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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二章 按部就班


  沈观音的拒绝的确让一众人都出乎意料。【更多精彩小说请访问】

  宁琚道:“沈老夫人,老苏他们提供的资金主要是集中起来,经商盈利,以钱滚钱,借此与更多商人建立合作互惠的关系,最终达到利益捆绑,让他们与我们宁家不得不站在同一阵线,而无论从经验还是能力,老夫人都是不二人选,还请老夫人万勿拒绝!”

  宁琚身为宁家的家主,如此出言请求,沈观音该是无从拒绝的,只是沈观音还是出人意料的摇摇头,看到宁琚脸色有些难看,老夫人忙道:“宁刺史误会老身了,老身在山城这些日子,与阚老夫人闲来赏花谈天,日子过得十分惬意,老身年岁也大了,真正应该扛起未来责任的该是年轻人了,老身充其量对沈家的造船产业有经营的经验,至于其余产业多是随意涉猎,并不精熟,相反,怜儿其实是有着沈家精明的经商头脑的,且又修行过祝由术,与那些商人打交道可谓事半功倍,当然,也得怜儿的夫婿同意才行,毕竟已经成了婚,还要抛头露面,与一众商人周旋,怜儿的夫婿若是觉得名声有损,那老身也只能是勉为其难,若不然,由怜儿来负责这些,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听沈观音说完这些,宁琚、李闲几人才明白的心思。

  沈怜则道:“阿姆,怜儿没有经商的经验,怕是做不好的!何况夫君也不会希望怜儿抛头露面的。”

  沈观音没有回答,而是望向了李闲。

  宁琚、宁无瑕也是如此。

  李闲笑道:“怜儿错了,为夫的是希望你们成了婚一样能有自己的空间和事业的,阿姆说的不错,若是你来与那些商人打交道,的确无往而不利,我是同意的。”

  沈怜闻言感动又有些忐忑,说道:“可是夫君,怜儿没有经商的经验,怕是做不好。”

  宁琚显然也担心这点,点点头道:“这倒是个问题。”

  这时苏云瑞道:“经验不是问题,老苏我自会帮忙怜夫人的,再说李贤弟对于商道自有独到识见,怜夫人有难解之处请教李贤弟,老苏管保什么难题都会迎刃而解!”

  李闲道:“老苏你莫给我脸上贴金了,不过话说回来,经商的目的便是赚钱,阎森罗、慕容斯人他们赚的是昧心钱,可实际正经做生意一样能获得暴利,怜儿不若鱼红秋商议一下,做海上贸易,我弄了个罗盘,可以解决超远距离航海的安全问题,怜儿可以先从与外藩贸易坐起,据我所知,但是丝绸,若是能运到罗马,利润足足能翻上百倍!”

  “罗马?那是什么地方?”不光沈怜,宁琚、宁无瑕、宁道务、沈观音和苏云瑞都一头雾水。

  李闲意识到自己又有些失言,他其实是在后世史书看过,关于海上丝绸之路,唐代丝绸出口,往往都是被波斯商人垄断,由他们转售欧洲,这一来是因为波斯船队的海上控制力,再就是居中贸易在海程超远过程中所占的优势,李闲既然提前将航海罗盘搞了出来,那完全可以让沈怜派出船队,与欧洲进行直接贸易,虽然耗费时间长,也会有风险,但相比恐怖惊人的利润,这点险完全是值得冒的!

  李闲便大致把知道的解释了一遍。

  宁琚便道:“贤婿竟连外藩之事都知道,难怪老苏说你几乎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了!”

  宁道务则道:“妹婿曾经还给红秋画过交广海域的航海图,这么想来,妹婿是否连外藩的海图也能画出?”

  这问题有些尖锐了。

  李闲迟疑着不知是否该应承下来。

  宁无瑕则道:“闲郎乃是天选之人,有些神异之处自是正常,若能帮到怜儿妹妹,闲郎可莫要藏私。”

  沈怜立马撒娇道:“对呀,夫君必须帮怜儿,不然怜儿就不要管这些事情了,这些可都是为了夫君呢!”

  苏云瑞亦道:“是啊,李贤弟,怜夫人若能打理这些财物,且与商人们来往是最合适的人选,等若贤弟你的代言人,也会让商人们更添信任,贤弟的智能老苏我是见识过的,灯语旗语等等都是神来之笔,航海罗盘老苏也见识过,最近这段日子便是聚集能工巧匠造出贤弟说的那种航海时能准确指出方向的,所有巧匠无不赞叹敬佩,那什么所谓的磁偏角更是闻所未闻的理论,总之贤弟不能藏私,真要能画出远洋海图,那老苏也不做南北贸易了,顺盛隆从此改弦易辙,航遍全世界,做世界贸易,这可就看贤弟的了!”

  苏云瑞的表现堪称是兴奋了,身为一个纯正的商人,他的确比在场的任何人都更清楚,李闲若能画出远洋海图的意义,因为那再配上航海罗盘,船只便完全不虞在大海迷失方向的问题,只要航海技术足够,船舶坚实巨大,往来世界各地进行贸易完全不是不可想象的,一直以来都是外藩巨舶远涉重洋,也该是唐人主动出击的时候了!

  李闲被众人如此说,只得苦笑道:“莫说远洋航海图,便是世界地图我都可以给你们大致画出来的,只是我怕画出来后你们不相信,不说别的,我们生活的世界是个悬浮于虚空的球,我们便站在球的表面,却不会掉下去,这你们信吗?”

  所有人都一阵愕然!

  这便是李闲担心的了,尽管他拥有超越千多年的知识,可在这时代,要让别人接受却是太难了。

  宁琚、宁道务、沈观音便明显有些不敢置信的表情。

  但苏云瑞对李闲已经是盲目的信任,怔愣过后,立马道:“我信,只要是李贤弟说的,老苏我全都信!”

  沈怜则是深谙夫妻之道,知道这时候必须支持李闲,柔声道:“怜儿也信的,夫君把这些都告诉怜儿吧,怜儿一定照夫君说的做。”

  李闲自然知道沈怜内心中也是有怀疑的,苦笑道:“完全照我说的倒也不必,关键是你们得接受我的这些观点,若不然,我就是画出来,你们照着航行也不免会出问题的。”

  宁琚、宁道务不免有些谨慎起来,正想说话。

  宁无瑕忽道:“我相信闲郎的,师傅若在这里,也一定相信闲郎说的,父亲,大哥,你们也应该相信的,宁家还有岭南的未来便在闲郎的身上,若连这些都不信,你们又怎么信任闲郎呢!”

  宁琚、宁道务面面相觑,的确,他们是因为李闲的不同而将家族的命运压在他的身上,宁无瑕是天选之女,她选了李闲,李闲便是天命之子,纵使李闲所说的事情再荒诞,他们也应该去说服自己接受,若不然,这一切作为的基础便荡然无存了。

  互视一眼,宁琚深吸口气,说道:“贤婿尽管把这些说出来就是,我们相信贤婿所说的绝非荒诞不羁之事。”

  宁道务也道:“其实与妹婿过往的相处已经说明妹婿绝非寻常人,无论匪夷所思的断案,还是风流斐然的文采,都足以证明妹婿与众不同,我也不该心生顾虑的,妹婿更不要有顾虑,只要有助于岭南大业的,尽管说出来,我们照做就是了!”

  沈观音亦道:“老身老了,信与不信都无关紧要,不过对于李大人,老身还是宁可相信,而不愿去怀疑的。”

  如此表态,倒让李闲有些惊讶了,却是没想到众人出于这样那样的原因,竟然都愿意相信自己,这样的话,他倒是真的没有借口敝帚自珍了。

  看到众人都看着自己,李闲摇摇头道:“好吧,不管你们出于什么原因相信我,总归照我说的做,结果会证明是对的,地图需要些时日慢慢画,给我些时间。”

  众人自无异议。

  倒是宁琚又道:“除了地图、航海罗盘这类,贤婿还能想到什么,能帮助咱们争取更多支持!”

  李闲道:“岳丈这是要榨干小婿啊,有些事情也是灵光一闪,真要绞尽脑汁反而可能想不出来,不过有件事小婿倒是想起来了,小婿以为,咱们要改变岭南的局势,争取民心是最重要的,而民以食为天,若能有法子让岭南的百姓种出更多粮食,喂养更多人口,那不光民心尽向于我们,说不得还能吸引更多中原贫瘠之地的人口迁徙过来。”

  宁道务闻言道:“妹婿说的简单,务农之事咱们都不擅长,百姓们多是靠天吃饭,难不成妹婿还有什么法子控制天候不成?”

  李闲摇头道:“非也,大哥误会了,我想说的是可以从种植的粮食品种上做些改变,真腊、林邑那边有一种水稻,不光耐旱,而且五十五天便可成熟,一年可种三季,若是能在岭南推广,结果如何可想而知。”

  此言一出,宁琚、宁道务立马都兴奋起来。

  “贤婿说的可是真的?”

  李闲道:“小婿不敢胡说,岳丈派人过去一看便知。”

  李闲自然不是胡说,他说的这种水稻,是在北宋时期传入我国的优良稻种,名为占城稻,是在越南地区普遍种植的水稻,引入岭南,可以大面积增收,增加粮食产量。

  当然,若是有可能,提前从美洲搞来地瓜玉米的种子,那更好了,只是一来这时代人口尚不算膨胀,再则,远程航海还只是有个雏形,即便将来可以顺利往返美洲,也得是数年之后的事情,与其如此,不如先就近从越南弄来占城稻,尽快增加岭南粮食产量,这可是收拢民心最容易的法子了!

  宁琚、宁道务在这点并无多余的疑虑,毕竟真腊、临邑距离交趾极近,李闲知晓有这种水稻也可以理解,只是两人还是不免赞叹李闲的博闻,简直不可思议。

  剩下的事情便也简单了,宁家自会派人去林邑收购这种稻种,带回推广种植,这些事情却都不需要李闲操心了,李闲这时便发现,背靠着宁家,如今他可以调动的力量已经十分庞大,许多事情只要出出主意,却是不愁去做的人,这是他喜欢的状态,聪明人动脑,笨人动手,一直这样,他便可以如愿以偿过上悠闲日子了。

  一众人的筹谋至此便告一段落,剩下的便是逐一安排人去做就是了。

  李闲如愿以偿,开始过着每日画画地图,然后便与宁无瑕、沈怜诸女或游戏玩耍,或吟诗舞墨,当然,最让他痴迷的还是床榻间的欢好,有着离魂术在,怎样过度都没有多大关系,只是水乳交融最终还是要回归精神,肉体的欢愉只是起到辅助的作用,尤其随着时间的推移,鱼红秋终于要带着船队回归琉球,分别在即的时候,李闲与她反倒甚少贪图肉体的欢愉,在一起时往往都是谈天说地,做着精神上的交流。

  鱼红秋没读多少书,很多东西都听不懂,但这恰恰是李闲最喜欢的,因为他可以肆无忌惮的在鱼红秋面前说一些这时代人听着天方夜谭的东西,天上飞的,海里游的,各色高科技,互联网,总之憋在肚子里的这些后世的东西,他都当神话故事讲给鱼红秋听,鱼红秋半懂半不懂,听得津津有味,这样的相处反而更加的融洽和和谐。

  但分别终归是不可避免的。

  当那一天到来,鱼红秋带领着黄贵、宁流,率领十数艘战船,从码头扬帆起航,换了一身装束,遮掩了身上多半肌肤,但仍旧火辣性感的鱼红秋便站在甲板上,眼含泪花,看着站在码头同样面带不舍的李闲,眼泪终于忍不住滚滚而下,但这坚强的胭脂虎硬忍着没有哭出声来,好一会儿,眼泪被风吹干,她伸手抓住脑后的长辫,捧着绑在辫子上的蔷薇冲李闲摇晃两下,然后恶狠狠的示意道:“人家不在的时候,管好你的下半身,不然人家要你好看!”

  霸道的腔调,李闲哑然失笑,离别的伤感被冲淡许多。

  冲鱼红秋扬手,喊道:“早点干掉海夜叉,我等你!”

  声音在海面上盘旋着,带着浓浓的离情愁绪,船队随风而去,直到消失不见。

  与鱼红秋的分别李闲是有着充分的心理准备的,但让他意外的是,另一场分别随后也到来了,那是沈怜,苏云瑞已经做好准备,需要沈怜前往广州与一干商人会面,宁琚和宁道务也倾向于让沈怜先去广州,借助要回沈家的产业,试探一下陈思承一伙的态度,李闲对此是反对的,他担心沈怜的安全,毕竟广州被陈思承、杨重隽控制着,若他们狠下心,说不得会干出什么来!

  倒是沈怜自己也坚持去广州打头阵,安全问题,宁家也有考虑,之前宁家的人已经分散潜入广州,不在少数,同时云氏兄弟也可护卫沈怜,最关键的是,沈怜可以以李闲妾室的身份,去接触和联络一些倾向于李闲的官员,试探他们的态度。

  沈怜坚持,宁琚宁道务都支持,李闲最终只得妥协。

  便是在鱼红秋离开的第二天,沈怜也离开钦州,出发前往广州。

  临别依依,李闲紧紧拥着沈怜,柔声道:“怜儿一切小心,什么事情都不用着急,只要陈思承那边的证据收集的差不多,为夫的便往广州与你会合,记住,切勿逞强。”

  沈怜温顺的点头,向李闲送上离别的热吻,这一吻,颇有些天昏地暗,无有终结味道,知道沈怜陡然离开李闲的怀抱,转身上了马车,那一瞬,娇柔的女子便化身成彪悍的商界女强人,在她抵达广州的那一刻起,便意味着一个全新商业帝国的缔造者将要诞生了!

  在李闲面前柔媚可人的沈怜,骨子里确如沈观音所说,有着强大的经商因子,又有李闲这可以提供源源不绝点子的后援,在苏云瑞和一干商人的支持下,沈怜便是做出什么都不让人惊讶的。

  当然,这些还是后话。

  云氏兄弟簇拥着马车离开,与沈怜一并的自然还有她情同姐妹的丫头小环,云电与小环和小可怜的婚事也举行过了,沈怜与小环间等若又多了一层羁绊。

  先后送走两个妻子,李闲的情绪颇为的低落,随后的日子便不再出门,窝在家中画地图,与宁无瑕、平儿吟诗,和何君儿笑闹,其实更多时候平儿和何君儿在一起更多些,二女还是痴迷刺绣,李闲倒是经常与宁无瑕到山城后边的水潭,坐着闲发呆。

  日子真的是悠闲的流淌着的。

  便这样又过了几日,裴先所提供的那些线索终于有了调查结果,当宁道务兴匆匆来见李闲时,李闲便明白,一切终于要见分晓了。

  裴先已经离开了钦州,据说是先一步回广州预作准备,宁道务没有阻拦,毕竟事实证明裴先并未说谎。

  余下的便是在搜集到足够证据的情形下,筹谋着如何拿下陈思承,并且最大限度的震慑杨重隽那些人。

  这却是又需要时间预作谋划,且要对广州的局势有更清楚的了解,所以李闲虽然很着急往广州与沈怜会合,但也无奈,只能等宁道务把一切安排的妥当后,才能启程。

  在这段日子里,关于沈怜到达广州后的情形也都随时传递回来,沈怜做得非常好,一众原本就支持李闲的商人被她笼络的死心塌地,观望或者站在杨重隽那边的商人,她也应对的游刃有余,同时在苏云瑞的支持下,也开始按部就班的做远洋贸易的准备,重点便是在李闲所说的丝绸上,这点,沈怜一早便与鱼红秋商议妥当了,即便海路还在海夜叉的掌控中,但利用海航罗盘,由鱼红秋的船队护送,进行海上贸易是没有问题的,当然,远洋的话,还必须配置自己的保护力量,这都需要时间,沈怜的领导筹划能力极强,这些都在顺利的进行着。

  当然了,来自杨重隽一伙的阻力也是极大的,尤其阎森罗和慕容斯人,都是嗅觉灵敏的商人,意识到沈怜要做什么,他们便想尽法子的阻拦,沈怜面对的问题也是十分多,这也是李闲召集去广州与她会合的原因。

  另外还有一件李闲关心的事情,便是冯媛、冯君衡的安危,暂时而言,两者都还被关押在广州,但时间毕竟不等人,不知什么时候他们便会被押至神都,那时李闲便是鞭长莫及,救之不迭了!

  能稍微让李闲解怀的一点是,在这过程中,宁家也从未放弃过帮助冯家的努力,尽管冯君衡下狱,冯媛、冯元一遭逢不测,但冯君衡的妻子麦氏再被充没为奴的时候,被宁道务的人救出,也被安置在宁家。

  李闲不时的便过去探望麦氏,麦氏极憔悴,但亦是坚强的女子,以泪洗面却绝不寻死觅活,每日里多是在摩挲自己带在双臂上的金环。李闲看到便记起,高力士传有载,始与母别,年十岁。母抚其首泣曰:‘与汝分别,再见无时。然汝胸上七黑子,他人云必贵。吾汝不死,得重见,记取此言。汝常弄吾臂上双金环,吾亦留看,待见汝伺之,慎勿忘却。’

  后来高力士得与母亲重逢,便是因为这样的叮嘱,只是那个时空的历史没有李闲,麦氏流落岭南,高力士发动不少力量才找到,这世李闲虽未能阻止冯家的衰败,但至少他早早便找到麦氏,妥善安置,剩下的便是无论如何都要改变冯媛、冯元一姐弟的命运,至于会不会因此改变历史,已经不在李闲思考的范围内了。

  时间虽不似斗转星移那般快得不可思议,但数日功夫也是一晃而过,这期间关于陈思承谋害麻爷的诸般证据都已经悄然搜集的差不多,而宁琚仍旧没有同意让李闲出发回广州,拿下陈思承,皆因还欠缺一个契机,一个合适的拿下陈思承的机会。

  然后便在这一天,这个契机终于到来了,带来这契机的是李闲的死忠,法曹府曹府邵逢源,他出现在李闲面前时,激动的噗通跪倒,泪流满面。

  “大人,属下可算又见到大人了!”一切的情绪都在这简单的一句话中。

  李闲亦是无比感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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