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叛逃
“你说什么？”五条悟瞪大了眼睛，整个人难得的露出了空白表情。
“根据调查，特级咒术师夏油杰杀光了任务地点的村庄里的所有人。目前下落不明。”
夜蛾正道面色沉重，整个人一下子憔悴了很多，但还是控制着自己说出了这一番话。
五条悟当然听清楚了夜蛾正道的话，因为他不相信这件事情。所以才会忍不住再问出口。
你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什么时候来。
那张总是嚣张肆意的布满少年意气脸庞，此刻墨镜被主人不在意的取下，烦躁的揉捏手里。
白色的头发散落，只能看见嘴角紧绷，整张脸微微低垂沉没在阴影里。
真可怜呀。
这份被抛弃的落水狗的样子。
神无月一旁看到了，心中满怀恶意的想着。难得一见咒术界的最强遭遇到了打击。
即使他自己也因为这件出乎预料的事情而心中火烧火燎，一腔无处发泄的怒火只能在胸膛中翻腾滚动。
现在的他心情烦躁看谁都不顺眼。
九十九由基！
他记住这个名字了。
本来按照他的计划完全可以慢慢渗透夏油杰，认同自己的理念成为得力助手。
咒术界的丑恶，那些人对于普通人的轻忽，身边认为挚友的拉开差距，思想的不理解和孤独。
只有他一直陪伴在身边，触碰到了夏油的内心。
一切都在计划当中，但是本该尽在掌握中的破茧成蝶却被一个路过的人无聊的摆弄，最后导致飞出了一只飞蛾。
对方确实转变了，却完全是走向另一个极端，事情开始失控。
内心深处他也明白这次夏油杰任务中表现出的性格是不可能按照自己的规划路线走了。但是本来半途的计划被对方随手打破。
呵，这些顶尖的咒术师，各个都拥有无与伦比的傲慢。
自己又何尝不是。
不过他比别人更认清自己。
“经过调查，夏油的家里已经人去楼空，”夜蛾正道继续面无表情的补充从高层那边调查得到的消息，面部扭曲了下，有些迟疑，“不过根据现场遗留的咒力残污，估计他亲手杀死了他的父母。”
最后这句话，他说的犹疑不定。
五条悟更是手中出力，直接将那个特制的墨镜碾成了齑粉。
“杰！他。”他断然拒绝“那怎么可能！”声音大的几乎要刺破人耳。
但是夜蛾只是扭头皱眉，他也搞不明白对方夏油到底怎么想的，只能沉默。
神无月从被叫来办公室通知时起就一直一副沉默的样子，此刻也不由得伸手抚了下自己的脖子。
那里现在是没有什么痕迹了，但是他还记得当时对方滚烫的手握在上面被扼紧的疼痛。
“呵，”寂静的空间传来他的冷笑。“这可不是谁的声音大就有道理。”
“你说什么？！”五条悟冲过来，语气恼怒，撑住他的肩膀直接将他撞在墙壁上。
嘶，那天的伤口。
为了掩人耳目，他没有去找家入硝子去治疗。
现在被五条悟情绪激动之下大力冲击，他能够感受到伤口崩裂血迹从绷带晕染。
血腥味。
不好，他干脆直接还术式开启直接上前揍了五条悟一拳，对方猝不及防挨了一拳头，嘴角渗出血迹。
“现在说些不可能有什么用。夏油学长和我有多久没看见过你了呢。”
对方被问的失语，神色怔松。本来想还手也无力的垂下胳膊。神无月却不放过他，“五条的现任家主当然是大忙人，顾不上同学也是应该的了。”
“月！”夜蛾正道严肃制止了两个人，上前将两个人分开。“这件事情怪不上悟，他只是，”他看看这一届唯一剩下的两个学生。
怎么也不会想到最后出事的不是一直到处惹事的五条悟也不是因为有些孤僻被暗暗关注的神无月。
反而是一直表现优秀的无可指摘的夏油杰。
“我们只是都太粗心了。”
窗外的蝉鸣依旧在一声一声鸣叫，叫的人心烦意乱。
“对不起，悟，”
神无月抚平了刚才被对方推搡的校服衣领，嗓音沙哑，一头卷曲的黑发杂乱的耷下，
“我只是在迁怒罢了，何止是你呢，我也是，我们都没有注意过。”
正常人听到了这个夏油杰叛逃后弑杀父母的消息后都不可能平静。更何况他们都知道在高专自己和夏油的关系最为亲近。
平静的应对，当然是不可取的。
释放的无理取闹，释放积攒的情绪就完全可以理解了。
就是，他感受到后背流出的血液，有些濡湿了衣服。
如果不是五条突然发疯，撕裂了伤口他也没必要做到动手的程度。
对方那张漂亮深刻的五官此刻没有了以往的笑容和活泼，冷下来神无月才发现对方无愧于曾经的神子之名。
雪白的头发和白色的睫毛，剔透的蓝色瞳孔扫过只会让人有一种寒冷的感觉。
是的，就是那个曾经被伏黑甚尔击败又反杀后曾经短暂出现过的空档表情，高高在上的仿佛脱离世间。
“悟，”被那双六眼扫过，神无月心中紧张，难道对方的六眼能够看出什么。不，没有这方面的记录，控制着心跳放缓到正常水准。
唤出了名字。
霜色的睫毛垂下又睁开，“你说的对，月。每个人都没有发现。”
夏油叛逃的消息，让现在的他仿佛瞬间成长了起来，语调也沉着，“不过，你不是一直称呼我五条的吗？”
“因为夏油，”他停顿，还是旧日的称呼说出口，“学长离开了，这一届只剩我们两个了。”苦笑，“我想，之后我们会有许多合作的。”
他的悲痛和愤恨是真实的，和在场的三个人共鸣。
要想骗过别人，不拿真情谁也不是傻子。
只要付出的情感真实，谁又会在意原因。
五条悟的手机发出消息提示音。
低头看了一眼脸色难看，神情像凝了霜雪。“硝子在新宿碰见夏油了，他”他迟疑的看了神无月一眼，对方在自己的印象中一直是一个现在夏油背后实力不错，或许有点暗恋自己的后辈。
对于夏油的推崇可是一直看在眼里，这个事实有些太过直接残忍了，
“他承认做了高层指控的那些事情。”
“我去见他，月你，”
神无月急忙拒绝，神色痛苦茫然状，“我现在还没有做好面对学长的准备，悟你去吧。”说完就抽身离开了教室。
开什么玩笑，他昨天才和夏油杰见过破坏了对方的行动。
他可不能保证现在的夏油会不会当着五条悟的面直接说出来。虽然可能性很小，但是避免受刺激还是不要出现在他面前的好。
漆黑的正义，可是会割伤身边之人的。
不过，对方竟然真的跑到家庭去了吗。
这份觉悟，看来，夏油是斩断所有后路了。
走到宿舍，他脱去校服外衣，果然里面的白色衬衫已经被血湿透。
啧，五条悟。
看在能够揍了对方外加看到对方那副惨样这份受伤就值得了。
对于比自己强大的人，他可没有怜悯之心。
神无月动手换绷带，露出清瘦苍白的后背，薄薄的一层肌肉覆盖背后，此刻却是一副狰狞的伤口。
他思绪回想起当时的场景。
＿
“我说过，学长的选择都有意义的。不如说，”他上前一步握住对方伸出的手，本以为迎接的是刀锋，却是温热。
夏油杰肆意的神情停顿，“学长是要邀请我一起叛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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