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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骄阳(一)


  离尘露可使人断绝尘缘,使身体轻盈,可以御风驾云;拜仙丹能让人断绝尘缘,脱离凡胎肉体,从此长生不老。对于普通的凡人来说,这只是非常简单的这一世的延续。但对于姚简来说,这件事情就复杂了许多。

  姚简已经十八,按照身体条件来说,此时登仙结丹再好不过。纵使虞祎有千般思虑,万般纠结。姚简这两年早就不知道晃悠到了哪里,就算虞祎再犹豫,这件事情终于还是实实在在地摆在了虞祎面前。

  时间已到,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虞祎,避无可避。他将这两个小瓶子放在袖中,终于去了梅苑。

  姚简风度全无地蹲在小院子里用馒头屑喂着小麻雀。足足有五六只鸟围在姚简周围,她掰下一小块馒头喂鸟,又掰下一小块馒头放进自己嘴里,让人不知道她究尽是想要喂鸟,还是想要喂自己。

  听见脚步声,姚简三两下掰完手中的馒头撒给脚边的鸟,随意拍拍手就站起来。“怎么了?”姚简知道虞祎现在来大约是有事。那日出游回来之后,虞祎让她好生呆在梅苑里,若是有事,他自会去找她。

  “这两个给你,现在就吃了吧。”虞祎将两个瓶子摆在石桌上,心中虽然多有思虑,面上却还未显。

  “这是什么?”姚简拿起桌上的小瓶子仔细看。一个巴掌大的天青釉葫芦瓶,里面大约装的是什么丸药,拿起来小巧可爱;一个五寸高的琉璃长颈瓶,一拿就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喝的。

  “都吃了?”姚简拿着两个小瓶子,向虞祎确认道。

  “嗯。”虞祎点头,却没有解释这些都是什么。

  姚简点点头,先打开葫芦瓶,将里面一粒淡樱色的丸子倒入手心,没有多想便放入了口中。又将长颈瓶子打开,看见里面的药水并无颜色,却闻到一股浓郁的花香,像是百花盛开,万艳同芳。姚简没有多闻,她只觉得口中的药丸愈发苦涩,立刻将这馥郁芬芳的药水一口气灌了下去。那花香入口却变得苦涩非常,从舌根开始向上反,竟让姚简的舌头都开始麻了。紧接着,姚简觉得心口一疼,疼痛渐渐向下一直延伸至丹田,有什么东西在身体内横冲直撞,一时冰冷,一会滚烫。姚简登时就疼得直不起腰了。

  刚刚还在庆幸姚简没有深究这些东西都是什么,这立刻就被姚简的反应吓到了。他连忙上前扶住姚简,脑中立刻开始回忆这中间是否有所疏漏。刚刚扶着姚简坐下,梅苑的门就忽然被推开。

  “虞兄可当真让我好找啊。书房寝殿都不在,原来是在这个地方啊。”清朗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虞祎面色一沉,姚简费力抬头看向门口。

  进来的人身穿一件白缎为底金龙缠身的圆领袍,胸口处绣有一条腾龙,腰间佩剑。外披一件金色长袍,双脚踩靴,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执一把十六骨兽牙雕花波折扇。这人的头发全部盘好,被一只金冠束起。这人一副笑面,笑嘻嘻的模样几乎掩去他身上的英气。那双眼睛像极了狐狸,尤其是他几乎一直在笑着,这便让他的聪明与伶俐几乎从眼中尽数流露。姚简和这人对视的一刹,那人的笑意明显一滞,似乎有许多的不可置信。只不过这些情绪转瞬即逝,这人继续流畅地笑了起来。

  “我还说虞兄缘何不在自己屋内,这才顺着仙气寻来,原来是‘金屋藏娇’了啊。”这人打开折扇在胸前扇了一扇,继续道,“是我来的不是时候了。”

  姚简这个没读过几本书的傻子刚想开口询问“金屋藏娇”是什么意思,但是腹中的疼痛愈发剧烈,她刚要开口就觉得嗓子也疼得干涩,只得收回眼神,躬着腰继续揉自己的肚子。

  在背后扶着姚简的虞祎扫了来人一眼。那人似乎发觉不对,上前几步拉住姚简的手腕凝神把脉,只觉得姚简体内混杂的灵力横冲直撞,似乎找不到容聚之处。他当下敛去笑意,把虞祎往旁边推了一推,右手摁在姚简肩上,传输灵力缓解姚简体内暴|乱的灵力。

  一刻过后,姚简脸色转好,这人将手收回后转头疑惑地看着虞祎。

  “姚简多谢公子。”姚简站起身,冲着来人一礼。

  风瑱闻言似乎又一次愣了一下,不过随即右手拿着合上的扇子还礼,朗声笑答:“在下风瑱,是虞祎好友。姑娘直接唤我名字便是。”

  “从前从未见过姑娘……不知……”风瑱虽然是在问姚简,眼睛却不停地去看虞祎。

  虞祎沉着脸不说话,脸色非常不好,特别不好。

  “呃……你以前也没来过这个院子。”姚简正说着,虞祎从身旁两大步走到风瑱面前,姚简隐隐感觉虞祎面色不好,心情不佳,只好尴尬结尾,“没见过也正常,呵呵呵呵……”

  风瑱看见虞祎的脸色十分想笑,但一想到这个现在的这个时间,这个地点……风瑱觉得自己还是不要继续这些话题比较好。而且不光只是不要继续这个话题,赶紧离开这个院子才是正经!

  “虞祎,你要是没事快点去给我弄几个小菜,拿两杯酒……咱们去聊聊天!我这么久才来一次,你就让我在这里站着?”风瑱打着哈哈转移话题。

  虞祎闻言虽然还是沉着脸,只是面色比刚刚好转一点。他转头看向姚简。

  姚简看着虞祎盈盈一笑,连忙摆手,轻松道:“我没事了!”说罢还在原地蹦了一下,“你看!我真的没事了!”

  虞祎看着她在原地蹦跶不觉眉间一蹙,沉声道:“回去休息。”

  “好好好,我这就去休息。立刻就去。”姚简看着虞祎快要成锅底的脸连连点头。姚简总觉得自己很害怕虞祎会生气,虽然自己从没有见过虞祎会生气……

  虞祎点点头,转身率先往外走去。风瑱偷偷瞄了瞄姚简,姚简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风瑱不再多看,立刻跟着虞祎走了出去,一路走回书房。

  书房门一关上,就听见“哗啦”一声,风瑱打开扇子,一边扇着一边感慨:“没想到容斐君还有这么一手啊……”

  “那么确定?”虞祎语气平稳,但的的确确是一句问句。

  “呵,简直一模一样,看不出来才是有问题……没想到我们冰清玉洁的容斐君居然也会做这种事情啊……”风瑱一边摇头一边感叹。

  虞祎冷着脸看他一眼,生硬地斟了一杯茶,然后冷冷地说:“喝茶。”

  虽然风瑱早就理解了这一句“喝茶然后闭上你的嘴”的含义,可是他并不是这么快就会闭嘴的人,但还是稍微正经了些,和他分析道:“这件事情我早有预料,而且这对于虞涵来说是件好事。但是你让乔漭如何?你让风玫怎么想?我可是一点都不想再这么闹腾一回了。”说罢,他拿过虞祎放在桌子上的茶,悠悠抿了一口,那神情,仿佛他刚刚只是说了什么玩笑。

  虞祎看着风瑱,只是皱着眉,一直不说话。

  风瑱仔细看了看虞祎地神情,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道:“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吧……”说完他又忍不住提醒道,“方才那是离尘露和拜仙丹吧?那是你们莲花观的东西,你自己也是吃过的,刚刚姚简那反应分明是灵力震荡无处容纳。你们还是好好想想这是怎么回事吧……下次如果再有这种事……你现在这样子……”风瑱思考了一下就下结论,“你还是赶紧把姚筹叫回来吧。”

  虞祎轻轻叹了一口气,皱眉道:“嗯,我们会想办法的。”

  “有什么要帮忙的你回头告诉我吧……不过风玫那里……我肯定瞒不住,她被关了半个多月,早就想来了!我先帮你挡挡,反正你们得赶紧想办法。”风瑱心里算了算时间,“我得赶紧回去了,今天西王母瑶台宴会,我借口出来醒酒,估摸着差不多半盏茶的功夫了,我得赶紧回去。”

  “多谢。”虞祎道。

  “唉,我之前和你说什么来着?你这人啊……真是……”风瑱摇摇头,“我走了!等结束了我就过来找你。”

  虞祎点点头。

  风瑱刚要捏诀,突然想起什么:“你快让姚筹把仙障撤了,一靠近就知道是他的仙障,这不是找事吗?反正我刚刚进去的时候他应该已经知道了,过不了多久就能回来。”风瑱说完,整个身子化作金色的颗粒散去,人早已不见了。

  虞祎坐到书桌前翻阅古籍,想要赶快知道“意外”的原因。

  瑶台上,金碧辉煌的大殿中歌舞升平,一片欢乐,到处都是敬酒聊天的声音。

  风瑱整了整自己的衣衫,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扫视一圈,发现好像没人发现自己刚刚溜走的事情。他神情自若地给自己斟了一杯酒,金樽刚刚端到唇边,就听见背后有一个娇俏的声音传来。

  “瑱堂哥,你看到师父了没有?”

  风瑱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谁,当下就觉得有些无奈,他抿了一口酒,静静道:“你猜,除了你师父以外,我还看见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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