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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归家


  许佑德其实醒了有一会儿了,正醒在了沈镜开始讲鬼故事......哦不,回忆往事那个当口。

  他舒舒服服地窝在了自家大姑娘怀里听完了整段内容,之后却开始严肃而认真地思考,思考他此刻要不要出声,稍微地安抚一下这个怕鬼的孩子。

  其实他想要这般做,是有原因的。

  因为这可怜的姑娘身子已经冰凉彻骨,抖得像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不提醒一句,怕是自己就要被自己给吓死了。

  但若是贸然出声,他会不会被当作沈睿脑子里臆想出来的乱七八糟的东西,而被一掌拍死过去?

  他才刚醒,点不会这么背吧?

  许佑德在那翻来覆去地想,想得就算是闭着眼睛,眼珠子都能在眼眶里打转。沈镜的状态比已经浑身僵硬的妹妹好上太多太多,余光一扫便看到了许佑德这边的动静,“嘿”了一声,道:“你醒了?”

  果不其然,沈睿处在震惊的迷糊当中,乍听一声,便下意识地手心一握,狠狠一捶。

  “嘶~”这是沈睿吃痛的声音。

  “嗷!!!”这是许佑德被打痛的声音。

  沈睿吃痛,是因为她正握了自己受伤的那只手;许佑德被打,因为他浑身上下全是伤口,碰哪哪都疼。

  他可实在的委屈。

  许佑德很悲愤,气若游丝还在那抖着嘴唇子指控:“这是杀人!这是害命!”

  沈睿恨恨地上抬眼皮,望着自家哥哥危险地说道:“怪他!”

  沈镜何其无辜:“为什么怪在我头上?”

  三人在车厢里鸡飞狗跳,等到消停下来的时候,也正好回了家。家里头,沈老将军携着亲亲夫人出门游玩未归,偌大的宅子就剩几个奴仆看守,实在萧瑟。

  府里头能管事的只剩下个王伯,六十来岁的高龄已经是半退休状态了。听说主子突然回来,他赶忙放下手里忙活的差事到前院来迎,一见便吓了一跳:娘哟,这可怜兮兮的是逃难回来了吗?

  沈镜看到王伯,简直感动地涕泪纵横,跟被拐的女儿重逢亲妈似得,“王伯~”

  “哎~哎~”到底是看大的小主子们,正经讲究起来还是有几分实在感情的,“我的小主子们这是怎么了?怎么落成了这幅模样?”

  “话先不要说了,赶紧地备几桶水,再做一桌饭,”沈镜万分感叹,“我现在也是万分地想念白米饭。”

  沈睿肩上还托着一个人,“再赶紧地找个大夫来,越快越好。”

  王伯自去打点不提。

  沈镜看了自己妹妹几眼,道:“不管怎么说,这次得听我的——你和许大爷不许呆在同一间房里。”

  这话他刚刚下车的时候就想说了,可沈睿就算抬了个人,脚下走得也飞快,他没赶上。

  沈睿一愣,“哥,你身上有伤。”

  沈镜问:“伺侯许大爷洗澡还要我亲自动手吗?家里头是没有奴才了吗?”

  第一个借口被蛮横地堵了回去,沈睿伸出两指,搔了搔脸颊,略有些不好意思,可是她意志坚定,屡败屡战,又想出个理由道:“刚刚是我叫王伯叫的大夫,王伯肯定是把大夫给送到我院里去的。”

  沈镜平时几乎没在口头上赢过妹妹,此刻一听这理由,立刻就摆出了一副鄙夷面色:“你是不是实在没借口用了,才用了这般蠢到极致的说辞?”

  沈睿:“......”

  沈镜翻身农奴把歌唱,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地摆了回身为哥哥的谱:“以后找借口,一定记得要过过脑子。”

  沈睿:“......”

  居然被二哥给嘲弄了不过脑子!

  许佑德难得瞧见沈睿吃瘪模样,还是被自己一向打压着的哥哥给怼得吃瘪,霎时间兴趣非凡,也不知从哪里借来的力道,竟能离了搀扶,慢慢地站直了身子。

  沈睿郁闷了,指着他责问:“你到底是站哪边的?”

  许佑德坦然道:“我是墙头草,哪边吹风哪边倒。”

  沈睿:“......”

  沈镜生怕再生变故,赶忙上前一步接住了许佑德道:“那你倒我这吧,我能接得住。”

  许佑德笑了笑,撑着直板身子的气力一撤,软绵绵地像是根刚抽了芽的嫩柳枝,歪歪扭扭地就靠在了沈镜身上。

  沈睿身子矮,娇小玲珑,许佑德就算歪着身子靠她肩上也是大鹏展翅;沈镜就不一样了,人高马大,宽肩蜂腰,是练武的好苗子,也是倚靠的好柱子,

  许佑德靠在沈镜身上的时候便顺眼多了,一副小鸟依人的唯美场面。

  沈睿崩溃了:“哥,你不觉得这场面有点诡异吗?你不觉得你俩的动作有点暧昧吗?”

  沈镜个大男子主义上头的正直青年,自然是觉不出什么的,只当是兄弟之间的相互扶持。他以为又是自己妹妹耍的口头上的把戏,便道:“去去,该干什么干什么。”

  说罢就搂着......扶着许佑德回自己院子了,走到一半,许佑德还回了个头,娇娇地抛了个媚眼过来,示意她不必担心。

  沈睿的背影都透着沧桑,她感觉好像进了一个很狗血的话本子,正扮演了一个了不得的角色。

  王伯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滴。沈睿院里也收到了主子归家的消息,但左等右等等不来,便直接出内门来寻了。领着任务的是小平,她一眼就瞧见了似乎从泥巴里滚了一圈回来的大姑娘,惊讶地捂住了嘴巴,差点惨叫出声。

  “姑娘这是去做什么了,”看到拿手帕紧包着却还渗血的右手,又是一阵惊呼,“这是上了战场吗?”

  沈睿嘴角一抽:“也差不多吧。”

  小平很是伤感地抹了一袖子泪,“姑娘遭了大罪了,赶紧的回院子歇一歇吧。”

  沈睿道:“我马上就过去,这身衣服早该换换了......”她忽然想起来一件要命的事儿,赶紧说道,“对了,小平,你去帮我办件事。”

  “姑娘吩咐就是了。”

  沈睿道:“待会儿王伯叫了大夫进门,先把他领到二哥的院儿里。那边先看。”

  小平来得晚,实打实又吃了一惊:“二爷也伤了?”

  不止二爷伤了,沈睿心中这边想,嘴里却说道,“嗯,伤了。”

  小平立刻就不服了:“二爷是个男人,男子汉大丈夫,受点伤又怎么了?倒是姑娘你,奴婢瞧着您这手伤得厉害,留下伤痕是小,万一落下些病根儿就大不好了。”说着说着把自己给说急了,扭头不肯领任务了,“不行,还是先把郎中给请到咱们院儿来先。”

  沈睿扳起脸:“不听话了是不是?二哥那边可伤得更重,该是伤了骨头了。”

  小平原本还傲着,一听这沈睿随意掰扯的理由,张大了嘴震惊:“这么严重啊?”

  沈睿狠狠地点了头:“是啊,真这么严重。”

  小平略略想了一下,心不甘情不愿:“那,那先让郎中去他们院儿吧。”

  “小平乖,”沈睿眯着眼睛赞了一句,又道,“也让那大夫不要再乱走乱跑了,忒费时间。等我洗完了澡,我去二哥院里找他去。”

  小平全数应下:“好嘞,好嘞。”

  经历了一番生死之局,总算是爬回到了家里,沈睿拔了荣誉的泥巴衣裳,在温度正好的浴桶里好好洗净满身污垢,挑了一件自己最漂亮的衣裳,心情颇好地准备出门。

  小娟却红着眼眶阻了她的去路。

  她只敢微微把眼睛眯成一道缝,抖抖地高举了双手,那上面安安静静地躺着个绣工精致的湖蓝色帕子,不过那帕子颜色不是很明显,因为上头染了大片大片的血渍,凝固成了黑红,几乎把地方都给占了。

  沈睿:“哦,这个,这个是人家给我的,得好好保存。”

  小娟依旧发抖,不光身子抖,原来她声音也在抖:“是。”

  沈睿忍不住地问:“你抖什么?”

  小娟:“奴婢......奴婢晕血.......”

  沈睿:“.......”

  她不免有些好笑,既然晕血,又何必逞强呢,“那让小平送给我嘛。”

  小娟:“小平也晕血,而且在她看到这个帕子的时候,已经晕死过去了。”

  沈睿:“......”

  她赶忙地把这个帕子收好,细细地叠成了个小小的豆腐块塞行兜里,用那只完好的手拍了拍小娟的肩膀,感叹道:“也是难为你了。”

  没了那张带血的帕子,小娟的神情好很多了,她问道:“姑娘,你要出门吗?奴婢扶你去?”

  沈睿摆摆手:“别了别了,我是去看大夫治伤的,你好不容易撑住的,别又吓晕过去。还有,小平不是晕死过去了吗,你去照看照看她吧。”

  若说从坑里爬上来的三个可怜鬼,沈睿应该是伤得最轻的,哪怕是一只手都已经血肉模糊了,不过稍微动弹一下也能察觉,其实根本没伤到神经骨头;沈镜难说,毕竟他这个身手,却只能在洞里面干坐呼救,想来是受了些身下的内伤。

  而那个吐血吐的不要钱的许佑德,这一个月来不停地在受伤被打受伤被打,偏生命力顽强得跟小强似得,再重的伤势过两天也能活蹦乱跳地独领风骚,就摸不准了他身体是个什么构造。

  正好地,也能趁着这次大夫诊脉,打听出一些秘密出来。

  可沈睿刚一进院,这美好的愿望就被击得粉碎,沈镜一只手用绷带吊在了脖子上,有伤在身还止不住他发飙的神情:“就是你!就是你这骗人的庸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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