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大雨阻挡了他去找翠霞，可大雨却未熄灭他满脑子的激情和思念。
即便明明是陷在生活的汪洋里不能自拔，明明应该做完的家务还有没做完，像是被抽了哪根筋似的华胜还是鬼使神差地丢下手中的洗菜盆，跨上自行车就往翠霞家的方向狂奔。
美芳刚走开，孩子刚吃好饭去学校，他脑中就一个念头给翠霞留下记号这个周六无论刮风下雨他在那个地方等她到地老天荒。
夏日的中午，太阳如火球般炙烤着大地，路上基本没有行人。
只有他戴着个草帽，以空前的速度在全力的狂奔，心底和身体畅意地接受着大火般狂烧。
一个小时到达了目的地，他悄悄地绕过乘凉地人群，在草帽宽大边缘地掩饰下用地上捡到的石子激动地在墙壁上画下了记号。
然后又跨上自行车放飞一般的往回骑，全然不顾那个汗呀如水流直滴，裸露的胳膊如红铜般发热疼痛，竟哈哈大笑起来。
仿佛在发泄着心中累积的所有郁闷。
翠霞是傍晚看到记号的。
与前一次相约到如今已经过了整整四个星期。
四个星期呦，对于相恋的恋人之间犹如是漫长的一个世纪，翠霞的心一下子怦地跳动起来。
如果说之前的约会是爱情的心跳，那么现在的约会却还因为华胜的情况夹带上了掩人耳目的紧张和做贼似地偷偷摸摸。
甚至还还有些莫名其妙地不知所措。
大军来信了。
信里大军告诉她，他已经回到部队了，回到部队就给她写信了，他告诉她，他很快还能个假期回来，他想他下次回来带他去县城转转，他知道县城里有个地方很漂亮，还准备好了她喜欢听的磁带。他希望她有时间给他回信，他期盼着她的回信。
她该给他回信吗？
回什么给他呢？
她决定了等华胜吗？
她脑子里一筹莫展。
然而，一个眼前地现实摆在了她的面前。
她家大门换锁了，每晚睡觉前院门从里面被反锁起来登登地，你就是有翅膀都飞不出去。
更何况她还没有钥匙，钥匙在爸爸那里。
要，肯定不可能。
那怎么出来呢？约会只在晚上呀，而且还很晚，像是做贼似地不能被人看见。
翠霞啊，翠霞，你就不能不去，这特么那叫谈恋爱，这跟偷人有啥区别，你别被人带沟里了。
也不知道是为了证明什么，还是为了寻找心中的什么答案。
翠霞竟然跑到后庄的小丽家，说想在小丽家睡一晚讲讲悄悄话，让小丽陪着自己回家跟妈妈说情，让妈妈同意。
都说翠霞说了个对象是志愿兵而且很快要随志愿兵到军队生活，小丽能不兴奋地嗯嗯同意。
她还想取取经呢。
谁知在小丽家刚睡下不久她就悄悄地离开了。
踏着漆黑地夜，朝和华胜约好的地方跑去。
那是一片黑压压的玉米地，高高地玉米杆围起来的边界遮挡着所有外届的窥视。
他们站在玉米秆的空隙下，浑身颤抖着紧紧地抱在一起，感受着这来之不易的相见。
“我以为，以为你不会来了，”翠霞在华胜地怀里委屈地说。
“家里一下多出很多事，我脱不开身，”华胜用下巴磨蹭着翠霞的额头，心跳加速，似乎此时才是生活唯一有意义的时刻。
“家里让我相亲了，”翠霞说。
“嗯，”华胜没有吱声，他不知道说什么，是鼓励还是阻止，他更紧地搂起了翠霞。
翠霞喘不过，呼吸声变得急促，华胜的眼睛似乎变得发红，她想抬起头头问他，她该如何，可刚抬起的头碰到了华胜灼热的嘴，身体像被电流激过，华胜猛烈地吻住了她。
两个被火燃烧的身体贪婪地胶着在一起，火越烧越旺，似乎此刻就是所有就是全世界就要急切地将炙热地□□全部融化在彼此的灵魂深处。
他们纷纷倒在了地上，越过了那道防线。
这几天翠霞的脸都如含苞待放般带着微笑，嘴角的弧线不经意间扬起，一改往日里的满脸沉静。
翠霞大姐打电话来，说是个给翠霞在城里找了个工作，在纺织厂当女工，让翠霞这几天收拾下坐车到城里来。
虽然只是女工，但也费了翠霞姐和她姐夫的不少经历，从农民到工人的转变，在八十年代的农村绝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可翠霞妈听了，忙对翠霞大姐说，“丫头啊，能不能晚点去报道啊，你张二嫂给翠霞相了门亲，对方是志愿兵，两个人正处着，处得挺好，如果能定下来翠霞就跟着随军了，”
翠霞大姐一听，顿时高兴起来，工人比起军人那上升的可不是一个档次啊。随即高兴地答应了，并嘱咐妈妈让翠霞改改姓子别老等着人主动。
翠霞妈信心满怀地答应着。
全家人都为着即将来的好事满心欢喜，信心满怀。
翠霞妈对着翠霞爸说：“大军来信了，寄到咱家的，你看翠霞这几天的脸都笑嘻嘻的，准有戏，这整天悬着的心呀也可以放下来罗。”
翠霞爸，感叹一声：“但愿这丫头想明白了，否则毁了一辈子，你还是多留心，别出什么叉子。”
“知道了，知道了，一块臭狗屎和一个金子，我就不信咱闺女去拿那臭狗屎，放心吧。”翠霞妈对着翠霞爸笃定地说。
啧，啧，你看在世人的眼里，你有着家庭的华胜还撩拨着未婚小姑娘，可不就如臭狗屎般，人见人鄙视。
“霞啊，大军信里说什么呀，看你整天笑呵呵的，说给妈听听呗？”妈妈站在正在洗脸的翠霞后面说。
“没说啥，妈，”翠霞低着头说。
“还不好意思说给妈听，对了，你去街上买几件漂亮衣服穿，妈给你钱。”说着，翠霞妈便拿出一叠钱放在旁边的凳子上。
“洗好脸，拿起来啊，”妈妈叮嘱着便转身去锅屋烧饭去了。
“不要，妈，不要，妈，你把大门钥匙给我一下呗，”翠霞在后面喊，翠霞妈回头说一句：“傻呀你，拿着，你姐可叫你和人相处也主动些哈，好的，钥匙给你，”
翠霞的心顿时涌进了一股暖流还夹杂着深深地愧疚感。
她的笑不是因为大军啊。
她的笑是华胜给她的呀，华胜的柔情蜜意，华胜的温柔抚摸，华胜带给她的男女之间□□的震撼，激情的疯狂都如熊熊大火灼烧着每个细胞变得滚烫滚烫。
傻瓜翠霞呀，你没觉得你牺牲太大了吗？
年轻的翠霞，被琼瑶小说里的爱情深受其心，她正为自己不在乎世俗眼光，不计得失，坚贞不屈地追求爱情，追求至高无上，纯洁真挚的爱情而陶醉不已。
天更蓝了，知了叫个不停也是美妙的音乐，她甚至乐不思蜀，常常发了呆红了脸露出傻傻地笑。
可妈妈以为是大军。
她想起大军在信里说的话，她不会跟大军好的，她的心已经被华胜占满，更何况她的身子也给了他，即使大军再闪闪发光，她的人生里也不会有大军的位置了。
那写信告诉大军吗？
怎么说呢？
如果不回信是不是就意味着她的态度了。
她决定以不回信的态度让大军知道，自己并不想和他交往。
尝过了□□的蜜糖，她们开始不断地找机会频繁地约会起来。
美芳对华胜的冷淡，让华胜找到了可支配的自由。
翠霞借着妈妈让她上街买衣服的挡，借着去后庄小丽家的挡，借着去买点纸笔的挡，各种各样的借口都出来了。
每一次都带着刺激带着小别胜新婚般激情紧紧拥抱融合在一起。
那颤动人心地相交相融犹如天地间只剩两坨烈火在熊熊燃烧进魂魄里。
夜间的田野，瓜田，玉米地，大队部的闲置房间处处留下了她们的身影。
渐渐地，翠霞往日里清纯瘦削的身体似乎比起以前丰腴起来，两颊透射出晕红，胸部发育更加丰满，似乎就连往日不显的屁股都浑圆了不少。
有邻居笑问翠霞妈，给翠霞吃什么了呀，最近好像变胖了，翠霞妈笑笑，啥也没吃，姑娘家大了，饭量大了。
这一段时间以来，翠霞突然饭量变大了，也稍微变胖了些，翠霞妈也发觉了，“霞啊，怎么最近胃口这么好，是妈做的菜突然变好吃了吗？”翠霞妈笑着说。
“嗯，是的呀，妈，怎么一下子觉得妈做的菜这么好吃，能吃两碗米饭呢。”翠霞笑着对妈说。
“霞啊，我前两天看大军又寄信到咱家了，你给他回信没，她信里说啥了呀，透露点给妈听听嘛，”翠霞妈对翠霞说。
“妈，你别管了，我和大军的事我自己处理。”翠霞脑门一皱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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