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侠客祖师爷曹沫
第二十五章侠客祖师爷曹沫
公元前681年（庄公十三年）的冬天，《礼记?月令》记载：水结冰，地面冻结。鲁庄公带了几百人，来到齐国的柯地。远远望去，一座七层高坛拔地而起，高坛四周旌旗招展，战马嘶鸣，雄兵数万一直延续到天边。
这是小白刻意安排好的。高坛是临时搭建，不求最稳，但求最高；排兵布阵更是花样百出，人马全上，场子能摆多大就摆多大。总之就是一定要让鲁庄公觉得咱有范儿，一定要有震慑力，要在气势上压倒鲁庄公。
鲁庄公确实被眼前的场面震住了，他强作镇定走到坛前，刚要带人登坛，只听到一声断喝：“站住！齐侯有令，只许一君一臣登坛！”这是明目张胆地欺负人哪！但是有什么办法呢，如今小白动一动手指头，鲁庄公就会被剁成肉酱。小白也是有意报复，北杏结盟，我不带一兵一卒请你，你不识抬举，你不仁，就别怪我小白不义！
鲁庄公带着曹沫上了盟坛，因为气氛太紧张了，据说鲁庄公走一步哆嗦一下（庄公一步一战），曹沫倒是毫不在乎，手持利剑紧紧跟着鲁庄公。
东郭牙看出来了，曹沫这小子是给鲁庄公壮胆呢。不行，他带着剑我不放心，于是上前说道：“今日两国君主友好相见，怎么能带凶器呢？请去剑！”
曹沫没说话，眼睛直勾勾地瞪着东郭牙，眼角血管鼓得快爆了（两眦尽裂）。曹沫久经战场，本来就带着一股杀气，加上这么一瞪眼，东郭牙还真怕了，他不由自主地让开路，心里嘀咕着：“不同意就不同意嘛，瞪什么眼啊，可吓得我这小心肝。”
登上七层高坛，小白和管仲上前热情迎接。两国君主相见场面很是温馨：“舅舅我想死你了。”“我也是啊。我们两国友情要万古长青啊！”一番寒暄，紧接着就是三通鼓。公孙隰朋准备好了两碗牲口血，两人用手指蘸血抹到嘴唇上，就是歃血为盟了。小白刚要端血，冷不丁曹沫扑上前来，一把拽住小白的衣袖。这事发生得太突然，别人都没反应过来，管仲反应比较敏锐，跨步挡在了曹沫和小白之间。
鲁庄公傻了，曹沫来之前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然则君请当其君，臣请当其臣。”意思是说，我去了会让你有国君的样子，我也会尽臣子的本分。小庄明白了，这就是“臣当其臣”啊。
管仲冷静地问道：“大夫，你要干吗？”称他大夫，算是比较尊重了，这个时候既不能怯懦也不能嚣张，要不曹沫脑袋一热后果将不堪设想。
曹沫一字一句道：“齐侯盟会说要辅助弱小，难道就不为鲁国考虑一下吗？”
管仲问道：“你想要什么就直说吧！”
曹沫道：“汾阳之田，就上次你们抢的那块！”
管仲回头对身后的小白说：“答应他吧。”
小白拼命地点头道：“大夫别这样，我答应你就是。”
曹沫扔下剑，端起碗递给小白和鲁庄公，仪式顺利进行后，曹沫冷不丁地说：“管仲掌管齐国朝政，我要和他歃血为盟。”
小白对管仲掩护自己的行为颇为感动，他不想让管仲降格与那个亡命徒结交，随即说道：“不用仲父，我给你发誓。”随后手指苍天凛然道：“如不返汾阳之田，我有如此日！”这下曹沫彻底放心了，依礼拜谢小白。手下人端上酒来，宾主尽欢（献酬甚欢），小白一边笑心一边中骂道：“曹沫你个王八蛋！”
曹沫劫小白的事惊动了坛下众将，这下可炸了营了。在齐国地盘上玩绑票，绑的还是我们老大，你以为我们齐国军人都是酒囊饭袋吗？众人挽胳膊掳袖子，各拔兵刃。等到鲁庄公跟小白告辞，带着曹沫从他们身边走过的时候，一个个好似饿狼，只想扑上前去将曹沫撕碎。这一切被大元帅王子成父阻止了，王子成父可不是胆小，他知道在这里下手会显得齐国人以大欺小。
鲁庄公刚离开，王子成父带众将跑到小白面前：“大王，我们跟上鲁侯，半路上把曹沫——”王子成父做了个割头的姿势。
小白躺在座位上摆摆手：“算了，匹夫说话还得算数呢，何况我是王侯（匹夫约言，尚不失信，况君乎）。”小白一言成就了曹沫，司马迁在《史记》中将曹沫称为古今侠客的祖师。
搞定了鲁国，小白开始思考下一个目标。宋国、卫国还是曹国？一想到卫曹这种小不点国家也敢反对他，小白就无比郁闷。
这时候，突然有人禀报卫曹各派使者前来，小白升帐接见。两国使者首先表达了对小白如滔滔江水的仰慕之情，随即批评自己思想觉悟不高，没有认清形势，加上当时国中有事，老婆怀孕，老爸生病，国君闹肚子，所以没来得及参加会盟。现在一切都安定了，请求加入同盟国。
小白很大度：“下不为例。给你们个立功的机会，出兵一同攻打宋国。”两个使者领命回去后，小白立刻派人去见周釐王。毕竟表面上还要听周王的命令，刚给御说定了君位又去攻打，得讲明白怎么回事。
小白派了一个口才好、会搬弄是非的使者，这使者也是有意卖弄，把半辈子打小报告的经验全用上了。果然，半个时辰之后，公子御说在周王心目中的形象由三好学生变为地痞无赖。气愤之余，周釐王派大夫单蔑带兵助阵，恰好路上又遇陈曹两国带兵相助，大队人马直逼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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