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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壁阴险


  城楼外的竹林里,狂风肆虐。

  赫连信毫不留情的将她丢在地上,脸色阴沉幽深,随手将身上的斗篷丢给她。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宛墨染眉宇微眯,神色凌厉,“该不会要为宛萧漓报仇吧?”

  赫连信萧索的眸子里透着几分惊奇的打量,凛冽的剑眉蹙起,神色有几分飘渺,“真像。”

  “像谁?”宛墨染下意识的问了一句,突然警惕的退后,“你离我远点,我跟你又不熟。”

  “不熟?”赫连信负手而立,居高临下的审视着宛墨染,似乎听到天大的笑话,“你说我们不熟?”

  宛墨染脑海之中出现一些残破的片段,咬了咬唇片,赫连信挑起她的下颚,冷峻的双眸逼视着她秋水剪影的眼睛,深谙的脸颊毫无感情,“你是失忆了?还是被吊傻了?”

  “放开我!”宛墨染一字一字的道,寒光四射,“赫连信,就算我跟你原来有什么渊源,如今也一笔勾销了。”

  “你觉得有那么容易?”赫连信双手突然锁住她的喉咙,宛墨染下意识的集中手中力量,正欲朝着他一掌挥去,谁知赫连信速度如此之快,竟然挡住了她那一掌,淡淡道,“不错,功力见长。”

  他死死扼住宛墨染的下颚,用力向上一抬,而宛墨染神情镇定自若,毫不慌张,引起了他的兴趣,“你不怕我?”

  “要杀就杀,哪这么多废话!”宛墨染显露出冷淡的骄傲,阴沉的眸光冷峻逼人,“成王败寇,我如今栽在你手里,大不了一死。”

  宛墨染说是这么说,暗地里已经抬起脚对准了赫连信的要害,眼睛一扫周围,打伤了他,然后骑马赶紧开溜。只要他再往前一点点……

  “你以为我看不出你的动机?”他墨色如玉的眸中暗藏杀机,什么时候,宛墨染竟像变了一个人。

  “掌下留人。”此时,竹林的远处,陆君漓负手走来,他颀长的身子配上气宇轩啊的气质,美丽的面容如精雕细刻,漂亮不像男子,凌厉的眼神看起来极为肆意嚣张。

  “陆君漓。”宛墨染在心里想,只见陆君漓远远走来,神色极度冷傲,这个景王性格暴戾,喜怒无常,并不是个善茬,宛墨染侧目看去,只觉得对方不可捉摸,极为高傲。与赫连信站在一起,倒是势均力敌,不分上下。

  “景王。”

  “赫连信。”

  二人简单的寒暄,宛墨染只觉得刀光火石在两个人之间闪过,她收回了目光。

  “美人与花一样,需要用心对待才是,”陆君漓款步而来,眼睛里一闪寒光,“你难道真要杀了她?那么岂不是违背了当年答应她的事?”

  “当日景王殿下将宛墨染丢给我,如今难道景王还心疼她?”赫连信唇瓣轻抿,他神情淡淡的,却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震慑人心的力量,他字字铿锵,“当年之事……景王还欠我一条人命。”

  宛墨染大吃一惊,没想到宛墨染还被丢给他,可当年发生了什么事,她居然一点也不记得。

  “当年之事……”陆君漓嚣张至极的笑了起来,沉默良久,转眼看向赫连信,“我们之间的恩怨怎么都算不完的,”他冷笑起来,“算了,如今我是来带走她。”

  “试试?”赫连信握紧手中龙吟剑,锵鸣厮嚎声骤然震响,带着穿透耳膜之势冲击而来,“她是我女人,你带不走。”

  陆君漓暗暗握紧了拳头,恨不得一拳头砸在他那俊美的脸上,他的脸色十分难看,“她是你女人?那可不一定。”

  竹林里卷起千堆枝叶,狂风呼号肆虐,二人负手相对,墨眸逼视,寒光冷冽,凌厉刀芒四溅,当真是气势逼人,一时间气氛沉寂的几乎凝固。

  宛墨染瞠目结舌的盯着二人,对这突如其来的场景简直难以置信,他们居然是为了她大打出手?可是他们一直提及当年的事究竟是什么事?

  ……

  此时,宛若月带着家丁婢女赶来,见此场景,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厉声道,“墨染,如今你闯了大祸,还不跟我回去?”

  宛墨染看也不看她,眯起凤眸,精光一闪,“我自会回去。”

  陆君漓猎豹似的眼睛犀利锋芒四射,突然又狂妄至极的冲着宛墨染笑了起来,“宛墨染,我们来日方长。”

  陆君漓蓄势待发的死盯着赫连信,双拳紧紧握成一团。

  赫连信行云流水的迈着步子,从他这位尊贵的景王殿下身旁走过,孔雀翎毛斗篷翩然而起,扬起一阵清风。

  赫连信对这位尊贵无双的景王殿下完全无视。

  宛墨染突然笑了出来,可是竟然还笑出了声,那一笑如清风拂面,明亮的天光为她点缀着鲜艳的色彩,纵然脸上满是伤痕,也丝毫掩饰不住她明朗的笑靥,就连陆君漓,也不由直视着她的笑容,许久没回过神。

  赫连信略略瞥了她一眼,便转身大步离去,而陆君漓突然意识到宛墨染的幸灾乐祸,脸上极为愤怒,吼了一声,“你笑什么!”

  宛墨染顿时如罹雷击般愣在原地,眼前的陆君漓,颀长身姿玉树临风,双眼里暗藏戾气,深不可测,高贵的昂起头,摄魂夺魄,风吹起他缕缕发丝,他立在那里,向她的方向投来惊鸿一瞥。

  宛墨染永远忘不了那个眼神。

  陆君漓看都不想再看她一眼,转眼离去。

  她一个人偷偷的回到了将军府,秋水苑里一个丫鬟侍婢也没有,人人都以为宛墨染必死无疑,早已溜之大吉,只有绿衣一人对她忠心不二,“小姐,府上如今的人都去了二小姐那儿伺候……”

  “无妨。”宛墨染淡淡的道,人多,眼线更多。

  绿衣走在前面,推开门秋水苑的门,刚一推开门,迎面而来一阵刺鼻的香味,绿衣不会武功,一闻便倒在地上,宛墨染只觉一阵晕眩,强撑着起身,可没四肢一点力气也没有,脚下一踉跄,竟跪倒在地。

  糟糕!有人用迷香!

  宛墨染晃了晃眼,努力的让自己清醒,只听砰地一声,几个彪形大汉踢开了门。

  咔的一声门被他们锁上了,为首的张麻子搓了搓手,贼兮兮的猫着腰上前,脸上的麻子极为恶心,还有脓疮,里面脓血浑浊流了出来,他笑的诡异,“三小姐,小的几个是来好好伺候你的!”

  身后几个流氓满脸诡谲,张麻子将手伸了过来,他冲身后的人挑了挑眉,笑道,“迷药发挥作用了!上……”

  与此同时,宛大将军府的大堂里,早已炸开了锅,宛萧漓被宛墨染震伤了心脉,被人抬回来的路上不断口吐鲜血,惊动了宛家的老夫人和大夫人。

  “怎么样了?”宛家的老夫人李氏一身银鼠缀玉褐氅,脸上表情十分不悦,扶着李妈妈的手走进了宛萧漓的秋水苑,一进门就着急的问道,

  “也不知三妹是中了什么魔障,居然将二妹打成重伤。”旁边的宛若月穿着一身粉红色茹罗裙,两颊绯红,当真是国色天香,娇弱的道。

  老夫人脸色一沉,手中的佛珠转动的更快,横眉看向管家,“宛墨染人呢?”她目光暗藏汹涌,怒气已经涌到了眼睛里,“当真是岂有此理了,害死了西王殿下还不够,现在居然胆敢打伤了漓儿。”

  在宛家里,一切以功夫高低为地位的依据,纵然宛墨染是宛家的嫡女,可那又如何?如今掌权的是继室赫连柔,堂堂希国公的胞妹,宛墨染还不是要靠边站。

  “祖母千万不要为了宛墨染气坏了身子。”宛若月笑意如春的递上一杯茶,“她已经回来了,在秋水苑里。”

  “走!”老夫人杵着龙头拐杖站起身,“岂有此理,这次我可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小畜生。”

  宛若月赶紧上前搀扶着老夫人,随同着众人一齐前往秋水苑的方向,她低着头,掩住眉眼里的流光溢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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