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冤家不聚头（四）
季月无语的盯着顾寒亭那帅气的薇信头像看了半天，感觉自己生平从未见过如此古怪的人。
正在此时，薇信的提示音又响了，季月一看，原来是吴绮梦那边发来了消息。
【不好意思呀，顾总找我要了你的薇信，我只好给他啦，他没有冒犯到你吧？】
发完还发了个哭哭的表情。
季月笑了笑，回复道：【没有哦。】
也给吴绮梦发了一个猫猫表情包。
【那就太好了！】吴绮梦回道。
有这种不靠谱的恶魔老板，也太惨了。季月又一次想道：还好我早就及时醒悟，自己给自己当老板了。
不过，一想到接下来和这人还有长期合作，季月也是感觉十分头疼。
她又点开和顾寒亭的聊天框，思索了一下。
实在是很想再把钱退回去。
但是以顾寒亭的个性，是肯定要再把钱转来的，这样一来一回拉拉扯扯的，实在也不是自己的性格。
“改天以合作伙伴的名义，送个礼物给他好了。”季月想了想，不再纠结。
她简短的回复了一句【多谢顾总。】
等了几秒，季月满意的看到顾寒亭那边也没继续回复，便关上了薇信。
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早点洗洗睡觉咯。
《四维》的确是华影的重点投资项目，华影对顾寒亭和季月提出的合作要求几乎是有求必应，承诺的报酬也是十分丰厚，合约商谈进行的十分顺利。在苍青益的协调下，季月与顾寒亭也相处的十分友好——至少表面上如此。
经过近一个月的商谈后，华影与wolf及季月工作室签订了合同。
在签约之后，季月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下来。毕竟在签合同之前，什么意外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顾寒亭显然也是十分高兴，他面带笑意的将合同过目了一遍后，递给了吴绮梦。一转头，看到季月也是一脸难掩的喜悦，不由有了一丝共情。
想了想以后就是合作伙伴了，要搞好关系才是。
于是，顾寒亭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走向季月。
“季小姐，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咖啡？”
季月非常意外，她抬头打量了一下顾寒亭，看他今天西装革履，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脸上带着笑意，的确也称得上是风度翩翩。
“顺便可以讨论一下我们今后的合作。”顾寒亭补充道。
“我好像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季月微微笑道。
顾寒亭开车带着季月到了自己公司楼下，停好车后，他下车将后门打开。
吴绮梦率先从车里出来，后门则跟着季月。
“绮梦，你先带着合同回公司吧。”顾寒亭说道。
“好的。那我先走啦，季月。”吴绮梦同季月道别。
“那拜拜啦，绮梦。”季月点头道。
经过一个多月的相处，她们已经熟到可以互相直呼名字了。
看着吴绮梦进入了金碧辉煌的写字楼大厅内，季月挑了一下眉毛。
这种在市区的写字楼，租金一定很好看。自己那处在偏远区的工作室简直不能相比。
“我的公司是二十一楼到三十楼之间。”仿佛看穿了季月在想什么似得，顾寒亭说道。
意思是炫耀自己租了十层吗？好幼稚的男人。
季月暗自翻了个白眼，并不接话，而是笑眯眯问道：“顾总不是要请我喝咖啡吗？”
顾寒亭略一点头：“咖啡厅就在我公司楼下。”
顺着顾寒亭的目光看过去，季月果然看到了一个咖啡厅，这间咖啡厅位于写字楼的南面，装饰古朴，非常有欧洲风情，和金碧辉煌的大厅入口形成了鲜明对比。
现在正好是上班时间，所以咖啡厅里没有几个人，非常僻静。
季月挑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左右打量着，这家咖啡厅店面不是很大，但是装修却是非常用心，天鹅绒的沙发和窗帘，木制墙板上贴了带着暗色花纹的深色墙纸，顶灯是做旧的铜灯，书架上没有一般咖啡厅会有的娱乐杂志，而是一本本装帧精美的硬皮书，显示出店主是个非常追求生活品质的人。
他们刚坐下没多久，就有一个穿着呢绒衬衫的男人走了过来。
“顾总，今天还是老样子，一杯冷萃？”男人看起来和顾寒亭很熟悉，一边擦着玻璃杯一边问道。
“ladyfirst。”顾寒亭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季月先点。
男人看到季月，眼睛一亮，自我介绍道：“hi，我是这家店的老板，叫我阿安就行，这位漂亮的小姐怎么称呼？”
“安老板你好，我姓季。”季月有礼貌的说道，同时打量了一下这个安老板，见他大概二十出头，穿着藏蓝色呢绒衬衫和米色休闲裤，打扮的非常舒适随意，看起来懒洋洋的，和西装革履精神抖擞的顾寒亭形成了鲜明对比。
“好，季小姐，要不要试试本店的招牌冷萃？”
“既然是顾总常点的，那一定非常不错。”季月点头轻笑道，“麻烦给我来一杯。”
“我也要一样的。”顾寒亭说道。
安老板笑着点头：“请稍等。”
随着安老板的离开，季月感觉周围又变得僻静了，她隔着落地玻璃窗看着街上的车水马龙，同时也看到了玻璃窗上映出的顾寒亭侧脸。
他也和自己一样，观察着街上的人流。
不多一会，顾寒亭仿佛察觉到了季月的视线，回望向她。
两个人的眼神交汇了。
“顾总今天心情很好？”季月为了避免尴尬，首先开口道。
顾寒亭微微一笑：“刚签完这么一个大合同，季小姐难道心情不好吗？”
“高兴当然是高兴的，不过这也带来了挑战。”季月思索了一下，说道，“也有一定的风险。”
“在我看来，风险是与机遇并存的。”顾寒亭说道，“何况，这个项目的风险趋同于零。”
“顾总还真是自信。”
“季小姐觉得风险很大，是怕自己能力不足吗？”顾寒亭十分欠揍的问了这个问题。
季月瞪着他，开口回击道：“我的风险一向来自于合作方。”
这句话自然不可能是说华影。
不是华影，那么自然就是指wolf
顾寒亭眼睛一蹬，就要反击。
很不巧，这时候正好咖啡做好了，两人自觉停止了对话。
等安老板走后，顾寒亭抿了一口咖啡。
对面的季月也轻饮了一口，入口只感觉醇香浓厚，顺滑无比，冷萃在最大程度上保留了咖啡豆的原味，不由称赞道：“果然是上好的咖啡。”
顾寒亭等她品尝完咖啡后，才就刚才的话题问道：“不知道季小姐对和我公司的合作，感受到了什么风险。”
“按照合同分工来说，wolf需要负责的是视觉效果，而我要负责概念图、场地布景、服装道具和模型雕塑。”季月说道，“看起来我们之间没什么关联，但是实际上，在拍摄过程中，需要大量运用到一个技术，叫做动作捕捉。顾总知道吗？”
说完，季月看了一眼顾寒亭。
“motioncapture，实际上就是通过安装跟踪器，记录物体和人在三维空间坐标的技术，我十几岁的时候就开始玩了。”顾寒亭笑道，“季小姐，你这个问题未免也太过看不起人了吧？”
“是这样没错。”季月点了点头，“运用到拍电影的时候，则需要表演者穿着道具服装，在我们做好的布景里表演，而他身上的接收传感器则会捕捉他的动作，在电脑的动画系统中形成一系列图像。而这个项目，是需要我们在现场一起合作完成的。”
“你的担心是什么？”顾寒亭淡淡问道。
“虽然动作捕捉技术已经诞生20年了，但是国内公司对这个技术的掌握仍旧十分有限。”季月说道，“《四维》有大量的战争场景，会用到很多次这个技术。如果技术不达标，或者做的不够精细的话，那么就会看起来……”
季月皱了皱眉头，思考着合适的措辞。
却没想到，顾寒亭先她一步开口了。
“就会看起来很劣质，很廉价，很假。”顾寒亭接下她的话，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方面的负面案例简直不胜枚举。”
没想到顾寒亭居然自己说出来了，用的还是自己不敢用的形容词。
季月心里讶异不已，但是还是诚实的点头：“是的，我就是担心这个。”
差劲的视觉效果只需要十几秒，就可以让她所有的前期工作付诸东流。
说了这些，季月也有些后悔，既然已经是合作伙伴了，还是要尽量维护友好的关系。以她对顾寒亭的了解，这个自负的男人被自己质疑后，大概率会大发雷霆的。
她有些不安的转动着手上的咖啡杯。
“我理解你的担忧，正好你来了，待会去我的公司参观一下吧。”顾寒亭点了点头，脸上完全没有要生气的迹象，“我相信，这样可以抵消你的疑惑。”
他的态度大大的出乎季月的意料，她颇为意外的仔细观察了顾寒亭的脸色，见他的确没有不快后，爽快点头。
“正巧，我也对wolf十分好奇。既然顾总开口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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