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军校
桂琳揣着本从图书馆借出来的《玄学高阶》回道院宿舍的时候，比她高一级的大四保研狗吴珰双手合握于腹，嘴角略带笑容，被子盖得老实，死得……躺得十分安详。
脑袋上戴着个游戏眼镜打游戏呢→_→
而桂琳轻车熟路地放下那板砖厚的《玄学高阶》，就着家务机器人送过来的热毛巾擦了擦脸，完事了走到吴珰身边拿起她从来不乐意老实戴着的个人终端，唤醒，解锁，瞄了一眼个人终端上投影出来的游戏。
很好，果然是拳头公司那款经久不衰的五人即时推塔对战游戏：）
点进对战界面，看了看师姐操纵的角色。
很好，还是熟悉的虽然我菜但是我就要玩carry位送人头的倔强法师：）
再看师姐战绩……
很好，“人头-死亡-助攻”的数据是熟悉的1-10-2，大概率那个“1”是全靠抢人头抢到的，那个“2”是因为法师AOE伤害总能蹭上那么个助攻，而死10次啥的就完全是凭本事送的人头：）
桂琳心里默默心疼了一下游戏里自家师姐的队友。
然后，放下师姐的个人终端，准备坐床上打个坐静静心，以缓解一下腹中空空给自己带来的对食物的疯狂想念——不是穷到没钱买吃的，实在是修炼到了这个地步就得琢磨辟谷的相关事宜，刚刚开始辟谷的时候，怎么都得想念一阵子好吃的。
然而，才放下了师姐的个人终端，桂琳又仿佛想起来了点什么一样，再次点开这个moba游戏的主页，看了看段位——“王者80星”。
桂琳有了不好的预感。
于是看了看用户名——
龟灵？？？
龟灵！！！
“吴珰！”这一声利喝颇有点穿云破月的效果，还带上了桂琳的半点法力，看那架势吴珰要是不醒过来桂琳还能直接上手开大。
去得很安详的吴珰当场一个哆嗦回光返照。
随后急三火四地把眼镜摘开，揉着那大概是熬夜打游戏了的眼睛，嘟囔道：“干啥啊干啥啊，你这一回来就火急火燎的，一会儿隔壁机甲系又去投诉我们在宿舍里用法术打架了，回头我们俩一块被教务数落你就高兴了？”
桂琳微微躬身，靠近了还是个躺姿的吴珰，凶神恶煞，严刑逼供：“你用的谁的账号？”
前一秒还满脸自如的吴珰喉咙微微滚了滚。
很快，裹紧了自己的小被子，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她只能往墙角的位置缩了缩，又缩了缩：“那个……让我先把这局打完再给你解释……”强行义正言辞，“总不能挂机呀！”
“1-10-2还不如挂机呢，你队友会谢谢你的。”桂琳大魔王冷脸，“问你呢，用的谁的账号？”
吴珰小可怜发怂：“……你……你的。”
大魔王咬牙切齿：“你的账号呢？”
“别人举报我送人头。”小可怜小心翼翼拉了拉大魔王的手，看那样子就差没嘤嘤嘤出声了，委屈巴巴的，“然后我就被禁赛了，想着你的账号没封呀，就……就用了用……真的就是用了用，打了两局而已，没有和你的好友一起打，不会坏了你的名声的。”
桂琳满脸温柔，杀气腾腾：“所以二十连跪？”
“王者局我打不赢很正常啊。”吴珰言之凿凿，“我要是打赢了才见鬼好吧。”
桂琳竟然觉得有理有据无法反驳。
半晌，一声长叹：“师姐你图什么呢？你这S的精神力，直接在星网上找个人对轰机甲一定把他们虐得头破血流，哪怕闲得无聊……去找个精神域崩溃的人慢慢修复他的记忆链也是个能打发时间的工作，做什么要在你最不擅长的领域死磕啊。”
“越不擅长才越要弄明白嘛！”吴珰义正言辞，“这是我们修道之人最基础的求知欲。”
桂琳无话可说。
默默捂着胸口回到了自己的床上，盘腿而坐，准备念两遍清心咒来缓一缓自己这暴躁的心情。
偏偏师姐这时候连鞋都没穿，直接赤着脚蹬蹬蹬走了过来，拉着要入定的桂琳的手——
乖巧卖萌的：“龟龟别生气嘛，百星王者和八十星王者都是大佬呀~~~”
放低身段的：“嗯……最近有没有看上了什么小裙子啊，我给你买，多贵都给你买。”
重利诱惑的：“你最近没学明白的《内解经》，我一会给你好好讲讲，带着你找找感觉，保证帮你弄明白了！”
桂琳没理她。
师姐哄师妹都是哄惯了的，小裙子和课业既然不能收买她，吴珰略想一想，便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了一盒子绿豆糕。
诱惑道：“来，吃一口垫垫肚子。”
桂琳脸固然是臭着，肚子却是很给面子地响了响，却又知道自己在辟谷关头不好破戒，只能恨恨道：“师姐你莫毁我修行啊。”
“吃，我还不知道你最近在辟谷？”吴珰笑道，“这绿豆糕我用法力仔细剔过，什么杂质都没有，毁不了你的辟谷大业，吃下去无非是让你的胃好受些，不会害你的。”
桂琳这才来了一口。
完全没白费师姐的伏低做小，一口绿豆糕下肚，肚子里略略舒展的时候，捧着糕点也没忘了问一句：“师姐早就不食五谷了，怎么……”
“知你辟谷难受。”吴珰拍拍小妹妹的脑袋，坐回自己的床上，温柔道，“特地给你备的，备的也不多，你且省着吃罢，过过这几日最想的时候就好了。”
亲师姐就是这么个既混蛋又贴心的性情，每次偷偷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后也能秒秒钟把她哄回来，桂琳也不好如何，只得收起了一盒子绿豆糕，岔开了话题：“说来，咱们今后没准就有个小师妹了。”
“哦？”
桂琳这便把今天图书馆里遇着苏微的事情说了，转而又道：“不过我看着奇怪，那姑娘虽是搓了个火球，用的办法却没那么像玄学初阶里介绍的搓火球办法，我和她攀谈了一会儿想探探底细，家庭情况什么暂且不论，我只觉着……她对佛学院没什么兴趣，对妖族功法却兴趣颇足的模样。”
“有兴趣也没用，她又不是妖怪。”吴珰道，“大概率还得来修上清道，不过你既说她妈妈精神域崩溃……我回头去看看吧。”
桂琳对自家师姐表示了不信任：“苏阿姨可是S级的精神安抚师。”师姐你行不行啊。
“总是尽个心。”
桂琳想想也是，便也不再说话，盘腿入定了。
而吴珰看着桂琳入定，知道今晚上桂琳是不会再醒过来了，略想了想，出了门。
一个不靠玄学初阶的功法就能搓火球的师妹？
怕不也是个……从那儿来的熟人啊。
————
疗养院内
说起来，苏微穿越回来之后，曾经花过那么几天时间去研究她妈妈的精神域。
然后得出了一个结论：玄学和科学相爱相杀这么多年，谁都没办法把对方干掉，到最后只能捏着鼻子在一起凑合过算了什么的，其实也是某种意义上“三千大道皆可证”的殊途同归了。
何解？
S级精神安抚师的精神域强度基本等于洪荒之中地仙的神识强度，而她妈妈精神域崩溃之后的精神域混乱程度，和苏微当年还是九尾大圣，因为手底下几个晚辈不走正道而被迫清理门户时，搜魂过的几只狐狸一样一样的。
既见过几乎同级的识海，这会儿想梳理妈妈的神识，引导其自我恢复，等着她自然醒转，也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人的神识脆弱，一天之内折腾太多会适得其反是一则，再一则嘛，她如今到底不再是牛叉轰轰的大罗金仙，能动用的法力实在有限，也不能强求她立时就能把妈妈叫醒。
所以如今，她只是在断壁残垣一样的自家妈妈识海里面略摸索了一下，到了识海之中已经因为十几年前爸爸出事而毁得乱七八糟的控制中枢，在载沉载浮大小不一的识海碎片之中寻着了基础些的一块，也不强求立刻修复，只引导着那一块碎片回到它应该在的位置，又略用了个简单的法诀固定住了那被按回原位的神识碎片，便退出了妈妈的识海。
苏微到底不再是当年那法力深入大海的九尾大佬，这么个简单的动作搞得她是有点疲软无力，待再看了看放在床头的生命监测仪器一切正常后，她自己便慢慢扶着墙走到病房的阳台，眯着眼看了看下沉的太阳，直接盘坐在了阳台的沙发上，同样入了定。
夜幕沉沉，半夜来了疗养院的吴珰立在半空中，看着那十八九岁模样的少女。
吴珰手上还捻了个诀，正在试图感应那少女身上法力流转的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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