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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脱险


  沈镜头一次发现,自己妹妹竟怀着这般不服输不肯输,一条路偏要走到底,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倔强性子。

  不过他转念一想,却也坦然,他们沈家人,好像都是这般性子,不过坚持的方面不同罢了。

  比如他自己就以大男子主义的路子走到黑。

  念及此处,沈镜不以为耻,反倒是洋洋自得起来。

  沈睿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拔出了嵌在泥墙里的手指,瞅准了位置,大喝一声,全身的力劲在这一瞬间摧枯拉朽地爆发,双腿猛得一蹬,便脚踏实地地上了地。

  阳光正晒到了眼睛上,熏麻得让她有点想流泪。

  沈镜终于再一次体会到双脚踏上了大地的感觉,结结巴巴地张口,似乎还有点不敢置信:“出,出来了。”

  “嗯,出来了。”沈睿的声音也是有点迷糊。

  沈镜又问了一遍:“真出来了。”

  这下子把沈睿问清醒了,她大大地缓了气息,高举双臂朝着灿烂天际,扬声道:“真出来啦!”

  丛林里带了几声拖长了尾调的余音,而后,一声果断的“咚”便紧随其后。

  那是重物砸地的声音。

  却是沈睿,她一下子卸了拼着的力道,和压在了心口上的包袱,浑身骤松,双腿再也没有坚持的力道,软软一鬼,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就砸了下去。

  沈镜也无力理他,只兀自瘫软跪倒在地,微闭了眼,调整内息。

  沈睿只是放空了一会儿,她脑子还是清醒的,自然没忘记底下还有个人要救。慢慢地把自己从泥土里给刨出来,想着自己这幅模样真是要可怜死了,便拿手抹了几下脸,又把皱的不成样子的衣裳给理了理。

  虽然愿望是好的,不过经过这么一整饬,更乱糟了。

  连沈镜都看不下去了:“别理了,”又嘟囔道,“赶紧地要回家洗澡了。”

  “就理!”

  沈睿走上前一步,对着洞口呼喊道:“许庸。”

  许佑德不常自称表字,这可能又是一个不愿说出口的典故,所以基本没人唤他”许庸“。听得少了自然就陌生,陌生了自然就耳生,是以听到沈睿这般唤他,他还很明显地发了一会儿怔,然后才恍然应道:“在。”

  沈睿问:“你还好吧。”

  “这句话该我先来问你,”许佑德听上去声音有力了不少,面色也好看多了,”你还好吧。“

  沈睿纵身跳下,身法虽不如前两次那般地轻盈,到底也没太难看。她一脸的泥巴,也只有眼睛和牙齿不是黑的,遮了满脸的神气,笑起来像是乡下丫头似得娇憨,“你怎么站起来?你站得起来吗?”

  许佑德之前还是一副吐血吐的要死了的模样,此刻却真是站起来了,而且站得笔直,就站在了她的面前。原本这人的眉梢还是挂着笑的,弯弯得像是月挂明星,夜幕中惊起的一片艳色,可他用那双亮亮的眼睛把沈睿给上上下下打量了两遭,却是把笑容给褪了去,目光暗暗,额间似乎流窜了隐隐怒意。

  沈睿本能地瑟缩了一下,“怎么了这是?”

  许佑德喝道:“别躲。”

  沈睿一下就怕了,摆手道:“我不躲我不躲,你别再气得咯血。”

  许佑德一把就扼住了她晃在眼前的腕子,那只手血肉模糊,原本根根手指上头留的半长的漂亮指甲,竟各个都从肉中央断了,夹杂这沙沙的泥土还在往外汩汩冒血,想也知道又多疼。

  沈睿被他抓住,避无可避,只好解释道:“这是刚刚插进石壁里的那只手。它伤得不算冤枉,一下子可救了两人的命呢。”

  许佑德冷声道:“是,不算冤枉。”

  这语气听着好像还是不怎么开心啊。

  许佑德一下把眉头给蹙紧了,看她问道:“你不疼吗?”

  “啊?哦,”沈睿傻傻地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光顾着念叨一定要上去这件事了,还真没觉得手上疼。”

  “现在呢?”

  沈睿低头:“现在被你握在手里,好像是有点疼了。”

  许佑德一手握着这只血淋淋的爪子,一手从怀里抹出个淡蓝色的帕子,上头很是骚包地绣了一对栩栩如生的鸳鸯,一角被掀起,了不得,还是双面绣。

  许佑德捏着帕子,看了沈睿一眼,捏起一角沾了沾她手上的伤口。

  就这么轻轻一沾,沈睿便嘶嘶地倒抽了好几口凉气。许佑德问道:“疼不疼?”

  沈睿吃得大痛,没好气地回他道:“你故意去碰伤口,我能不疼吗?”

  “疼,你总算知道疼了!”许佑德从鼻子口哼出两道气儿来,“叫你不知死活地逞能!”

  沈睿辩驳:“这哪里是不知死活,这明明是.......嘶。“

  她话没说完,许佑德便又拿帕子按了她伤口一下,直疼的她说不出话来。许佑德诡计得逞,挑眉头看着她笑:“还嘴硬吗,还逞能吗?”

  沈睿:“我哪里是不知死活,我哪里是逞能,我明明就是.......”

  许佑德故技重施,冷冷地看着她。

  沈睿咬紧了牙关,任那缕要吸进肚里的凉气在唇齿间打着旋儿,偏她还伸出了一股子韧劲来,再疼也要把这句话给说完:“我明明.......明明是自信自强,我说自己能上去,我就一定能上去!”

  许佑德哼了一声,总算是包扎好了她手上的伤口,帕子上一双鸳鸯正好折在了手臂上,看上去像是刻了主人家美好的期冀似得。

  沈睿抽回自己手,举起来打量:“你包扎得还挺漂亮。”

  “别看了,”许佑德道,“先上去。”

  “哦哦哦,”她一转身。背朝他,“你也是个病号,我背你上去。”

  许佑德:“......”

  他没有像沈镜似得万分惧怕,也没有想之前那般泼皮耍贱,他不过上前两步,按着沈睿的肩膀把她板正。沈睿的视角一下由背面转向正面,一抬头就是许佑德清瘦的下巴,一愣,不解地问道:“你也大男子主义?”

  “我不大男子主义,”许佑德轻声道,“我只是心疼你。”

  沈睿一愣,赶忙摆手:“我还撑得住的,不用担心我。”

  许佑德懒得再听她废话,直接上手一个公主抱,足尖踏壁两下,便从洞里飞上了平地。

  这速度太快,沈睿现在还是蒙的,她双脚落地,好好打量了一番身边立直了的男人,抽了抽嘴角问道:“莫非你之前受伤,都是装着哄我的?”

  像是专门为了回答她这个问题似得,许佑德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成灰白,他抬手指了指沈睿,一张嘴,一个字没吐出来,倒是咔出了一大口黑血。

  而后他双膝双手撑在泥地里,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咯血不停,一会儿功夫,面下已经积了一摊小小的血池。

  沈睿大惊,赶忙过去扶他,大声唤道:“许庸!”

  这动静实在太大,一旁打坐调息的沈镜自然也察觉到了情况,一看之下也懵了——这人血吐得跟不要钱似得。

  沈睿不过慌了一会儿手脚,便逼迫着自己冷静下来,见自己哥哥起身,便毫不留情地指使道:“哥,你快去寺里头借辆马车!快!”

  沈镜点头应道:“好!”转身快步离去。

  人命当前,别说可能是敌人的国寺,就是刀山火海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沈钶在的时候除外。

  沈睿碰也不敢碰面前吐血不停的男人,只轻声打劲道:“许庸,你撑住啊。”

  沈钶是被绑架来的。

  但是他这绑架,待遇极好。囚禁他的是宽敞明屋,端给他的是上品龙井,给他坐的是广铺软塌,面前还有满满一桌子的新鲜水果,晶莹的葡萄,憨态可掬的红桃,还有沾了水珠的苹果,每一处都表明了主人家对他这个阶下囚的重视。

  沈钶只粗粗地环视一眼,便再闭上眼去,默然不语。

  敌不动,我不动,谁动谁先输。

  他跟死了似得在床榻上端坐着闭目眼神,等了也不知多久,久到阳光尽散,屋里头开始变得昏暗,等到完全地没有一丝光存活在这屋子里的时候,门被悄悄的打开了。

  进来了一个人,只隐隐约约地看清了个轮廓,是个身材高挑的,步伐有力的中年人。

  那人张口,声音浑厚,听上去不过三十上下:“你二弟已经从坑里出来了。”

  沈钶冷冷地回了一个“嗯”。

  那人继续道:“不过不是我们的人救的,而是你的妹妹察觉了不对劲,叫上了外援跑去救的。”

  沈钶慢慢地吐了一个“哦”。

  那人轻轻哼笑:“沈大爷,你们沈家一门具是人才,你有谋,沈二爷有勇,就连沈大姑娘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沈钶总算张了口:“不敢,阁下有阴招,是我沈家望尘莫及的。”

  “若不耍些阴招,怕是沈大爷还不愿到我府上做客,更不愿会见主家,共谋大业。”

  沈钶:“我不过一介书生,干的也是编纂各地典籍的杂活,十年监内止步不前。似我这般人,又有什么作为?”

  那人道:“太自谦了,沈大爷博学渊识,只消拿一个机会,便能凤凰涅盘,一鸣惊人。”

  沈钶:“阁下托大,竟敢拿自己主家比作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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