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卫明：卫珠，掌上明珠4
我快步往父皇宫里走去，我想去跟父皇把一切都说清楚，我受够了。
什么太子之位，这个位子本来就不该是我的，我要还给父皇。
他养育我多年，我纵使不是他的亲身儿子，也不能恩将仇报。
可是，刚刚走到父皇的寝宫面前，我就看到父皇身边的大太监急匆匆地走了出来，他看到我，眼前一亮，急忙冲上来，拉着我就跑。
“太子殿下，快快快，跟奴才去皇上面前，皇上，病得很是严重。”
我心里一紧，急忙跟着他走，还不忘嘴上说着。
“病得严重就请太医啊，找孤有什么用。”
“哎。”那老太监唉声叹气，“皇上指名道姓要见您呢，您来的正好，快点跟我走。”
我们两人神色匆匆地踏入寝宫，然后，我们就看到父皇脸色灰败地扣在床边，我们两人脸色一变，急忙上前查看。
“陛下！”
“父皇！”
哪知道我们刚刚走进，忽然一群人冲进来父皇的宫殿之内。
“太子殿下谋害先皇，罪无可赦，拉下去。”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我一边扶起父皇，一边看着来人。
“父皇还好好的，你们胡说八道什么？！”
“父皇啊，父皇啊。”
忽然冲进来一个人，我定眼一看，不是我名义上的“好弟弟”是谁？！
我脸色不善。
“三皇弟，父皇还在病中，你这么急匆匆地带人闯入是要干什么？！”
对面的青年却是自顾自地说话，他忽然恶狠狠地看着我。
“太子殿下谋害先帝，罪无可赦，拿下。”
我突然感觉到了什么，转过身，看着身边的父皇，把手探了过去，果然，父皇已经没有了气息。
我头上青筋直起，转过头恶狠狠地看着三皇弟。
“你，你们，你们竟然谋害父皇。”
三皇弟却是指着我。
“太子殿下谋害先帝，还推卸责任给我，本皇子今日要替天行道，来人啊，还愣着干什么，快上啊你们。”
一群士兵冲了上来，我猛地从身边的一个士兵身边劈手夺过他手里的长剑，和他们对峙起来，身后还护着父皇的尸身还有他身边的大太监。
那个从小看着我长大的老人已经被吓得脸色灰白。
“太子殿下，劝你还是束手就擒，双拳难敌四手，你就算武功再高强，也打不过这么多人。”
人群里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然后，两边人群退开，走出来一个人影。
我脸色不善，看着来人。
“大皇兄，你，还有三弟，你们，父皇才刚刚生病，你们竟然谋害他。”
大皇兄“呵呵呵呵”一阵笑、
“本王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太子殿下，谋害先帝罪无可赦，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
说完，他撇过头。
“愣着干什么！上啊！难不成你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一个？！”
他大吼一声，然后一群人就这么冲了上来。
“啊啊啊，啊啊啊。”
“杀啊！”
“拿下他，本王重重有赏！”
我听到大皇兄的声音。
我拿着长剑，一边护着父皇的尸身，还有身后的老太监，一边“噼里啪啦”地和身旁时不时冲上来的士兵对杀着。
不过一小会儿，冲上来的士兵便是倒了一地。
而我渐渐感觉自己身上的力气越来越小，身上开始细细密密地出现了大大小小的伤口。
站在仿佛数不尽的士兵身后的大皇兄眼前一亮。
“他不行了，你们快点上，谁第一个拿下他，本王给他封侯拜相。”
他刚刚说完，我顿时感觉身边的压力骤增。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在这里倒下。
父皇已经倒下了，珠儿还在等着我，我要是在这里倒下了，珠儿便要给这一群人塞去嫁给那劳什子的秦国人了。
我眼眶通红，狠狠地咬牙，顿时手上加上了力气。
“孤要杀了你们这帮乱臣贼子！”
我大吼一声，手上更加用力。
三皇弟嗤笑一声。
“死到临头，还在嘴硬。”
我听到他这一句话，恶狠狠地转头朝着他瞪眼过去，他被我吓了一跳，急忙倒退一步，躲在士兵身后。
“没用的废物。”
我在拼命的同时还不忘骂了他一句。
“你！”
三皇弟气的瞪着我。
“还愣着干什么！你们这一帮人都打不过他一个人吗？！本皇子养你们做什么！”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杀啊！”
“啊啊啊啊！”
“啊啊啊阿阿阿阿阿……”
周围的士兵一阵大吼，一个个前仆后继地朝着我扑杀上来，我恶狠狠地咬牙，跟他们拼杀在一起，就在我跟他们拼命的时候，我没有注意到身后一个静悄悄靠近的人影，待我察觉到不好，转过头去，已经眼前一个黑影过来，背后一疼，不省人事。
。
等我回过神来，我已经到了地牢里面了。
不好。
我猛地坐了起来。
我转头看着暗无天日的地牢，心里面已经猜到了我现在的处境。
大皇兄和三皇弟联手趁着父皇病重逼宫，甚至有可能亲手害死了病重的父皇，现在，他们显然已经把罪名栽赃到我身上。
我忍着身后的疼痛，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地牢里隐隐约约传来哀嚎声，却跟我有些距离，显然我一个人被关在了这里，把我隔绝开来。
我慢慢打量着周围的情景，只有一扇窗户，门锁上了，除非我变成一只老鼠，否则插翅难飞。
我脸色不善。
我得想办法出去，不然还不知道母后和珠儿落得什么下场。
他们既然能对父皇下手，想对其他人下手，也绝对不是难事。
我走到门口，静静地思索着。
为今之计。
得尽快联系上我宫外的人手，还善有一战之力。
就怕晚了来不及，他们会先对我的人下手。
不过如果他们知道我出事，必定会先过来找我。
我就这么心急如焚地在地牢里呆了好几天，直到有一日，地牢里突然响起了一个异样的声音。
“救救我啊。”
“我是冤枉的。”
“我好痛，我没有杀人啊，救救我啊，冤枉啊大人……”
……
周围时不时响起哀嚎声，我却视而不见，我感觉有些疲累了，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这几天时不时受到审讯，我又不敢乱吃送过来的东西，怕里面有毒，有些撑不住了。
这时，我忽然察觉到了什么，猛地转醒。
门口果然有一个异样的身影。
我心中警觉。
莫非是有人要亲自对我下手了？！
我的手慢慢地探向屁股底下的碎瓷器。
“谁？！你是谁？！”
那个人影从黑暗中走出来，拉开了黑色斗篷帽檐。
“珠儿？！”
我颇为诧异，左右看了一下，坐了起来，急忙靠近牢笼边缘，珠儿见状连忙上前。
“你怎么来了。”我压低声音问道。
“太子哥哥，你身上的伤——”珠儿出声询问。
我却是没回答，先是仔仔细细看了她一眼，从头到脚，确认她没什么事情之后，我微微舒了一口气。
这几日，我在牢里最为牵挂的便是她了，父皇出事了，我不能再让珠儿出事。
幸好她没有事情。
我忽然看到珠儿眉头微微皱起，有些痛苦，似乎是很是担忧我的情况。
我连忙宽慰。
“皇兄没事，你没事就好，你怎么进来的，这里不安全，快点回去。”这种地方，她偷偷溜过来，太过危险了。
现在我没有办法保护她，不能再让她身处险境。
珠儿却是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开口。
“皇兄，你附耳过来。”
我凑过去。
“我和秦国太子达成了合作，这是他的内线，帮我进来的，我进来是想告诉你，我联系到了祖父的门生还有你前段时间中计被调配出去江南救灾的下属，十天之后他们在城外集中兵力，和我们城内几个人里应外合打开城门，救你出去……”
这种乐观的场面话却逃不过在官场淫浸多年的我。
我越听心中越发难受，怀疑。
“天下没有白吃等等午餐，他的条件是什么。”
我打断了珠儿的话。
“他要我嫁给他……”
“糊涂！”我睚眦欲裂。
“不行！我答应过父皇，不能拿你一生的幸福做赌注。”
我作为一个男人，自己的安危，怎么可以拿自己的妹妹一生的幸福作为赌注？！
如果这样子，我还有何颜面见人？！
“太子哥哥你听我说。”珠儿有些急了。
“他要我嫁给他，因为秦国不会愿意看到我国这么顺利就江山易主。他们恨不得卫国越乱越好。所以他要我嫁给他，秦国就有借口发兵帮忙了，我们手上现在的兵一时半会掉不过来那么多，加上父皇留下的近卫军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现在和秦国里应外合，是你唯一出去的机会。”
“不行！”我狠狠打断，眉眼坚毅如冰，“如果我一人得救，需要拿你一生的幸福做赌注，甚至引狼入室，拿你甚至万民的幸福交换，借助敌国力量，我宁愿不要。”
“大皇兄为人残暴，五岁就虐打而死自己的随身侍女，从小到大，身上沾染无辜人命不计其数，三皇兄善妒，为人小心眼，容不下贤才良将，多次陷害忠良，四皇兄做人唯唯诺诺，毫无主见，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还喜好女色，昏庸无能，他们哪一个是明君的料？！若你不在，这天下由他们任何一人所得，又兵力相当，只怕不到十年，兄弟自残，我卫国将国不是国，家不是家。”
珠儿却是冷静地看着我。
“这只是其一，其二，我相信凭你的能力，只要掌握了兵力，不出半月，定能顺利继位，虽然我国在这次易主之时有所损伤，假以时日，休生养息，定能回复，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材烧。”
“可……”
我要说话，被珠儿打断。
“其三，我卫珠这十六年来，受我国万明供奉，虽然幼年任性无知，街头巷尾人人打趣，却无人反抗，受父皇庇佑，多加疼爱，受兄长疼爱，舍不得一点委屈。在这山河荡漾之时，怎能因为一时的软弱个人的幸福退却。”
她看着我，目光坚毅。
“其四。昔日是我幼稚无知，令父兄担忧，父皇去世之前还在为我发愁，吾细细想来，十分痛惜后悔。现在父皇已经不在，我理应承担我该尽的责任，替他守护这万里河山！完成父皇遗愿！”
“其五，若你不在，你觉得，我和母后，活的过明日？！”
语毕，她与我静静对视，目光坚毅。
我心中的决定慢慢被这道目光摧化，一点一点地划了开来。
我的眼眶慢慢泛红，身体微微颤抖，半响，我终于开口。
“珠儿，你长大了。是皇兄没用，护不住你。”
“皇兄，珠儿长大了，这次，换我来护住你。”珠儿回答。
“好。”我终于颤巍巍开口，声音沙哑。
没想到，我刚刚答应了父皇，要护住珠儿的安全，他刚刚离世，我的安全却要靠珠儿守护。
我觉得自己甚是没用。
其实，前几日我已经悄悄给宫外递上了消息，但是至今没用回应，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意外。
虽然我心中知道珠儿说得是对的，但是，这个事实难以接受到让我痛苦，我感觉心脏疼到自己难以忍受，甚至传达到了骨头里面。
“喵呜，喵呜。”门外响起了两声猫叫，珠儿向我点点头。
“皇兄我走了，时辰到了。”
言毕迅速消失在转口处，毫不停留。
我静静地看着卫珠的背影，直到消失也舍不得离开眼，双手却是狠狠地抓紧栏杆，青筋暴起。
珠儿，我的小珠儿。
难道，就因为我的没用，就这么没了？！
她才刚刚长大，却是因为我没有能力护住她，而被迫长大。
如果可以，我愿意一辈子宠着她，疼着她，让她如同往常一样无忧无虑地生活着，而不是现在一样，被迫为了保护我，保护父皇留下来的基业，一夜之间长大，懂事得让我心疼。
自从知道珠儿要嫁过去秦国之后，我感觉地牢里的日子更加痛苦起来，反倒是别人的审讯，远不及我心口上的痛苦。
而珠儿出嫁的这一日，终于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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