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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5章 夜帝降临


  确切说,月小白是把手指不由自主地“藏”进了嘴里,因为画中她的手指,出卖了她心底的一个秘密,出卖在画中她的眼神里。

  画中她的手指,一下抓住了她的眼球、她的心,使她的身体颤抖。

  画中她的手指,竟能看出在动,也在颤抖。

  画家的构思简直太机智了。

  梦魇审视着说:哥,我这个潜意识智慧不小吧。你看,如果不画前面的月小白,单只有月小青的背*影,就会粗陋而且呆板,至多只能算是一张随便涂抹的速写练笔。有了月小白,画面才有了想法,这张画立马就成大作了。她的一只手,就能让那裸*背“说话”了。

  林笑风说:嗯,这一切都归功于你了。

  梦魇说:错了,归功于月小白,是她颤抖的手指,启发了我。哥你说,她为什么要颤抖?莫不是心中跟你一样,有一块不能触碰的伤疤……也不对,你的心简直全都是疤。都黑了。

  林笑风说:我?黑了?

  梦魇说:按说我不该揭人伤疤,但我是你的潜意识,早晚你会记起来的,何况那件事还贴在网上,都十年了,还能搜到。

  林笑风说:什么事?

  梦魇说:玉米门,你真不记得了?

  林笑风“啊”了一声,汗就下来了。

  他记起来了,却不敢往下想。那疤倒是不深,然而打在他的青春期的嫩芽上,一碰,整个青春都会流血。

  他这一声“啊”,是确凿喊出来的,引得月小白又是一惊。她仿佛听见了他和梦魇之间的心语,松开了嘴里的手指,手指滑下去,又猛地一下抓住了衣襟,跟画中的她一样。

  整个画面,突出的正是这只手,画中这只手正紧紧抓着主人的衣领口,手指间衣服的褶皱如刀刻一般鲜明,手指因此活了,像在抽动,仿佛抓到了她心里。

  她的另一只手,则被死死夹在双膝之间,看不见了。

  画家仅用了她五根手指,一下将她的拘谨推到极限,使她几乎要崩溃。这种几乎要崩溃的紧张和矜持,恰好与她身后的坦然的裸*背形成了强烈的冲突,她的姿态因此僵硬而虚弱,一侧肩膀靠在那裸*背上,低头含胸,无奈而无力的样子。

  再看她的表情,双眸斜睨,羞怯而惊恐的目光偷偷瞄向身后那一片光洁,酒窝被咬成一个深坑,没有色彩却让人看见了她脸颊上的飞红,仿佛身后有一面镜子,呈现的是她自己的裸*背,还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她看。她眼神丝毫没有瞟向画外,却跟画外的人深深互动着……

  天哪!月小白心中又是一阵惊呼,心同时在说:哥,你居然看透了我的心思,你居然知道我害怕裸*身!

  这两三年,她心中一直藏着一块黑,只要一裸*身,夜里准做噩梦,梦见自己突然被一群男人剥光了猥亵,她甚至都能感觉到他们一只只冰凉的手。她所以平时连洗澡冲凉时,都闭着眼,不敢看自己的光身子。

  那不是梦,是她的一段真实经历,一直被她深藏在心底,连月小青都不知道。而他居然拿个烧火棍就画了出来,他才见了她不到三小时呢!他是怎么知道的?难道真有心灵感应?

  这种感应,简直叫人害怕了。

  月小白身子又一哆嗦,仿佛被他剥光了,一直光到心里,心裸露在他手里,那手是暖的……她被融化了,软软地靠在了画家身上。

  空气也被她的手指抓起了褶皱,抓出了窒息……

  这就是画家和画匠的区别。

  江上难来的平静,轮船汽笛仿佛被黑夜吞噬了,沉默,又沉默。

  月小青突然尖叫道:“讨厌!”她显然很不开心。

  月小白一下醒过神来,连忙直起身,拿出笑容:“宝贝,是你自己脱的,讨厌谁呢?”

  月小青狠狠剜了她一眼:“讨厌讨厌讨厌……”像疯子开着机关枪。

  月小白“扑哧”笑道:“以我看,讨厌的是你们俩,画画的都是疯子!一个小疯子一个大……”

  “大疯子大大地讨厌!”月小青看来不是生气,是很生气,气得除了说“讨厌”似乎找不到其他词了。

  大疯子有点心慌,弱弱地说:“既然……既然小青生气……不喜欢……就撕了吧……”

  “我生气了吗?”月小青瞪眼嚷道:“我说不喜欢了吗?我是讨厌你盗用了我的构思!讨厌怎么我一脱衣服你就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林笑风哑巴了,心想,童言无忌,认了吧。

  月小白这才恍然大悟,大笑起来:“咯咯咯……两条疯子,想到一起去了,小青遇到知己了,值得喝一个啊,来吧!”

  月小青一手端着酒,一手搂住林笑风脖子,热辣辣地说:“来,师兄,为知己喝一个。”说完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讨厌”两个字,在女孩嘴里所包含的意思似乎比辞海还要丰富博大。林笑风喝着酒,也喝下了月小青所有的“讨厌”。

  放下碗,月小白一边给三人续酒一边对妹妹说:“小青,你不是正在发愁毕业创作画什么吗?把这个改成油画好不好?”

  “不行啊姐,”月小青说:“师兄的画我怎么好拿来瞎改,作品也是知识产权……”

  “嘿嘿,”林笑风笑着打断道:“哪有那么严重?没关系,小青要是喜欢就拿去重画吧。我看小白这主意其实很好,如果用色彩表现出来比这个草稿更到位,还能画出新的感觉。这个毕竟太粗糙了,只能算个素材。再说换个作者感觉肯定不一样,一定还能出新。既是兄妹知己,不必那么多讲究了,拿去画吧……小青你看,要是我用色彩,可以这么处理……”

  “不听不听不听!”月小青这回是真的生气了,把酒都碰撒了:“你都说完了,我还怎么画,干脆你画完我临摹算了!”

  “……”林笑风用手捂住嘴,怯生生看着小青。

  “两条疯子!”月小白轻轻嘀咕一声,抿了抿酒窝,又说:“不如这样吧,小青你好好画,有难处就请教师兄,将来这画要是出名了算你们俩的合作,师兄妹俩共同的作品,这也是一段佳话哦!”

  林笑风摆手笑道:“这个不敢当,我就是个相机。”

  月小青没搭茬,揪着麻花辫,盯着画默默长考。

  “宝贝,想什么呢?”月小白抚着妹妹的香肩。

  “夜帝。”月小青一甩辫子。

  “什么夜帝?”月小白问。

  “楚留香的老爸的老爸,也是个大胡子。”

  “楚留香我知道,一代风流武侠。夜帝是他爷爷?”

  “楚留香算什么?”月小青语出惊人:“比起夜帝,他顶多算个帅三代。”

  林笑风转着脖子,一边看看姐姐,一边看看妹妹,看着姐妹俩凑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他却插不上话。

  月小白问:“小疯子想夜帝干吗?难道你要在画里加进去一个大胡子?”

  月小青将画举到林笑风脸旁眯眼看了又看,说道:“夜帝在画外,是画的主题。”

  “这孩子比我还疯!”林笑风心中说。

  “此大胡子非彼大胡子,你朝师兄瞎比划个啥?”月小白问。

  月小青回答:“师兄就是夜帝,夜帝要在这里,他也得这么画!”

  “夜帝”目瞪口呆,连忙往嘴里倒酒。

  月小青接着说道:“现在这画不够神秘也不够霸气……”

  “越说越疯狂了,你都光着了,还不霸气啊,要不,起个名就叫光膀子的女汉子,才霸气呢。”月小白说道。

  月小青急道:“哎呀姐,你别打岔,听人家把话说完。我想用黑色背*景,浓黑的那种,透这么一丢丢暗红,画名主题就叫黑皇夜帝。黑色最霸气,黑色的夜帝,霸尽天下色。”

  幸亏这丫头不是男人,林笑风心里冒着汗,舌头捋了半天才说道:“这个……这个这个想法很大胆,大胆,但是也很冒险,弄不好会牵强了。”

  月小青白了他一眼:“我不管,我的画我做主!”

  “懒得管你了,小疯子!自己霸气去吧。”月小白将妹妹推到一边开始收拾狼藉的桌子。

  月小青盯着画又痴痴地陷入沉思。

  林笑风点燃烟斗,起身走到船舷边朝着江面的黑暗吐出一口浓烟,浓烟很快便被黑暗吞得无影无踪。

  梦魇说:月小青说的没错,黑色是最霸气的,它能吞噬一切。哥,我这里还有一段你小时候的记忆,关于黑色的。

  林笑风说:讲。

  梦魇说:那是你临摹《最后的晚餐》,画了将近两个月,你居然把犹大画成了那个凶手医生的模样。

  林笑风说:唔,我记起来了。

  梦魇说:父亲说你心中不该有那么重的仇恨。你当时憋气拿起刀子就想毁了重画,父亲却叫你索性涂黑了,试试用黑色画布怎么画,还告诉你如果画错了人生,是不可以撕毁重来的,要勇敢面对,寻求变通。

  林笑风说:嗯,想起来了。我在穿越生死界时,看见的是满眼的黑画布……我的人生现在仿佛不需要涂,而是已经黑了……

  梦魇说:而最浓重的那一笔,竟是老师给你抹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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