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皎洁的明月高高挂在天边。
叶清躲在私家车后，亲眼看着陈月走进了会所。她紧紧跟在一位高大的男士身后也混了进去。
等了一会儿，叶清听着陈月包厢里声音里的越来越大，打开条门缝瞄到里面有两个四五岁的小孩，一个婴儿车，人们都在推杯换盏，十分热闹，叶清跟在服务员身后进了包间。
她坐在角落里，顺着陈月的眼睛，看见了一个身材挺拔的男人，西装革履，五官出众，皮肤很白，一看就是常年不见阳光，嘴角带着春风般的笑，应该就是他了吧！
趁着男人去卫生间，叶清跟了出去，压低了棒球帽，“叔叔，我爸爸想要你一张名片。”
男人低下头笑着敲了敲她的帽檐，拿出张名片问：“你爸爸是谁啊？”
叶清看了眼名片，路与帆，研究所就职，应该就是他了，说了声谢谢就跑进女卫生间了。
男人摇了摇头，没当回事。
叶清拿出相机，蹲在会所门口对面的雕塑后，等着拍陈月和路与帆亲密照，毕竟两人刚刚的眼神虽然隐晦，但总是有意无意落在对方身上，路与帆肯定会送陈月回家吧！
代驾们注意到了她，一个中年女代驾问：“小姑娘，你在等谁啊？”
“我等……我爸爸。”叶清顺嘴胡诌：“他在里面吃饭，太闷了，我出来玩。”
“注意安全啊！你还是进去吧！”代驾们七嘴八舌说起人口拐卖的新闻来，荤素不忌。
叶清听得脸都红了，只好又走进了会所。
在大堂等，没了蚊子也挺好。
服务员过来问，叶清谎称爸爸喝多了，在等妈妈过来接，服务员还给她倒了杯椰汁。
许久后，叶清看见陈月和一个胖乎乎的男人面对面站在走廊聊天，两人挨得很近，陈月整个后背都靠在墙上，叶清看不清她的表情，拍了两张，走了过去，想听他们说什么。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男人捂着脸目瞪口呆，两秒后开始污言秽语的咒骂着，陈月潇洒地向外面走去，直接打了个车走了。
叶清眨了眨眼，看来今晚自己什么都拍不到了。
趁着黄沁涵上英语课，叶清又去酒店后巷竹林蹲过两回曲向阳，拍到了曲向阳和一个圆脸女人一块儿抽烟，女人拍了曲向阳两下，这算不得什么证据。
叶清有些郁闷，很纠结，踢了一路石子。
黄沁涵正坐在楼下花坛上边看书边等她，叶清忙跑了过去。
“对不起，我去玩了，忘记你没有钥匙了，我爸真不靠谱，让他配钥匙老忘。”
“别催叶叔了，我总是丢三落四，给我也会丢的。”
黄沁涵还是有些拘谨，叶家人不在，她一个人也不想回去。
两个人刚上楼，曲直听到电梯声，就打开了铁门，“姐姐。”
越接触小直，叶清越愧疚，“饿了吧！”
叶清打开门，黄沁涵十分自觉的先去写作业了。她低下头平视曲直，“你想吃什么，姐姐给你做。”
“想吃热汤面。”曲直眉开眼笑地望着她。
叶清还是一阵心虚，不敢直视小直又黑又亮的大眼睛。
“好，那你去看动画片吧！”
曲直没有动，就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做饭。
面刚做好，瞿岚到家了，嫌弃地看着女儿做的东西，“这能吃吗？你们等我半小时，炒两个菜就能吃饭了。”
曲直大口吃着面，含含糊糊地说：“阿姨，姐姐煮的面可好吃了。”
“哎哟，别急别急，这是饿坏了吧，先吃两口垫一下就别吃了，阿姨马上就做饭啊！”
黄沁涵十分乖巧地马上放下了碗，又拿起作业。
叶清撅着嘴，在厨房门口露出个脑袋撒娇，“妈妈，你怎么这样不给我面子呀，我这可是严格按照奶奶给我的秘方做的！不信你尝尝，保证是奶奶的原汁原味！”
“你奶奶什么都不放，煮的都比你强一万倍，我可信不着你，你快别让小直吃了，再吃坏了肚子！”
瞿岚从兜里掏出十块钱，“饭不多，焖饭慢，你去楼下买几个馒头，我炒两个菜就能吃饭了。”
叶清叹了口气，转头一看曲直已经把面吃光了，正拿着勺子喝汤，眼睛盯着她那碗面。
“小直，陪我去买馒头吧！”
一大一小走到楼下，叶清不服气地问道：“我做的面是不是挺好吃的？”
“特别好吃！”曲直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
“你不会是中午没吃饭吧？”
叶清歪着头看着他，那一碗也不少了，六岁的小孩怎么比她吃的还多。
曲直声音小的像蚊子，“妈妈忘记给我钱了。”
叶清想了想，弯下腰认真地看着他：“小直，我看电视上，有一些爸妈会离婚，要是你爸妈离婚了，你怎么办啊？你想跟谁？”
“姐姐，离婚是什么意思？”
“就是爸爸和妈妈不住在一起，分开了，以后也不会见面了。”
“爸爸妈妈现在也不住一个房间啊！我能不能不跟他们，我想跟你！我喜欢吃你做的面！”
叶清眨了眨眼无奈道：“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我还是个小孩呢，我不能领养你的。”
曲直低下了头，噤着鼻子，撇着嘴，大滴大滴的眼泪不停地往下掉，看起来可怜极了。
“姐姐，那你可以嫁给我吗？妈妈说，我长大了要娶媳妇的，她给我攒了好多钱，你当我媳妇吧！这样我爸妈离婚我就能去你们家了。”
叶清哭笑不得，“为了碗面，你至于吗？”
买了馒头，正好遇见叶立强回家，手里拎着卤味，离着很远就喊着女儿的名字。
叶清和曲直停住了脚步等他，有邻居大爷问：“你闺女旁边的男孩是谁家的啊？”
叶立强开玩笑道：“我儿子。”
曲直神来一句，“爸爸！”
在他的认知里，叫了爸爸，就可以光明正大去叶家找姐姐玩了。
叶立强哈哈大笑，“唉！”
大爷迷惑道：“你们家什么时候要的二胎啊？”
叶立强看了左右，见无人，煞有介事小声道：“你也知道我家领导是公务员，那单位不是不让生吗？以前放在我妈家了，最近政策好了，才接回来。”
大爷一脸恍然大悟，“是，单位管的也太宽了，以前多好，家家好几个，现在都只要一个太孤单了，两个孩子正好！”
叶清翻了个白眼，估计老爸一会儿回家就会迫不及待把这事当笑话给老妈讲，真是恶趣味。
叶立强领着两个孩子回家，忍不住逗曲直，“小直，给我当儿子吧！别回家了！”
“爸爸，我想娶姐姐！”曲直诚恳地望着叶立强，牵住了他的手。
“哟呵，那你可挺想不开的。娶我女儿你得努力了，我要一车黄金做彩礼。”
“好的。我记住了，我长大会努力挣钱的。”
叶立强看着曲直认真的样子哈哈大笑。
叶清无语地捂住了额角。
叶清看着相机里的照片，这种照片谁看了都会误会的，陈月和男人面对面站着，很暧昧，不知道还以为两人在接吻，但实际上陈月是被调戏了，这种照片一发，曲向阳就算不和陈月离婚，也会在心里埋下怀疑的种子。
系统看了照片，催了叶清很多次，让她尽快发给曲向阳。
叶清想了很久，下了决心把照片删了。
周日晚上，叶清趁着老爸老妈去看电影，黄沁涵要去同学家住，她谎称去外公家，又全副武装蹲在了深海酒店后巷的竹林里。
炎热的夏天，叶清穿着长袖，喷了一堆花露水，身边还是萦绕着蚊子的嗡嗡声，还有偶尔一两声猫叫，叶清后知后觉的明白了空气中的臭味是什么了，她这是个站在了一个巨大的猫砂盆中。
白天猫咪都去了别的地方玩，晚上过来上厕所……
小猫咪是可爱，可排泄物是真的太臭了……
想哭……
无聊喊了半天系统，想聊聊天，但自从她不听系统的话，删了照片，系统很久理都不理她了。
叶清看了眼表，已经晚上十点了，再蹲二十分钟，她就得赶末班车去外公家。
开门声响起，昏暗的后巷里，曲向阳和一高一矮两个男人一块儿出来了，三个人有说有笑，各点了一根烟，说着工作上的事，没聊几分钟，矮个男人电话响了，接了电话骂了句粗口又回酒店里了。
曲向阳突然掐灭了烟，把高个男人按到墙上，两人吻在一起。
虽然行为有点霸道总裁，但长相普通的两个男人只让叶清感觉到了辣眼睛。
叶清呆了几秒，连忙拍了几张，晚上灯光不好，照片拍出来有点模糊。
她只好悄悄往前了几步，两人还在难舍难分，叶清拍了两张能看清的，就放下了相机，转身往公交站走去。
蹲得太久，不免有些头昏脑涨，只觉得胸闷恶心，没有看路，踩到了一根树枝，在寂静的夜里，“叭”的一声，十分明显。
两人连忙分开，高个男人喝问：“谁在那儿！”
叶清连忙跑起来，她甚至听到后面有脚步声追来，跑得更快了，穿出竹林到了人行道上马上摘了帽子脱了外套系在腰上，把脖子的相机揣进兜里，跟在一对夫妻背后蹦蹦跳跳，好像一家三口刚吃完饭回家。
男人追到马路上，竹林里没有灯，只远远看见一个戴帽子的黑影，马路上只有不多的几个晚上遛弯的人，没看见一个可疑的人，转身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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