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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相互照应


  “......在我看来,叔祖父对我国军工事业的贡献是巨大的,基于他的执着,【罗佩研究室】将东岸公司所拥有的,(来源)诡谲的、不可思议却有零散孤立的知识最终拼凑整合为一个体系,不,这不是我们罗氏(布鲁尼Bruni)家族对罗伯特-布鲁尼(RobertoBruni)毫无自谦的美誉......”

  “......我对他从事的事业的了解始于1688年的冬季,其时正是常年沉浸在各种机械加工因而积劳成疾的叔祖父“即将蒙主召唤”(划线删除修改)临终之际,他作为名誉教授,国家一级工程师,在位于定远县大鱼河特种工业区的研究所专门从事枪械研究,总所周知,他一直是这方面的权威,即使是拥有众多专利的东岸公司的特种工业部负责人也时常向他请教,时至今日许多人仍难以忘怀这位以72岁高龄离世的老人......”

  “.....我作为合法继承人——叔祖父离世前是没有子嗣的单身,他将精力完全投入了自己热衷的、定义为拯救生命的壮丽事业中——对其笔记著述(我不能称之为论文,事实上东岸公司在这方面更具有先导性)进行了彻底的整理,为此还备受国情局与梅机关,乃至宪兵部门的长时间的(划线删除修改)横加刁难,最终他们同意我将所有的文件以及一些有叔祖父亲手制作的一些机械模型(他们认为无害的)打包都搬到了我在青岛港的住所,除了一些他业余时间出于爱好创作的诗歌外,绝大多数资料禁止公开出版......”

  “......日记上一段离奇的述说记载了他在梅林港镇(现在是梅林市)经历的一个特别的故事,我很难求证其真实性,事实上,叔祖父也承认当时因为遭受到打击——我不清楚什么打击,或许是爱情上的?这也解释他为何孤独终生——整个人的精神状况很不正常。里面提到一个叫雷欧的小孩,叔祖坚持认为他是“天使拉斐尔”(划线划线)天使拉斐尔,在圣母的引领下使他走出人生中的最低谷,对了,还说道一种他之前从未尝试过的美味佳肴,尽管他如此不吝辞藻的形容,我还是从后续的内容中知道,那仅仅是一碗极其普通的扁食面,甚至面本身就是‘运盛面’①......”

  ————《简单一点不简单——回忆罗佩》(手稿节选),作者:罗维嗣,新知出版社1701年第一版②。

  ***************

  时间到了1651年的十月中旬,磨刀石乡小学校在各种事件意外等等因素延误之后,终于开学了,孩子们都要个学名,钢蛋不敢和王大花说,因为他不确定自己到底该姓啥,这个9岁孩童的心里,这几天都沉甸甸的...王大花依旧重复这如常的日子——起床准备摊饼生意,做早饭,卖饼子,收拾家务,做午饭,上讲习班,卖饼子,做晚饭,休息,偶尔也在不影响钢蛋的前提下,给唐全礼洗脚,孩子的烦恼她似乎并未察觉。而对于唐全礼而言,十分纳闷为什么钢蛋这么排斥他,事实上从王大花的对前夫的叙述中他可以得知,自己做的甚至比亲生父亲还要好,难道是自己的耳朵上多了个洞,让他抬不起头了?

  夏家河终于出现在王大花的饼子摊前,他需要做个“家访”...

  王大花拿出了【南茶】招待夏家河,——随着江浙部分地区的被占领和孙记南货铺烟台分号的开业,绿茶不再是上层人士独享的奢侈品,只不过价格因为运费高企的关系,还是显得昂贵。夏家河端着洗了数遍的军用茶缸,暗暗为这个显得简陋却又整洁非常的家称赞,他不经意的说:“这茶缸该是唐警目的吧,看起来是军中的物件,养的这么好,也是难得。”

  王大花红着脸,低声说道:“夏委员莫要说笑,这缸子其实是我的,唐全礼如今在警务所,也是公家配发了应用物件的。实在是家里穷,条件不好...”

  “王大姐,你是怎么认识你们家男人的?......呵呵,不要介意,就是做个社会调查,了解下明国移民的情况。”

  王大花头更低了,好一会,等的夏家河莫名其妙的,突然传来大花的呜咽,然后猛地抬起头,抹了泪强笑说道:“也是我家原先那个男人该死,没田没地的就从了鞑子的团练,没头没脑的就死在了济南府,到处都在打仗,过兵过的一茬又一茬,匪过如梳兵过如篦,我娘儿俩实在没法子,这巧的就遇上了唐全礼。老唐其实人不错,被龙首长赶出行伍都是我的错,要怪要罚你们找我...”

  夏家河尴尬的张口结舌的,喝了口茶才微微笑道:“唐家嫂子怕是误解了,我就一政教委员教书的,怎么有什么权力责罚了?就是了解下情况,汇报梅...媒体,媒体知道么?就是报纸、杂志,你看我平时闲着也就是爱动动笔杆子,写个文章什么的,在《真理报》《新生活》这些报纸期刊上发表挣点稿费。”

  “写文章?挣钱?”王大花眼睛一亮,抓住夏家河的胳膊,兴奋的说道,“我家钢蛋若是识了字,也能像夏先生一样发表,挣钱么?”

  “那是...那是自然的。”夏家河无奈的任着王大虎揪着胳膊,“读书识字然后格物致知明理养德,不说像我一样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写几笔字教书,从军、经商、做工都能谋个好出路,单说这钢蛋,成人若要是子从父业,也去做警察,识了字前途岂止是唐大哥那么....一个小小的警目,呵呵...“抬手做挠头状,顺势摆脱大花的攀扯,”经营的好,警司警监都不在话下...”含了口茶水慢慢咽下。

  “对了,钢蛋这孩子有没跟你提过上学要取个学名的?”

  “学名?...哦,大名吧?他爹死的突然,倒是没有交代下来,夏先生要是有心,不晓得可不可以帮忙取个?”王大花还沉浸在‘发表,挣钱’的憧憬之中...

  “这个...容我想想,你家老唐不介意么?”夏家河一脸愕然,感觉真摊上事儿了。

  王大花急忙道:“我想是不妨的,唐全礼也是挺怜惜这孩子的,可就是不知道为啥,这瘪犊子玩意就是和他亲近不上...我回头跟他说说,我家老唐不是那种拈酸吃醋的人。夏先生学问好,取得名字吉祥,唐全礼也会喜欢。”

  (唐全礼在警务所连打了几个喷嚏,耳朵洞还生痛哩...)

  “那么,钢蛋在家姓啥(指王大花前夫姓氏)?我帮你琢磨琢磨。”夏家河只好勉为其难答应了。

  王大花心里乐开了花,“袁!姓袁,老家本是河南开封府项城的...”

  ......

  唐全礼散了班,王大花说起钢蛋改名的事,不提犹可,说完,唐全礼不乐意了:“姓啥我是不在乎跟谁的?让钢蛋随我也得他乐意是不?可也别非找个外人取名啊?再说了,取个名和学问大不大有什么干系的?”王大花一甩脸子,饭碗往桌子上重重一撂,站起来两手叉着腰:“我呸,当我不知道,就你这个名字还是东岸首长给改的呢,你狗肚子里那点墨水,蘸了也写不完两字,这事儿就这么定了!”言罢,也不理含着大葱目瞪口呆的唐全礼,径直出门去了。

  生着闷气无聊的在市集走着,街上多了好些人——新道教又给磨刀石乡送来新乡亲——百十个身上骚烘烘的高鼻子,夏家河在她看来也就那么回事了,心思倒活泛起来,乡亲也开始多了,知青也多,没出嫁之前,自家就是镇上干小买卖的,就不是块种地的料,之前的死鬼男人也没正经种过几年地,现在政府吧分了这十来亩地,还不知道咋办呢?眼瞅着就要开春播种了,王大花跳河的心都有了。冷不丁听见一句“大花啊,今个儿怎么没见你侍弄饼子摊啊?”,却见韩山东背着手悠悠的走来。

  “韩乡长好”王大花做了个万福,韩山东摆摆手,笑说:“大花,大东岸新社会新生活,不必拘泥老礼,我在这时间长了,看着也瘆的慌。”王大花讪讪,心下暗衬‘真是好心撞上驴肝肺了’,却是顺着韩乡长的话说道:“您老训示的在理,我家唐全礼也跟我说这世道不一样了,就是一时改不了。”

  韩山东突然间做神秘状,摇摇手招呼王大花近前,大花看着腻歪,却也只好做附身贴耳状。“想不想做工?”韩山东神秘兮兮的说道。

  王大花一听,真是随了心愿,欢喜道:“韩乡长当真?”

  “当真!”

  “只是那地?...”王大花又顾虑起来。

  “不妨事,现如今你家三口人,按政策分地15亩,至于要多种,可向政府贷款,我却寻思着你饼子摊倒是做的极好,不像个种地营生的,不如将这10亩匀给别个乐意种地的,换了钱做个买卖,剩下那5亩愿意打理的,种些花果蔬菜的日常帮衬家用,也免了花销用度。”韩山东娓娓而谈开导道。

  “韩乡长不是说做工么?怎么又言语起买卖营生了?况且,这政府能答应?”

  韩山东又是一副神秘表情的说:“你却是不知,最近要办砖瓦厂子,里面的匠人多是欧罗巴大老爷们,瞅瞅这磨刀石就知道,鸟比人多,男比女多,哪来什么家口服侍,所以上级打算是办合作社,给这些人料理个日常,浆洗缝补做做饭的。虽说是伺候人,可是难得清闲啊,你想,哪来这么多事儿天天的?生意公事两不误。有这好事能不先招呼自己人么?至于田地,横竖才开荒,也算不的归你,倒是没太多顾虑。这10亩地若是舍不得,只要能雇着人,问题不大,权当你家半个军眷。我韩山东还是能办的到的...”

  王大花一听,倒是个好营生,想要答应,却不知道这韩乡长打着什么主意,不禁脸色微红,心怯起来,看人的眼色都不利落了。韩山东一见,心思这婆娘倒是想的真多,旋即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低喝道:“唐家弟妹,你忒是矫情,我猜你定是以为我老韩起了什么心思。”说罢掏出金船烟火镰点上,等着王大花的反应,果然,王大花红着脸,讪讪道:“韩乡长,他大伯,确实是我想差了。”

  韩山东见状,也给她一个台阶,“也是我的不是,本来好好一件事,整的神秘兮兮的,让你误会了。只是这件事确实还没笃定,不便外传,免得人人都活泛了心思,春耕就完不成了...也亏的唐全礼与我同袍一场,这才给你透个风。”说完,吸了口,烟气过个桥(烟民术语),看着王大花刚才的胡思乱想,不免有些好气又好笑,于是接着开口,“大花弟妹,实不相瞒,我那色目婆娘,可比你俊儿多了...”损完,背着手,扬长而去。王大花一阵气苦......

  摆脱掉了刚才王大花小儿女状给他带来的负面情绪,韩山东在乡公所思考起来,为什么夏家河会暗示让自己照顾下王大花——难道他真以为我老韩是个瞎子傻子?难道夏家河对王大花看上眼了?然而王大花的“个人形象”让他打消了对夏委员个人品质的怀疑...他喷了一口烟气,驱散了这些胡思乱想。‘无非是好玩绅士风度罢了,这些个欧罗巴人都这个调调’,韩山东这样说服自己,他并不关心为什么夏家河为何如此对王大花上心,也不想关心,多年的公事,让他能察觉到,这个政教委员并不简单,而他韩山东可不想搅进去...

  .......

  王大花沉浸在天上掉馅饼的幸福之中,自打韩乡长走后就一直盘算着这个生意要怎么做,在集市中越逛越来劲,又遇上了卖果醋摩尔多瓦女人——娜佳,只不过现在她被东岸异教徒强制改了个汉名——麻姑。如果知道这个名字和明国道教有关系,娜佳死了的心都有。当然,这只是民政部门的小玩笑,因为欧裔女人常有的雀斑面目,磨刀石乡叫麻姑的几乎超过20人,除非是有好心人(比如夏家河委员)用她们原本名字音译的谐音来帮她们改户口,不然只能靠夫姓、以及职业来区分,譬如娜佳,你可以叫她果醋麻姑,也可以叫她田麻姑,或者有望媳妇...

  王大花一点也不会为当初差点打死田有望感到惭愧,她大大咧咧地让这个新媳妇打开木桶,给根酸黄瓜尝尝,麻姑娜佳迟疑了下,还是答应了她的要求,毕竟这个贪婪的女人在隔壁摊卖大饼子时还是间接带动了自己的生意。哟,这黄瓜真酸,可咬下去带着甜,王大花百试不厌。她学着老韩神秘兮兮的样子,挤眉弄眼的挑逗着娜佳,她抹了下嘴角的口水和娜佳说:“我打算开个合作社,怎么样,带上你。”

  娜佳抬起头,王大花总算是细瞧了这‘达摩’媳妇,确实长得好,脸颊上的雀斑也拦不住那模样,‘难怪他韩山东能这么损我王大花’,娜佳开口说道:“围森么?(为什么)”

  “没什么?就是看你对眼。”大花嚼着黄瓜含混不清的说。

  “堆盐?(对眼)”

  “是的,对眼,就是喜欢你。”

  “我香香吧,我们假妹有钱。(我想想吧,我们家没有钱)”

  “田有望家的,我知道,我也没有...但是...可以....”王大花好不容易把韩山东那套卖地入股的说词解释给了娜佳听明白。

  娜佳总算被说服了,但是说要和田有望商量,毕竟,田有望就是个种地的。

  王大花大力拍了拍娜佳的酸瓜桶,说道:“别想了,你们高鼻子都喜欢吃你的东西,我都留意着呢,有这门手艺,不怕挣不来钱。我想好了,你不用急着出钱,算我借你的,真开那个什么合作社,也要不了几个钱,现成的大姑娘小媳妇就是人手,至于他田有望敢拦着,我真崩了他。”

  娜佳笑了,露出一口黄牙,这是她被卖到东岸第一次笑...王大花看见只觉着瘆的慌。(未完待续)

  注①:即东岸公司对方便面的称呼和注册商标;

  注②:这部书稿,仅仅因为罗维嗣本人的身份——西北铁路公司运营部经理(上校军衔),以及私人注资得以出版,事实上销量有限,仅仅首版发行了不到2000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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