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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2·夜声


  在小女孩的指引下,大臣们从京城边破烂的街道上,捏着鼻子,走过贫民的住宅,然后在自己不断的抱怨声中,气喘吁吁的来到了京城郊的渔村,这里的风带着淡淡的鱼腥味,渔网和树叶呼啦啦作响……天色已黑,美女们哆嗦着:“什么鬼地方啊。”

  小女孩似乎没听到,她只是盯着头顶上的树木,一个枝桠一个枝桠的观察……

  “你在看什么啊?难道那夜声和猫似的蹲在树上?”

  “猫配渔村,绝配哦~”

  虽然很冷,但美女们似乎还是没失去调侃的娱乐精神。

  SI~~~~~~~SHUA~~~~~

  突然,一个黑漆漆的黑影躲到了树杈后面,一个侍卫赶紧拔出刀:“小心,这似乎是会侵占身体,驱走魂魄的影魔!”大家一听这话,都吓得不轻,全部躲到了侍卫后面,只有小女孩没躲藏,而是摇摇手:“不是,这是夜声,它不害人的。”

  “……”似乎是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树上的黑影露出了头,但这个样子让大家不禁有些反胃,黑漆漆的脸几乎盖住了五官的形状,只在一片漆黑中露出两块大大的眼白,垂出的头发里夹杂着泥土,一块麻布之类的东西把它的身体包裹……大概,是人形的东西吧,头上还有两个像野兽般的尖耳朵。

  “夜声,这是王宫里的人,想听你念诗唱歌。”

  “……”夜声往后缩了缩“不要。”

  “你这是什么态度,不过是个丑陋的妖怪!”侍卫又拔出了刀,从上面的纹路看,这是驱邪的宝剑——“诶!退下!”老臣突然把英伟的侍卫喝退了,然后用谦卑的语气:“敢问阁下是夜声吗?”

  “不知道……但它是这么叫我的。”

  “它?”

  “一起杀死那些讨厌的鬼差,一起咬死那些碍事的家伙。它喜欢穿的闪闪发光,又喜欢念诗唱歌,我们去地府拿走了宝贝和文字……所以,我确实会念诗,如果那些它教我的文字是诗。”

  “那,可否为我们念一段。”

  “……”黑色的妖怪似乎想了想:“如果你们给她的父亲一张新的渔船……让她别再老往我这跑……”

  ——诗词一出,透着彻骨的气息,黑色又缭绕的声音和那丑陋的形象完全不相衬,所有人都沉默了,似乎连世界都安静了——仿佛一切声音都消失了,除了诗句的声音,以及那似乎是从远方传来的,自己的心跳声。

  呼——

  不知过了多久,风打破了平静:“好了,念完了,我去别的地方了。”

  “……啊!等等,请阁下等等。”

  “我不喜欢阁下这个名字。”

  “夜声……请等等,请为我们的皇帝念一首,拜托!”

  “皇帝?”

  “就是这个国家最伟大的人!”小女孩解释到。

  “唔……”夜声想了想:“好吧,反正刚才才吃了些东西,还不是太累。”

  众人看看树下,似乎有些动物的骨头,心里都有些发毛,夜声则噗通就跳下了树,它开始四脚着地,看大家都站着,于是也站了起来,这下,大家才发现,夜声只是一个大约只有6、7岁孩子高的“东西”。而且虽然肮脏无比,但似乎没什么虫蛇之类围绕在旁边,这样,大家勉强舒心了点。

  不过,这样的东西要直接在皇上面前说话,不是太失礼了吗?加上一进皇宫,灯火通明,这些丑陋估计就更显眼了……

  “不行。”在皇宫前,老臣说:“请各位同僚先去告知圣上,我得把它带去洗洗。”

  “甚妥!”这种报喜的事情,难说好处不断呢,既然这老臣要给别人,大家自然高兴。于是大家赶紧进了宫,而老臣,则赶紧找来了宫女,帮这个东西洗洗。

  但这可是让宫女为难的差事,夜声别说配合着洗,它根本就不喜欢人碰自己,一有人要碰自己,便又咬又抓……闹了半天,大家也没能把夜声洗干净,老臣可急坏了,加上已闻讯的皇上,早已心花怒放,马上布置了宴会,要在今夜办个宴会。

  这下时间紧迫,老臣可没机会把夜声弄的衬头点了,只好想点别的法子……

  “唉……书上说夜妖、影魔之类都是以**以美为荣,怎么这个夜声如此不自爱啊……”老臣无力的吐槽着。

  夜声则看着老臣:“那个,你——**是什么?”

  “这可不能问我这种文化人,得问你那些父母之类……”

  “父母?我没有啊!”

  “恩?”那刚才说的“它”是什么呢?虽然还有些疑问,但老臣看自己吩咐手下拿来的,用丝绸遮盖的大床已经送到,于是没再说那些事,而是赶快说服夜声进了那个丝绸遮盖的大床,然后由四个侍卫把床抬到了宴会场。

  隔着华贵的丝绸,夜声的身影似乎也不是那么的骇人了。王晟虽然有些好奇妖怪的样子,但本来就喜欢妖怪故事的王晟,还是决定尊重下妖怪的隐私——

  总之,先听听让大臣交口称赞的诗歌才是大事。

  “夜声,唱念起来!”王晟吩咐道

  “……”

  “夜声,那就是皇上,请你为他唱念起来。”

  “有食物的香味,我想吃东西。”

  “好!哈哈,给夜声也送一份。”王晟一直觉得妖怪肯定很有趣,而此刻,这个敢不理会自己命令的妖怪,和永远惧怕自己墨守成规的人类完全不同——更令王晟高兴了,他耐心的等待着夜声吃了点东西,然后竖起耳朵——

  宫殿里

  响起了天籁……

  这是怎样的歌,虽然没有调子,只是独白

  但这些话语如此的安详,彷如专门安抚灵魂的言语,文字里唤起了王晟对逝去的先皇的思念,唤起了记忆里模糊的母亲面容……浮躁和无聊尽数消逝,王晟和在场所有人,都被夜声,深深的俘获了心灵,打碎了虚伪的外表,流下了泪滴。

  “夜声,夜声,请在为我念一首。”

  “……”

  “我给你你想要的一切,赏你无数荣华。”

  “……”

  夜声把黑漆漆的手伸出了绸帐:“我可以再念一次……但是,我想知道,你脸上的水滴是什么,大家脸上的水滴是什么,和渔村的女孩一样,你们脸上的水滴是什么——为什么,我看到后,会有些难过?”

  皇帝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然后笑了笑,自己多少年没哭过啦?现在,居然为了几个字,就哭了

  “夜声,这是泪水……”王晟摸着自己的胸口“泪是从心里流出来的,因为心里的很多很多事而流出来的……虽然这些事各有不同,繁杂不一,但是,却都是心里重要的事,重要的能晃动心灵的事……很多时候,流泪是因为哀伤,但这次不同,这次我流泪,是因为你让我想起了重要的东西,想起会觉得幸福的东西,所以我流泪了。”

  “……”

  夜声思索着,但是最后似乎也没听懂:“这个地方最伟大的人,说话也乱七八糟听不懂呢……算了,总之,我知道那是泪水了,是因为重要的事而流出的东西……难怪我从没从眼睛里流出过这个,因为对我来说……什么都不重要吧~”

  王晟笑了笑——怎会不重要,你不是说看人流泪就难过么,这样的你,肯定很温柔“夜声,该你了,为我再念一首。”

  ——好吧

  ——这是华之国最特别的一个夜,皇上笑着流出了泪,偌大的宫殿,都为宴会上这个被绸帐盖住的妖怪之声感动。

  好吧

  据说夜声不叫夜声,它还没名字

  夜声这个名字,只是因为另一个鬼界的妖怪如此叫它而已,而那个鬼界妖怪叫什么,夜声却忘记了呢……

  因为,什么都不重要吧

  因为,夜声是一个如此冰冷又“丑陋”的妖怪

  诗歌尽,皇上又开了口“大家退下休息吧,对了,给夜声安排好休息之处,请夜声能住在皇宫之中,明日,朕想帮夜声寻一些东西……”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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