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狼”来了
两天后，徐玮再次秘密召见了施月，问她窦缨的近况。
“他最近……好像经常和他朋友聚在一起。但他们具体谈些什么，我也不清楚。他们总是很小心，我也很难靠近。但我知道，他们前两天中午，在学校门口打一个学弟。我本来想来告诉您的，但后来贾冲宇说他来汇报。”施月说。
“对，他来汇报过了。”徐玮说，“但上次他们没动手，不知道是怎么搞的。当然，这伙人确实不安分，我也感觉到了。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有什么大动作！你还要给我盯紧他们，知道吧？”
“知道。”施月领命了。
其实，上面那番话也是窦缨教她这么说的，有意让徐玮相信他们不安分，好继续盯着他们---------这很有助于他们的“欲擒故纵”。
就在这天上午，贾冲宇又来向徐玮汇报了。他报告说窦缨今天中午又将有行动。的确，今天窦缨他们又在厕所门口那里密谋了，而贾冲宇又在场。
但徐玮已经有点不相信他了，冷冷地问道：“你确定他们又有行动？我不希望再像上次那样。”
“绝对不会了！”贾冲宇信誓旦旦，“窦缨亲口对我说的，他说上次那个孩子没从苏州巷走，所以他没成功，他说今天他打听清楚了，那小孩要从学校后门走，所以他们今天也会在后门动手。不会有错了。”
“真的？”徐玮问。
“是真的，我和施月都能保证。”贾冲宇说。
施月也在场，她也点了点头，说可以保证。
看到施月也愿意打保票，徐玮就相信了，决定中午再试一次。
学校后门比前门苏州巷那一带更好部署。后门这里小饭馆、小便利店更多，也更便于藏身。而且，学校食堂的偏门也靠着这后门，如果窦缨他们闹起来，从这偏门可以直接出去抓他们。
中午，徐玮自己就在食堂的二楼，贾冲宇和施月坐在她旁边。施月跟她在一起，也是为了更让她信任。保卫科的人得到消息后，也早就在后门传达室里做好了准备。徐玮也准备好了，只等窦缨一动手，她就和保卫科的人立即出去，逮他个正着。
他们等待着……
可是，今天中午，徐玮又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漫长-------眼看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窦缨又是迟迟都没有出来。
而且，今天中午的情况，比上一次更糟糕-------上次，他们好歹还看见窦缨在门口晃悠了几下。而今天，大半个中午都过去了，学校里的人也走得差不多了，却连窦缨他们的人影都没见到。徐玮一直盯着下面，眼珠都快瞪出血来了，仍是没见窦缨出来。后门口始终是安然无恙，一切平安。
徐玮意识到，她再一次扑空了。她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狠狠地瞪着贾冲宇，恨不得咬死他。
半天，她才质问道：“你不是说绝对不会出错吗？这是怎么回事？”
“我…我…”贾冲宇也害了口吃病，说不出话来了。他也是一头雾水，窦缨明明是亲口对他说的，可现在情况又变了。
“他…他…确实是亲口对我说的。”贾冲宇解释道。
“你闭嘴！”徐玮忍无可忍了。她没再说话，只是陷入了沉思。
正在这时，她的电话响了，是陈皓冉打来的。他是向她汇报，说学校前门也是一切正常，没有任何可疑的情况，窦缨没有在这里动手。
挂了电话之后，徐玮训斥贾冲宇：“笨蛋！我们又白等了一次！要不是施月提醒我，让我派陈皓冉在前门盯着，估计我们又是一中午都要在这傻等！”
的确，在班主任部署的时候，施月就建议她，前门也派人暗中蹲守，以防窦缨可能在那里动手。徐玮觉得有道理，就把这差事交给了陈皓冉和岳琳。保卫科也派了几个人在前面的传达室等着。
后来，陈皓冉还真看见窦缨从前门出来了。但他们压根儿没在这儿动手，连片刻都没停留，出了门直接就坐上出租车走了。
现在，徐玮反而更信任施月了。她觉得还是女孩子更好，到底心更细一点，想得也更周到。
“老师，要不，我们先走吧？”施月关切地说，“既然这次又没成功，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先不用着急，着急反而惊动了他们。他们那么不安分，肯定还会惹事的，我们也肯定还会抓住他们的。”
被施月这么一劝，徐玮心里顿时宽松了许多。她终于缓和了脸色，说：“我知道，这帮人不会嚣张太久的。”
然后，她握住施月的手，亲切地说：“你今天表现得不错，考虑得很周到。”
施月微微笑了笑说：“老师，这也是您教导我们的呀，做这个工作要心细，要看得全面。”
徐玮深受感动，她曾经给纪律委员们开会的时候，是说过这话。现在，她自己都快记不得这话了，没想到施月还牢牢记着。徐玮觉得，她真是最称职的纪律委员。
她抚摸着施月的手说：“说得好啊，孩子。行，你们都先回去吧，回教室休息一会儿。下午跟晚上都还有课呢。”
其实，不用解释，你也能明白，这一次，又是窦缨一手策划的。和上次一样，他今天压根儿就没打算收拾谁。就是为了再耍班主任和贾冲宇一次。施月建议班主任在前门安排人，就是为了取得信任，她知道窦缨不会有所行动，才故意这么建议的。这是她之前和窦缨都商量好的。
晚上，走在回去的路上，窦缨问施月：“是真的吗？徐玮真气得要死？”
“我跟你说吧，你是没看到，她当时气得脸都紫了。又扑空了，她还把贾冲宇骂得狗血喷头呢。”施月笑着说。
窦缨也笑了，说：“老东西，我以为她多精明，没想到也有中计的时候。”
“你好坏哦。”施月说。
“跟这老东西比，是小巫见大巫。”窦缨说。
此后，到了下一个星期，窦缨又这样计划了一次。这一次，贾冲宇再去办公室汇报的时候，徐玮根本就不信他了。她不耐烦地说：“走走走，你先去把情况彻底搞清楚，再来跟我讲！”
“真的！这一次肯定不会有假了！他亲口说的！”贾冲宇争辩道。
“滚！”徐玮差点啐他一脸吐沫，“你前两回不也这么讲吗？结果怎么样？”
“前两次可能有误，但这一次，肯定是真的！”贾冲宇都快跪下发誓了。
但徐玮理都不想再理他了，只是冷冰冰地说：“那中午你先去门口等着，等他们打起来你再来跟我讲。”
从办公室出来，贾冲宇很不服气，为了证明自己是对的，他中午还真去了学校门口。他一会儿在前门看着，一会儿又来到后门，来来回回折腾了一个中午，还是一个人影都没见到。他明白，又上当了，窦缨又把他耍了。
下午，他再去办公室的时候，徐玮连看都不看他了，只是爱搭不理地问了一句：“怎么样？成功了吗？”
贾冲宇无奈地摇摇头，说：“没有。”突然，他灵光一闪，又说：“不过，他们好像是故意在耍我们的！也许他发现我是在监视他了，所以故意告诉我他要打人，但他每次都不去，是故意让我们扑空。”
这下，徐玮倒抬起头来了。她没说话，又陷入了沉思。
其实，在第二次扑空以后，她就已经怀疑，窦缨是不是故意在耍她。现在，她完全可以这么确定了。但是，这种事还不好去问。问了窦缨也不会承认，她没有证据。她目前还只有忍着。即使窦缨是在耍她，她也只好吃个闷亏。
徐玮越想越窝火。“妈的，这帮混蛋！”她咬着牙骂道，气得把手中的纸捏成了一团，狠狠地砸向了地面。然后，她指着贾冲宇，命令道：“从现在开始，你们每秒钟都给我盯着他！一点都不准放松，听到没有？！回去跟施月和陈皓冉他们也这么说！妈的，我就不信我逮不到他们！”
她气得眼珠通红，仿佛要吃人似的。的确，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谁敢这么耍弄她，让她吃过这么大的亏。她恨得牙都痒，也更铁了心，一定要整死窦缨。
又过了一个星期，一天晚上，贾冲宇一个人走在回家路上。
快要到家的时候，走到一个背静的巷口，后面突然有人跟上来，用麻袋猛地罩住他的头。他吓了一跳，差点尿了出来。但紧接着，前面就过来一个人，一脚踢在他腹部，他痛得弯下腰去。此时，又有两个人过来，死死抓住他的胳膊，使他没法动弹。
他们把他拖进巷子里，放翻在地，对着他一顿乱踹。
他们也没踹得太狠，只是把他吓得不轻。他拼命地大叫，但头被蒙住，声音也出不来。
然后，这帮人把他捆了起来，捆得结结实实的。有一个人用刀割断他的皮带，把他的裤子一股脑全脱了下来，里里外外都扒得干干净净。扒完他们就跑了，把贾冲宇一个人光着屁股扔在路旁。
他就这么光着，在路边躺了很久，直到有人发现，才解救了他。是过路的邻居通知了他家人。过路的陌生人没有谁敢管这事的。
第二天，贾冲宇的父母就带着他来到学校，要求班主任为他们儿子讨回公道。
徐玮知道这事，也很震惊，问贾冲宇有没有看到是谁打他的。贾冲宇说不知道，昨天他的头一直被蒙住，什么都没看见。但他一口咬定，说肯定是窦缨他们干的。
贾冲宇真没说错，就是窦缨干的。窦缨按蒋彬之计，突袭了贾冲宇。实际上，贾冲宇算幸运了，窦缨他们没下狠手，只是教训他一顿，把他吓得不轻。否则，他非得在医院躺一段时间不可。
徐玮还是把窦缨叫来盘问了。但问了一整天，还把他们带到教务处去问，都没问出什么结果。窦缨一再说：“我们怎么可能打贾冲宇？他是我们兄弟，还有常玉龙、郑漾、蒋彬，我们平时玩得都不错。我们也在找是谁打的他。”
这下，徐玮倒有些迟疑，她在想，是不是窦缨还没有怀疑贾冲宇的身份？确实。他们也没证据能证实是窦缨干的。尽管他们又是诱导，又是使诈，甚至威胁，说把他带到派出所去盘问，还是没能从窦缨嘴里套出什么话来。好像窦缨真是无辜的，一点也不知道这件事。
窦缨、常玉龙、郑漾他们，曾经都因打群架而进过警察局，多次受过盘问。面对那些警察的审问和恐吓，他们都能应付自如，毫不慌张。学校的这些老师，对他们来说更不算什么了。
最终，徐玮也只好暂时按捺住此时事，从长计议。也再把事情查得更清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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