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真相
又过了好几天，汪父也出了几次门，但每次都不超过半天，每次见的也都是一些男人，或者和男人一样的中年妇女。
这下紫菱放下心来了，看来已经可以确定汪父不是外遇了。
只是紫菱发现，每次汪父与人见完面以后面色都非常黯然，到了家里却一直强颜欢笑。难道事业上真的出现了很大的问题？
左思右想一番后，乘着汪母出去会朋友了，紫菱敲响了书房的门。
“进来吧！”汪父在里面应道。
紫菱打开房门，走了进去，并合上。
汪父正在看一堆文件，神情忧虑。见进来的是紫菱，便把文件收到一边，露出一个笑容道：“紫菱啊，找爸爸什么事情？”
紫菱搬来一张凳子坐下，撇了一眼桌上的文件说：“爸，你最近一直那么忙，是不是公司碰到什么难处了？”
汪父忙说：“没有啊，爸爸的公司都开了那么多年了，最困难的时期早就过去了，现在一切都运行良好呢。”
“是吗？”紫菱明显不相信，“据我所知由于布雷顿森林体系崩溃，这几年国际金融市场正处于动荡期，这会对爸爸的公司没有任何影响吗？那爸爸刚才翻阅电话本干什么……”
汪父笑了，呵呵打趣道：“紫菱，你现在布雷顿森林体系都知道，进了大学果然不一样啊！”
其实她也不过就是知道个名字，拿来套话而已……紫菱暗暗吐槽道。她挑挑眉，不说话，严肃地直视着汪父的眼睛一动不动。
汪父也维持着笑容与紫菱对视。
房间里鸦雀无声。
过了一分钟后，汪父终于败下阵来。他颓然地低下头，摘下眼镜，沉重地说：“紫菱，你真的要知道吗？爸爸不想打破在你心里的形象。”
紫菱微笑了一下，诚恳地注视着汪父道：“爸爸，不管发生怎样的事情，你，妈妈还有绿萍都是我最重要的家人啊，若是您有烦恼，就算我帮不上什么忙，我也想替您分担一些忧虑。”
汪父有些感动，沉吟了一下慢慢说：“紫菱，你是个好孩子。好吧，由于这次的金融危机的冲击，爸爸的公司最近确实遇到一些困难，资金有些周转不过来，需要一些钱，这笔钱数目不算小，但也并不很大，而且只要能堵上这个缺口，过一段时间很快就能还上，所以你不用担心，爸爸早晚会解决这个问题的，放心吧。”
紫菱想了想，问：“爸爸为什么不问楚伯伯或者其他熟人各借一些呢？不是很快就能还上了吗？”
“紫菱，你很聪明，这就是为什么爸爸说早晚会解决这个问题的原因。”汪父叹了一口气，道，“但是如果不到最后一步，我不想这么做。”
“为什么？怕朋友之间谈钱伤感情吗？”紫菱有些不解。
汪父点点头，回答道：“这是一部分原因。最重要的原因却是因为你妈妈。”
“什么意思？”紫菱更不懂了。
汪父又深深叹了一口气，道“如果我去问你楚伯伯，张伯伯，陶伯伯他们借钱，他们的太太也都会知道我公司出了一些问题，告诉你妈妈，她会担心的。还有，你应该知道，你妈妈是很要强的一个人，如果我问朋友借了钱，就势必会欠人情，你妈妈在和她们聚会的时候会觉得没面子的。所以我打算从别的方面先想一想办法，比如向银行贷款，或者问过去的一些生意伙伴借。就是利息高一些，其他也没什么。”
“……”紫菱欲言又止。她当然知道不仅仅是利息高的问题，还要看别人的脸色。毕竟别人非情非故的，凭什么借给你钱？难怪上次见那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要去东西那么贵的餐厅，是因为汪父有求于人啊！就算那样，看样子也没成功。难为他这些天受了那么多折辱，在家里却依旧故作轻松了。紫菱有些感动，也有些欣慰，至少在这个世界，鹏兄不是那种毫无担当的男人。
紫菱沉默了一会儿，想说一些安慰的话时，保姆阿秀突然来敲门：“先生，小姐，有人找。”
“让他进来吧！”汪父站起来，走出房间，下楼去客厅。紫菱也跟着到了客厅。
居然是费云帆。
紫菱和汪父都皱起眉。
“你怎么来了？”紫菱语气不是太好，若是让爸妈知道她和费云帆还有往来，他们肯定气死。
费云帆却笑了笑，说：“我是来找汪先生的。”
汪父虽然也比较反感费云帆，但好歹维持了基本的礼貌：“云帆，你找我什么事？很重要吗？”
“能不能借一步说话？”费云帆问道。
汪父沉吟了一下答应了：“哦，好的，我们到书房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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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睁睁看着两人上了楼，紫菱心里想被狗尾巴草挠了一般痒。这费云帆究竟葫芦里卖什么药？上次和楚濂的对话就神神秘秘的，谁知道这次又要玩什么把戏。不行，她一定要知道！
说到做到，某个人蹭蹭蹭蹭窜上楼，把耳朵贴在门上，做起了听墙角的勾当。
汪父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云帆，现在可以说了吧，你找我有什么事？”
费云帆淡淡的声音响起：“展鹏，据说最近你公司资金有些周转不灵，是吗？”
汪父的声音颇有些不善：“是的，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又查我们？”
费云帆：“别误会，展鹏。我只是凑巧从我朋友那里得来的消息。我们开门见山地说吧，我可以帮你。”
汪父显得很疑惑：“我为什么要问你借？我自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呵呵。”费云帆一针见血地说道：“我猜你之所以没问朋友借，是不想让家里人知道吧！与其相信别人，还不如相信我。”
汪父有些犹豫：“你为什么要帮我？”
费云帆坦诚地说：“一，是看在云舟的面子上，毕竟你当时帮了我哥不少忙。还有一个原因，自然是为了紫菱。”
汪父的声音立刻变得很生气：“你什么意思？你以为我是卖女儿的人吗？”
费云帆连忙解释：“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帮你这个忙没有任何条件，你是紫菱的父亲，也是这个家的经济和精神支柱，帮助你等于帮助紫菱，也算是我为当初做的那件错事的一个赔罪吧！”
汪父沉默了很久，才慢慢开口：“我知道了。云帆，你真的要这么做吗？说实话，就算我接受了你的帮助，我还是不愿意紫菱和你在一起的。”
“我知道。”费云帆诚恳地说，“我并不是为了博得你的好感才帮你，只是我觉得我应该这样做。对了，要说完全没条件也不对，我在台北有一家餐厅想要转手，最近一段时间没有人开出我满意的价位，我手下的人最近都在忙其他事情，想找个熟悉的人帮我打理一下这家店，卖掉它或者租出去都可以。若你肯帮忙就再好不过了。”
汪父又沉默了半晌：“你这样雪中送炭，我拒绝的话显得很恬不知耻，但这件事情我还需要考虑一下……”
费云帆插嘴道：“我明白的。”
紫菱好像听到汪父拍了拍费云帆肩膀的声音，汪父接着说：“不管怎样，我都会记得你的好意。云帆，我最晚明天给你答复。”
费云帆也回拍汪父的肩：“好的，我先走了，你别送了。我等你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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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句话，紫菱连忙逃走，听到开门的声音，她慌不择路地跑下楼，到客厅里，坐在沙发上，开始摆弄茶几上的花瓶装作插花的样子。
听到费云帆走到身边的脚步声，她还是头也不抬，装作没感觉到。
“呵呵，别弄了，花都要被你弄死了。”费云帆在紫菱跟前站定，揶揄道。
紫菱脸一红：“哼，要你管！”
“怎么样，偷听得开心吗？”费云帆依然笑得很欢。
“哼！”紫菱的脸更红了，她突然想到一件事，叫道，“你居然骗我！你不是号称你流动资金都用光了吗！”
“呵呵。”费云帆眼神变得深不可测，“你还记得那个我带你去的在郊外的别墅吗？”
紫菱更加不爽地说：“废话，当然记得！你无数情妇都呆过的地方！”
费云帆点点头：“嗯。我昨天把那个房子连带那片地给卖掉了，由于卖得急，价位有些低。”
“哼！你又是在向我邀功是吧！”紫菱愣了一下，说。
费云帆居然也不否认：“你说得没错，小姑娘，我好好想了一下你圣诞节那天对我说的话，你说得一点都没错。其实我比你说得更差劲，我除了钱还算多以外几乎一无是处。在这方面，只要是我能帮到你的，我都会帮你，因为似乎我也就只能做这些了。我走了，再见。”
看着费云帆远去的身影，紫菱不由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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