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追踪与反追踪

　　酒保正在认真的把一个干净的玻璃被擦的透亮，抬头瞄了一眼大喊大叫的罗杰斯之后也顺便看到了肖恩。

　　在看到肖恩之后，他擦杯子的手微微停顿了不到一秒钟，然后就重新低下了头。看上去走进门的这两个大男人似乎还不如手中的那个酒杯吸引人。

　　肖恩敏锐的捕捉到酒保的情绪，皱了皱眉头。

　　重新树立了一遍记忆之后，他发现那些片段中从没有出现过此人的面孔，甚至连整个酒吧的外观内饰都没看到过。

　　虽然如此，这里的环境依然让他觉得有些熟悉。

　　肖恩也懒得思考继续回忆，大大咧咧地走到吧台前面，敲了敲桌子说道：“两杯威士忌，要顶层架子的那种。”

　　罗杰斯被他吼了一句之后不敢在说话，老老实实地坐在他身边，安静地观察了起来。

　　“好的先生。”酒保点了点头，转身找出了两个晶莹剔透的烈酒杯放在两人的面前，然后弯腰拿出了一个装着赤褐色酒液的玻璃瓶。

　　虽然肖恩说了要顶层架子，但是这个词儿只是酒吧的专用术语，而不是真的让酒保把架子顶上的酒瓶拿下来。

　　顶层架子在英语里是作为俚语存在的，大概是精品，高质量的意思。特别是在酒吧文化中，一般都会把高价值的酒放在吧台后面架子的第一排，方便展示给全酒吧的顾客欣赏。

　　这种价格的酒一般都不会便宜到那里去，肖恩这样点单并不是因为他最近把还款账目补齐了，所以膨胀了。而是因为，这个酒吧明显有问题，并不是什么简单的街边酒馆。

　　他进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一进门，这里的所有顾客都下意识地绷紧了腰部，有几个还下意识地移动了自己的惯用手，距离身体更近了一下。

　　在看到自己的相貌之后，这些人才重新放松了下来。

　　结合酒保怪异的动作，肖恩十分确定这些人都认识自己。但是他却对这里所有的面孔都感到十分陌生，这种一无所知的情况让他十分的烦躁，特别是他今晚已经遇到过一起突发事件了，实在是不想再节外生枝。

　　既然如此，多花点钱的话，也许能酒保那里旁敲侧击出一些线索。肖恩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扮演曾今的自己，对于拥有一个顶尖间谍大部分记忆和经验的人来说，这没什么困难的。

　　酒保拿过来的瓶子上斜斜地贴着一长条的商标，深蓝的底色配上了金色的花边和花体文字，肖恩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尊尼获加的顶级苏格兰威士忌纯良——蓝牌。

　　这一瓶价格大概在两百美元左右，所调配的酒液里包含了苏格兰多处地方的最陈年的威士忌，有的甚至高达60年。虽然两百美元听上去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贵，但蓝牌已经是这世界上能够买到的最顶级的量产苏格兰威士忌了。

　　醇厚的酒液顺着杯壁滑进了酒杯，一股浓烈的香气一瞬间就弥漫了开来。

　　肖恩肚子里酒虫大作，直接端起杯子猛地喝干了杯子，然后放回桌上敲了敲桌子，示意酒保继续满上。

　　一旁的罗杰斯好酒喝得多了，对于蓝牌并没有什么惊艳的感觉，也不像肖恩这样牛饮，只是微微地抿了一口，酒吧就被放回了桌子上。

　　这边肖恩的酒杯又被倒满了，他也不客气，继续猛灌一口倒空酒杯，然后再次示意酒保倒满。

　　就这么一会儿，他就已经喝进了大约五十美元，一张大胡子格兰特就这样长着翅膀飞走了。

　　格兰特总统在南北战争中第一次发明了“无条件投降”这一说法，把他印在钞票上面，其含义自然是预示着所有人对大额钞票都会无条件投降。

　　肖恩好不心疼，他已经打定主意，今天有难得有富豪跟在身边，一定要好好消费一番，反正等会儿有人买单。

　　连喝三杯之后，他这才满足了自己的口腹之欲，速度慢了下来，端着酒杯晃悠着看向酒保。

　　酒保也没有离开，拿着瓶子淡定的看着他，仿佛知道他有话要说一般。

　　“最近怎么样？”肖恩开口问道。

　　对于没话找话东拉西扯，一般美国人根本不是中国人的对手，肖恩此时正好开始使用自己的种族天赋，在尽量不透露任何信息的情况下套取别人的信息。

　　“还行，听说丹又进去了，我已经快两个星期没看到他了。”酒保淡定的回答道，举着酒瓶向肖恩晃了晃。

　　肖恩摆了摆手，示意酒保不要再倒，然后叹息了一声：“是吗？真可惜……”

　　他倒是没想到，对方对他这么熟悉，轻轻松松就打开了话匣子，不过这个内容就有点蛋疼了。丹是谁啊？他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记忆中也根本没有这个人的画面。对话刚开始就陷入了冷场。

　　“……呃，我都记不得多久没来了，上次来好像还是……”肖恩慢慢地说道，故意给了酒保插话的时间。

　　“从八月末开始你就没来过了。”酒保自然而然的回答道：“你走的时候还赊账拿走了一瓶芝华士，我还以为你没钱还跑路了呢……要么就是死在了那个角落的臭水沟里。”

　　“是吗？”肖恩挑了挑眉毛：“我怎么不记得这件事了？我这人从来不欠钱的好吧！”

　　这句话他倒是说得理直气壮，不过在别人听来却充斥着无赖的气质，一看就是准备赖账了。

　　他话音刚落，坐在吧台远端的一个纹身大汉猛地拍桌子站了起来，走到近前指着肖恩说道：“傻逼！你是想欠钱不还是吗？把身上的钱都掏出来！草！”

　　说完，他再次拍了下桌子，满脸的凶神恶煞，大胡子把脸遮得就剩下了两只暴戾的眼睛以及又短又塌的鼻梁。

　　没等肖恩说什么，罗杰斯就首先做出了反应，他被吓得一下子从高脚凳上滑了下去，全靠手勾住了台面才没有倒在地上。

　　稳定了身型之后他赶紧站起身，凑近了肖恩，然后掏出了自己的钱包大声说道：“别激动啊，大家都别激动！我来付！我来付钱还不行吗？”

　　肖恩一把按住了他的手臂，然后斜眼看着大胡子也不说话。

　　大胡子也看着他不说话，两个人之间的气氛瞬间紧张了起来，酒吧里的声音也一下子消失不见。一旁的罗杰斯看着这两人，吓得双腿都开始发抖。他害怕这里下一秒就要开始枪林弹雨，甚至看到了一颗流弹打中了自己的幻觉。

　　过了几秒钟，肖恩突然微微一笑，转头对酒保说道：“给他也来一杯吧，这混蛋一看就已经穷的睡大街了，我心软看不得这个。”

　　听到肖恩的话，酒保的嘴角也露出了一丝笑容，把杯子推到了纹身络腮胡大汉的面。

　　大汉不服气的看了肖恩两眼，然后突然摇头苦笑了起来，端起自己的杯子冲肖恩举了举，重新走回了自己的位子。

　　“唉？唉？什么情况？”罗杰斯举着手中的钱包，一脸茫然地左看看有看看。

　　肖恩拦住他的肩膀，将他压回了座位上，然后拿过他的钱包，从里面抽出了两张五十。接着把钱包塞回了他外套的内袋里，再拍了拍他的胸口。

　　“别总拿着个钱包晃悠，你这是在给自己找麻烦！”肖恩说道。

　　“好的。”罗杰斯点了点头，继续盯着肖恩，等待他回答刚刚的那个问题。

　　肖恩慢条斯理地端起酒杯喝了一小口，然后又缓缓地放回吧台上，接着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眯着眼睛似乎是在享受好酒的回甘。

　　这一套动作把罗杰斯恨得牙痒痒的。自己这边搞不清状况想要个答案，对方却开始品起酒来了。

　　过了好一会儿，肖恩才开口说道：“话说你钱包里为什么会有一千多美元？带这么多现金出来干嘛？”

　　这句话把罗杰斯弄得哭笑不得。

　　你不回答我的问题，反而还要反问我问题？你懂不懂礼貌啊？

　　不过他是没胆子当面这么说的，只好委屈中带着炫耀地说道：“我是个千万级别的畅销作家，我身上为什么会没有千把美元？”

　　你说的很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对于这个回答，肖恩哑口无言。现在换成了他无语的看着罗杰斯了。

　　“好吧，别装逼了，你就告诉我刚刚是怎么回事儿吧。”罗杰斯追问道。

　　“这里是个情报交换所，刚刚来惹事儿的人我认识，是布鲁克林这一代你能找到的最好的赏金猎人了。”肖恩回答道。

　　没错，这个酒吧在他记忆中虽然没什么印象，但是刚刚过来的那个大胡子却有不少画面。虽然没有直接见过面，但是曾经的罗森伯格跟他追捕过同一个目标。

　　当然，以罗森伯格的能力，那个目标自然是仿佛神秘蒸发一般，从大胡子的手中消失，再次出现就已经是纽约综合拘留所大门口了。

　　大胡子估计至今也不知道，当年抢了他目标的，就是眼前这个在他眼里最多算个小白脸的男人。

　　在看清了他的长相之后，肖恩这才终于肯定了心中的猜测，这里果然是个半官方半地下的情报交换所。

　　说是情报交换所，其实也只是个简单的小酒吧而已，只不过因为附近的赏金猎人，侦探以及一些地下世界的蛇鼠头目经常会来喝酒，所以形成了一个类似与安全区一样的规定。

　　在这个屋檐下，不允许有人动粗，一旦动粗了，那么双方都会遭到所有人的排斥甚至追杀。在这里可以只是简单的喝酒社交，也可以拜托酒保发布一些灰色地带的任务。只要赏金足够，自然会有其他顾客主动帮助完成。

　　没有电影里那么酷炫的顶头老大，这里的规矩完全靠着进门的客户自觉自愿的遵守，以及老板背后的人脉。

　　肖恩的前身罗森伯格先生显然比他本人要敬业的多，多次拜访过这个地方。

　　肖恩重生后压根儿就没有在维护过曾经建立起来的关系网，毕竟他也只是个菜鸟侦探，对于这一行的了解并不比普通的中国民众知道的更多。

　　更何况，自从知道了哈维尔也干着同样的事情之后，他就算是报上了大腿，天天在猎物酒吧白吃白喝还白拿，自然是不会再辛辛苦苦地跑去其他的“地下社交场所”咯。

　　之所以在脑海中没有这个酒吧的记忆，估计在罗森伯格老间谍眼里，这种地方根本就不上档次，根本没有记住的必要吧。

　　当然，也有可能是肖恩自己自己把这事儿给忘了，他有没有变态的图片记忆，脑海中的画面只是时不时地会冒出来，他最多也只是把看上去重要的事件记录下来而已。

　　这里既然是安全区，那么刚刚那个大胡子显然不可能真的动手。

　　这人估计是是第一次来这个情报站，从来没见过肖恩，想要拿出前辈的态度吓唬一下这个“新来的”小白脸，为将来的相处打下基础。

　　要知道，地下世界就像是个食物链，一旦气势上弱了，那可能要花上一倍的功夫来翻身。对于每个加入赏金猎人行业的新人来说，老人都是比任务目标还要可恶的敌人。

　　当然，大胡子不知道的是，他刚刚上来吓唬人的时候，有几个坐在卡座上的人都露出了看好戏的表情。看到这一幕的肖恩，自然知道这些应该都是认识自己，或者说认识曾经的罗森伯格的人。

　　“咳咳。”肖恩清了清嗓子，吸引了酒保的注意力后开口问道：“除了丹妮，还有什么其他新闻没有？我最近缺少娱乐活动，什么小道消息都可以拿出来说一说。”

　　说完，他把桌面上的两张五十块往前一推。

　　酒保淡定的接过钱，其中一张五十块被当做酒钱，随手就放进了钱箱。而另外那张则是他本人的佣金，他仔细的折叠成小方块，然后小心翼翼的塞进了怀中。

　　看到他收下了佣金，肖恩松了口气。他本来还担心自己在这里的信誉不够好，人家压根儿就不跟他做生意来着。

　　毕竟他记忆里就没这个地方，这代表罗森伯格根本就看不起这帮人，谁知道这种感情是不是双向的呢。好在对方收下了钱，接受了自己的申请。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纽约侦探肖恩维尔德》，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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