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章 随哥私奔
妹妹接着说：“这样一来，林笑风当场就被秒了。本来凭他的水平，别说是省城美院，连中央美院也可以碰一碰的，最终却让峻水美院捡了便宜，院长像淘宝捡漏似的，连忙将这活宝收入碗里……”
“真的假的？”姐姐问。
“千真万确……咯咯咯……”
“活宝……”
“咯咯咯……”二人一起笑。
笑完，姐姐说道：“好了好了，该收摊了。弄得哪里都乱糟糟，一下午怕都收拾不完了……宝贝，抓紧时间吧，咱俩分头行动，我收拾房间，你收拾你自己，身上搞这么多油彩，又得洗半天。收笔，洗澡去，听见没？”
“姐，你慌什么？时间还早，正好你帮我画人体彩绘吧。”
妹妹边说边往下扯身上的小内裤，扯了一半却停住了，顺手抄起文胸扔在“林笑风”眼睛上：“看什么看，你这破法海，既没贼心又没贼胆，借你十个胆你敢看？”
“林笑风”眼前一片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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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的林笑风，此刻眼前果真模糊了，眼窝里噙着泪，为阿彩，也为他自己。
自打从娘胎出来，他从没感受过女人这般的爱抚，心中暖着，眼眶不由也跟着一阵阵发热。“阿彩……”他说。
“呃。”阿彩应了一声。
“谢谢你……”林笑风边说边将她拉到面前。
梦魇在一旁叫：谢什么谢？快亲她，抱……
林笑风却说：“来，阿彩，这回画个全身像，蹦蹦跳跳的阿彩。”
阿彩便跳开：“哎？我就爱蹦蹦跳跳，哥怎么知道的？”
她这样跳来跳去，胸脯也跟着一抖一抖，跟她的人一样俏皮。她的活泼，叫人心里不禁也一起跟着跳。
梦魇气急败坏地叫：傻了吧？那么好的机会……唉，本性难改……你好自为之吧，我走了。他消失了。
“……”林笑风张着嘴，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他知道阿彩是在明知故问，故作惊讶，无非是为了逗他开心。
阿彩的活泼和率性，使他心中一阵阵慌乱，他连忙定一定神，调整好呼吸，然后全神贯注地埋头作画，画他梦中以及心里的那个阿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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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笑风此刻应该是没了呼吸的，他假如知道自己正被一个赤膊的小美女注视，一定会窒息，而且若是看见小美女把他画成了什么模样，估计会再次死回去，要么走火入魔。
魔法球中的“林笑风”极像是走火入魔的怪胎，不仅面部变了形，而且碧脸赤眼，白发彩须，居然还有一副长而尖的耳朵，果真是《魔兽》里的地精了……这模样，估计连法海撞见了都要吓死过去。
小美女的绘画功底似乎差了些，笔触、色彩都很凌乱，如同涂鸦，加上说不清道不明的现代派风格，若是去掉大胡子以及贴在一旁的各色小纸条上写着“林笑风”、“林疯子”、“法海”等等，神仙也认不出，她画的究竟是哪个鬼。
那么林笑风到底应该什么模样？
这问题显然使美女画家很纠结，她用文胸戏弄完“林笑风”，却忽然愣在了那里，似乎忘了姐姐刚才的吩咐，也不思量她的人体彩绘了，又拿起魔法球，放在眼前，转来转去地比划。
周围还有大大小小不少的“林笑风”。其实无须在魔法球里看，他们本来就是扭曲变形的，貌似达利的风格，一个个都像地精，或呲牙咧嘴，或眼球暴突，有的还居然兽身人面，达到外星生物的级别，甚至还有五马分尸的，身体零件散落一地，看一眼保证能做恶梦……
她画的是峻水美院人口中的林笑风，美院人都叫他“疯子”。
这小号最初是他的同班同学送给他的，缘于他给自己改名字这件事。他原本不叫“笑风”，大号应该叫林晓风。爹娘给得好好的名字，他却非要自己改成“笑风”，以示笑傲风尚、特立独行，着实疯得不轻。同学们见他改了大号，便同时搭配给他“疯子”这个小号，加之他平时性格孤傲，言行疯癫，这“疯子”便很快叫开了。
当然，大家只敢在背后叫，因为在峻水人的词典里，“疯子”不是好话，相当于神经病患者，叫某人“疯子”，便是骂人“神经病”。
而林笑风听到之后竟没表示出丝毫的愤怒，反而欣欣然收下这个小号，并自己将之公开化，把它当作了昵称，用于网名、游戏角色名、甚至作品署名。
于是大家基本都不称他大号，直接就叫他“疯子”，当面叫，连老师都这样叫，直到毕业走上社会，他身上依然开着这个“外挂”，几年下来，便永远关不掉了。他已疯入膏肓，无可救药。
所以，作为林笑风的嫡系师妹，美女画家笔下的师兄便都疯疯癫癫，都跟她一样地光着脊梁了。相比之下，她面前的这个“法海”多少还有点人样。
这个“法海”，看不出是否已经完成，再画下去，估计也就这样了，多一笔少一笔其实无关紧要了，她却又拿起笔来描抹，描一下，拿魔法球看一下，再描一下，再看一下，描来看去，不厌其烦，像在绣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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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笑风此刻画得也很仔细。
其实，他完全没必要这样认真，比起以前画过的素描，这两张可以说简直匠气十足，不值得推敲。
他却是故意这样画的，就是为了让阿彩高兴，配合她释放过来的欢心。
所以他画得一丝不苟，半天都不做声，抿着嘴，拿出自己最精妙的手法，准确地捕捉着她的跳跃，描绘着她的活泼……
勾完最后一笔，他又仔细端详了一会，才开口说道：“看看喜欢不？”
阿彩又是跳着，冲到他跟前，接过画，上下顾盼，嘴里轻轻地说：“呀，这张更好看……唉？我的腰怎么变细了，身材有这么好吗？”她低头看看自己，再看看画，脸就红了：“……胸画得这么大，呸……嘿嘿，哥画得真好，再帮我画个大人头呗。”
其实不用阿彩要求，林笑风早已在心中画好了一张她的面部特写，就在她低头一瞥间，他脑子里已经按下了连续快门，捕捉到她一系列最动人的表情，活泼之中带着羞涩，眸子里还有少许野性，叫人不由自主地心动。
腹稿打好了，他却不急着动笔，咬着烟斗在那里沉思。
他要把捕捉到的瞬间先放在脑子里转一转，领会一下。
他不是照相机，不想忠实地再现原型，他画出来的永远是他所认为的那个她，是她从他心里走过时留下的感觉。如此思考成熟之后，才会不露声色地将想好的东西画出来，这便是他的自信。这方面说他是大师，丝毫不过分。
“哥，想什么呢？”阿彩在他眼前晃着手巴掌：“哥……”
林笑风如梦方醒，连忙拿下烟斗，咧嘴笑道：“哥在想一个条件。”
阿彩凑到他脸跟前，眼睛对着眼睛：“喔……画人头比较难，需要条件是不是？”
林笑风眼珠转了一圈，说：“画人头可以，但你得先告诉我那朋友叫什么。”
“……”阿彩恍然大悟，悟出一脸的不爽：“呸，哥你真坏，拿画勾引我。那是我和他之间的秘密，就是不能告诉你，我保证过的。”
梦魇忽然又冒了出来，阴阴地笑，说：嘿嘿，小阿彩反应真不慢呢，竟然没上当。哥啊，就你这那几根肠子，敢跟女人斗？还是看我的吧，我说什么你就说什么。
林笑风于是朝阿彩笑着摇了摇头，跟着梦魇的话说：“哥只是开个玩笑，就想画你生气的模样呢。”说完，埋头作画。
“我说呢，我哥哪能那么坏。”阿彩似乎信了他的话，非但不生气了，还反过来嬉皮笑脸地哄哥高兴：“哥是好人，对吧哥……”突然话锋一转：“不过呢，阿彩倒是有个条件，哥如果答应了，阿彩就把秘密说出来。”
林笑风连忙抬头：“什么条件？”
阿彩眼珠一瞪：“呸，你先答应。”
“……你在要挟吗？”
“是你先要挟的，阿彩跟哥学的。”
“……”
梦魇居然僵住了。
林笑风于是也僵住。
说呀，他催梦魇。
梦魇说，她跟你学的，我有什么办法？谁叫你在女人面前耍心眼了？自讨苦吃！
阿彩见哥不说话，便晃他膀子：“哥，你到底答应，还是……答应？”
林笑风被晃晕了：“……好吧，我答应。”
阿彩得寸进尺：“不许反悔哦。”
“不反悔。”他说完，又叼上烟斗，低头作画。
“你看着我。”阿彩双手捧起他脸颊，盯着他眼睛说：“哥，我要你带我走，离开这鬼地方。”
“叭！”铅笔断了。林笑风拔去嘴里的烟斗，问：“带你走？什么意思？”
阿彩鬼鬼地笑道：“嘿嘿，阿彩要跟哥私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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