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知己知彼

　　蒙哈练得是硬气功，与张予言之前遇到的板寸类似，板寸的是阉割版的铁布衫，而蒙哈的则是与铁布衫齐名的正宗金钟罩。蒙哈已经练到只要运足内力护身，普通元兵挥砍刀剑在自己身上连刀痕都不会看见。这颗比板寸那个需要主动开启而且不长久的阉割版铁布衫要强得多。

　　不过金钟罩也不是无敌的，每一次低档伤害都意味着一部分内力会消散，与外功铁布衫不同，金钟罩其实是一种内功，当内力耗尽时也就和寻常人无二了。所以即使蒙哈有如此强的功夫，也不敢陷入人堆被人围攻，这也是元军虽有高手却仍和零散联盟这种上不来台面的队伍打得有来有回。

　　至于武馆义士那边，张予言从五位盟主口中得知，真正有些功夫的有三位师傅，剩下的都是招了没几年一些弟子，顶多比普通士兵强。这三位师傅两位来自同一个武馆——养生馆，还有一位则来自另一家武馆——八仙堂。

　　其中来自同一个武馆的两位师傅是父子关系，父亲魏长生今年已经60岁了，儿子魏养心刚四十出头。魏长生早年在少林做了几年俗家弟子，学了一手罗汉拳。这少林功夫中最好练的是这罗汉拳，最难练好的也是这个罗汉拳。罗汉拳不需要天赋，正常人都能练，但是想要练好，就得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不断重复练，不论是刮风下雨还是生病，甚至是丧迎嫁娶都得练着。

　　少一天第二天就少一点感受，可能几个月甚至几年练出的感觉就断了。

　　单单就是坚持二字就可以把世上绝大多数人的路给断了，所以大部分人也都是练个皮毛，张予言自认也不行，这个世界上诱惑太多，坚持一天两天可以，倘若是十年二十年地坚持，即使知道自己走的路是正确的，也会在中途恍惚那么一下子，然后前功尽弃，只能把过错都推到功法不行上。

　　魏长生自然也是练了点皮毛，他16岁拜师学艺，19岁便受不了山上寂寞回家来，在家这边娶了媳妇，生了小孩，起先靠着家里的一些积蓄做着小生意，因为没什么天赋，做了三年把积蓄败光了。这期间其实已经把罗汉拳放下没练了，穷困潦倒反而磨炼了他的心性，逐渐地，他开始把这门功夫捡起来。

　　由于之前有些底子，虽说实力不高，但是在这小小县城教训几个地痞流氓还是简单，凭此魏长生打出了些名气。一些人家就让自己家的小孩和他学些功夫，罗汉拳招式简单容易上手，所以学的孩子很快就有了一定架子，虽说进步缓慢，但是这两手也已经够自保了。名声打出去后，越来越多人找他学功夫，拜师自然少不了交学费，这么一来，魏长生也就支起了这个养身馆。取这个名字的原因是魏长生也知道，自己的功夫若只是平常人学个一两年，顶多也是强身健体，没有夜以继日的练习是成不了高手的。

　　魏长生也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开始苦练罗汉拳，但是坚持下去谈何容易，断断续续的，虽说没有什么大的提升，但现在也勉强算得上是个武林人士了。魏长生自己没做到的事，希望自己儿子能做到，所以从小就教魏养心这罗汉拳，并且每天督促魏养心练习。

　　魏养心到20岁时实力就已经名动白乌县了，魏长生也把武馆的担子交到了魏养心身上。魏长生觉得自己不可能一辈子跟着魏养心，所以在他20岁的这一年开始，魏长生便不再强制魏养心练习。

　　前几年魏养心按照以前的习惯照旧练习，魏长生感觉很满意，觉得自己的儿子终有一天会出人头地，成为一代高手。但是人算不如天算，魏养心唯一的儿子夭折了，因此他悲痛欲绝，生了一场大病，在床上躺了一个星期。这罗汉拳就又断了，几年的拳意刚凝结就散了。又得再多练几年。这失去后的心里落差让魏养心不再你那么心性坚定地坚持了，也走了他老子的老路，练一阵子断一下。功夫也基本在原地踏步了。

　　除去魏家两父子的养心馆，这城里还有另一家武馆——八仙堂，这家武馆的师傅是个中年汉子，名叫许茂，前几年才学成归来，一手醉拳打得花里花哨的，其实只是学了点醉拳的皮毛，然后加上自己的再创作让拳路更加华丽。见魏家父子开武馆赚了不少钱，心里也盘算着用这一套实战能力不强但架子十足的改编醉拳开馆授徒。

　　两家武馆在元军来之前是生意上的对头，平时没少相互踢馆过。但是两家的拳法都是半成品，大家半斤八两，你胜一局下次我又赢回来。所以在白乌县人看来两家不分伯仲，自然而然养心馆的一些潜在生源有一部分就流向了八仙堂。要不是元军来了，两家武馆还会继续斗下去。

　　但是元军一来，别说潜在生源了，连已有的生源都跑了一大半，两家这才枪口一致对外，暂时结盟一起抵抗元军。后来又来了个零散联盟，魏家父子和许师傅一开始并不在意这县城到底在谁手中，但是要让自己的日子能安稳。等真正体验了几天权利的感觉后，渐渐地有了更高的欲望。在他们心中，最好能让自己掌控这县城，其次也是零散联盟掌控，反正不能让元军掌控。武馆最先和元军起冲突，所以两边都死了些人，结下了梁子，让元军掌控掌控县城自己一边一定没好果子吃。

　　第二天一早，张予言特意找到陈大同，一脸猥琐地向陈大同要了间房子，说是和兄弟在一起不方便。两个男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陈大同说：“要不要兄弟帮你物色几个？”

　　张予言边感谢边推辞说：“兄弟我自有安排，多谢陈大哥了。”

　　张予言要房子自然不是用来与女子行欢的，而是选的这个房子刚好够自己施展听声辨位听到各个位置的重要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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