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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海无涯


  室内,柳柳坐在床榻边望着南宫月,凤邪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想让她们兄妹单独相处一会儿,他知道南宫一直在暗中守护着柳柳,对他,他是感激的。

  他的脸苍白无血色,就那么死气沉沉的躺在那儿。

  往事一幕幕浮上心头,他的爱护,他的怜惜,只要她开口的,他一定会帮她,眼泪慢慢的涌上来,一滴滴滑落下来,泪流满面,伸出手紧握着他的手。

  “哥哥,我一定会为你寻得解寒毒的药,我相信无涯子前辈一定会解你身上的毒,等你醒过来,我把你送到无量山上去。”

  她说着忍不住伏在他的身上哭起来,黛眉端着药丸走进来,看到主子竟然哭了,心里一下子难过起来,轻声的开口:“主子,别伤心了,该给公子喝药了。”

  柳柳止住伤心,亲手接过黛眉手里的药碗,喂南宫月服药,可是他毫无知觉,喂进嘴里的药顺着唇角流了下来,把刚换上的中衣都沾湿了。

  “这怎么办啊?”柳柳蹙眉,抽出丝绢给他细心的擦干。

  立在她身后的黛眉,上前一步伸出手扶住南宫月的身子:“主子,这样应该好一点。”

  “嗯!”柳柳点了一下头,再用汤匙喂了一些,果然好多了,把半碗汤药喂了进去,才算松了一口气,把碗递给黛眉,挥了挥手:“你下去吧。”

  “好!”黛眉退了下去,她知道此刻主子的心里不好受,刚刚找到了哥哥,却中毒了,要是被苏姑姑知道,只怕要伤心死了,她一直渴望找到苏家的后人,没想到是此种光景,黛眉叹息着走出去。

  柳柳呆呆望着南宫月。

  这时候认真看,竟发现他和自已长得格外像,细眉,大眼,鼻子很挺,唇是一种菱形的,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柳柳心里懊恼着,如果姑姑知道哥哥中了寒毒,只怕要伤心欲碎的,这事还是不要让她知道的好,等找到人解了哥哥的寒毒,再告诉姑姑吧。

  柳柳拉过哥哥的手,紧握着,他的手修长白晰细腻,一双适合弹琴的手,想到他吃的苦,疼痛席卷了她的周身。

  以后,她再也不会让他受苦了,她一定会照顾他的。

  哥哥,你听到了吗?以后我就是你的亲人,永生永世的亲人。

  柳柳正出神的望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男子,黛眉从门外走进来,轻声的请示:“主子,皇上说去看望他的师傅莫海老人和云姑,问主子要不要去?”

  岳阳城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柳柳还真不放心云姑,她走的时候那么伤心,虽然自已是被囚禁在雪秀峰上的,但是两个人竟处出一些感情来了,而且莫海老人和云姑是无涯子前辈的师兄妹,医术一定不错,正好可以去请教一下,这寒毒是否可解,柳柳站起了身子,放开南宫月的手。

  “哥哥,你安心的休息,我去去就来。”

  出了寝室的门,吩咐两个人好好照顾里面的人,如果他醒了,立刻吩咐人通知她。

  “是!”两个手下恭敬的点头。

  柳柳才放心的领着黛眉和芷姑走出去,府衙的门前早停了一辆马车,另有几个人乘骑在马上,凤邪从马车里伸出一只白晰的手来,拉了柳柳上去,其他人尾随其后,一行人一起往前走。

  街道上已经收拾干净了,只是斑斑血迹仍在,不时有哭声传出来,好在柳霆和白涵一直主持着安抚工作,给死者的家里补贴了一笔救济的钱,才算安定了大家。

  天空,白云舒卷,惬意而飘远。

  马车内,凤邪担忧的望着柳柳,伸出手握紧她的小手,心疼着她心里的伤痛,不管南宫月是不是她的兄长,遇到这种事她都会难过的,因为他一直在她需要的时候帮助她,不管凤邪承不承认,他都知道在柳儿的心里,那个男人是占有一席之地的,人心不是一汪碧波,可以做到水过无痕。

  “你没事吧。”

  柳柳摇头,主动的探过身子,温顺的伏在他的胸前,幸好还有他陪在她的身边,要不然她真怕自已受不了这打击:“我不相信寒毒没法可解,不知莫海老人和云姑是否有办法?”

  她轻声的开口,凤邪的大手用力的搂着她,心里轻叹,但愿师傅有办法解那寒毒。

  “我们去看看吧!”他会永远的守在她的身边,永生不谕。

  “嗯!”她笑起来,发现谈话过于凝重了,不由放开他的怀抱坐直了身子:“好了,我们别苦恼了,苦恼解决不了问题,呆会儿见到云姑和莫海老人,他们两个又要担心了。”

  “嗯!”凤邪眼眸幽深的点头,再伸手搂着她,车内陷入寂静,他们的心紧紧的靠在一起,以后再没有什么可以分开他们。

  马车行了一段路程,便到了一座简朴的小院。

  竹篱门,里面的房舍隐约可见,门前种了果蔬,绿意盎然。

  凤邪和柳柳下了马车,其他人随后跃下马,日影上前一步推开了竹门,恭敬的请主子进去,凤邪拉着柳柳走进院子,小院虽小,却分布得很均匀,药草,花果,蔬菜,应有尽有,五颜六色,刹是好看,空气中是清香的味道,可是却没看到莫海老人和云姑的影子,他们两个人去哪了?柳柳疑惑的抬头望向凤邪,他的眸中也是不解,站在屋门前轻声的唤了一句。

  “师傅,师傅。”

  一点声响也没有,赶紧推开门进去,屋子里很简朴,只有一些必须的桌椅,另有一个书架,架子上摆放了很多的书籍,看来莫海老人很喜欢看书,屋子的中间有一排竹帘,里间隐隐有一个床榻,床榻上好似睡着人了,柳柳飞快的开口。

  “皇上,快看里面。”

  凤邪的身影已经冲进去了,其他人随着他的身后走进去,只见那宽大的竹床之上睡着两个人,一个是云姑,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另一个是莫海老人,他眉目慈祥的睡在云姑的身边,一只大手紧紧的握着云姑的手,两个人相偎着死去了。

  凤邪震憾住了,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其他人在震惊中紧随着皇上的身子跪了下来。

  谁会想到莫海老人会在最后一刻选择陪着师妹一起死,不能生同衾,但求死同穴,这是一份怎样震憾人心的感情啊,世上最难奈何的就是情字啊,柳柳垂首,在心里默默的祈祷,但愿他们在来生里,执子之手,与之偕老,也不枉此生的一份深情。

  “皇上,请节哀吧!”柳柳伸出手握住凤邪的手,他的手很冷,被她握着,热气慢慢的传透他的身心,他缓缓的点头,舒出一口气,他们爱了一辈子,苦了一辈子,累了一辈子,总算在最后的时刻相守在一起了,回身望向日影。

  “你带两个人把他们送到雪秀峰去,葬在竹屋附近。”

  日影恭敬的领命,等到皇上和皇后娘娘起身走了出去,招手示意两个人过来,把两位老人抬到外面的马车上。

  凤邪和柳柳两个人共骑一匹马,领着剩下的人回府衙去,因为他知道柳儿不太放心南宫月。

  一干人走进府衙,便看到柳柳的两个手下急得来回的踱步,一看到柳柳的影子:“属下该死,请主子责罚,公子不见了!”柳柳一听他们的话,也顾不得责怪他们,或者叫他们起来,直直的奔进后堂,屋内的床榻上一个人影也没有,屋子里空荡荡的。

  柳柳飞快的奔回正堂,一把提起那手下的衣襟,盛冷的开口。

  “人呢?不是让你们守着吗?怎么好端端的人不见了?”

  “回主子,他从窗户走了,我们一直以为他没醒,后来忍不住进去看看,却发现窗户开着,他早就离开了!”两个手下看主子如此激动,忙小心的开口,谁会想到那南宫公子会走了啊,明明是中毒的人,怎么会逃走呢?

  柳柳松开手,呆愣住了,他中了寒毒,去哪了,不会去找那个南宫玉算帐了,还是他一开始便听到她们的说话了。

  “柳儿,没事的,你别担心,他好歹医术高明,而且武功高强,相信不会出什么事的?”凤邪走到她的身边安慰她,搂她靠近他的胸前,柳柳默然无语,虽然心里很疼,可她能为他做些什么呢,他都走了,本来想带他回无量山的,没想到他竟然走了。

  凤邪见柳儿呆在这里徒加伤心,不如回宫去吧。

  “我们回宫吧,岳阳的事情就交给丞相吧!”凤邪沉声开口,柳柳点了点头,有一种心力憔悴的感觉。

  一行人准备回京,只留下柳霆处理岳阳剩下来的事务,其他人护驾回京。

  虽然岳阳夺了回来,可是罪魁祸首南宫玉和凤罗却逃跑了,凤邪和柳柳便觉得心头压了一块大石头,这两个人只要在外面一天,一定会做出不好的事情来,而且他们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回宫吗?这一路上只怕还会有什么动静呢,凤邪和柳柳紧握着双手,他们一定要亲手除掉南宫玉这个混蛋。

  日落启程,日落而息。

  这天到了一个叫布川的县城,小县城里安逸平和,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和善的笑容,使人如沐春风,他们一行人住在一家叫“酒池”的客栈里,客栈里客人不是很多,所以他们被安置在最好的雅间里,从掌柜的到店小二,每个人都笑容满面的,使客人住得舒服。

  客栈的房间里,凤邪正和柳柳说着话儿,门外响起叩门声,凤邪沉声冷冷的开口:“进来。”

  原来是月影,拿了一封信进来:“皇上,有人送了一封信过来。”

  这个地方他们没来过,怎么会有人送信过来呢,两个人奇怪的相视一眼,忽然脑海里闪过一抹不好的预感,不会是南宫玉那两个混蛋吧,凤邪脸色阴骜的飞快接过信,打开来,越看脸色越难看,最后一扬手狠狠的捶打着身边的桌子,发出咚的一声响。

  柳柳见他的样子,关心的问:“怎么了?”把那飘落到地上的信捡起来看了一下。

  竟然真的是南宫玉那狂妄的家伙送来的,他在信里直截了当的开口,让他和柳柳单独到一座府邸去找他,如果他们敢带人去,他就开始杀布川的百姓。

  柳柳一看到这里,满脸的黑脸条冒出来,周身的杀气,这个男人太狂妄了,他竟然让他们单独前去会见,不用想也可以猜到,他一定想到办法对付他们了,如果他们不去,只怕他就要开始烂杀无辜,一想到这些和善的百姓,凤邪和柳柳就做不到置之不问。

  所以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白涵哪里同意皇上和皇后涉险,坚决的反对,那个南宫玉让他们过去,摆明了是想到办法对付他们了,他做臣子的决不会让主子遇到危险的:“臣不同意皇上和皇后娘娘前去,要不然就由臣代替皇上和皇后娘娘去吧。”

  “是,属下也愿意代娘娘前往!”红袖和黛眉等人亦跪了下来。

  凤邪和柳柳扫视了一眼,狂妄自负的笑起来,身为帝皇帝后,他们没有理由躲在别人身后,既然那个人指名道姓的要见他们,如果用别人代替,只怕一旦让他发现,这布川县就别想安生了,岳阳城已经成为心中的一个伤痛,难道还要再出一个布川吗?

  “都起来吧,这件事就由朕和皇后娘娘一起去解决!”凤邪伸出手拉过柳柳,他知道这种时候如果摒弃了柳儿,她一定会生气的,她既然真心接纳了他,从此后就是同甘共苦了。

  “是,你们都起来吧。”柳柳冷沉着声音开口,你们在外围候着我们吧,千万不要轻举妄动,那个人根本就是个变态,如果你们随便的行动惹恼了他,只怕他会烂杀无辜的。

  “皇上,皇后娘娘?”

  众人的叫声没能阻止住凤邪和柳柳,店门前已经停了一辆八宝盖顶镶嵌着红宝石珍珠的马车,两个人义无反顾的上了马车,白涵立刻命令手下远远的跟着主子的车子,虽然不能跟主子一同进去,可随时监视着那些人的动作,只要有不好的蛛丝马迹立刻护驾。

  马车在大道上肆无忌惮的横冲直撞,街道上的人吓得尖叫着往两边让去,打翻了那些货担,东西洒了一地,四处打飘,使得跟着马车后面的人行动不便。

  白涵立刻明白,看来前面的人知道后面有人跟着,真是阴险狡猾的家伙。

  马车由闹市区行驶到冷清的郊外,人烟稀少,马车渐渐的放慢了行驶的速度,柳柳想从窗帘往外瞧,不想那窗帘竟密密的封在格子上,只能从那细密的缝隙感受到外面的夜色,耳边再听不到一点的声响,马车总算停了下来。

  车外有人嗡声嗡气开口:“下车吧,到了。”

  凤邪领着柳柳下了马车,只见天色已暗,天边挂着为数不多的几颗星星,他们停在一家庄院门前,周围渺无人烟,长长的青石围墙一直漫延下去,看来这户人家很有钱,不过这可能是南宫玉的地方呢,两个人心头立刻浮起不好的预感,只见那大门两边挂着两个晃悠悠的灯笼,这纸扎的灯笼,竟然是白色的,而且大门上竟然拉了白蟠,那意思不言而明,凤邪和柳柳不由脸色难看起来,周身的凌寒之气,冷冽的扫视着眼前的一切。

  “可恶的东西!”一声怒喝,上前推门,大门开,里面竟无一人应声,却有浓烈的腥气飘散,凤邪和柳柳一闻这气味,便知道这里的人大概全被南宫玉杀了,所以才会有如此浓烈的血腥味,当下心里升起一抹强烈的戾气。

  幽幽的通道一直延伸下去,通道两边竟然挂了一整排的白色灯笼,就像在演绎着一扬祭礼,那远远的黑色的尽头,就像是巨大的无边的深渊,吸附着人一直往前走。

  夜风吹过,头上的乌丝飞起,长袍轻摆。

  路很快就到头了,只见眼前是一整排雕梁画栋的房屋,正厅里,一个身材修长的人穿着一身白色的缟服,头上系着白色的长条,披垂在身后,整个人就像那地狱中的白无常,陡的转过神,那张脸就是一张鬼脸,狰狞可怕。

  凤邪和柳柳并不畏惧,沉稳的跨上石阶,走进正厅,面对着眼前这个鬼面之人南宫玉。

  “果然是好胆量啊,竟然单身涉险!”那声音破败得像一只快断气的公鸡,难听至极,阴侧侧的笑着,瞳孔中散发着狠意,浓密深沉的恨意,铺天盖天的席卷过来。

  “大胆南宫玉,竟然妄结人命,今日朕来就是送你上西天的。”

  凤邪狂妄自傲的开口,气势慑人,冷冷的睥睨着对面的人,只见南宫玉在一愣之下,仰天大笑,好久才幽幽的叹息:“凤邪小儿,你太狂妄了,自然我敢叫你们来,就没想过会活着离开,但是我要死也要拉你们一起死。”

  “什么?”柳柳目光陡的冰寒,杀机起,手一扬,软玉剑的光华在室内划出一道耀眼的波光,直直的指着南宫玉:“大胆贼子,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南宫玉的眸光从凤邪的脸上转到柳柳的脸上,只一瞬间,他像被雷击中了似的,这个女人他是第一次见到,她长得可真像一个人,他死去的妻子文瑶,身子不由得倒退两步,方才立定,如果不是凤家的那个恶魔,他们的孩子就不会死,南宫玉的眸子闪过泪花,这么多年来,他自毁容貌,自毁嗓音,就是为了有朝一人要杀了凤家的人,可惜这代价太大了。

  想到南宫月,他的心抽搐得很疼,如果他不是那个前朝皇帝的孩子,他不会给他下毒毁掉他的,本来他计划着想让凤家的孩子和前朝皇帝的孩子两相争斗,他轻而易举的报了仇,谁会知道,这两个男人竟然喜欢上同一个女人,而坏了他的所有计划,想到两天前,南宫月竟然过来责问他,说他根本不是前朝的太子,他不是前朝的太子,是谁?当年他可是让人从宫中把他抱回来的,皇上产下龙子可是大赫天下的,怎么会不是太子呢,不过现在他差不多死了吧。

  南宫玉阴森森的冷睨着眼前的一对男女,不由得仰天大笑,笑声震得屋子轻颤。

  “你们就等死吧!”他说完身形一动,快如鬼魅的攻上来,凤邪和柳柳不敢大意,飞身迎了上去,这男人有本事搞定十三鹰,自然不敢小觑,当下两人分两边攻上前去,谁知那男人一看他们攻上去,却并不正攻,而是巧妙的让了开去,飘飘忽忽的使人捉摸不定,柳柳当下心内警惕过来,他根本就是在拖延时间。

  他想干什么?

  忽然空气中有硝烟的问道,远远近近的窜起了火光,这时候那南宫玉竟然来了精神,飞快的直攻过来,两败俱伤的打法,柳柳身形一闪让了开来,沉着的开口。

  “你竟然在外面放了烟硝和木炭粉,难道你准备炸掉这座庄院?”她是试探,并不能确定,但听到那男人嘿嘿的冷笑,便肯定了这件事情,没想到这男人竟然想炸了这座庄院,和他们一起同归于尽。

  柳柳回身望向凤邪,一闪身挡住这男人的剑法,飞快的转身命令凤邪:“快,立刻退出去,快点,再晚来不及了,我们两个都会死在这里的。”

  这种危急的状况下,凤邪哪里愿意走,他飞身冲了过来,抵挡住南宫玉的剑法,沉声命令柳柳:“快,你快出去,照顾好幕星。”

  南宫玉嗜血的眸子闪过得意的笑容,讥讽的开口:“还真情深啊,那就一起死吧!”整个人扑了过来,眼看着三个人纠缠在一起分不开身。

  幽暗空旷的场地上,只见刀影闪烁,远处的火光已腾起了半天高,忽然空中多了一道黑色的人影,月色下银发醒目异常,竟然是失踪了很久的花无幽,他一直躲在暗处保护着他们,本来他是想借由他们的手脚找到凤罗报仇的,可是一不小心还是让那个家伙逃了,正好碰上了他们有难,便出手相救。

  “快,你们快出去。”

  花无幽话声一落,银链环就像两朵银花扑闪着朝南宫玉击去,花无幽一边说一边掉头命令凤邪和柳柳,两个人哪里愿意放他一人应敌,花无幽冷冷的命令凤邪。

  “你如果是个男人,就把柳儿带出去,快点。”

  一句话落,凤邪身子一震,再也不去多想,一伸手掳过柳柳的身子飞疾而去,只留下花无幽一个人拦着南宫玉,南宫玉的目的是凤邪和那个女人,没想到他们竟然逃了,他哪里甘心,周身嗜血的戾气,像疯了的狮子一样咆哮起来,拼了死命的击飞了花无幽的银涟环,身子腾空而去,跟着凤邪他们的身后急急的追了过去,花无幽伸手接过银涟环,被银涟环的力道击得后退两步,速步慢了一下,南宫玉已经追了过去。

  花无幽紧追不舍的跟了上去,一行人出了庄院,只见那火光冲天之际,只听到整个庄院陷入了火海,发出巨天的响声,震得周围的房屋都摇晃起来,可见他此次做了多少的炸药。

  柳柳一见庄院炸了起来,以为花无幽必死无疑,当下难过的叫起来:“他死了,他一定死了。”

  凤邪也不理她,花无幽在那么危急的关头,还惦挂着柳儿的性命,所以他一定要保护好柳儿,这里离炸药的范围太近了,要是借风打力,再漫延到这边,他们还是会有事的,凤邪身子飞疾而过,脚步不停,一直往后山奔去,只到,眼前出现了一处悬崖,没想到这庄园的后山竟然面临着一处悬崖,崖下是万丈深渊,滔天的巨浪扑打着崖边的碎石,发出惊天的响声。

  凤邪停下脚步,把柳儿放下来,柳柳的身子柔软无力的滑落到崖边的草地上,周身的冷戾,愤怒至极,南宫玉,这个该死的东西,怎么可以如此罪孽深重呢,赶尽杀绝有什么好处?

  “柳儿,你没事吧。”

  柳柳站起身摇了摇头,站起了身子。

  暗夜中,星星点缀着黑色的布幕,莹莹泛着光,隐约可见周围的景致。

  忽然南宫玉的身影从半空落下来,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着,眸光绿莹莹的,好似狼眸般残狠,咬着牙一字一字的开口:“现在还有何处可去,我一定要杀了你们,为我的家人保仇,凤邪,你就血债血偿吧。”

  “南宫玉,你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今天我就替那些无辜的人向你讨回这血债!”柳柳以为花无幽死了,早愤怒异常了,周身的狂怒,眼神冰冷,清绝阴森的开口,手中的软玉剑一翻,暗夜中剑花飞旋着刺向南宫玉,南宫玉脸如鬼魅,飞快的迎了上来。

  凤邪一看柳柳出手,生怕她吃了南宫玉的闷亏,这个男人太阴险了,正欲飞身而出,只听到身后响起一声冷语:“我来吧。”

  从一棵高大的树木后面转出南宫月来,只见他着一身飘逸的长衫,背上斜插着一枝玉笛,双手抱胸走了出来,语气冷冷的,眸光看也不看凤邪一眼,只定定的盯着南宫玉,唇角浮起一抹极地之寒的冷气。

  “义父,你好毒啊。”

  柳柳一看到南宫月出现,愣了一下,一旁的南宫玉飞快的出手击向柳柳的罩门,当下南宫月的脸色一晃,身形已疾驶了过去,背上的长笛不知何时已经出手了,飞快的击向南宫玉,南宫玉背部遭了一记重创,他以为即便南宫月恨他,也不会轻易对他动手的,谁知他竟然真的动手了,他不知道的是,手里的人正是南宫月的妹妹琉璃。

  南宫玉被一记重击之下,身形后退两步,回身苦笑,如果说他的心无爱无情,有多少次他对着南宫月的时候,晃了神,心疼过,甚到想过如果他是他的儿子该多好啊,可是偏偏他是那个皇帝的儿子,所以他恨,即便心疼,还是下了狠手。

  “你好不孝啊!”

  南宫月一言不发,他的心里太恨了,完全没有义父两个字的概念了,他恨他不但毁了自已,还想毁了柳儿,柳儿不但是他心爱的女人,他还是他的妹妹苏琉璃,虽然他不想承认,但是自从他看到手臂上的那一枚梅花印记时,他就无法逃避这个问题了,虽然心痛得恨不得死过去,因为他爱上了自已的亲妹妹,而且从此之后,他还要承受着这种锥心之苦,他做不到把她从心底一拔而净。

  他身上有寒毒,生死有命,但是他不能让眼前的这个男人害了妹妹,所以狂怒染在南宫月的眉梢,晚风中他长发张扬,星瞳嗜血,就像一个妖异的地狱追魂者,身形快如闪电的紧跟上去,对着南宫玉又是一击,这一击彻底杀死了南宫玉,那支玉笛由他的前胸刺到后胸,血喷涌而出,南宫玉的眼睛睁得很大,难以置信的举高手瘫倒在地上,如果不是自已最后的一点仁慈,他根本活不了命啊,那寒毒只要再多下一点,他就毙命了。

  南宫玉挣扎着抬头望向南宫月,轻声的低喃:“如果你是我的儿子该多好啊,没想到我苏瑾最后仍然没有为苏家报了这血海深仇啊。”

  夜色中他的话就像一道雷一样击在南宫月和柳柳的心口,两个人的脸色惨白,身形晃了几下,站稳,飞快的扑到南宫玉的脚边,疯狂的吼了起来。

  “你说你叫什么,苏瑾,你竟然是苏瑾,你竟然是苏瑾,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南宫月跪倒在南宫玉的脚边,吼叫了起来,南宫玉睁着快涣静的眼睛望着柳柳和南宫月,两张神似的面容,那么像,那么像文瑶,他几乎不敢置信,用力的喘着粗气,为什么会是这种事啊,为什么啊?南宫玉伸出手来抓住柳柳和南宫玉的手。

  “难道你叫苏琉璃,月儿叫苏琉风。”

  柳柳点了点头,一旁的南宫月黯然不语,他已经累了,好累好累,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啊,他已经不知道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局面,他亲手杀了自已的爹爹,爱上了自已的妹妹,这难道就是他的命运吗?

  柳柳把胸前的日蚀玉佩拿下来,放在南宫玉的手心里,南宫玉摸着光滑的玉佩,唇角露出一抹苦笑,沉沉地的开口:“月儿,爹爹对不起,对不起你啊!”说完,头一歪死了过去,柳柳一看南宫玉死了,不,苏瑾死了,心里很难受,但对于这最后的结局,她没有什么感觉,因为苏瑾害死了那么多条人命,即便他活着,也会受到制裁的,倒不如此时走得干脆。

  柳柳抬头望着一直没出声的南宫玉,正待开口,只见眼见白衣一飘,南宫月整个人跃下悬崖,那悬崖外就是万丈深渊,只要跌落下去,必死无遗啊,柳柳怎能眼睁睁的看着南宫月去死,身形一移,纵身往悬崖下跃去,风从耳边吹过,刮疼了她的脸颊,崖下漆黑一面,只有南宫月纯白衣服,她一伸手抓住南宫月的手沉沉的开口。

  “哥哥,求你,不要死好吗?”

  柳柳跳下悬崖去,凤邪只能眼睁睁的看她跳下悬崖,玄衣一飘,纵身也下了悬崖,那刚刚找到这里的白涵和黛眉等人一看到眼前的情况,不知就里,吓得大骇,飞快的奔到悬崖边叫起来。

  “皇上,皇后娘娘!”

  除了耳边的风声,再没有一点的声响,崖上的人急得团团转,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刚才他们查到那家庄院时,看到里面全部炸成了废墟,本来惊恐不已,幸好花无幽出现,告诉他们皇上和皇后娘娘没有死,还把日蚀玉佩交由他们带给皇后娘娘。

  崖下,凤邪已经抓住了柳柳的纤手,柳柳紧抓住南宫月的手,急切的叫起来:“哥哥,求求你,别这样好吗?”

  可惜南宫月心中已无生还的愿望,心爱的女人变成了妹妹,他亲手杀了自已的爹爹,自已又身中寒毒,还有什么活着的理由,反正早晚也是死,不如绝决一点,当下心一狠,另一只手发出一道内力托起柳柳的身子往上回升,自已更快速的往下坠,柳柳惊恐的大叫:“不要啊。”

  南宫月的唇角浮起一抹笑,死亡原来并不可怕,这一刻周围好安静啊,他就像躺在风的怀抱中,向惊涛中坠去,只到听见一声响,柳柳绝望的嘶吼:“不要啊!”泪流下来,凤邪一提她的身子,紧搂在怀里,飞速的回旋着跃到崖上去,只见崖边围了一堆人,一看到他们的身子,松了一口气。

  只见皇上紧搂着皇后娘娘,娘娘已昏了过去,凤邪掉头冷扫了一眼地上的南宫玉,本来这种人渣就是千刀万剐也不解恨,但他是柳儿的爹爹,而且确实是他们凤家的不对,还是葬了他吧。

  “来人,把这个人好好葬了。”

  大家愕然,这个害人的人渣皇上怎么还会葬他呢,扔到这里喂野狼好了,不过皇上一言九鼎,既然他说了,谁敢干说话,只得沉声开口:“是,皇上。”

  有人过来安葬南宫玉,凤邪扫了一眼他身后的白涵,轻声的冷语:“他是苏瑾,皇后娘娘的亲爹,是先皇做下的错事!”心情无比的沉重,这一切都因为先皇惹的事啊。

  白涵点了一下头,望向皇上怀中的娘娘担忧的开口:“娘娘怎么了?”疑虑的想着,这南宫玉即便死了,皇后娘娘也不该如此伤心吧,因为他差点没有炸死了娘娘,娘娘怎么还伤心成这样。

  “南宫月坠崖身亡了!”凤邪说完头也不回的抱着柳柳往山下走去,脚步无比的沉重,身后跟着一队人一起下山,只留两个人安葬南宫玉。

  一行人回了客栈,柳柳一直沉睡没有醒过来,凤邪心急如焚,请了大夫过来瞧过了,大夫说没大碍,只是过度伤心,引起血脉流窜过快,休息一夜应该没什么问题,可是半夜的时候,柳柳竟然发起了高烧,说起了胡话,气得凤邪命令日影连夜去把那大夫逮了过来,老大夫颤颤兢兢的重新诊治了一下,开了退烧的药,候在客栈门外,不敢随便离开,因为这些凶神恶煞似的人说,如果他敢回去就拆了他的医馆。

  这老大夫一点也不怀疑这些人的话,一看就是土匪之类的,还是忍忍吧。

  柳柳的烧一直折腾了一夜才退了,退了烧的柳柳一直呆在屋子里什么也不说,呆呆的看着天上的云,心里痛痛的麻麻的,她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只是不想说话,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来。

  最后凤邪讲到儿子幕星的事情,柳柳的眼睛才恢复了一点生机,望向凤邪,见他整个人憔悴不已,不由奇怪的问:“你怎么了?比我还憔悴?”

  “你这样,我能放心,你痛我比你更痛!”凤邪握着她的手,看着她难过,他怎么会好过呢,一整夜都没睡觉守着的,醒来看她这样子,他的心口疼得紧,柳柳听了的话,靠向他的胸口。

  “对不起,我忘了你的感受,我们回京吧。”

  “好!”凤邪听到她终于愿意回京了,总算松了一口气,回京,这一切很快便会淡忘的,虽然南宫月的死柳柳不会轻易的忘记,但是相信时间可以把心里的伤痕抚平的,他一伸手抱起她,柳柳惊呼着叫起来:“干什么?放我下来。”

  “你确定自已现在有精神走路,还是让朕效劳吧!”说完大踏步的走了出去,白涵等手下跟着他们的身后往楼下走去,那老大夫看这一行人总算放过他了,松了一口气,抹着头上的汗水准备回去,谁知走在最后面的月影拿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到那大夫的手里,看得他直瞪眼睛,天哪,一百两,都快是他一年的诊金了。

  这些人究竟是不是土匪呢?困惑不已。

  一行人回京,几天后便到了京城,遥望着那高大的城门,心里感概万千,唏吁不已,柳柳掀帘往外看,正好看到以前的宫中侍卫统领赵玖,竟然在守城门,即便做着守城门的小事,仍然一丝不苟,这样的人不好好利用,真是浪费了,柳柳朝前面唤了一声:“停车。”

  凤邪关心的问她:“柳儿,怎么了?”

  “让赵玖回宫吧,他是忠于皇上的!”柳柳轻声的开口,隔着车帘,立在城门边的赵玖已听出马车里坐的是何人,立刻跪了下来:“属下见过皇后娘娘。”

  那些守城门的人一听到赵玖的话,纷纷跪了下来:“叩见皇后娘娘。”

  凤邪隔着车帘吩咐后边的日影:“让赵玖回宫吧,官复原职。”

  日影领命,翻身从马上跃下来,走到赵玖的面前伸手扶他起来,沉声开口:“皇上有旨,即刻回宫,官复原职。”

  “谢皇上,皇后娘娘!”赵玖恭敬的开口,眼里泪花滴落到地上,这下他总算有脸去见瞎眼的娘亲了,娘亲知道他的事情差点没气死过去,到现在还没和他说话呢?

  日影又翻身上马,马车缓缓的驶进城,一路往皇宫而去。

  进了皇宫,凤邪和柳柳直接进了永元殿,因为幕星和翠儿住在永元殿里,柳柳有些日子没见到儿子了,心里很想念儿子,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因此和凤邪急急的走进永元殿。

  永元殿里死一样寂静,诺大的殿阁中,跪了一地的太监和宫女,坐在左侧首的炎亲王爷凤冽和太后娘娘一脸怒意的冷瞪着地上的大批奴才,凤邪和柳柳走进去,扫了大家一眼,淡淡的开口。

  “这是怎么回事?”磁性的冷语响起,众人吓了一跳,凤冽赶紧起身:“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看到皇上和柳儿平安的回来了,凤冽和太后娘娘松了一口气,已经有人快马加鞭的把岳阳城的事报了进来,看到皇上和皇后娘娘回来了,大家都很高兴,可是下一瞬间脸色便白了下去,因为太子殿下听到岳阳发生的事情,不见了。

  听到皇上的话,太监和宫女大气也不敢出一下,只怕多说一句,下一瞬间他们的脑袋就该搬家了,可是不说也不可能。

  柳柳见大家脸色凝重,隐约感到不安,再看跪在最前面的翠儿,一脸的伤心,两个眼睛红通通的,而她的身边空荡荡的,根本没有幕星的影子,立刻三步并着两步走了过去,拉起翠儿的身子。

  “太子呢?”

  “娘娘,都是奴婢该死,太子殿下不见了,奴婢罪该万死!”翠儿伤心垂下头,不敢看小姐的眼睛,小姐的脸色好苍白啊,真不知道这个消息会给她带来怎样的打击。

  翠儿的话音一落,柳柳的身子摇晃了几下,缓缓的倒了下去,凤邪大叫一声冲过去抱起她的身子,朝跪着的一干人吼了起来:“太子在宫中好好的怎么会不见呢?”

  “启禀皇兄,太子听到岳阳城的事情,心里一定很担心皇上和皇后娘娘,所以他离宫出走了。”

  凤冽愧疚的开口,谁会想到太子一个六岁的小孩子会离宫出走呢,这是大家想也想不到的,不过太子一个人确实没法离开皇宫,却是一个叫夜奴的宫女把他带出宫去了,那个夜奴是张修仪的贴几婢女,她这样做的目的,不言而谕,一定会对太子不利的,这才是大家担心的事情。

  “说吧,是谁把他带出去的?”凤邪沉声开口,眼眸深幽幽的闪着莹光,这种事幕星一个人是不可能出得了皇宫的,一定是有人把他带出宫去了。

  “一个叫夜奴的婢女,她原来是张修仪的贴身婢女,此次把太子带出去,一定别有用心,臣已经派人追出去了,一定会找到太子的。”

  凤冽把事情的经过禀报给皇上,垂首等着皇兄的责罚,凤邪此时已经没精力去惩罚谁了,柳儿再经受不起打击了,抬头命令太监小玩子:“立刻传御医过来。”

  “是,皇上!”小玩子立刻出去,宣御医,御医很快过来,小心翼翼的不敢有丝毫大意的地方,这永元殿已经成了禁地,每次进来的御医不死即伤,大家一听到这里传人,便都吓得面如死灰,胆颤心惊,只能轮到谁谁来。

  御医诊脉,不由得面色大喜,跪了下来,连声的恭喜:“启禀皇上,娘娘有喜了,不过身子太虚弱了。”

  “什么?娘娘有喜了!”此言一出,诺大的殿阁之内顿时热氤起来,太后娘娘急急的走过来,拉着柳柳的手连声的开口:“太好了,太好了,总算又有喜了,皇室的枝叶开得越多越好啊。”

  炎亲王凤冽眼神黯了一下,虽然心中苦涩,但还是替皇兄高兴,站起来道贺,凤邪更是满面春风,虽然幕星失踪了,但是凭那小子的能耐,不是个轻易让人对付的家伙,只怕谁骗他都讨不了好,可是心头还是深沉的不安,凤邪望向凤冽。

  “立刻加派人手,全力的寻找太子的下落,而且要秘密行事,千万不能搞得纷纷扬扬的,到时候太子的危险更大,而且那夜奴是个奸细,她很可能为了给她主子报仇,便听命于楼思静,但愿幕星不要落到那女人的手里。”

  “好,臣立刻多派些人手出去!”凤冽说完,准备出去,凤邪叫了一声:“让月影去吧。”

  “是,主子!”月影应声领命出去办事,太子不见了,皇后娘娘怎么能安心呢,他一定要尽快找回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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