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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 虾米


  “……”

  周愚登时就觉嗓子眼堵得慌,鼻子也都为之一酸,差点垂泪。

  太感动了有木有!

  危机时刻,老魏居然第一时间想的是让自己快走。

  这是什么样的精神?

  这又是什么样的感情?

  周愚不得不承认,如果老魏能帅一点……不不不,就算退而求其次,能瘦一点,肚子能小点儿……那这一刻的他,绝对特别的吸引人。

  只可惜……

  砰!

  这些人上前,包围了老魏,并没有立刻用武器招呼,而是其中一人用手摁住老魏的脑袋,往车窗上一撞。

  他们的武器,更多的还是震慑。

  毕竟只是想欺负人,而不是将人打伤打死。

  当然,要老魏铁骨铮铮敢于反抗,他们也不是没有可能将武器照着他的脑袋轰过去。

  一切都要结合实际的进程。

  总之……老魏现在正被欺负,这是事实。

  虽然还没有受伤,但在另外一人抓住他头发往地上一扔后,他还是屈辱地跪地上,抱住了脑袋,如埋沙的鸵鸟。

  太特么憋屈了。

  特别是一切惨状都在心仪的周愚目睹之下,这可真是不幸啊!

  他只好用好汉不吃眼前亏来安慰自己,不要在完全失势的情况下硬撑,要理智,要克制。

  周愚见状,不由着急,急忙打开车门下去,指着他们大喝:“都给我住手,信不信我现在马上报警?”

  “哟,胆子挺肥嘛!这死胖子都叫你快走了,你居然还敢主动送上门来?来来来,你报警一个试试?”有个最为淫一荡的小子,立刻朝她走了过去。

  “啊,你别过来!”周愚急忙转身,攥住翟家年往外拖,“翟家年,你快下车来救我啊!”

  翟家年被拉下车后,对方刚好也到了这边,正要去摸周愚的脸蛋,周愚就被翟家年随意地一拖,避让了开来。

  这人瞪了翟家年一眼,正要说话。

  翟家年就当先说道:“你瞅啥?”

  “嘿,这时候了还挺爷们儿?”这人笑了,不屑地抬头,将手里的砍刀紧握,“瞅你咋滴?”

  “傻比。”翟家年骂道。

  “……”这人为之一怔。

  接下来的台词,难道不应该是“你再瞅一个试试”吗?

  我说哥们儿,你不按套路出牌啊!

  在翟家年面前,就算他打起十二分小心都没什么卵用,更别说他还敢发怔。

  也就一愣神的功夫,他手里的刀就到了翟家年的手上,他都不知道什么情况,也就感觉手心一空罢了。

  “你——”

  嗤!

  翟家年随意一刀,干脆利落地砍他额头上,居然卡在了上面。

  鲜血一飙。

  这人登时就惨叫出声,想要转身逃跑。

  然而既然卡住,刀把又被翟家年握得死死的,他还能怎么跑?

  一动,就感觉好像要被一般剧痛好吗?

  他鼻涕眼泪瞬间就飙了出来,一脸痛苦与恐惧之色,僵在原地,目眦欲裂地望着翟家年,手不知往哪儿放。

  “卧槽!”

  另外十来个人见状,毫不犹豫全放弃了欺负老魏,朝翟家年和周愚冲去,试图解围。

  “小六这头,这么快就被砍翻了,太特么废物了!”

  “敢砍我们兄弟,谁给你的胆子?”

  “去死!”

  “通通不许动!”翟家年主动将刀从小六额头上拔下来,又一脚踢他腿弯上,使其单膝跪地。

  在他下意识挺直腰抬头间,刀口已然抵在他的脖子上,明明额头上更疼,但脖子上微弱的刺痛,却显得更加的清晰。

  小六的寒毛全都竖起,似乎看到死神盘旋于头顶,在肆意的嘲笑。

  要救他的那帮人又一次脚步一顿,被翟家年无所顾忌的姿态给震慑了一下。

  下一刻,他们就很机智地后退到想要站起来的老魏身边,一人也将刀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不就是人质吗?以为我们没有吗?

  谁怕谁啊?

  周愚呆呆地看着翟家年,脑袋里不断重复他刚刚挥刀那种行云流水的架势。

  太熟练了!

  简直一丁点停滞都没有。

  他以前到底砍过多少人啊?

  就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吗?

  换做自己的话,举起刀,也多半是久久不敢挥下吧?

  老实说,老魏对翟家年来说,就是个陌生的路人。

  他会被欺负还是被砍,翟家年感觉与自己也没啥关系。

  不过好歹人家买过单,而且刚刚那句话,也确实很容易挣好感度。

  所以——

  “我得想办法把他救下来。”

  因此,翟家年义正严词地说道:“放开那个男孩。”

  “噗——”

  看到老魏被挟持,周愚本来张来着。

  就算不喜欢老魏,也不希望看到他死啊!

  只是一个加塞问题,怎么就一下子演变成了这么极端的局面了?

  这么紧张的关头,翟家年也都能搞笑,也真佩服他的能力——

  咋不去拍电影呢?

  男孩?

  孩个鬼啊!

  老魏原本也震撼于翟家年砍人的姿势之犀利,常人难以模仿,又被挟持而感到极端恐惧,此时也都被这话逗得放松了一点点,脸颊肥肉连连抽搐。

  “哼,想要我们放开这个死胖子,你就得先放了小六!”对方的人说道。

  老魏又是一阵心累——

  就算你们对胖子有着来自全世界的恶意,那能不能麻烦你们不要在前面加那个“死”字?

  为什么每次都要这样强调?长得胖难道也有罪吗?

  “别啰嗦了,我们一起放人就好了。”翟家年不耐烦地说道。

  “这……”

  这些人面面相觑。

  按理说,翟家年这边才两人和一把刀,就算将这死胖子放过去,也才仨。

  到时还是压倒性的优势。

  怕个鸟啊!

  只是为什么这个家伙会这么有恃无恐肆无忌惮底气十足毫不慌乱?

  他刚刚砍人的手法,貌似特别纯属,自己这边,无人能比呀。

  “不行,你必须得先放人,而且得把小六的刀还给他。”一人畏畏缩缩地说道。

  然后就又为自己的畏缩而感到羞愧。

  这到底是怎么了?

  对方那个家伙,也没爆发什么王霸之气啊!

  为什么自己会莫名其妙地害怕啊?

  那个被翟家年烫了嘴的耳钉男心理阴影最深,跟着说道:“对,先把刀还给我们!”

  他又小声对同伴们说了句:“这小子有点邪门,都小心点。”

  翟家年不由一叹,对周愚说道:“生活总归与故事不同,像故事里那种无脑**,想都不想就把脸凑过来被打,现实中还是不能经常碰到啊!”

  “咦,这是在夸我们……聪明吗?”

  “虽然是夸我们,但为什么还是感觉到被鄙视了?”

  下一刻,翟家年就已拎起小六,好像扔一个球一样,使他在空中形成了一个抛物线。

  在场所有人都抬头朝上,目瞪口呆。

  小六并不是胖子,相反还蛮瘦的。

  但他高啊!

  骨架大啊!

  体重少说也有一百三以上吧。

  却被翟家年单手扔上了天,这得多大的手劲儿?

  太特么牛叉了吧?

  在他们望天的同时,翟家年就已然鬼魅般出现在老魏身前。

  而后小六落下,被翟家年以巧劲儿一贴一推,再次摔倒在地,却只是摔了个七荤八素,没死也没断手断脚。

  “啊?”剩下的人一把头低回来,登时就被近在咫尺的翟家年吓了一大跳。

  咔嚓!

  以刀老魏脖子的那只手,被翟家年扭出了二百七十度,刀子也被翟家年夺了去。

  翟家年手持双刀,连挽几个刀花,刀影重重,银光乱舞,又戛然而止。

  除却老魏一人还站着,其余人通通倒地,身上被砍出小小的伤口,却不致命,但痛彻心扉。

  一连串惨叫的声音此起彼伏,组合而成的噪音,可真难听。

  翟家年收刀,转身,将刀扔地上,然后走到发愣的周愚身旁。

  “我说……这车还能开吗?”

  “碉堡了——”老魏眼睛瞪得滚圆,全身肥肉有节奏地颤抖,张大嘴巴望着翟家年。

  万万没想到啊!

  翟家年这砍人的本事,竟厉害到这种程度!

  也太夸张了吧?

  怎么练的啊!

  “难怪他可以在嫩豆腐上雕花,原来是这样!可笑我居然试图和这种猛人争夺女人!他居然没有分分钟砍死我,还真是仁慈啊!”

  老魏后怕之余,不由得对自己格外嘲讽。

  周愚目不转睛盯着翟家年,也是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昨天的翟家年,根本没这么厉害好不好!

  虽然都是以寡敌众,都是毫发无伤地打败了对方。

  但视觉效果真心落差太大了。

  “这就是你的功夫?”

  “对啊,怎么了?”

  “小若她……以后也会变得这么厉害吗?”

  要那样的话,自己这个老师,以后还怎么在身为学生的冉若面前“摆谱”啊!

  翟家年闻言,仔细想想,摇头道:“她应该不行。”

  “呃,为什么?”

  “她太笨了。”

  “……”

  好吧,这理由很强大,完全不知如何反驳。

  老魏终于从震惊中缓过来,一步步走过去,只觉步履沉重,又觉翟家年高山仰止,难以靠近,只想立刻闪得远远的。

  不是他不感激翟家年的出手相救,而是一个弱者对强者与生俱来的逃避意识。

  不过他还是克制了这种感觉,上前说道:“那个……他们就这么扔地上不管了?”

  翟家年说道:“小愚昨晚上也问过这样的问题。”

  “昨晚?”老魏眼皮一眨,扭头看向周愚。

  周愚一时竟觉羞赧,低声说道:“忘了说了,翟家年他昨晚送我回家的路上,也被几个骑摩托车的骚扰,然后……你应该知道会是怎样了。”

  “难怪小周会说有他在就没问题,原来她早知道他的本事。我也真是笨,既然小周在明知道这家伙身边有不止一个女人的时候,还想倒追他,当然是早知道他的过人之处了。”老魏恍然。

  他却是误会了,周愚也是这会子才知道翟家年的真本事之强,简直匪夷所思。

  翟家年说道:“我当时的回答就是,难道我们还忙叫救护车吗?”

  老魏想了想,无奈地说道:“这条路一直过来,都有交通监控的。要是我们就这么不管他们走了,就算是逃逸行为了。倒时有理都变没理,所以……”

  “唉,真是麻烦。”翟家年双手抱着后脑勺,尽量舒展身子,然后打了个呵欠,“真怀念以前什么都不用在意,想怎么砍人就怎么砍的岁月啊!”

  “诶,你说什么?”

  “呃,不好意思,一时说漏嘴了,你们应该什么都没听清楚吧?”

  “……啊哈哈,哈哈,当然了,刚刚我忽然耳鸣了,咝,好不舒服。”

  周愚和老魏不约而同地揉了揉耳朵,面露困扰之色。

  “嗯,你们呢?都听见了吗?”翟家年俯视那些蜷缩着的虾米。

  他们纵然身体受伤,动一下会牵动伤口更痛。

  此时也都纷纷强忍痛楚,一个接一个将耳朵给捂住。

  这场面,看上去还真是滑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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