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把眼睛闭上!
尴尬。
小小的电梯里，此时此刻的气氛充满了尴尬。
先前跟顾清奇闹得这么僵，纪可可没想再搭理他。
许继之则在绞尽脑汁想怎么脱身。
别说把纪可可介绍给副总，说她是来谈正事的了，就刚刚纪可可那表现，副总绝对以为这人是个智障。
许继之觉得还是别蹚浑水，走为上计。
许继之随便按个层数，然后冲纪可可说：“我在活动现场有东西忘了拿，你先坐电梯上去，我等会就来。”
纪可可觉得纳闷，但她是来谈正事的，理直气壮，腰杆直气硬，一人单挑副总就单挑，怕什么？只是这顾清奇在这干嘛，很耽误她的气势。
她站在电梯最角落，跟顾清奇保持一个对角线的距离，眼神都没往他身上靠，她还气着呢。反正就同个电梯的缘分而已，马上就到27层了。
懒得理他。
顾清奇的眼神在纪可可身上游离了三秒，最后漫不经心地转开了：“纪可可。”
纪可可脑袋一偏，不理他。除非他先道歉那天说她蠢。
顾清奇：“我问你件事。”
纪可可还是懒得吭声。除非是顾清奇要道歉。
但他顿了十秒，一句话没说。
纪可可先忍不住了：“你要说什么？！”
顾清奇淡淡的：“陆正乔呢？”
提起这个人纪可可就一肚子火！
她没好气地说：“他结了一个北京老婆，一个上海老婆，一个美国老婆，一个日本老婆，然后失踪了。”
顾清奇还是淡淡的，脸上仍然没什么表情。
纪可可却不爽得很，主动挑衅：“怎么？你又想对我说教？”
顾清奇没搭理她。
“懒得理你。”纪可可也懒得再装友好了，随便摁了个按钮，准备先下这部电梯，免得看着烦，两相生厌。
她气势汹汹地走到前面，正要摁开门，结果高跟鞋一拐，脚下没稳，整个人直接栽楼层面板上去了，纪可可以脸撞按钮，直接蹭亮了所有按钮，原本平稳运行的电梯也被她撞停了。
她被撞得有点七荤八素，看着全亮的按钮傻了：“我脸有这么大？我不信！”
“咚！”一声响，全亮的面板又熄灭了，电梯顶上的灯光闪烁不停。
“电梯坏了？”纪可可赶紧摁开门键，但怎么按都没反应。
再按警报键，警报键也没反应。
顾清奇还是那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好像所有按钮都失灵了。”
纪可可敲敲门：“喂！救命啊！”
没反应。
顾清奇：“这是新写字楼，入住率很低，这个楼层基本没有租户。”
他四下看了看：“我们应该是被卡在两个楼层之间了。”
纪可可懒得理他，拿出手机准备呼救，结果一格信号也没有？
顾清奇：“新写字楼，信号基站还没建好。”
纪可可又注意到电梯顶的摄像头，她拼命地朝摄像头挥手：“救命！电梯坏了！”
“没用。”顾清奇看她眼，“这部电梯的监控本来就坏了报修。”
所有可行性的方法被纪可可试个遍，顾清奇总能神情淡定地告诉她没辙。
纪可可最后怒火中烧：“哥哥，您能别这么淡定了吗？你也被困在电梯了哎！”
顾清奇半睁着眼，眼神冷冰冰的：“电梯坏了，你冲我发火做什么？”
总是这样，以前跟顾清奇谈恋爱的时候，纪可可最害怕顾清奇这眼神。
每每纪可可无理取闹，顾清奇就会露出这样的眼神，虽然没有嫌恶，但这眼神包含的意思纪可可很清楚：不是所有人都会宠着你的。
纪可可从小到大是校花，被宠着长大，从小摔着磕着碰着，别人都把她当心肝宝贝似的宠，养成一身公主病。
认识顾清奇的时候，是纪可可公主病最重的时候，但在顾清奇这，生生治好了她大半的矫情病症。
但更多时候，纪可可只想要几句安慰而已，只是她从来没有如愿过。
她努力得追逐很久，但事实证明就算纪可可用尽全力，也追不来顾清奇的一次回头。后来纪可可思考了很久，终于想明白：顾清奇大概还是不爱我，所以连安慰都是奢侈。
想到这，纪可可很低落，满腔怒气消失无踪，电梯坏了？坏了就坏了，等人援救吧。
她脱下高跟鞋，坐在地板上，捂着脸，一句话也不想说。
两个人几乎沉默了半小时，顾清奇才开口：“你为什么要继续做直播？”
“因为我想跟你对着干。”
出乎意料的，顾清奇叹了声气，声音十分无奈：“是啊，你一直是这样。”
纪可可松开手，努力让自己变得成熟点，她扯出一个笑：“怎么样，跟我谈过恋爱以后，是不是觉得谁都是天使。”
顾清奇没什么表情：“还好。”
“其实我后来想了很久，我们何必把最后一次见面搞得这么难看？”纪可可撩开头发笑了笑，“我们冰释前嫌，好聚好散。”
她朝顾清奇伸出右手：“我作为朋友，祝你以后跟从云幸福快乐。”
顾清奇的眼神里有很多种东西在涌动，但没有一种纪可可能看懂。
他看了她很久，却并没有接纪可可的话题，也没有像普通朋友一样握上她的手。
“纪可可。”他看着她，“你还记得当年缠着我谈恋爱时，说的是什么话吗？”
纪可可没想到他突然提这个，一时没接话。
“那是夏天，那天很热，你穿着身白裙子，脚边一桶油漆。嚣张跋扈地叉着手，威胁我说，如果我不跟你交往，你就把油漆泼我身上。”
纪可可：“……”
“结果那桶油漆，都是你那些备胎小弟提来的，你就做做样子，连提都提不起来。”
纪可可：“……”
“从那天起，我就知道你说的话不可信。”
纪可可扶着额头：“……”
顾清奇直直地看着她，眼神深沉如大海：“如果不是真心话，你又何必为难自己说出来呢？”
纪可可：“你什么意思？”
“如果你不是真心祝福我跟从云，又何必假意大度呢？”
纪可可讪讪地收回手：“哦。”
她不敢再跟顾清奇直视，便收起裙摆抱起胳膊，自己蜷成了团。
又是一阵沉默之后。
“纪可可。”顾清奇又叫她，“你是不是饿了。”
还别说，她确实饿了。
从大学那会儿起，纪可可只要第二天要惊艳登场，为了维持最佳状态，从前一晚开始她就不吃饭。
现在都第二天早上九点多了，纪可可早饿了。
顾清奇从包里掏出袋面包：“我有面包，吃吗？不是豆沙的。”
纪可可讨厌吃豆沙馅的一切食物。
纪可可摸摸肚子，怂怂地点头：“要吃。”
顾清奇把包装袋撕开递给她，就像在大学时期恋爱时，他会做的一样。
纪可可很没尊严地啃着面包，顾清奇盯着她：“纪可可，我问你一件事。”
纪可可瘪着嘴：“什么？”
顾清奇声音里带了丝无奈：“你是不是又故意买小号的衣服。”
大学时期她就常玩这把戏，对此纪可可的解释是保持身材，买小号衣服是为了激励自己。
所以她这裙子才这么难穿……
纪可可没敢搭腔。
顾清奇叹声气：“以前的臭毛病一个没改。”
纪可可闷闷的：“对呀。”
话音刚落，“嘶”的一声，纪可可忽然感觉背后一凉，胸前一空，她顿时产生了不详的预感，低头看，自己高达五千元的吊带连衣裙，背后拉链被撑开，整个连衣裙直接往下垮。
纪可可脸都绿了！
她慌忙地冲顾清奇喊：“顾清奇！你把眼睛闭上！”
夏天的裙子本来就薄，纪可可这衣服一垮，胸前几乎全露了，她想死。
这什么发展？搞得她好像在故意勾引他一样！
顾清奇早就转过身去了，纪可可却傻眼，这被困在电梯里，裙子又崩坏了，怎么搞？如果顾清奇有外套都能挡挡，但现在大夏天，谁有病还穿外套！
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顾清奇！你想想办法啊。”
纪可可在这急得要死，却忽然听到顾清奇笑出了声。
这太不正常了。
虽然五年后的顾清奇友善很多，但那是对别人友善。对自己还是跟寒冰似的。
顾清奇背对着她，他的笑容先是很轻，很隐忍，后来居然捧腹大笑，这太不符合他的人设了！
纪可可恨不得钻地洞里去，但被困在这跑都没办法跑，她急得不行，恼羞成怒地踹了顾清奇一脚：“你干嘛！你想办法啊，还笑我！”
最后顾清奇好不容易忍住了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纪可可居然从他的话里听出了宠溺。
“纪可可，你好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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