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你是垃圾

　　一阵狂风之后，大雨终来，携带着凉气，驱散了炎热。

　　呼吸着岛上特有的咸咸带着些土腥味的空气，程渺将手伸出窗外，雨水打在手上有些痛，感受到疼痛之后，她立马又将手缩了回来。

　　“喻尔伽，默姐说你要去少林寺，真的假的？默姐是在开玩笑吧。”

　　喻尔伽手指离开键盘，走到程渺的身边，直接将程渺面前的窗户给关上了。

　　“你怎么还喜欢玩水？衣服都要湿了。”

　　程渺的短袖确实被雨水打湿了一块，她立马侧过身去，背对喻尔伽。

　　“我在问你问题，你别转移话题。”

　　喻尔伽耸耸肩，盯着窗外那棵香樟树：“是，反正我成绩很烂，我想去学一些本事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程渺往前走了两步，在窗边的沙发坐下，手边的桌子上放置一个白色的花瓶，那束色彩多样的花束养的很好，这么久居然都没有凋谢。

　　她记得这束花她采了大半个小时呢，果然送给喻尔伽是这束花最好的归宿。

　　程渺透过玻璃窗户的反光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喻尔伽的表情，她试探着说道：“可是进少林寺不是要剃光头吗？你剃光头真的很丑。”

　　喻尔伽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程渺的面前，毫不留情的弹了一下程渺的脑门，不算白皙的皮肤顿时出现了一颗红红的印记，程渺捂着脑袋剜了喻尔伽一眼，跳起来，用最大的力气，以牙还牙。

　　打完，气还没消，程渺忍不住冲喻尔伽吼道：“喻尔伽，你受什么刺激了？下手这么重，我要回家了，不想跟你玩了。”

　　语毕，程渺拿起东西快步离开。

　　喻尔伽着急的追上了两步，喊道：“程渺，我都要走了，你就不能多陪我几天吗？”

　　程渺侧头，余光里是喻尔伽挺拔的身影，她的脑子里在想喻尔伽剃光头会是什么样子。

　　“谁让你打我，我不想理你了，拜拜！”

　　程渺若想跑开，目前还没人能比得过她的速度。

　　除非她不是真心想走。

　　喻尔伽担忧的说：“那你等雨停了再走不行吗？”

　　程渺一秒都不想再多待了，谁知道喻尔伽会不会又揍她。

　　她果断拒绝：“不行，我要回家给我爸爸煎药。”

　　见程渺执意要走，心急如焚的喻尔伽顿时一个健步堵在了程渺的面前，直接夺过了程渺手中的袋子。

　　“你天天都能去找那个瞎子，我让你陪我玩几天怎么了？我们可是十年的朋友，明天是周六，我带你坐轮渡出去玩，好不好？你不是想……”

　　“滚。”她最讨厌别人叫易桁瞎子了，因为易桁肯定不喜欢别人这么称呼他。

　　程渺迅速夺回自己的东西，边跑便打开了雨伞，她不想理喻尔伽了，一点都不想理。

　　他都要离开这个地方了，走之前居然还欺负她！

　　“唉，弟弟，我说句实话别生气。”斜躺在沙发上的红裙少女拿下耳机，对着喻尔伽的落寞背影。

　　“你就是把金山银山搬到程渺面前，都没用，别不以为我不知道你心血来潮去学武是为了什么，我同学都看见你好几次了。”

　　“姐，你说程渺每天都会去找那个瞎子吗？”

　　喻尔默微微皱着眉头：“嗯，对，阿姨是这么说的，几乎天天都能看见程渺过去，好了，我讲话累了，去给我做晚膳吧，小夹子退下吧。”

　　喻尔伽顺手捡起抱枕，丝毫不留情的往喻尔默的方向忍过去：“我就不，我又不是你的狗奴才。”

　　喻尔伽离开的那天是周五，因为期末考试调休，所以不用上课，姜汀去送的喻尔伽，回来鼻涕一把眼泪一把跟程渺哭了好久，顺便谴责一番程渺没去送喻尔伽。

　　程渺还一肚子的气呢，她拿了纸给姜汀：“姜汀，可以了，喻尔伽又不是不回来了，谁让他欺负我，我不想送他。”

　　她的手轻轻的划过桌角的那个铁盒，里面放了九颗薄荷糖，一想起那件事情程渺还是无法不去怨恨喻尔伽，心烦意乱的程渺将铁盒放进了抽屉。

　　姜汀又在推程渺的胳膊，“哎呀，你快说啊，喻尔伽到底怎么惹你了？我很好奇，你今天不说明白我就一直哭，哭到你说为止。”

　　程渺张了张嘴巴，欲言又止，一瞬间想了很多，所以对那件事情她还是选择保持沉默。

　　她轻描淡写的只说了一句话：“他弹我脑门。”

　　姜汀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就因为这事你狠心没去送喻尔伽？程渺渺，我记得你不是个记仇的人，你怎么变了？”

　　当然不止这一件事情，还有一件事情，一想起来程渺就愤愤不平，忍不住在心里骂喻尔伽小人。

　　十天前的下午，她刚从易桁那回来，结果还没到家，远远地就看见了她爸爸，站在家门口，凶神恶煞的模样令程渺恐惧，她有种不好的预感，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她想一顿打是躲不过了。

　　平日里她的爸爸酗酒赌博，喝醉回来抓住她和她爸爸一顿暴打基本就算是家常便饭，有些伤口甚至留下了去不掉的疤痕。

　　果然，那天，她距离爸爸还有两米多远时，就被爸爸一把拉回了家，什么都没说，背上就挨了一下，棍子打的，很痛，痛的程渺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做错了什么，换来又一顿毒打。

　　那天的话那般的刺耳，程渺记忆犹新。

　　程鸿风说：“你好样的，你才十三岁，你就学会去勾搭人了？怎么着这是？是不是想着跟有钱人走了，就再也不管你爸爸死活了？我养你这么多年，不是让你跟人跑的，你再去找那个瞎子一次，我就打断你的狗腿！让你再也去不了，我跟你说程渺，你是垃圾的女儿，你也就是垃圾，别指望谁看得起你，等你长大些你就知道你的行为根本就是在自取屈辱，人家背后有百亿的大集团，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靠近他？他就算是个瞎子，那也是你几辈子高攀不上的！”

　　那天的棍子打下来很痛，她倒在地上半天才爬起来，那天煎的中药很呛人，透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臭味，那天她大着胆子问爸爸是怎么知道的。

　　爸爸说多亏喻尔伽提醒。

　　“程渺……程渺渺，渺渺渺渺？你到底在想什么？算了，我不怪你了，你别伤心，我们去吃薯条好不好？我请你，快点快点，等会儿放学了人就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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