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交易达成

　　在旁人看来，这是张予言愿意拿城主的位置和神雕大侠换爱人的七天生命，但是在杨过听来，却听出了更深层次的威胁。张予言这一手，不仅仅是恳求，还是威胁，用整个白乌县的百姓性命威胁。但是张予言就聪明在不明说，只是暗暗点出，告诉杨过这是救一万人的机会。

　　在场只有杨过听出了话中的意思，所以就算杨过现在要杀张予言除后患，也不会被百姓理解。而如果不杀张予言还不和他进行这个交易，杨过和张予言相处不久，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

　　张予言也是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单单是一座城的权利，杨过看不上也不想要，像杨过这样的隐居大侠，就算把整个天下放在他面前，他也不会动心。但是大侠必定碍于面子不能见死不救，林初雨一人可能不够，张予言就暗自把所有人的性命拉了出来。生活在阳光普照下的张予言从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用别人的性命去做威胁。他不知道杨过如果仍旧坚持不答应的话，自己能不能下得了手。他内心无比渴望林初雨活着，甚至这种渴望已经隐隐地盖过了几十年教育下养成的温良理性和道德。

　　其实从准备这么做开始张予言就一直在拷问自己，良心的谴责每每让张予言犹豫，但是一想到林初雨危在旦夕就又坚定下来。他之所以一直不肯告诉老罗和林初雨救命的方法是什么，就是怕他们也承受这份良心的谴责。

　　有时候，成为坏人是没得选择的，一边是亲友，一边是无辜的人，张予言既不高尚也不伟大，他也自私，也彷徨，但是却不胆怯。丛林这条路原本就是黑暗的，血腥的，再如何粉饰都是违背道义的，与其在之后被自己的妇人之仁害死，不如现在就摆正心态。在这个世界里，好人和坏人都有机会活得很有信仰，唯有犹豫不决者会时刻接受拷问。活着，张予言心中这两个字替换了曾经的好人标签，是的，无论好坏，他只想活着。

　　脱离了社会背景去谈论好坏都是无用的，杨过手上有多少人的性命，但在这个世界的规则下，他是好人，是大侠。丛林不是现世，所以这里的好坏标准也和现世不一样。活着在这里比好坏更重要。

　　杨过接过雕爷拿过来的令牌和玉佩，转身对所有人说：“你们的城主决定用这座城换取他爱人七天的性命，现在城里的各级照旧，过些日子我会派来新的城主。”

　　所有人都热烈地鼓起掌来，张予言也激动地攥紧了林初雨的手。少有的，林初雨什么话也不说，任凭他就这么抓着自己，心里反而很温暖。

　　杨过走到张予言的旁边，用内功传音说：“虽然我不喜欢你的方式，但是交易达成。”

　　张予言不会什么内功传音，只得说出声来：“其实我也不喜欢。”

　　杨过点点头，示意二人坐上雕，赶往中南山。张予言在人群中看到了李青兰，他父亲病好后又重新回去做起了生意。张予言和林青兰只是彼此生命中的过客。看到张予言和林初雨在一起，李青兰嘴角泛起了微笑。脑海里时时冒出傻傻的张予言的样子，但是心底却在祝福他们。

　　张予言向李青兰挥了挥手道别，又和老罗还有牛头岭的弟兄们简单交代了几句后，张予言又爬上雕兄的背，和第一次的感受不同，此时张予言的心里特别宁静。

　　接下来的几天有了杨过内功的续命再加上寒玉床的帮助，林初雨的毒没有再继续蔓延。这一次生死经历后，二人在一起聊了许多事情，把现实中和丛林中的经历都好好交流了一遍。谈话中得知，林初雨应该和张予言所在的地方不是很近，从林初雨的描述来看，她那边有毒的怪物会多一点，而张予言这边则是力量系的怪物会多一些。

　　出去后大家怎么相聚可能就要看缘分了。不过老罗和张予言应该离得不远，靠着听声辩位和雕爷，张予言有希望能很快找到老罗，然后再和老罗一起去寻找林初雨。

　　当然，好不容易有独处的机会，虽然没有明说，可是张予言没有少吃林初雨的豆腐。以林初雨伤势太重为借口，又是帮忙擦背啊，又是帮忙揉腿的，气得林初雨好几次都想把匕首插进张予言的脑袋里。但是每次看到张予言闹累了趴在寒玉床旁边的桌子上睡觉时，林初雨又好想能抱抱他。

　　这一次，心里负担最重的就是张予言。但是张予言一直用嬉笑掩饰自己心中的忧虑，林初雨心里想：“除了有时候有些不正经，其实挺好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七天时间转瞬即逝，林初雨此时已经走不动路了，张予言抱着她，告别了杨过，带着雕爷向山下走去，远远望了一眼山脚下的南山县。回想着自己在这个世界的经历，说服老罗重燃斗志，假装神棍见王县令，识破师爷背叛，将计就计假入狱，诱捕板寸和瘦秃，李代桃僵斩了他们两，骗取黑皮一伙劫狱，还有之后的用计降服牛头岭，围剿元骑兵，再到大刀帮和林初雨结盟，最后到统一白乌县并用白乌县换取了林初雨的性命。

　　短短一个月的经历比之前加起来还要丰富，一个个认识的人也都浮上脑海，有些人说了离别，有些人则来不及说离别。总的来讲，张予言在这个世界更多的只是个过客，没有什么归属感，很多人和事，就像是看了一场沉浸式电影一样。望着太阳在天上高高悬挂，抱着手中奄奄一息的林初雨，张予言靠着块大石头坐下，让林初雨的脑袋靠在自己胸口，隔着面纱轻轻地亲了一下林初雨的脸颊。

　　看着内力圆盘正在逐渐读秒，最后望了一眼太阳，一只神秘的眼睛凭空出现，林初雨深深地看了一眼张予言，然后消失在了张予言怀里，张予言朝空的地方挥挥手，也跟着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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