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小福泥，靠你啦
沈荔秋惊魂未定地跑回家。他对那个遇见攻二的小巷子有抵触心理，没有再回去，而是到家后重新买了一个轮椅。
沈荔秋泡了很长时间的澡，沐浴露泡泡填满整个浴室，还一直觉得身上血腥味没洗干净，就连梦里也有阴魂不散的大黑熊张着血盆大口追着他不放。
第二天，沈荔秋揉揉黑眼圈，坐着新买的轮椅来到星光大剧院，召集管理层开会，会上主要部署了首席选拔的时间和规则，另外驳回了几个购买剧本版权的提议。
“这几个剧本落于俗套，既不会叫座也不会叫好。重选。”沈荔秋说。
王方试图劝说：“老板，我明白您的意思。但现在的新剧本，但凡好点的都被帝都剧院抢先买断了。如果咱们还想演，需要付给他们每场15的版权费，这是狮子大开口啊！不就是仗着背靠贵族才欺负咱们剧院！放弃那些好剧本后，就只剩下这些稍差一点的了……”
沈荔秋知道王方说的有道理，这就是平民和贵族在商场竞争时的不公之处，无可避免。
但他不打算投降。
至于沈荔秋自己不算贵族吗？一个不被贵族圈接纳的私生子，算哪门子贵族？
沈荔秋：“捡他们不要的？”
“倒也不能这么想……”
“继续找剧本。注意一下新人编剧，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沈荔秋声音清淡，“但像这几本的，没必要再拿给我，这种故事我一天就能写出来。”
王方：“老板，这几个剧作者虽然不是头部，但也算剧圈准一流了。”
沈荔秋：“？”
他又仔细翻了一遍，确实不是烂俗产物就是无聊圣经，这种水平都算准一流？
……既然这种水平都算准一流的话，他也可以。
散会后沈荔秋回到办公室，看完两本基础工具书后开始构思剧情大纲和人设。
521惊呆了：【宿主！没想到你竟然学过编剧！】
沈荔秋漫不经心地转笔：“刚学的。”
【哇！】
“只要是能赚钱的事，我一学就会。”
【哇！那宿主你岂不是就没有不会的了！】521在沈荔秋头顶撒花花。
“不赚钱的事就不会。”
沈荔秋熟练地屏蔽521的彩虹屁，一气呵成前两幕剧情，拿到第二天会议上让王方等人看。
王方双眼冒光：“天啊！这剧情太精彩了！再找个作曲大师合作，肯定会票房爆棚！”
“这绝对会是个一鸣惊人的完美剧本！”这是导演。
“我现在已经满满画面感了，有很多编舞灵感！”这是编舞师。
“这才两幕，不够看！下文呢？”这是剧评员。
王方：“这一定是一位初出茅庐怀才不遇的天纵奇才！还是老板厉害，一出手就淘到这么妙的剧本！不管他要多少钱，我们一定要先帝都剧院一步买下它！”
沈荔秋抿了口茶：“不会被抢走，因为我就是编剧，放心。”
众人嘴巴大张，满脸空白，反应过来沈荔秋说了什么后激动万分：“真的吗老板？！您没骗我们吧？！”
沈荔秋挑眉：“骗你们干什么。”
得到沈荔秋的确认后，几人疯狂拍桌，欢呼声吓得门外路过的员工摔了一跤：“有了这个剧本，不愁东山再起！跟着您干，简直太幸福了！”
沈荔秋嘴角微勾，等他们安静之后说：“这只是一个剧本，要想爆，还要搭配优秀契合的演员，以及精妙的编舞和舞台制作，缺一不可。后两者我相信在座的能力，但是演员一定要最优秀的，所以这次首席竞选一定要重视起来。”
“明白！”齐齐震声。在发现沈荔秋不仅管理上有魄力有见地，还拥有独一无二的创作才华后，他们再没有其他小心思，完全折服于沈荔秋，只管踏踏实实跟在沈荔秋身后做事赚钱。
沈荔秋点头，道：“剧本写完还要作曲编舞，完成时首席竞选也有结果了，就由第一名担任男主角。这些天也不能懈怠，一切按照之前制定的工作计划落实。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王方说：“咱们剧院有一个群演刚来不到一个月，但天赋非常高，先天条件很好，没有短板，而且还很努力。我觉得可以考虑破例让他试一个小剧本的男主角。”
有人好奇：“王经理，你说的是谁？”
“他叫虞雾。”
沈荔秋眼底一动，手指轻轻摩挲茶杯，“可以，你来安排吧。”
“好的，”王方说，“那两天后《星河恋歌》男主角就由他来担任，您觉得可以吗？他已经把剧院所有在映剧目的歌曲和舞蹈都学会了，我观察过，上台没问题。”
两天后。
《星河恋歌》是家国爱情题材的歌舞剧作品，剧情大众化没有新意，再加上两名主演都没有名气，便排在不是黄金时间的工作日上午场。
上班后，沈荔秋直接来到《星河恋歌》演出的场厅。
【宿主，你竟然喜欢《星河恋歌》？它的剧情很无聊的。】
沈荔秋：“我是为了任务。”
521翻本本：【书里是有写这段剧情，但是很清水啦不是红锁，只是攻一欣赏主角受的表演，邀请主角受到包厢后向他表白却被拒绝，两人便成为朋友。下一个红锁剧情要再隔一章呢！】
“你记得后文的话就能看出攻一表白是不怀好意，要把虞雾当替身。文中攻一虽然被拒绝，但后面会借朋友身份对虞雾温水煮青蛙。当虞雾发现真相时却已经爱上了攻一，为时已晚。既然我们要和谐改造全文，就要抢先一步，不能等红锁来了才去解决，既然如此，我就要尽量杜绝虞雾和攻一攻二的所有交流。”
521：【哇——好有道理！】
沈荔秋微微一笑，狐眸水波流转：“所以，521只要相信我就好了。”别多问。
521感动极了：【我永远相信永远支持宿主！】
沈荔秋没有去台下的观众席，而是进入江肇对面的包厢，方便观察。
舞台是全息投影的圆形舞台，360度共享观看体验，能清晰地看到演员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虞雾在《星河恋歌》中饰演一名驻守边境星球，和敌国作战的帝国少将，有很多大舞戏。他发挥很好，不只舞蹈动作精湛顺滑，脸上表情也无懈可击，眼神坚毅清澈，就像一名真正的名门少将。
女主演饰演的是被少将在炮火中救下，隐瞒身份的敌国公主，演员本人更擅长歌唱，声音婉转甜美。但当和虞雾对唱时，高下立判。
虞雾拥有得天独厚的天赋，仿佛为歌舞剧而生。他有美丽的身体线条，卓越的舞蹈天赋和表演才能，同时他也是天生的歌者，嗓音磁性中带着清亮润透，是一开嗓就能抓耳的独特音色，高音穿透云霄却不刺耳，低音如鬼魅行悠远绵长，稳稳压女主演一头。
《星河恋歌》的剧情枯燥俗套，讲述帝国少将和敌国公主夹在国仇家恨中爱恨难两全，历经苦难后两国握手言和，两人相守一生的爱情故事，没什么吸引人的地方。但虞雾凭一己之力让观众沉浸其中，不由自主地追随他的一举一动。
沈荔秋在这几天对虞雾的加练指导中，充分认识到虞雾的俊美轶群，并对此习以为常。但看着明亮绚丽的舞台灯光下，画着淡淡的舞台妆，全心神投入表演的人，沈荔秋恍然发觉，舞台上的虞雾才是魅力全开。
舞台上的全息布景以假乱真，冰冷凶悍的星舰，炮火连天的战场，一袭墨色军装的虞雾双目如星，钢浇铁铸，漫天银河也比不过他眼中璀璨坚毅的光芒。
虞雾就像是一团在舞台上恣意燃烧的火，热烈纯挚的气息熏腾得人即使旁观也几欲落泪。
沈荔秋情不自禁地摸了下自己毫无知觉的腿，心脏如洪水翻腾，砰砰作响。
这一刻，光这样看着，想上台共舞的渴望就快要冲垮他心房的堤坝。这份悸动无关性别，无关情爱，源于心底对美丽和梦想纯粹的向往。
如此郎艳独绝的人，若是真像文中那样落入低俗爱欲的蜘蛛网，是多么遗憾又绝望的悲剧。
这一刻，即使没有任务，沈荔秋也很想很想帮助虞雾逃离文中的命运。
表演在一片掌声中结束，一捧鲜花从观众席抛向虞雾，虞雾伸手接住，弯腰致谢。
他抬起头朝沈荔秋在的包厢笑了一下，举起鲜花挥舞，比花还要美丽的桃花眼灼灼燃烧。
沈荔秋微微失神，手心发热，霎时涌起无数繁多心绪又很快湮灭，如电光朝露般，心头只剩下被火燎过的悸动——想登台的悸动。
他没从原身处接收到的对歌舞剧的热爱，却从虞雾身上引来火种，数倍生长，蛰待燎原。
观众买下特制的花束，赠送给他们喜欢的歌舞剧演员。演员得到的花束越多，说明越受观众喜爱，也会在演员排名中计入相应权重。这场剧中，虞雾得到的花束一骑绝尘。
沈荔秋回过神来，倚窗低头观察，突然眼神一变。
下面传来喧哗声，一个士兵手举捆着一百朵花的花束递给虞雾，并说：“我们上将很欣赏你的表演，想请你上去认识一下。”
搭档推了一下虞雾，眼神鼓励：“是上将啊！快上去感谢一下！”
虞雾唇角微抿，看着面前的士兵，点头道谢：“请带路。”
虞雾在士兵带领下走进包厢。包厢里有两人，一个是这几天频上星网热搜的歌舞剧明星演员江澄夏，另一个是那天他在贵族会所兼职时遇到的那个奇怪男人，江肇。
包厢是个套间，两人都在内间里。江澄夏脸色苍白似乎不舒服，倚在江肇身旁闭目养神。
江肇看到虞雾后起身走到外间，带上了内间的门。他说：“我很喜欢你的表演，第一次见面，我是江肇。”
虞雾眉头微挑。
第一次？应该是第三次才对。真是毫无自觉的傲慢。
虞雾礼貌颔首，不卑不亢：“感谢你对我表演的认可。”
江肇眼神微暗，说：“我很喜……”
包厢的门突然被推开，散场音乐冲进室内，遮住了江肇的声音。
江肇看清来人，神色转冷：“你来干什么？”
轮椅在地上滚动的声音几不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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