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百年孤寂
黑暗之中，一切浮于混沌。
林夕缓缓睁开双眼，神色木然。
片刻之后，先前的记忆一幕幕地浮现于脑海。
“呼—”
长舒一口气，缓缓坐起身，对于最后时刻竟能使封魂镜认主，林夕直到此时还留有一丝庆幸。
环视四周的黑暗，林夕屈指一弹，一道火焰自指间亮起，借着火焰看清了自己透明的身体，随即内心升起了些许怅然。
自己现如今已为灵魂之体，如烟往事都随肉体一同逝去，自己也不再是化虚镜强者，也不再是那个万人瞩目的青云宗大弟子。
站起身来，林夕将火焰弹射向所在区域的上空。
火焰快速地在这片空间之中上升着，大约在离地面200米左右突然明亮了起来，转而变成了一团巨大的火球。
有火球产生的光亮照明，这片空间的情况一刹那明了了起来。
这是一座巨型的大殿，大殿的中央是一个圆形略微凸起的石台，此时的林夕便是在此石台之上。
而向外，则是一块黑接一块白的地砖，绵延向外数百米。
在大殿的镜头，伫立着8扇巨型石门，将大殿围于内部，这些巨门，每扇都有百米高大，直视其则会产生一种巨物带来的压迫感。
林夕抬头望向大殿顶部，只见顶部充斥着白色的雾气，再往外便是不可见的混沌。
跳下石台，林夕开始漫步于大殿之中。
此时的大殿之上空无一物，有的只是林夕回响在殿中的脚步声，以及那藏匿于黑暗之中的寂静。
很快，林夕便来到了那些巨型石门之下。
临近时的这些巨物给予压迫感还是超乎了想象，在这些石门之下抬头竟是望不见顶。
细看这下，石门的中央似是模糊刻着些字。
“淬体...”
林夕凝视许久，勉强辨别出了其上的字迹。
低头思索片刻，随即林夕又朝着下一处石门位置走去。
...
到了最后一扇巨门之前，这扇巨门的外观与之前七扇也是一模一样，若不是其中间雕刻着“化圣”二字，很难使其与前几扇巨门区分开。
“淬体，六脉，纳气，炼气，结丹，化虚，聚灵，化圣...”
林夕喃喃道。
这八扇巨石门之上所刻的字正是修者筑基后所对应的八个境界。
“可这与这些石门之间有什么联系呢？”
林夕思索着，伸出右手，屈指一弹，一道劲气随即朝着石门弹射而去。
劲气触碰到石门后并没有如林夕想象般将石门炸出一个坑，而是直接没入进了石门之中。
寂静片刻，只见忽然间一道相同的劲气自石门之中飙射而出，带着比之前更快的速度朝林夕飞来。
林夕见状急忙侧身，堪堪躲过这一击。望着朝自己后方飙射而去的劲气，林夕眉头微微皱起。
这是一种弹反的手段。
在修炼界不止有武技作为攻击手段，还有诸多的奇门异术，如阵法，诅咒，召唤术等。这弹反便是一种高深的阵法。
林夕曾在一次与师傅外出游历期间，在一位聚灵镜隐世强者的居所见识过这种阵法。
具那位强者介绍，此阵的布置颇为复杂，需收集一些天材地宝来布局，且弹反的上限为布置者境界降三镜的强度。由于不需要长久的灵气源做支撑，此阵主要被用于一些宗门护宗关卡。
自己的攻击能被此阵法弹反，且弹反后攻击的威力成倍增加。这说明了此阵法的布置者实力可能不止超越自己三个境界。
林夕此时为脱离肉身的灵魂体，虽已不是往昔那个化虚镜巅峰强者，但其实力也是能与结丹境界匹敌。
“大结丹境四个境界...”
想到这里，林夕倒吸一口凉气。
因为比结丹镜大三个境界化圣镜已是可以在大陆上名震一方的顶级强者，这大四个境界...
“难不成是传说中的半神？！”
林夕再不敢轻举妄动，脚步抬起，慢慢朝后面退去。
看来关于封魂镜的传说可能是真的，这件至宝真为半神所铸！
...
回到大殿中，林夕发现自己能活动的范围也仅有大殿那么大了，之前他尝试过往大殿顶部那片混沌飞去，但又被一股神秘力量送了回来。
这样的情况让林夕怀疑，到底是自己借这封魂镜的这片空间续命，还是是这封魂镜将自己困于这片空间之中。
再没有其他事可干的林夕此时又回到了大殿中央的石台之上，盘膝而坐，双手互托置于小腹位置之前，微微闭目。
片刻后其周身的灵魂能量开始缓缓涌动，自其印堂为起始，按着特定的线路在其周身循环着。
林夕所修炼的灵魂力功法名为—“灵纳术”，为青云宗功法中一门较为深奥的功法，在习得此功法后在灵魂力量修炼上速度会提升不少。
只不过青云宗内主修灵魂力量的修者实在是太少，导致此功常年无人参阅，林夕也只是在当年研究一门涉及灵魂力量的武技之时偶然习得，没想到此时此法却成了自己的主修功法。
涌动的灵魂力量在林夕周身不断循环着。
一周天，两周天，三周天，四周天，五周天......三十六周天，三十七周天，三十八周天，三十九周天。
在功法运行三十九个周天后，林夕缓缓睁开眼睛。
运行2个周天约莫需要一个时辰的时间，三十九个周天的运行，外界的时间应该是过去了一日半左右。
林夕望着空荡的大殿，一股孤寂之感莫名由心底升起。
林夕修炼多年，他明白这种感觉对于正处于这片空间的自己是致命的，若不加干涉，随着时间堆积可能会逼疯自己。
但出于这片空间中，自己是无法改变自己的这种心境的，自己能做的，或许只有拼命修炼，有朝一日能突破限制，离开这片空间。
想明白这一点，林夕再次闭上双眼，运行起了“纳灵术”。
四十周天，四十一周天，四十二周天......一百周天......一千周天......一万周天......
这片空间之中没有时间概念，所以周天运转次数也成了林夕唯一了解外界时间的方式。
孤寂之感随着时间的流逝，不断地侵蚀着林夕的心灵。随着时间所流逝的还有那个属于林夕的往昔，这常常让林夕觉得自己除了孤寂似乎什么都不剩了。
偶然一些时候，林夕克制不住绝望的心情会停止修炼，然后疯狂地捶打所坐的石台，声嘶力竭地吼叫。
但年复一年，林夕也是渐渐麻木，这种情况也渐渐变少。
最后，林夕一头扎进了修炼中，再无停歇。
五万周天......十万周天......二十万周天......四十万周天......六十万周天......
“轰—！”
某个时间点，大殿顶部忽然传来巨大的轰鸣声。
林夕缓缓睁开眼，目光略显呆滞，但随即眼睛便亮了起开。
因为他看见了大殿顶部的混沌此时都已散开，露出了一个圆形天窗，能看见其外的天空布着乌云，一些雨丝从外面打了进来。
望着此景，林夕盘坐的身体开始激动地颤抖起来。
“老子终于能从这个鬼地方出去了！”
话音刚落，一道吸力自天窗传来。
“嗖—”
林夕的身影随即消失不见，留下了空荡而又寂静的大殿，好像谁也不曾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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