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诊治
“老夫名字叫孙长春，不叫药王，你不要瞎说八道哦！”孙道长像是猫踩了尾巴一样，严肃的说道。
“原来药王孙的名字是孙长春！”剑一顺了顺胡子说道。
“剑一老哥，不要瞎猜，孙大夫就是一个乡村行脚大夫而已。”易三儿同样严肃的说道。
不过剑一这样的老江湖，还是很轻松的从他的眼神中察觉出了一丝得意。
五年前，一本《本草方》横空出世，是对之前药界名著《本草大纲》的补遗，并且根绝不同的病患部位进行了药方整理，以及相关的诊断手法和技术。一时间，被众多的医家学习，活人无数。
在医界中间引起了轩然大波，无数的人将之奉为圭臬，原作者能大公无私的将这本医书推广出来，俨然有一派宗师气象了，然后将其作者尊称为药王在世。不过五年过去了，没有一个人查到这本《本草方》的原作者，只知道作者姓孙。
于是乎，江湖上涌现出一大批姓孙的神医，自称药王孙，是《本草方》的作者，推出自己的包治百病的药丸或者将自己的诊金提高到了一个恐怖的价格。无数人上当受骗。
终于有人触到了大人物的霉头，于是乎，江湖上所有自称是药王孙或者暗示自己跟药王孙有关系的江湖骗子几乎被横扫一空。药王孙这个称号成了禁忌，也被奉上了神坛。
所以，今天听易三儿两个人交谈透露出来的消息，还是让在场的三个人为之震惊。
要说，经过之前的那次江湖“打假”，扫除假神医的行动之后，再有自称是药王孙的人出现，大家的第一反应就是质疑。
但是剑一等人没有丝毫怀疑，甚至有了一丝恍然的感觉。
因为，在五年之前，自己第一次看到《本草方》的时候，就是在易三儿的手里看到的。现在看来，易三儿当时行走江湖，主动拜访各个门派山门的大人物，然后悄咪咪的把《本草方》散播出去就是为了药王孙推广这部医书的。
在场的都是老江湖，只是稍微想一想，就把当初的事情还原了起来，见两个当事人不断摇头否认，便会心一笑，不再追问了。毕竟，药王孙这种人物，还是要保持足够的尊敬的。
易三儿见三个人了然的表情，脸皮微微发烫，几个人都是世间最聪明，最具经验的人，想来已经猜到了，自己再掩饰下去，就有点掩耳盗铃的意思了。然后嫌弃的看了一眼孙道长，他还一脸严肃的表示否认，丝毫不知道就是因为自己这种决绝的表现，出卖了自己的身份。
幸好，几个人也没有继续纠缠下去了。仔细的把释明的症状表现跟孙长春描述了一遍之后，就见孙长春一脸疑惑，看样子，也没有见过类似的症状。
孙道长把手搭在释明的手腕上，细细的感受着这个和尚的脉搏跳动。
释明明显显得有点紧张，或者激动。
自己身体里的血毒，在自己的体内已经将近二十年了，全寺上下没有一点办法，甚至对于身体里边的这个血毒都没有听说过。
虽说自己勤勉禅修，尽量淡化这件事情对自己的影响，但是它始终存在。真正无视，还是做不到的。
如果说有人能够解决自己身上的毛病的话，那眼前的这个被称为药王在世的药王孙无疑是最有可能的。
“不要胡思乱想，心潮起伏，影响脉象。”孙长春皱着眉头说道。
释明点了点头，然后暗暗颂了一段佛经，强行让自己安静了下来。
半晌之后，孙长春面无表情的收回了手指，然后伸手翻了翻释明的眼皮，仔细的瞅了瞅释明的眼底。
然后绕着释明来回转了转，时不时的上手摸摸骨头，甚至冲着个别脏器的位置于打两拳。最后还扒着释明的光头把眼睛贴上去仔仔细细的瞅，似乎在找什么东西一样。不过，最后一个响亮的巴掌落在释明的光头上的额时候，就显得不怎么正经了。
“怎么样？”易三儿问道。
孙长春想了想说道：“单从表象上来看，没有发现小和尚的身体里边有什么毒或者蛊，而且小和尚的身体素质非常好，虽说是习武之人，但是其筋骨强度，和血液活性都要比常人高很多。”
“那岂不是好事？”剑九好奇的问道。
孙长春摇了摇头，说道：“未必。”
“小和尚，你叫它血毒？”孙长春问道。
释明点了点头。
“虽说现在还不能肯定，但是从小和尚的各个身体数据来看，你小时候是一个先天缺失的状态，属于先天不足，长大之后身体会偏弱多病那种。”孙长春说道。
旁边剑九和剑一都惊讶了一下：“这都能看出来？从哪看出来的？”
孙长春没有搭理金九的疑问，继续说道：“虽说，后天的营养补充和身体锻炼甚至于内功心法的修炼能够补充先天的不足，但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是像现在这样超过正常人。最好的表现应该是跟正常人一样的表象。”
剑九摇了摇头说道：“药王孙，我看你全无内功修炼，想来是对于江湖的武功不太熟悉，只要修炼了内功心法和武功招式之后，在身体素质上大多数都会高于正常人的。”
“我说的身体表象跟你说的武功修为无关，说了你也不懂，你就先闭嘴吧。”孙长春毫无留情的说道。
“......”剑九。
见几个人一脸迷惑的表情，孙长春叹了口气说道：“举个简单的例子。如果夫妻在身强体壮的时候行房怀孕，在娘胎里就有正常的营养补充和呵护，那么婴儿精血充满，骨髓皆盈。反之，如果父母在年纪大了之后，气血已衰，怀孕后产下的孩子则精血两亏，髓皆不满。”
“而小和尚的情况就属于后者，属于先天不足的这种，虽说可以通过修炼和营养补充达到前者的身体表象，但是也绝对不会超过。”孙长春说道。
“超过会怎么样？”剑九忍不住问道。
“超过的话，按照江湖的说法，就是天才！精血充满，骨髓皆盈这种情况属于大部分的健康婴儿，属于先天充足的，但是如果还有超过的，那就是真正的天赋异禀了，在长大之后，会在智商或者体质方面表现出超出寻常的地方。但是这种情况，少之又少。目前为止，我也只见过一个。”孙长春认真的说道。
“谁？”
这回剑一也忍不住好奇了。
“杨老大！”
“杨老大？”
“谁啊？”
“就是我大哥，杨天啸。”
“是杨无敌啊~”
“咳咳~”
见几个人有开始热烈讨论杨天啸的趋势，孙长春咳嗽了两声，把注意力汇聚了过来。
“所以，小和尚出现这种情况，我推断应该是那个血毒带来的副作用！”孙长春说道。
“副作用？哪有毒药的副作用是给人体提供好处的？”剑九不解的问道。
“不算是好处。”孙长春摇了摇头。
“这种副作用有点类似于大补丸了，寻常吃一粒还不错，可以刺激身体骨血。但是每天吃就不行了。小和尚的身体素质属于先天劣势的，因为这个血毒的副作用，让他表现的像是一个正常人甚至超过的样子。但是他的身体本质还是处于虚弱的状态，这种大补丸的作用会让他虚不受补的。”
“小时候还看不出来，但是随着年龄的不断长大，小和尚的身体负担会不断加大，他现在眼底已经出现损伤性的血丝，而且心脏上也出现了断续的杂音。”
“按照小和尚之前的表述，要是不加以控制的话，早晚有一天，小和尚会彻底失控的。到时候，就会彻底变成一个疯狂的蛮兽，在把自己的力气挥洒耗尽之后，力竭而亡。”孙长春表情严肃的说道。
释明脸皮微微抽动，心里有点慌。
原本以为随着自己的禅修不断精神，只要守住内心清明，就能最大的控制毒性，但是现在药王孙的说法来看，这毒性是生理性的，不可逆转？
“孙大夫，您可别吓唬人啊，真的假的？”易三儿明显也被吓了一跳。
孙长春瞪了一眼说道：“老夫什么时候说过瞎话。”
不过，看着释明大变的脸色，说道：“怕什么，我既然已经结了你这个病患了，就一定会为你负责到底的，虽说这种情况不太多见，但是凡事终有其规律，也有其解决之道。老子会尽力寻找解决的办法的。”
剑一也宽慰道：“孙道长说得对，依我看，小和尚你大可不必担心，现在可是药王孙帮你解决问题，可以算的上是时间第一的医者了，怕什么。”
“我可没说一定能治好，你不要胡说八道啊，我只是说尽力而已，不保证肯定成功的。”孙长春立刻说道，显得特别不负责任。
尤其是当着释明的面，剑九脸皮微微抽了抽，都完全不考虑病患的感受吗？也太不负责任了。
不过，释明倒是突然释然了，长长的松了口气。
刚才药王孙给自己下诊断的时候，自己差点心神失守，生了心魔。
不过，剑一前辈刚才说的很清楚，眼前的可是算得上当世第一的医者了，如果自己够虔诚，自然会得到解救之法。
反之，如果连药王孙都找不到解决的办法，那自己就相当于一脚踏入了死地，结局已经注定，又有什么可担心的。
禅修多年，以死明志的勇气还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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