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练剑

　　第二章练剑

　　翌日清晨，天仇提着剑，满怀壮志上山砍树。经过洗经伐髓后，力气涨了不少，挥起剑来，更加有劲。可每次砍下去，树的韧性会反弹一部分力，虎口一阵酸痛。

　　每当身体达到极限，便打坐练气，星海中的气丸旋转加快，牵引周围的天地元气，如漩涡一般，涌入星海，在这过程中把身体淬炼的更加通透，手臂的酸痛也消去了许多。

　　剑无锋，他须使出更大的力气，力气过大会震碎树的内部，所以砍了一上午，树是砍倒了几棵，可是很少是一剑。即使有，也是碰运气的。

　　扛着上午的成果，回到茅屋。老者躺在睡椅上，老神自在着，斜着头，瞥了一眼。“一剑？”天仇支吾“这不是刚刚砍吗，还没熟悉”。“渣就是渣，别找借口。下午就把它们劈成柴吧”，说完，闭目养神，晒着太阳，气得他牙痒痒。

　　吃完午饭，天仇就开始做苦力了。把整棵树砍成几小截，然后劈成块。刚开始，用蛮力，却把树筒震成碎片，劈了几十个树筒后，只有寥寥数个完整的木片。

　　于是天仇停下来，思索着其中的诀窍，发现树筒切口处都有一道道规则的纹路。当他顺着纹路劈的时候，并没有使出多大力气，就把它劈成块。问题总算解决了，不到两小时，把树变成一块块柴。

　　可是想到明天还要上山砍树，天仇兴奋的脸就垮下来了。树筒的纹路毕竟被剖开了，可以清楚的观察，但隐藏在树里面的怎么看得到。

　　老者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蠢材！我教你启灵之术，行乞时你方能看破人心，知道怎么让人甘心从口袋里掏钱。”

　　“三年聚灵，术法小成，只要是有生命的，你都能看到他的心，别说是一棵树。”

　　天仇恍然大悟，面露尴尬，讪讪笑着“这不是有凌叔您教导没。”

　　老者并没有给他多少好脸色，“那书得快看，到时会有人考验你的。明天起，早晨去东方，十里外，云隐山。半山腰处，有一瀑布，你就在那里练剑！下午再去砍柴。”

　　解决了眼前的问题，天仇有时间看看老家伙给的书，虽然老家伙之前并没有教他读书识字，奇怪的是上面的内容他都能看懂。天仇努力的在脑海中寻找答案，未果，他失落的摇摇头，转瞬平静下来，继续读书，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第二天天仇早早起来，奔向云隐山，远远的便能看到它巍峨的气势，跑完十里路，只不过是是热热身罢了。此时他已站在山脚下，耸立云霄的云隐山，仿佛是一个巨人，俯看周边大地，让人仰视生敬。

　　山势陡峭，道路险峻。天仇并不想与常人一样，走偏僻的小路，在老家伙身边待久了，不觉间身上沾惹了几分傲世独立的气魄。攀沿着石壁，如一只壁虎向上爬着，有好几次因石块松裂，险些掉下去，惊得他一身冷汗。

　　死亡，在这一段路程中，离他是这么的近。平静的心在因为恐惧而悸动，天仇心里涌现一种久违的感觉，让他气血沸腾，爆发出强烈的斗志。

　　爬了不知多久，瀑布由于云雾遮掩，依稀可见。越往上，山壁俞陡，温度逐渐降低，天仇身体表面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四肢僵硬，死亡似乎触手可及。天仇拼命摧动星海中的气丸，汲取天地灵气，在灵气的冲刷下，身体开始恢复知觉。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但也要大收获，微小的气丸壮大了几分。经历九死一生，天仇终于到了那面瀑布。一段路，一次心灵洗礼，他稚嫩的脸上多了一份坚毅与稳重，显得成熟起来。

　　瀑布上空，飞流直溅，天仇步入水流中央，刚进去，便感到一股强大水压，还未坚持片刻，幼小的身躯就被镇压在水潭里，他拼命挣扎着，呛了几口水，才浮出水面。

　　天仇感到很挫败，但心里一股不服输的劲支撑在他，再次冲进水幕，不消片刻，便跌落潭底。一次次向前冲，一次次跌落，强大的水压下，他连挥动一剑的能力都没有，但他在水幕中坚持的时间逐渐变长。

　　日上中天，天仇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茅屋。“饭菜好了，再迟会儿就凉了”老者一改往日的淡漠，含着几分欣慰。这一刻，天仇心里感到一种温馨，暖暖的，是家的味道。一间破旧的茅屋，一个不怎么令人讨厌的老家伙，这样的生活挺不错的。

　　后山，天仇使用启灵之术，默念咒语，摧动体内的灵，涌入双眼，笼罩淡淡的青光，积累到一定的程度时，射出一道青光，没入树干。树内的结构，在灵的勾勒下显现出来。

　　树的纹路如经脉错综复杂，这是生命的符号。于万千脉络中选择切入点，天仇静下心来寻找，似回到当初，七岁的他被老家伙扔到大街，饥寒交迫。在本能的驱使下，向行人乞讨。刚开始他什么都不懂，就向一位富家子弟，讨要，换来的不是同情，而且他身旁仆人一通拳打脚踢。挨打的次数多了，天仇学会了识人。后来老家伙传授他启灵之术，他便没看错过人。三年时间他看过了太多形形色色的人，早已练就一副洞若观火的眼睛。

　　树纹虽复杂，但毕竟是固定不变，人心易变，天仇都能看出一二，此时他有点明白了老家伙的用意了。没有花费多长时间，他便出剑了，带着自信，一剑，树倒了。只是体内的灵淡了一些，那一部分永久的消耗掉了

　　，凡事都是有代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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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月后，云隐山，瀑布下，天仇平稳的扎步在水幕中，可以挥出一两剑，在这段时间不懈努力下，他已经是星海境二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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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个月过去了，后山，天仇挥着剑，一剑一棵树。如果有人离近看，便可以注意到，他不像是在砍树，仿佛在山林中舞剑。每一剑，手臂力量，走剑方位，时刻变化着，一气呵成，可见他对剑的掌控是多么强大。树的切口呈规则状，并不是崭平的，不过任谁看到都觉得它这样才是自然的。

　　茅屋旁的木柴堆成有小山高了，老家伙却还叫他砍柴。天仇不知道这几个月是怎么过来的，本来指望老家伙会教他几门绝世神功，练成一个天下无敌的盖世人物，可他现在做的是什么，天天早晨爬山，下午砍柴，晚上看书，对于还是一个十来岁孩子来说，他都快疯了。

　　“老家伙，柴我砍得这么多了，够家里烧大半年，你什么时候教我练剑啊！”老者听出了少年话中的抱怨，“这一段时间，你没上交一份钱。没了钱，我们吃什么，难道喝西北风啊”。没有任何安慰，迎接他的是一阵劈头盖骂。

　　天仇心里郁闷极了，但没有反驳。老者起伏的胸口慢慢平复了，敛敛衣衫，又淡然说道:“最近你的心浮躁了啊！”缓缓抬起右手

　　，爆发一股强大的吸力，天仇背在后背的乌黑长剑便握在老者手里。

　　这一刻，老者没有散发风云变色的气息，但衣裳无风自动，俨然一派宗师气势，配合着手中剑，仿佛能斩破一切挡在前面的障碍。

　　剑缓慢的动着老家伙，宛若游龙，滑向天仇的头皮，天仇只感到头上似溪水流过，眨眼间，头发仿佛同一时间齐根断去。他张大了嘴，心里震惊不已，不是因为他成光头了，而是老者对剑的精准掌控，紧挨头皮，却不伤自己一分一毫。天仇才意识到，在老者眼中，只不过小孩子在耍剑。

　　用完后，老者随手一扬扔给天仇，“用你手中的剑，斩断它们。记住，一剑一根。”

　　发丝失去了牵引力，随风而散，或独自飘荡，或彼此纠缠。天仇脑海中一一浮现它们的状态，现在他要做的是于万千发丝之中寻找出剑的空隙，这就要考验他的观察力，同时也须一颗平静如水的心。

　　终于，天仇把握住了一个合适时机，迅速的出剑，剑未到，势如破竹的剑势却已摧毁了几根发丝。天仇无奈，只得收回剑。

　　他仔细回忆着老家伙给他剃发的一幕，当时，老家伙的剑，如谦谦君子，含蓄内敛，锋芒尽藏，却不失威力。慢慢的体会着老家伙出剑时的韵律，沉浸其中，周围的声音逐渐远去，消失。只有自己的意识在一遍遍演化剑式，手中的剑不停地挥动，原本峥嵘勃发的剑，似乎褪去浮华，渐渐归于朴素，威力有增无减。

　　天仇再次出剑，这一剑，平淡无奇，却沉稳、厚重，触碰发丝瞬间，如恋人在额头轻轻一吻，轻盈而热烈，发丝断。

　　“还不错！”老者板着脸，天仇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欢呼雀跃，只报以淡淡一笑。其实，这是老者的考验，看看他的心是否真的静下。

　　现在，天仇对未来道路更加坚定了，对自己越发严格、刻苦，不断努力，突破到了三层。在瀑布高压的水幕下，他已经能轻松地立于其中练剑，对于现阶段的他来说，并不能起多大磨砺作用。

　　在云隐山待了已有四个月左右，以前疲于修炼，没有心思关注周围的环境，连山顶都没上去过，天仇很好奇。

　　思索一番后，天仇决定逆水攀沿瀑布。飞流直下的水，历经无数岁月拍打着岩石，把突出的石头打磨得光滑如镜，同时从山顶留下的水，带来强大冲击，天仇蹒跚的前行，在空中摇摇欲坠。

　　每向上一尺，他都要忍受着常人难以承受的痛苦。壁滑，他手爪用力扣穿石壁，十指血肉模糊，带着刺骨的痛，到最后手指关节处的骨头都开裂了，剧痛着刺激星海内的气丸吸收天地灵气的速度加快，气丸以肉眼可见的趋势变大。

　　自从激活了星海，来自命运的危机感，让他本能里对力量产生一种强烈的渴望，于是天仇在修炼过程中对自己发狠。

　　早在以前，他就在瀑布脚下，眺望山顶，可是它终年被云雾笼罩，不见其真容。可此时随着天仇向前推进，云雾仿佛有生命般沿着两边开散，瀑布消失了，露出一条道路。

　　天仇感到诧异不已，好奇的打量四周，一片桃花林突兀的出现在他面前，仿佛是瞬间长出来的。“此地好怪异！”他自语道，当他回头时，发现来时的路已被浓雾淹没了。天仇意识到自己闯进了法阵，他已没有回头路，只能勇往直前，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还未走近，便扑来一镇淡淡的芳香。落英缤纷，花枝随风摇曳，好一个世外桃源，天仇提着的心，也渐渐放了下来，他并没有嗅到任何危险的气息。

　　顺着小路，走到花林里，放眼望去，都是桃树，无边无际，令他感到一丝意外的是，旁边有一座亭子，天仇不想节外生枝，快速离开这里。随着他的走动，树林也在与之变幻，改变行进路线。走了不知多久，便再次看到旁边的亭子，原来他一直在林子里打转。看来破阵的关键是在亭子里，打定主意后，天仇便前往。

　　亭子里，只有三个石墩，中间放置一台圆石桌，上面摆着一副黑白分明的围棋。

　　把前后所发生的一切联系起来，天仇找到了突破口，他仔细端详着眼前的棋局。黑子占据绝对优势，白子岌岌可危。看这形式，他得执白子，下渣这轮棋，如此颓势，只有置之死地，方能后生，白子插入敌方腹部，以同归于尽的势头，消耗黑子有生力量，减轻外围压力，黑子也随着棋局变化排兵布阵，几番生死回合下，白方慢慢崛起，最后抓住黑方一个漏洞，暴力单枪直入，令对方丢盔弃甲。

　　终于反败为胜了，亭外响起一阵轰隆隆的声响，桃花林集体的移动着，露出一弯弯曲曲的路，天仇踏步向前，身后的桃花林支离破碎，如雪后初晴般消失。

　　很安静，是的很安静，只有自己脚踩在地上的脚步声，让人产生一种无形的压抑。不知这样过了多久。突然，一道肃杀的琴音响起，若金戈铁马，让人至临战场，听那战马嘶鸣，将士杀声震天。琴音一声比一声急促，急如火，迅如风，天仇的心脏也随着节奏剧烈跳动，无法再控制身体前行。

　　情况十分危急，再这样下去他的心脏会炸裂。越是危险，越要冷静，否则会死得更快，天仇强迫自己冷静，没过多久，脑海闪过一个想法。他咬咬牙，猛的一吸气，把肚皮胀大，以肚为鼓，以手为杵，用力击向肚鼓，“砰“！“砰”！”砰”！

　　以音对音，扰乱其旋律。天仇口吐鲜血，但心脏的跳动逐渐恢复正常节奏。路不长，他像走在刀山火海之中，举步维艰，摇摇颤颤，但还是走过去了。

　　没想到此地如此凶险，步步杀机。天仇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接下来的杀阵。他心里异常苦涩，凭他现在的状态，怎么再走下去。令他诧异的是，走了很长时间，什么都没有遇到。直到他面前浮现一座小木屋，门前绿水，屋后的林子里依稀可见几只小兽在玩耍嬉戏。

　　天仇戒备的心神慢慢放松，缓步走近屋子，屋内有一老人盘坐在铺团之上，闭目养神。他试着问道:“老爷爷，这是什么地方？”

　　老人缓缓睁开眼，以一种阅尽人间繁华的睿智眼光看着他，嘴露笑意，轻轻挥动衣袖，所有的景物向他快速远离，耳边传来一个声音“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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