欢姐儿,对不住。”

  莫欢闻言微微一愣,还来不及说话,就见薛嘉仁风也似的打了帘子出去。

  她苦笑一声,当时她心里也有疑虑,却没往他身上想。

  莫欢心中万千思绪,因着药劲慢慢地上来,人也比方才更昏沉了几分,她朝里侧躺着,一时也理不清那些杂乱的想法。只放任自己思念作祟,任由净空的话语和模样在耳边眼前萦绕。

  “胭脂。”魂牵梦绕的声音让莫欢神思微顿,她只当自己病晕了头,却依旧按耐不住心中想念,下意识地翻了个身去寻那道清润低沉的嗓音。

  却见净空一身靛青常服坐在床边那张圆凳上,温柔的眸光带着些许担忧之色。

  莫欢顾不得眼前人是真是假,也不去想他如何能进得来,半坐起身子,忆起自己那日在亭子里口是心非的话,只模糊了泪眼哭出声来:“对不住,那日我原不该那样。”

  净空看着女孩烧得通红的脸,目光因着高热显得有些迷离,可眼里的情思却是遮掩不住。

  他也顾不得规矩,探身过去伸手替莫欢拭了拭眼泪。掌心触到女孩脸颊,一片微烫让他心疼不已,忍不住轻轻摩挲女孩柔嫩的面颊,愧疚道:“原是我的错。以后我再不瞒你。我只想着你能进宫,才能请圣上赐婚,却让你受了这许多罪。”

  莫欢连连摇头,因着想念,目光焦灼在净空英俊的眉眼间。倏地想起平亲王阴鸷的眼神,颤着声音道:“你要小心些平亲王,”莫欢顿了顿,呐呐道,“他不是好人。”

  净空只当她是被吓着了,起身坐在她床边去,离她更近些。想起那日平亲王挑衅的眼神,净空心中暗恼,克制着想把她揽进怀里安慰的冲动,柔声安抚道:“我知道,你莫怕。”

  见净空对他多有提防,莫欢心中稍定。

  净空伸手探了探莫欢的额头,女孩额间的胭脂红痣因着高热,更显艳丽,衬得脸色更加憔悴,两人心意相通,净空大约猜到她心中所虑,暗恨自己原该早些来。

  他定定地看着女孩水光潋滟的杏眼,克制着心潮涌动,缓缓道:“胭脂,我只当此生要皈依佛门,不料回来时却遇见了你。”

  见女孩眸里泪意又涌了上来,他的手从脸颊轻移到女孩微挑的眼梢,让她眼角的泪珠沾染上指尖,净空喉结微动,哽着声音道:“胭脂,未遇见你前,我只想把今生许给佛门,从无娶妻之念。遇见你后,才知心慕非常,我只想把今生托付予你,娶你一人为妻,你可愿意?”

  眼前的少年目光赤诚而炽热,莫欢潸然泪下,连日来的虚无和担忧皆被他温柔而缠绵的话语填满,莫欢忍不住心尖微颤,只痴慕地贪看着他,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净空心中酸涩,又不想逼着她答应。执起她的素手,将手里的小叶紫檀佛珠套进她幼白的细腕上,低低道:“你细细想着,若你应了我,便没有反悔的机会了。这辈子就是再难,我也不会放开你的手,我定会护你一世周全。”

  言语间,他轻轻摩挲着女孩微烫的手背,终究克制不住情思,俯身在莫欢手心印了一个轻吻。

  莫欢现下全身滚烫,都不知道是自己高热,还是因为他方才那一个轻吻。

  她睫毛轻颤,哽着声音说不出话来,又想立马应下,却听净空劝慰她躺下歇息:“你想好了再应我。不论你想多久,我都侯着你。每日酉时,我都在荔枝巷。”

  他言语温柔,手被他握在掌心,莫欢没由来一阵心安。因着药劲和神思松懈,莫欢抬着微重的眼皮,目光朦胧地贪看他几眼,才睡了过去。

  净空坐在床边,静静地看了她许久,目光眷恋。见莫欢睡熟了,才将她的手掖进被里,起身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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