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day2
自从那次天台之后，森崎那几天和黄濑形影不离，就连上厕所也一起去。
一开始森崎强行跟着黄濑一起上厕所的时候，黄濑满脸通红，眼神飘忽。在经历过几次尴尬之后，好歹能做到当着他的面上厕所了。
两个男生并排上厕所虽然不违法，但是非常的有大病。
初期黄濑还以为森崎喜欢他，但是几次上厕所时森崎都在警惕的看着四周，黄濑就意识到森崎可能是在保护他。
虽然可能又是森崎的病症发作，但黄濑却很感动。
呜呜呜呜呜警惕的看着四周的小森崎好可爱！像只可爱的小动物一样！即使非常弱小也在全力保护他什么的。
森崎不知道黄濑脑补了什么，他看向自己的眼神越来越奇怪，而且动不动就喜欢趴在他身上，蹭他的脸颊。但是正常人类他不讨厌。所以就算近距离接触也没问题。
只是耳边的窃窃私语更大了。
放学后，森崎将黄濑送到篮球场，叮嘱他早点回家后就离开了。
经过这几天仔细观察，对方的理智一直处于很稳定的正常状态，看来那天的事也许只是因为他而受到牵连的一个巧合。
不要再想了。森崎下意识拿出录音机，倒带重播早上录好的问答，虽然知道他这样做十分危险，但还是忍不住去听自己的回答。
没有问题。心中默念一遍答案，森崎收回录音机。一切正常。
现在，忘记所有。
只需要记得，自己是个普通人就可以了。
回家的路上，他依旧不紧不慢的走着，像个普通学生一样穿梭在人群中。
傍晚正是众人归家的时间，下班组和学生党站在十字路口，绿灯亮起时，人潮涌动，刹那间将道路填满。
森崎顺着人潮，走向路对面，迎面走来一位扎着丸子头奇怪刘海，额头有着缝合线的男性。森崎目不斜视，坚定自己的步伐。
经过男性身边时，明明隔着很远的距离，森崎却撞到了什么东西，身体微斜脚步踉跄，但他像是没注意到一般，稳住身形后继续往前走。
没有在意身后擦肩而过的男性投来探究的目光，森崎就这么直接回了家。
虽然长得很丑，但是没有危险。
回到家后的森崎松了口气。他检查了一遍门锁和窗户，没有撬开的痕迹，一切都很完美的保持着他离开时的状态。
森崎彻底放松了下来，给自己冲了杯牛奶。
他煮了杯泡面，边吃边看电视，吃完后收拾好垃圾，回到房间里写作业。
十点钟，一切都收拾好了的他吃完药就躺在床上刷手机，检查家里所有灯都关闭后，将自己的房门紧锁，躺在床上安稳的睡去。
今天是复查的日子。
森崎最喜欢复查了。因为这是证明他是个正常人的日子。
虽然他本身就很正常，但能被认可为正常再好不过了。
而且如果他变得稍微有那么一点不正常，医生还会给他开很多药片，森崎很喜欢吃药，吃药让他感觉自己在逐渐痊愈，生病吃药是很正常的事。他喜欢正常。
所以森崎难得在清晨复查的时候，对着镜子露出了一个微笑。
即使内心迫不及待，森崎依然以规定的速度走向医院。
护士们有条不紊的在医院里忙碌着，森崎目不斜视的走向属于自己的那个房间。
■■■科—■■■■医生。
“你好啊，森崎。”灰发的老医生乐呵呵的看向走进来的森崎。“来，要坐下来休息一下吗？还是直接进行治疗？”
森崎直直的盯着那个灰发医生。他现在有些失望。
不是有些，是非常失望。为了今天的正常评估，这一个月他都在很努力的保持着理智。哪怕前几天稍微有些失控，他也成功挽回了。在医生的帮助下，他最近的精神状态越来越稳定。
还以为会继续得到一个完美的“正常”证明，和吃不完的药片……
森崎垂眸看着一地狼藉，内心止不住的失望让他焦躁的扣着录音机的按键，咔哒咔哒的声音让他勉强保持着理智。
不行啊。
“不来坐坐吗？森崎？”医生脸上的微笑开始扩大，嘴角扭成恐怖的模样，他睁开眼睛，眼角的青黑昭示着他这几天的经历。“森崎，我们能谈谈吗？那些，那些花，它们在看我！它们在监视我的一举一动！”
“我睡不着，那些山羊，他们在窗外盯着我！血红的三眼……我无法闭上眼睛，我已经好久没有合眼了……”
“森崎，你看清楚门外那些人的模样了吗？他们被恶魔替换了，那些人，不，他们不是人类，他们的脸在扭曲，他们的眼睛无处不在！他们是恶魔！我们都被欺骗了！人类不是那个样子！森崎！现在只有我们……”
森崎立刻推门出去了，将吼叫声关在身后。他拉着一位路过的护士，看着对方脸上扭曲的五只眼睛，认真的说道:“医生好像有些奇怪，我想换一个医生。”
五是个好数字。他想。所以人类有五只眼睛。
森崎最后还是如愿以偿的得到了大量的药，以一个不太理想的诊断结果作代价。
能吃药就好。他想。起码我正在痊愈。
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医生，精神检查差点就功亏一篑。他心里有些埋怨，不高兴的拨弄着录音机的暂停键，最后还是叹了口气。
我的医生一直都是森鸥外。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还是未来，开药的，诊断的，治疗的，都是森医生。
森崎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没有了过多的情绪。
他看着焕然一新的医院，感慨果然吃药才是最棒的。现在的他，无比正常。
所以正常后要干什么呢？
那当然是去吃甜品！
森崎哼着歌离开了医院。
森鸥外站在一片狼藉的前医生办公室里，居高临下的看着被五花大绑躺在地上发疯的可怜人，他撕开对方嘴巴处的胶布，男人的哀嚎填满了房间。
“不要，不要看着我！它们在靠近！不！松开我！你这披着人皮的恶魔！”
他剧烈挣扎着，像是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样，双目瞪大，一脸狰狞，突然停下了嚎叫，一副呆滞的模样，认命似的躺回了地上，嘴里喃喃着：“它在看着我们……所有的人……世界上没有人类……它是我们所有人……”
森鸥外皱眉，他本想上前一步，然而还没动，伴随着“咔”的一声脆响，躺在地上的人猛的以一个诡异的姿势扭头看向他。“花，在看着你。”
说完全身瘫软，了无生息。
“……”森鸥外头疼似的揉了揉太阳穴。在他闭眼一瞬间，余光看到地上被踩碎的鲜花睁开了眼睛。
再次看去，一切都十分正常。
只是普通的心理压力过大了吧。森鸥外叹了口气。明明是个小有名气的心理医生，却被病人绕进去什么的。
花，山羊，一听就是小孩子的中二病设定。他揉着太阳穴，走出了房间，吩咐下属把事情都处理好，转头看向一旁等待已久的小女孩。
“爱丽丝酱！要一起去买洋裙吗！”
爱丽丝盯着他看了好久，才回复：“笨蛋林太郎！出来的太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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