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这都多少年了
张遥年也并不是真的想放过蛮卿城她们，装得差不多了也就顺着泠寒殇的话去做了，自然也就不反对，默默地点头，佯装为难的答应。
……
绝情镜。
绝情镜封闭后，墨心站在原地许久许久，久到甚至要忘记今夕是何夕。
站在悬崖峭壁中那只有一点点凸出，只容下一个人的斗石中，墨心勾唇，这一笑宛若昙花一现。
缓缓地转过身，一眼望下，脚下是一片大漠狂沙，一望无际，似是没有尽头，这一切，墨心似是不意外，慢悠悠的抬起了双手，左手中躺着的正是一个水晶球，右手则是一把小匕首。
“所谓的证据吗？”墨心抬眼扫过那一片无边狂沙，慢悠悠的吐出几个无所谓的字，“确实是证据。”
这个所谓的证据，却是无人知道她说的到底是什么。
“不过，过了他人之手的东西…”墨心忽如其来的举起了右手，用匕首直刺水晶球，从唇边溢出的话语多了一分狠意与决绝，“不要也罢。”
匕首与水晶球碰撞，发出刺眼光芒的同时伴随着刺眼的粉碎声，待光芒尽数褪去，那匕首竟是在无声的沿着一条缝隙粉碎开来，最后碎成灰烬消失在狂沙中。
望着手中剩下的水晶球，墨心双眼清明，说出的话却是深沉莫测，“竟然没有人愿意找你，那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就这样消失了也好。”
无人明解的话语，墨心轻描淡写，手中红色光晕浮现，水晶球在光晕的作用下浮在空中，下一刻却是瞬间粉碎，散落在了这无边无际的大漠狂沙之中。
“噗！”刚要直接跃下悬崖的墨心，还没来得及运功，胸中忽然一阵窒息感传来，腥甜的味道便涌了上来，一口血水吐出，单手捂住胸口，有些无力的单膝支撑在地上，勉强没有直接摔了下去。
“这就是所谓的蛮荒之地吗？”墨心脸色苍白，明显的感觉到了身上的力量受到了束缚。
“居然能够压住我的力量吗，还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墨心的声音也变得无力，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担忧与怯弱，反而是带着一丝的雀跃。
那是一种纠结的雀跃，她觉得若是因为这些未知就这样死在这里似乎也是一个很好的归宿，却又有一种莫名的自信告诉她，以她的能力，这莽荒之地并没有那个能力决定她的宿命。
平缓了气息，墨心慢慢的站了起来，漫天狂沙吹乱了她的发丝，迷蒙了她的双眼，却丝毫阻碍不了她那渴望广阔自由的心，微微握紧了拳头，最后她还是选择了跳下去。
急速降落，狂风乱沙刮在她的脸上，如刀割般刺疼，狂乱的风沙声在耳际作响，前路未知，终点不明，心中只剩一个念头，那就是破罐子破摔，做最坏的打算，不抱任何希望，就不会有任何失望。
“后悔吗？”未央殿陵枫池边，风尘雪从陵枫池中收回视线，落在望着陵枫池上的画面不知是何情绪的曲夕瑞，静默了一会儿，终是开口。
“后悔？”曲夕瑞视线依旧落在陵枫池中，嗤笑一声，冷得幽深，反问道，“你觉得我会后悔？”
“也是，像你这样的人怎么会有后悔这两个字眼出现。”风尘雪望着曲夕瑞依旧冷淡的态度，忽然摇头笑了，是的，他是他最了解的人，这人冷血的程度别人不知道，而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的自己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世上谁都会后悔，唯独这人不会有后悔的一天。
“不过，我有一点不懂，”风尘雪打开扇子，握在手中摇曳，道出心中许久以来都没有想明白的疑问，“你早就知道她故意接近你不怀好意，当初你又为何故要收她为弟子？”
“我还以为你懂得了悲天悯人，大发慈悲的要当个师父了，改邪归正了。”风尘雪挑挑眉，张扬的调侃。
大概这个世界上也只有风尘雪敢不怕死的调侃曲夕瑞了。
“你不觉得在一个人以为胜券在握之时瞬间堕入绝望的地狱很好玩吗？”曲夕瑞声音不疾不徐，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说出的话却是莫名的让人感到震慑，与此同时，他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一挥，陵枫池中的画面瞬间消失不见，恢复成平时一成不变的幽水。
“我想，这个叫墨心的人此时大概最后悔的就是当初来接近你吧。”风尘雪将手中折扇一收，重重的敲在另一手心上，像是个人作了审判般，断了结局。
曲夕瑞侧头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而是径直地往自己的主殿而去。
“夕瑞，你说这都多少年了，我从未见过你为何事而情绪变化，”风尘雪手摸着下巴，在打着什么坏主意，“你说，在我有生之年，能否看到你失魂落魄，神不守舍之日？”
“像你一样疯癫般痛苦百余年？”曲夕瑞的步伐依旧，淡淡的一句话却是瞬间让风尘雪面容皲裂。
“我什么都没有说，哦，对了，我还有事情要忙，我就先走了！”风尘雪生怕他会再说出什么般，火烧尾巴般的飞一般的逃离了未央殿。
“红尘之事不过是庸人自扰。”没有一丝波澜的声音自曲夕瑞绯色薄唇中溢出，散在空气中，最后泯灭。
每个人都以为自己身处红尘之外，却又多少人最后才发现，曾经的自以为是不过均是年少轻狂的自负罢了。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你竟然能够与泠寒殇抗衡！你到底是什么人？”跟随了蛮卿城一路，沐晚晴终是忍不住冲了出来质问蛮卿城。
“跟了我一路，你还真是有耐心，”蛮卿城心情不好，她自然是知道有人一直再在跟踪她，不过她并不想去理会罢了，此时这人主动上来打扰，她更是不耐烦了，“不过，我劝你一句，你最好不要企图去知道一些你不该不知道的事情，否则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他们这样对你的朋友，难道你就不生气，不愤怒吗，要是我有你这样的能力，我早就回去将张遥年给杀了。”沐晚晴根本就没有注意道蛮卿城的不耐烦，那愤怒的口气，仿佛受到欺负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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